青衣島,李氏莊園。
婁曉娥聽著電話驚訝道:“阿澤還沒消息么?不應該呀,日本那邊完事已經很久了…一直聯系不上,湯圓也不知道?爸,您先別著急,我現在問一問,回頭給您打電話。您放心,阿澤現在是集團非常重要的人物,身邊隨時帶著七八個保鏢,安全絕對沒有問題。嗯嗯,我現在就找。”
掛了電話后,婁秀在一旁沙發上皺眉道:“爸爸的電話?阿澤怎么會聯系不上?”
婁曉娥面色有些凝重,道:“我給湯圓打電話。”
說著,撥通了中環辦公室的電話,結果辦公室秘書說李幸剛剛下班。
婁曉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后,又撥通了李幸的大哥大。
八七年的時候,粵東都已經建立了第一個模擬移動通訊網,大哥大進入內地,而港島還要早三年。
“媽,什么事?”
電話接通后,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李幸的聲音傳了過來。
婁曉娥道:“誰在開車?你要在開車就一會兒再說。”
李幸笑道:“小詩在開,她喜歡開車。”
婁曉娥放心了,問道:“你外公說,阿澤一直聯系不上。馬上都要過年了,半年多見不到人,他很擔心。”
李幸輕快笑道:“那您應該找爸爸問呀,金融投資部門這二年來一直接受爸爸的直接指揮。讓外公放心好了,爸爸還能讓阿澤表哥出事么?”
婁曉娥訝然道:“連你也聯系不上人?”
李幸笑道:“爸爸怕我當賭鬼,拿家業進股市搏富貴嘛。他說我要是不服,就拿一千萬去試試水,三年內要是還能剩五百萬,以后我就可以隨意下水玩。我面上當然不敢答應,背地里往股市里丟了五百萬,結果八七年連一根雞毛都沒有給我剩下。再看看爸爸那邊,我也就死心咯。所以后來金融投資方面的事,我再沒過問過。媽,您還不放心爸爸的安排?”
婁曉娥聞言寬心了,笑道:“沒有不放心,就是你外公嘛,年紀大了,現在婁家就你大表哥一個人支撐著,他一走就是這么久也沒個信兒,你外公外婆和你表嫂他們怎么能不擔心?”
李幸沉吟稍許道:“那就給爸爸打電話吧。算算時間,也該到四九城了。”
婁曉娥應了聲,電話那邊傳來何萍詩喊媽咪要來蹭飯的聲音,她笑著答應后,掛了電話,又播向四九城。
本來還擔心李源能不能接到,沒想到真的接通了,聽到久違的男人的聲音,婁曉娥心中的思念一下泛濫成災,嗔道:“你還聽得出是我的聲音?”
電話那頭,剛回來準備換一身衣服去準備晚宴的李源溫聲笑道:“一直在想念伱呢,過兩天回去一趟,你們準備一下,全家回來過年。給老二打電話,今后兩年,腿沒斷過年都要回來。老爺子也就兩年時間了,我們好好陪他過兩年團圓年。”
婁曉娥嚇了一跳,忙道:“好好好,我一會兒就打電話。”
李源笑道:“不急。你這么急著打電話過來,除了想我外,還有什么事吧?”
婁曉娥這才想起她打電話的原因,不好意思笑道:“是爸爸,他很擔心阿澤。源子,日本那邊不是都結束半年了么,阿澤怎么還沒回來?去年過年他就沒在家,爸爸他們很擔心。”
李源道:“阿澤啊,他現在應該在灣灣。不過不用擔心,他身邊有好手。我專門請了哈雷爾出動,就是為了保護他。放心吧,黑白兩道都不會有問題。”
婁曉娥咋舌道:“怎么會去灣灣?”
李源笑呵呵道:“傻娥子,因為有利可圖嘛。”
從一九五一年到一九八七年,灣灣經濟以百分之九的年增長率狂飆突進,躋身于亞洲四小龍四小虎之列,用他們自己的話說,錢多到撒在地上能淹沒腳脖子。
富裕程度,不亞于日本。
八五年灣灣股指從六百點,一路狂飆到八七年的八千點,遭遇股災,腰斬到四千二百六十八點。
但有持續三十多年的經濟發展做底氣,灣灣百姓根本不懼短暫的股災,以真金白銀買進,很快將股指從四千點,一路推上云霄。
不僅收復了失地,并且創下了新高,突破了一萬點,甚至突破了一萬一千點,并且還在持續走高。
阿澤帶領團隊本身就在灣灣股市上建過倉位,從八五年到八七年,大賺一筆,八七年拋售后轉手做空,又在四千點迅速買入。
腳盆雞那邊結束后,就集中精力在這邊了。
現在,應該已經在持續拋售過程中。
并且,再次做空。
因為大概還有一個月時間,灣灣股市將從一萬兩千四百九十五點的最高點,一路雪崩到二千點。
灣灣三十多年來積攢下來的財富,慘遭洗劫。
當然,大頭依舊還是讓華爾街賺去了。
這一波屬于摟草打兔子。
李源在日本才吃了幾口菜?人家那才叫饕餮盛宴,數萬億美元的大餐,吃的白頭鷹舉國歡慶。
而在灣灣,也撈去了兩千五百億美元。
星球第一強國,恐怖如斯。
李家作為一只不大不小的兇猛鱷魚,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狠狠的撕咬下一口肥肉來。
也是沒辦法,李家那些重工盤子,沒有一個不是吞金獸。
重工業,本來就是高投入、高風險、高回報的產業,做成之后,還有強大的附加影響值。
但想見著高回報,沒有五到十年打底,想都別想。
五到十年都是保守的了,大唐半導體籌謀五年就能盈利,那完全是天時地利人和齊聚的原因。
沒有漂亮國不講理的把小鬼子按在地上反復摩擦,也就沒有大唐和三星的機會。
沒有那些外資集體撤出大陸,制裁兔子,大唐也沒有獨享大陸半導體市場的機會。
但不可能指望每一次都有這種運氣…
所以在見到回報前,就是持續不斷的往里燒錢。
不到處搜刮些資金,李家根本撐不起那么大的盤子。
現在有人喊李家為李氏財團,那真是給李家貼金了。
什么時候李家那些重工板塊全部開始盈利,什么時候,李家才有了財團的模型。
現在嘛,財團的蛋才剛剛下出來,還沒孵化出影子呢…
掛了電話后,李源樂呵呵的去廚房收拾東西。
空間里的黃羊還有一些,但也不算很富足了,可惜八八年的時候,黃羊成為了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不能再去狩獵了。
新鮮的羊肉切了兩只羊,羊肚、羊心、羊腸、羊血之類的也都拾掇干凈。
蘑菇、香菇、金針菇、生菜、白菜等素菜也都備了老大一盆。
羊大骨和豬大骨吊出來的高湯,鮮香撲鼻。
芝麻醬、香油、蒜泥之類的小料也都打好。
秦大雪和治國也進門了…
“大雪,心疼壞了吧?”
屋外又飄起雪花來,老李家一大家子涮著羊肉火鍋,喝著京城二鍋頭,愜意的不得了,大嫂子看著秦大雪笑問道。
即便秦大雪從未在家里擺過什么官威,但現在她在家人們心里,還是有一種無形的威壓。
官嘛,可以理解。
只有大嫂子,平日里和她能多說幾句。
秦大雪道:“心疼源子?不必了吧,都老夫老妻了。”
一眾兄嫂都哈哈大笑,七嫂笑道:“大雪還是沒變,說話有意思的很。”
大嫂子道:“她往哪變,再大的官也是我們老李家的媳婦!”
秦大雪趕緊和大嫂子碰了杯,喝了一口二鍋頭,也是齜牙咧嘴的辣,又是讓人一陣大笑。
喝完酒,秦大雪自己斟了杯,和身旁的李源抬了抬,道:“費了那么大的力氣,把兒子調理過來,了不起,也辛苦了。這個家,是我愧對你,但你后悔也遲了,都五十多的人了,只能干一個了。”
李源嗤笑了聲,和妻子碰了杯,兩人對視一眼后一飲而盡。
李池發話道:“都是兩口子,多付出一點少付出一點有啥好算計的?就憑你給老李家生了三個孩子,老幺就得讓著你。”
一家人都幫著秦大雪說話,這也算是老李家的傳統。
當年都還年輕時,夫妻間難免有個吵架紅臉的時候,每每這個檔口,無論是李桂還是李母,都是不問青紅皂白的站在兒媳婦這邊,李桂斥罵兒子,李母則是直接動手。
李家在李源之前就有七個兒媳婦,七個妯娌。
按正常來說,早就斗出狗腦子了,至少能分出二十多個小團伙來…
但李家沒有,很是齊心。
這種家風,自然也延續到了李老八身上。
李源被各種教訓警告后,樂道:“行了行了,人家現在什么地位,我就一小老百姓,咱們才是一條階級戰線上的。”
李江不客氣嘲笑道:“你就算是小老百姓,也是一個刁民,更何況還是大資本家。”
李池忽然想起一事來,道:“我看電視上老是號召百姓捐錢,共辦亞運。大雪,我也是老讜員,也捐一筆讜費吧。直接往村支部捐么?”
秦大雪道:“現在主要是企事業單位,和工廠在號召。您要是想捐還要再等等,今年過年的時候,估計有老同志出來發言后,會開設捐款渠道。”
李源問道:“還差多少?”
秦大雪道:“預算一共二十二億,撥付了八點五億,霍老個人捐贈一個億,榮老捐了五千萬,還差十二億。”
李源笑道:“你捐了多少?”
秦大雪聞言,有些尷尬起來,道:“半年工資。”
李源什么樣的眼力,雖然看出了有些問題,但也沒在飯桌上繼續追問。
李江道:“老幺,你是大財主,你準備出多少?”
李源撇嘴道:“一年多沒工作上班了,娃兒又能吃,精窮咧,捐不起,捐不起。”
晉西話,把土財主的摳門勁兒演的惟妙惟肖,惹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東路院。
李源去洗澡的時候,秦大雪和治國在談話:“經歷可以思考,可以沉淀,可以汲取思想,但不要讓它影響到你的人生觀,最好,也別影響到你的性格。深沉不必表現在外,陽光朝氣的小伙子,未必不能有深邃的思想和認知。憂郁沉重的人,也并不代表他就有正確的思想。最簡單的例子就在你眼前…你覺得你這輩子能達到你爸爸的高度么?我說的不是官位。”
治國苦笑,搖了搖頭,看著秦大雪道:“媽,爸爸這樣的人,五百年也難出一個。他的高度,不止讓我一人絕望,大哥也絕望。在我們兄弟心里,爸爸就是神。越長大,懂的越多,越覺得追趕無望。”
秦大雪提醒道:“就算是神,他也是一個快樂的神,是一個從來不忘生活本色的神,是不是?我曾經勸過你,不要被所謂的出身、名望、權勢和財富所綁架。現在也要勸你一句,不要被所謂的厚重深刻所綁架。要舉重若輕,才算成功。”
治國無奈道:“媽,您對我的期望是不是太高了?”
秦大雪搖頭道:“不是我對你的期望高,是你爸爸對你的期望高。他那么重視公平的人,家里九個孩子,單單對你格外相待。治國,如果你做不到,就提前給你爸爸說,早失望比晚失望好。你就算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衙內,我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你守法就行。”
治國聞言又好氣又好笑,雖然明知道這是母親的激將法,可他也只能上當,無奈道:“媽媽,請給我一段時間,讓我沉淀一下。我知道的,嚴肅沉重不應該膚淺于表面。”
秦大雪見兒子求饒,便放過了他,笑道:“去吧,洗個澡,再好好休息一下。現在同輩兄弟里就你一個在京城,過年他們都要回來,你要負責調度安排接待。有時間的話,還可以去見見老同學。”
治國點頭應下,離開了元字院。
出門后,站在一棵國槐邊仰頭看了會兒夜空,才繼續踏雪離去…
沒一會兒,李源穿著一身背心、褲衩、拖鞋出來,看著自家男人依舊那樣有力健康的身體,秦大雪都覺得無奈。
最大的孫女兒今年都十歲了,長孫也八歲了,還跟個小伙子似的,上哪說理去?
李源問道:“兒子走了?”
秦大雪點了點頭,之前說的那么煌煌大氣,這會兒卻也有些拿捏不準:“會不會對他的心里造成過大的沖擊?”
李源呵了聲,道:“也是二十歲的大小伙子了,九歲起就跟我重走過長征路,還讀了那么多書,如果連這點見識都消化不了,咱們倆看看是不是趁著還能要再要個四胎,這個算是養廢了。”
秦大雪不高興道:“去你的,有這么說兒子的么?”
李源笑了笑,道:“我這不是對兒子有信心嘛。”坐在沙發上又問道:“之前問你捐多少的時候,你像是有事?老大往你賬戶上每月打五十萬,和曉娥、秀姐她們一樣,你平日里估計一分都沒動過,這些年積攢起來有幾千萬,我以為你都要捐掉呢。”
秦大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將宋蕓求助的事說了遍,最后道:“趙小軍那個混帳,四處搜刮了些錢弄出去投進股市,還加了杠桿,最后賠的底朝天。這個事如果暴了,在這個關口上,影響會非常惡劣。我自然不會在乎別人的死活,趙君勛能不能下得來臺面也和我無關。只是顧念老太太在的時候,還是不希望看到趙君勛兩口子折戟沉沙,所以我就把存的錢借給宋蕓填補窟窿去了。”
李源郁悶道:“雖然從功利上來講,你行下這個善,將來的收益會非常大,特別是大唐集團,會因此受益良多。但是,我不大喜歡,沒必要啊。”
秦大雪看出李源的不高興,解釋道:“你不是說老太太也就兩年時間了么?等兩年后,我們就和趙家拉開距離。源子,我在外面從來對公不對私,只有老太太那,我實在不忍心讓她傷心失望的走。等老太太走后,肯定還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到時候我親自抓這個案!”
李源笑道:“算了,我也不至于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妥協和交易,本來就是正治的底色,要不說這玩意兒最臟呢…”見秦大雪很不高興的樣子,李源話又說回來:“再說我們也不是交易,只是為了曹老的幸福晚年而大發慈悲。我要是連這點都看不透,那我這個賢內助也算白當了。都怪那個倒霉催的,梅長寧勸了幾回都不聽。這下好了,下次見阿寧該笑話我了。”
秦大雪自嘲道:“估計還會有人取笑我們賣官鬻爵。家里有幾個子侄的位子,年后會往上動一動。有你今天對隋老的那番話,老四今年再上一步,也不會有問題。四十歲走到這一步,前途不可限量。
隋老對你的欣賞,真是不加遮掩。你來之前就一直在夸你,你走之后還在夸。曹媽媽說,隋老是一個非常有才情,非常有格局和胸懷,也非常有能力的革掵者。這是幾個老人對他的共同看法。而這樣的人,往往眼光很高,只喜歡有真正才學的人。”
李源樂呵道:“我也挺尊敬他的,畢竟能背誦雪萊的詩的老同志不多。”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普東好像馬上就要大開發了。
emmm,要不要參上一手?
不過參一手也要等兩年,這兩年時間家里戰略部和管理委員會估計正在玩兒命的想辦法從外面買技術回來儲備,他要是任性一把,拖了后腿,那就成了豬隊友了。
這一夜,兩口子聊了很多,也聊了很久。
眼看天快亮時,才將將睡下。
第二天,秦大雪一早乘車回去辦公,李源則辭別了父母,叮囑了治國幾句后,乘飛機返回了港島。
“爸爸”
十七歲的小七看到父親從機場出來,歡快喜悅的撲到父親懷中。
李源的嘴角也瞬間咧到后耳根,拍了拍女兒的后背,笑道:“想爸爸了沒?”
“想了!”
女大十八變,小時候除了拌嘴外在姊妹里不是很顯眼的小七,如今也活出了自己獨有的氣質。
周身的太極韻意,讓她身上帶有些許出塵不凡的氣息,太子道來來往往那么多人,少有不拿眼睛看她的。
驚喜還不止小七,倆干女兒居然也來接機了。
李源主動抱了抱久別重逢還有些害羞的陳小旭和張莉,見她們還提著行李箱,問道:“這是準備回家過年?”
陳小旭俏生生應道:“嗯。”
看著李源的眸光,靈動清澈。
李源撫了撫她的頭發,溫聲道:“代我問你爸媽好。”
張莉在旁邊笑道:“我們倆在王府不遠處一人買了套院子,還在亞運村買了房,這次回去接父母到京城來過年!”
李源笑道:“好啊,到時候帶爸爸媽媽到家里來,一起吃個飯。”
兩人笑著點頭應下,身邊工作人員壯起膽子上前提醒該登機了,才戀戀不舍告別離開。
兩人走后,小七笑嘻嘻打趣道:“老豆,紅顏知己哦”
如今家里敢這么和李源開玩笑的,也就這個寶貝女兒了。
小九也有這個特權,但她不會說這些。
李源看了看停在路邊的兩輛家里的車,還有四個人站在周邊警戒著,笑道:“安保意識不錯。爸爸在外面最擔心的,就是你們大了,又習武在身,所以就大意了。”
小七樂不可支道:“爸爸,您這轉移話題的技巧已經爐火純青了呢。走吧,咱們回家!爸爸,您就不問問大哥他們怎么沒來接?”
李源笑道:“他們那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我看到他們就煩,所以才派爸爸最疼愛的小七來接。”
小七哈哈大笑,父女倆上車后,小七道:“因為過年要回大陸,所以許多議程都要提前嘛,一片兵荒馬亂的,快笑死了。安諾倒是想跟我來,結果被二嫂趕去上鋼琴課。哇,安諾、阿睿他們這一輩比我們慘的多,一個個都報有那么多輔導課。音樂、游泳、馬術、高爾夫…和他們一比,我們小時候幸福的太多。”
李源發動著汽車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辛苦,安諾他們想趕上你,還有太遠的路要走。九兒呢?”
小七笑道:“估計又去對面了。爸爸,梅叔叔有沒有找您告狀?”
李源開車往家的方向駛去,問道:“告什么狀?”
小七咯咯笑道:“三個月前九兒出關,說要去粵東走走。我不放心嘛,就跟著一起走了一遭。那邊亂的…真是嚇了我一跳。有一些人專門豢養一群十二三歲的半大男孩子,明晃晃的拿著刀做壞事。我還是不行,有些顧及他們太小,不忍心下重手。然后就看到九兒出手,哈哈,老爸,太狠了。真的是往死里打,還廢了幾個一看就是老手的大孩子。最后找到背后的團伙,頭目人物不拘男女老少都殺了個干凈。轉了一個月,梅叔叔就找到我們,叫我們姑奶奶,求我們快回去吧。哈哈哈!”
李源也是哈哈直樂,又納悶道:“前兩天還見到了,沒跟我說這回事啊。不過小七,你可別跟你妹妹學。咱可不敢在這方面爭強好勝。”
小七點頭笑道:“我知道。妹妹天生心如明鏡,可感兇危,觀善惡。嘖嘖,咱們家的吉祥物!別說我了,三哥都說,他都不敢像九兒一樣一個人深入龍潭虎穴。內地好多地方的火器還沒清剿干凈的,這倒是其次,普通的火器已經不大能傷到他了,三哥初入化勁,大龍骨力大無窮。但人心遠比火器可怕。一個看著慈眉善目或者柔弱可憐的人,突然開槍,他也受不住。聽九兒說,心境練到一定地步,也能像她那樣。三哥現在每天都會讀書,讀圣賢經典,還想拉著安諾他們一起讀,要教他們。安諾阿睿現在一看到三叔就跑。”
李源聽著家里事,滿臉笑容,小七口若懸河的說著這一年多的事,從家中講到公司,又講了哪些好看的電影,好聽的歌曲。Beyond樂隊的《真的愛你》好好聽,梅艷芳和陳慧嫻的千夕大戰全港皆知,但陳慧嫻顯然不是梅艷芳的對手…
“去年梅艷芳真的超火,連《英雄本色3》里,她都壓過周潤發,成為大女主。這個人很仗義,拉了好多人,演員、歌手,投到二嫂和三嫂門下。公司安排他們去內地舉辦演唱會,演唱會的所有收益全部捐給希望助學基金,修建了好多鄉村學校。他們的利益,是接公司的廣告來保證。因為他們的超級火,所以代言廣告的效益非常好。大哥越來越會做生意了,不過聽二嫂說,六叔抱怨咱們家給藝人的薪水太高了。”
女兒就這點好,和父親有說不完的話。
轉眼汽車開過青衣大橋,回到了李氏莊園。
前面的藥廠依舊在熱火如荼的大搞生產,現在的藥廠已經開始顯得逼仄不夠用了,好在已經在將軍澳那邊新申請下來一大片土地,修蓋廠房。
“爺爺”
汽車剛一停穩,安諾就跟一只蝴蝶一樣撲閃著跑了過來,大聲叫道。
她身后,李睿、李智、李英、李明等一干弟弟也撲棱棱的扯著嗓子喊,跟葫蘆娃似的。
李源笑著一人抱起來一下,最終依次擁抱等候在門前的家人。
婁曉娥等人根本不掩飾不愉快的表情,畢竟一走就是一年多。
李源從口袋里拿出一疊照片,道:“看看,這是這一年的功勞。”
婁曉娥、婁秀等接過厚厚一疊照片,第一張就有些驚訝,只見照片上是治國正攔在一處破舊的泥土房前,阻止一群拿著鐵鍬、十字鎬等工具準備扒房的人,治國面色顯然十分憤怒的在據理力爭。
圍著看的人都很關心結果,然后第二張就看到了那三間泥土房被扒倒。
再往后,還有治國阻止牽走牛的,拉走豬的,再往后,有直愣愣的看著吊死的、喝藥死的、跳井死的…
但再往后,治國的表情就從最初的震驚憤怒,到無奈,到麻木。
整個人,也從最開始的陽光帥氣,變得漸漸郁郁寡歡起來,一張張看到最后,婁曉娥都麻了,不解的看向李源。
婁秀眼中更是滿滿的心疼和惱火,皺眉看向李源。
李源笑道:“反正大雪還有曹老等,在那個道路上行進的人,看到這種狀態的治國,都驚喜非常。道理很簡單,不看到權力的另一面,就是一種何不食肉糜。所以呢,我帶他出去見見世界的另一面。不過現在已經開始恢復了,過幾年你們就能見著了。”
婁曉娥聞言,道:“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就說呢,本來說以后不管孩子了,就大人自己去看看。是突然發現治國哪不對了?”
李源點頭道:“大雪常年在外面奔波出差,治國本性當然是不壞的,但當周圍所有人都在捧,都在夸,夸他母親治國安邦,讓經濟形勢蒸蒸日上,夸他是人中龍鳳,賢良大才,人就暈了。他真的以為已經是天下太平,盛世大同了。
他要只是咱們家的小六,那這樣天真點也不算事。可他還立志高遠。為了不讓他以后害人害己,所以提前讓他看清楚,什么才是真實的民間疾苦,而權力又能帶來什么。想明白這一點,以后做事的時候,就不會那么天真了。家里哪個孩子也想見識這些,我也帶你們去看看。想享福難,但要是想吃苦,那這個世上就會有吃不完的苦。”
這會兒家里孩子們只有小八在,也是一米六的小伙子了,這會兒比了個大拇指對著父親,他躲在拇指后,也不知道是在給父親點贊,還是在測父親的面部比例,準備畫一副素描。
劉雪芳拍了拍他的腦瓜,對李源道:“因為時間太趕了,所以就小七、小八姐弟兩人在家。富貴帶人出去拉練去了,明天才能完事。吉祥、如意在實驗室和跟什么學者學習呢,我們就沒叫他們,剛才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晚上回家吃飯。”
高衛紅道:“九兒應該明天回來,她五天回來一次,明天正好第五天。”
婁曉娥道:“湯圓正在大唐酒樓請集團高級管理和中級管理吃飯,明天我們在家里請高管和他們的家人們吃家宴。”
李源道:“我過去一趟吧,不然十八這小子又喝出胃潰瘍來了。晚上咱們再吃家宴。”
婁曉娥笑道:“去吧。”
等李源走后,劉雪芳嘆息一聲,道:“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源子這么灑脫的人,說是不管了不管了,可到頭來,還是放心不下。”
高衛紅笑道:“這就是生活嘛。不然他這樣的人,在古代要么成了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帝王,要么出家入廟,尋仙問道。這樣就挺好。”
婁曉娥聞言,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中環,大唐酒樓。
大唐酒樓開業到今天,以精良的選材,高超的廚藝,以及謙卑優質的服務,確立了在港島飲食界的地位。
再加上不知多少次影視作品里的宣傳,使得這里成為無數亞洲游客必然打卡參觀品嘗的地方,因此成為了大唐集團的一個現金奶牛。
九龍那邊開設的酒樓,走的是親民風,而寸土寸金的中環開設的,卻是高端路線。
今日中環大唐酒樓閉門謝客,因為大唐集團舉辦年終晚會。
李源到的時候,正巧李幸及一眾管理委員會委員們已經發表完演講,列舉完上一年的成績,展望來年的奮斗目標,給優秀員工發完了獎,要開飯喝酒了。
十八李垣如今已經是李幸的重要助手之一,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他還是李家人,份量極重。
但這個工作,確實不好看,哪怕酒盅里會換成水,但一路敬下去,光敬完高管的酒桌,人都要喝麻了…
一個工作人員在李幸耳邊說了句后,李幸眼睛一亮,忙帶人迎了出來,就看到父親李源居然來了。
李幸高興叫道:“爸爸!您怎么來這了?”
李源微笑道:“前兩年十八都快把胃喝壞了,今年還是我來吧。大事幫不上忙,這樣的小事,我也來出把力。”
李幸聞言一怔,跟在后面的李垣更是嘴一癟,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下來了。
自家八叔,原來一直還惦記關心著他呢。
李幸撓頭道:“爸爸,我真有勸過十八哥別喝了,他…”
李垣也想解釋,李源擺手笑道:“自家人,你關心他,他也想照顧你,都是正常的。這不,我這個更能喝的,來幫你們了么?我看已經上菜了,開始了吧?”
李幸點頭嘿嘿一笑,準備上前去說兩句,李源道:“行了,啰嗦個沒完,菜都涼了,人家也不好意思吃,光等我了。咱們走哪喝哪就行。”
李幸高興道:“爸,我先來,撐不住了十八哥來,然后您再上。”
李源呵呵道:“小瞧你老子?廢話少說,走吧。”
李垣怪笑兩聲,道:“我早聽說過八叔被尊為酒中仙!”
李源瞥他一眼,道:“聽誰說的?”
李垣這個真不怕,樂道:“李墦啊!他在南鑼鼓巷四合院住過一年多呢,聽四合院的人說,八叔您當初和八嬸兒結婚的時候,一個人單挑一四合院!喝的還是高濃度的二鍋頭!嘎嘎!今天非震翻他們不可!”
李源聞言樂了樂,然后在李幸、李垣的陪同下,來到了第一桌:“誒誒,何老,不用站起來,你們一年下來工作辛苦,我剛從大陸趕回來,聽說今天是公司年會,就特意趕來敬你們這些集團功臣一杯。不過何老您今年都九十了,我喝三杯,以表敬意,您隨意。何老,李幸勞您費心了。”
說完,李垣捧杯,李幸倒酒,就用桌子上擺放的紅酒。
港島人基本上不喝內地的白酒,所謂的白酒也是白葡萄酒。
但喝酒的杯子也比白酒大的多…
李源連干三杯后,何善衡哆哆嗦嗦的喝完杯中酒,利國偉等金融高管紛紛舉杯,對其表示感謝。
李源依次握手后,趕往下一桌:“阿文,大唐醫藥勞苦功高。諸位,辛苦了。這樣吧,我也連干三杯好了。”
“張老弟,這一年半導體成績斐然,可喜可賀。諸位都是大才,希望明年能更上一層樓,再創輝煌,我干三杯。”
“曹經理,大唐鋼鐵前途遠大,再接再厲…我飲三杯敬諸高才!”
后面的人李源大半不認識,李幸一邊介紹,李源一邊喝酒。
開始宴會上大家都些騷動,是來自后面,大家都想看看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集團創始人到底是什么樣的。
但是到了后面,就是后面敬過酒的人坐不住了。
上帝個爸爸喲,這是喝了多少?
等喝到三分之一的時候,掌聲就起來了。
喝到三分之二,男人們身體里崇拜強者的雄性基因開始爆發,之后的每一桌,齊刷刷的叫好聲就有些震耳欲聾了。
等喝完最后一桌,大廳的氣氛高漲到極致,猶如大唐帝國如今的聲勢一般,氣沖云霄!!
往日里斯文禮貌的男人,這一刻都狂野起來,跳啊叫啊,歡呼崇拜!
等李源面不改色,大力與眾人揮手告辭時,掌聲如雷。
目睹著李源身穩步正,大踏步離開后,叫好聲再次沖破云霄。
有這么牛逼的人坐鎮,蒲他阿母的,邊個敢說大唐不能成就帝國偉業?!
“爸,您沒事吧?”
“八叔,您還好吧?”
傍晚,李源正和幾個老婆、大姐在包餃子,仨兒子、一閨女和四個兒媳婦和面的和面,搟皮的搟皮,拌小菜的拌小菜,李幸和李垣風風火火跑進來,關心問道。
李源都懶得搭理他們,還嫌棄道:“算好了餃子快包好了才回來是么?”
見他真沒事,李幸和李垣開始給婁曉娥她們吹起今天的盛況。
一大家子驚奇驚訝,并在檢查過李源,確認他真的千杯不醉后,也跟著膜拜起來,讓李源開心的哈哈大笑。
心里盤算著,過年得抽時間回一趟四合院,請街坊們喝點紅酒。
“滾蛋餃子下車面,去煮餃子,吃完明天先回一撥,后天再回一撥。往后家里出門,就不能同乘一架飛機了。”
李源笑呵呵的說道。
大家也能理解,李幸忙和李垣去下餃子。
婁曉娥笑道:“這算是小團圓,回王府后才是大團圓。”
團圓的日子,真好。
南方朋友,小年快樂 祝大家身體健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