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瑞吉斯酒店內,約翰·杜邦很詫異的看著李思。
他的教養的確很好,即使被如此粗暴對待,居然沒有翻臉,只是一邊擦鼻血,一邊不解的看著李思,似乎不明白這個東方小子為什么敢這樣做。
李思見他如此,笑了起來,道:“約翰,看來我誤會了。那么,誰告訴你這個消息的…算了,你應該也不會知道。約翰,杜邦家族非常厲害,土飛機玩兒的最溜的就是你們家族,我絲毫不懷疑在杜邦家族的照應下,我的汽車會被閃電擊中。但是兩百年的家族歷史,應該也有教會伱們,權衡利弊得失。
你可以去調查局打聽一下,我是誰,我父親是誰。我猜測一下,告訴你這個消息的,未必是你們家族的人。甚至,沈壁都未必是你們家族自己發現的。杜邦家族在金融業方面并不強勢,對么?將這場談話告訴你們家族委員會,你會有收獲的。”
“親愛的,發生什么事了么?”
亞特蘭娜走過來,關心的問道。
李思搖頭道:“結束了么?如果結束了,我們可以回家了,明天還要乘飛機飛港島。”
亞特蘭娜點頭微笑道:“我們走吧。”
兩人起身離去,乘坐電梯下了車庫,未幾,李思的座駕一輛豪華邁巴赫駛出車庫,一分鐘后,甚至都沒有遠離大廈,轎車發生了爆炸。
“轟!!”
京城,王府。
西路院上房致和堂。
這是王世襄、啟功等人在李氏諸堂中,替李源選的雅號。
挺好。
農村人睡覺睡的早,李源一家子就到西路院這邊熱鬧。
都入夜了,李源看著興沖沖找來的秦大雪笑了起來。
秦大雪用很古怪的眼神看著李源道:“小思是不是在紐約幫你在華爾街安插眼線呢?”
李源搖了搖頭,道:“沒有。”然后給婁曉娥她們解釋道:“湯圓和治國通了電話,說我在日本匯市的布局收手了,大賺了一筆。”
婁曉娥激動道:“賺了多少?”
李源道:“二十億美元吧。”
匯市跌宕起伏,分分鐘上萬億美元的海嘯,吞沒無數小雜魚的保證金。
想最終獲益,往里面投入的保證金都是散戶們傾家蕩產也玩不起的。
實際上,匯市風云,本就是國與國之間,尤其是大國與大國之間的博弈。
所以李源二十億美元去做局,背后實則準備了超過三十億美元的保證金,最終落入囊中的只有七十億美元,除去本金的五十億,其實也只多了二十億。
二十五倍的杠桿,最終也只落袋了二十億,風險還是不小的。
而這些錢,又重新投入了股市和地產。
這已經算是虎口奪牙,從華爾街資本巨鱷的嘴巴里生生搶出了一塊蛋糕。
婁曉娥聞言,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驚喜道:“真噠?!”
婁秀更直接:“咱們家,快成世界首富了?”
李源笑了起來,道:“你們知道輝瑞醫藥公司去年一年的研發費用是多少么?”
幾個女人還在酥麻中,下意識的搖頭。
李源道:“七億美元左右。一家醫藥巨頭的研發周期,大概是十年。這十年里每年投入的研發費用其實每年都在增長,十年內如果能出一款爆款藥…爆款藥的標準是年銷售超過十億美元,那么公司就能繼續輝煌下去。因為藥品專利保護期是二十年,再加上一些雖然不是爆款,但也比較有銷量的藥支撐,以及專利授權等收入,這樣的醫藥巨頭就能很滋潤的活下去。
也就是說,七十億美元,只是支撐一家醫藥公司賭一種爆款藥的資金,你還覺得這么多錢,就是世界首富么?”
再過些年,輝瑞動輒花費大幾百億美元去并購其他醫藥公司,為的就是某款神藥。
就算不提那些國際巨頭,單說港島嘉道理家族七十年代修建的青衣島電廠就花費了兩百八十億港幣,即將投入建設的屯門爛角嘴電廠,投資更是高達六百億港幣。
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港口城市的基礎能源建設。
單是吃喝玩樂享福享樂,一個億就是天文數字,可真正去做事業,感覺錢都不算錢,紙張一樣,只是數字。
或許到了一定層次后,單論賬面財富毫無意義,如何將金錢轉化為某一行業的主導權和影響力,才是最重要的。
所謂的個人首富,其實和笑話一樣。
在一旁聽的更暈乎的李蓮道:“八叔,這么…這么多錢,就是一副藥片的價格?啥藥啊,長生不死的藥?”
她和李梅、李荷、李桃等人是治國打聽話通知過來的。
李源搖頭道:“去年圣誕的時候,羅氏公司送來了包括頭孢二代、頭孢三代、土霉素等諸多抗生素的生產工藝,甚至還有一些生產線。是送過來,不要錢的。人家還派了羅氏的生產技術高級工程師親自來教!而這些生產工藝,第二世界的國家想花錢買都買不到。發達國家的醫藥公司之間,也需要相互交換專利才可以。有些藥的藥品專利過期了,但生產工藝卻是永不過期的。
知道羅氏為什么送給咱們這么大一份厚禮么?”
李氏四個…現在都出閣了,按舊時的叫法應該叫李家四個姑奶奶,齊齊搖頭。
秦大雪也是頭一回聽說此事,側眸相看,等待答案。
她現在看自家男人,真是越看越入迷。
李源呵呵笑道:“因為我研發出來的第四款藥物,再次選擇了和羅氏進行合作。而羅氏的市場部門經過詳實的數據調查,斷定立普妥二十年的專利期內至少值五百億美元。他們自覺占了大便宜,所以才會如此慷慨,以期待下一次合作。
并且據他們所說,輝瑞公司也在朝這個方向上投入了重金研發,可惜,被我們搶先了一步。我值這個錢,所以他們才舍得投入。而根據這些生產工藝,大唐醫藥很容易成為整個亞洲排名前五的醫藥公司。”
秦大雪感嘆道:“這個藥物生產工藝,影響真大啊。國內那么多藥廠,連一家能完成自主跟進的都沒有。”
李源道:“不止是國內。二戰時期,青霉素的需求有多大大家應該都知道。率先突破量產青霉素的公司就是輝瑞公司,并生產了二戰時期百分之九十的青霉素。但青霉素本身是沒有專利的,其他醫藥公司也可以生產。但是,無論質量還是產量,沒有一家能超得過輝瑞,就是因為輝瑞的生產工藝最先進,堪稱教科書般的存在。土霉素也是。”
治國聞言眉頭微微擰起,看向李源道:“爸爸,醫藥行業投入這么大,競爭如此激烈,您搶先一步在輝瑞之前研發出那個價值巨大的專利,那對輝瑞來說,估計想殺了你的心都有。要知道,那是一家經歷過二戰的公司。”
李源正要開口回應,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李源隨手拿起電話,聽了幾句后,面色不變,淡淡道:“你不要過去,你去有什么用?你現在就給漂亮國在港島的人打電話,給他們說,如果他們不能把我兒子平安送回來,我就親自去接。另外,不是輝瑞安德森家族,就是洛克菲勒家族。就這樣吧。”
掛了電話,還玩笑似的責備治國道:“烏鴉嘴。”
婁曉娥早在另一邊驚的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哪還有剛才的欣喜激動。
李源安慰道:“放心,沒出事。小思還是機靈,剛覺得有些不大對,就給家里打電話,讓我們想辦法去接。兔崽子,跟他哥從來不知道什么叫怕麻煩。”
婁曉娥聞言海松了口氣,問道:“真的?”
李源點頭輕松笑道:“放心放心。過兩天就過來了,我還能騙你?”
婁曉娥信了,婁秀信了大半,聶雨將信將疑,但沒說什么。
秦大雪、治國、小九則是半個字都不信。
李思,必然是遭遇了極大的危險。
又閑聊一陣后,秦大雪頭一回主動要求李源去送,而治國和小九也是頭一回這么沒眼力見,非要跟回去。
婁曉娥等人自然不會攔著,笑嘻嘻的送這一房走人。
等上了車后,治國最先著急道:“爸爸!二哥他…”
李源多看了他一眼,看出他眼中的焦急和擔憂不是作假的,心里還是比較欣慰的。
治國以前和二哥并不算親近,他笑道:“沒事。和人起了沖突,自覺不妙,走的時候沒上車躲了起來,車剛開出去就炸了,司機死了。”
一家人倒吸一口涼氣。
小九目光清涼,看向父親問道:“爸爸,知道是誰么?”
李源尷尬了,搖了搖頭道:“大概知道一個范圍。但你放心,你二哥真出事,沒人跑得掉。”
所以說世上沒有無敵的人,他這個外掛也不是沒有破解之道。
惦記他的人太多,想干掉他的人太多,就找不到兇手是誰了。
不過也無所謂,李思真的出事了,那就全部干掉吧。
頓了頓,他寬慰道:“放心,你二哥也算歷練出來了一些,知道如何自保,相信他。”
“不是我!!”
圣·瑞吉斯酒店內,戴安娜王妃抱著失而復得的亞特蘭娜失聲痛哭,而約翰·杜邦則被李思一耳光扇飛倒地,然后聲調激烈道:“你是對的!你剛才就想到了,有人在故意引導杜邦家族,挑起我們的矛盾和戰爭!我剛才還在懷疑,現在確信了!”
李思輕輕屈指一彈,跑過來的約翰·杜邦的兩個保鏢跑著跑著就摔倒在地,痛苦的抱著膝蓋。
李思很自然的走到約翰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他道:“太遲了。我現在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杜邦家族,這需要你們來自證,畢竟,剛才是你先找到我,謀算大唐李家的。如果自證不了,那么這份血債,就記在杜邦家族的頭上。”
“哇哦!我聽到了什么?你是在威脅杜邦家族么?”
一個穿著火紅色禮服的女孩子走了過來,表情浮夸到好笑。
李思看了她一眼,好奇道:“我剛才說的不清楚么?”
“麗薩!”
戴安娜王妃和亞特蘭娜走了過來,叫出這個女孩子的名字,道:“讓這個誤會盡快解開,不好么?”
麗薩·杜邦顯然不這樣認為,道:“可是他毆打了杜邦家族的人,還對杜邦家族口出不遜,他詆毀了杜邦家族的榮耀,需要為此道歉。”
亞特蘭娜淡淡道:“杜邦家族的榮譽是什么?近親亂侖么?”
杜邦家族的家族史,一言難盡。
而這個時候的英國還不完全是漂亮國的哈巴狗,不然再過幾年索羅斯也不會一拳打斷英國的脊梁,將英鎊匯率打的稀爛。
當下亞特蘭娜作為蘭開斯特公爵的繼承人,并不畏懼一家美國財團的家族成員。
麗薩·杜邦聞言,臉色驟然漲紅,手瞬間揚了起來,卻被李思握住,發出了一聲慘叫。
李思隨手甩到一邊,朗聲道:“杜邦家族為了謀求我們大唐醫藥的藥方,威脅不成使用固有的家族手段,事后居然還如此飛揚跋扈。此事的一切后果,將由杜邦家族承擔。打擾各位了,非常抱歉。”
說完,拉起亞特蘭娜的手,轉身上樓休息去了。
慈善宴會的人今晚算是開了眼了,一個個興奮無比!
這件事一夜之間發酵開來。
雖未見報,卻也是八方涌動。
但到了第二天,杜邦家族這一代掌門人科普蘭,也是杜邦家族近五十年來最出色的掌門人,其親弟弟伊蕾爾·杜邦親自從杜邦家族的大本營特拉華州飛至紐約,隨后親身相隨,護送李思和亞特蘭娜前往了港島。
這一幕,跌破無數人的眼球,也讓太多人對神秘東方的一家醫藥家族產生了巨大的興趣。
什么時候腦后垂著辮子的國度,出現了這么牛逼的家族?
翌日清晨。
三里河,秦大雪居處。
治國和小九剛回王府,梅長寧就匆匆趕來,李源看著他呵呵笑道:“阿寧,你有心了。知道第一時間來幫我扎場子,心意領了。”回頭還對秦大雪埋怨道:“看看,誰說我沒朋友的?阿寧就是我的好朋友!”
梅長寧:“…”
他單臂抓了抓腦袋,一時居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秦大雪今天休息,倒了一杯茶水送上來。
梅長寧忙起身相謝,平輩人里,能讓他這樣客氣的不會超過三個。
梅長寧喝了一口茶,醞釀稍許后緩緩說道:“源子,你沒真準備過去吧?小思已經登上飛港島的飛機了。算算時差,都快到港島了。”
李源不置可否道:“我又不是恐怖那一行里的人,出去逛逛,是我的自由吧?而且,也不必一定去漂亮國。杜邦家族全世界都有分公司的。”
梅長寧苦笑道:“八成不是杜邦家族干的…”說著眼神精彩起來,道:“你在日本匯市上咬的那一口太狠了!華爾街籌劃了多久,修房子、下聘禮,光定親會就開了兩年多。得,剛準備入洞房,你進去了。人家無數資金投入,是為了推高日元匯率,不是讓你去趁機吞一大口的。你自己說你招不招人恨?你又把那些錢投進股市,人家繼續推高日元,還要幫你賺錢。你也太損了!”
李源笑罵道:“扯淡!他們干的就是這個營生,規則之內不讓我玩兒?大唐二十億美元,加二十五倍的杠桿,撬動五百億美元的籌碼,日元暴漲百分之三十,本來收益遠不止這些,但最后就跑出來二十億的收益。但凡起了貪心再猶豫一個小時,這些錢連同保證金都要被吞掉。還是那句話,玩不起就別玩!”
梅長寧無奈道:“不是不讓你玩兒,就是跟你說,這件事背后很復雜,先弄清楚誰下的手,成不成?”
李源笑道:“怕是有人還想讓你來壓壓我,讓我以大局為重,是嗎?你可以明白的告訴他,就說我說的。如果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出了事,那么所謂的大局和我一分錢的關聯都沒有。他們如果還有一絲骨氣,就應該去聲討那些兇手,而不是讓我忍氣吞聲。如果真的覺得實在需要有人受委屈,那他們也可以委屈一下,麻煩他們閉上嘴。只想委屈別人,不想委屈自己的人,純粹是下賤。”
“操蛋!”
梅長寧瞠目結舌了半晌后,破口罵道。
雖然讓他傳話的不是那些老同志,可是…
看著李源有恃無恐的樣子,梅長寧又頭疼起來,問道:“你們家去年招過去一千名退伍軍人…你怎么給他們辦的港島身份證?”
李源呵呵笑道:“買的。”
“買的?!”
梅長寧不解。
李源道:“移民出去的人很多,港島是承認雙重戶籍的,一萬塊,買出去人的身份證。那些人走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的,恨不能生一身白皮,自然不會再留戀港島身份證。然后再花點錢,買通阿sir戶籍科的人,重新登記一下,改個名字換張照片而已。”
梅長寧眼睛發直道:“你就不怕那些人回頭揭露?”
李源道:“揭露什么?揭露他們自己買賣身份證么?那可是犯法的罪過。真想回頭,直接用外籍身份重新申請,都比這個強。”
梅長寧無語道:“那你之前收進去的那些人怎么搞的?那會兒還沒大規模移民呢。”
李源樂道:“你忘了,安南人?”
梅長寧氣笑道:“這也行?”
秦大雪在一旁聽了一會兒,問道:“安南人怎么了?”
李源對自家老婆當然不會惜字如金,耐心解釋道:“七五年女王駕臨港島,大發慈悲,要救助安南難民,港島就是第一站,收容所一樣。后來難民營里很大一部分人落戶港島,因為歐洲不收。然后我就尋思著,寇可往,吾亦可往啊。就安排了幾船人冒充安南人,還真混上了港島身份,現在在藥廠干活呢。”
秦大雪笑的開心,梅長寧則一臉糾結道:“你讓最先偷渡過去的人回去叫人,一叫就是一家子,現在過去的人,都成了你的死忠。你悠著點啊,本來就樹大招風。”
李源呵呵一笑,道:“放心,飄不起來。頂多也就是,有多大的鍋,吃多大的飯。這都什么時代了,你總不至于擔心還會發生軍閥割據的事吧?太小人之心了。”
梅長寧捋了捋光頭,嘿嘿笑道:“我朋友看著很多,其實不多,所以特別珍惜。我老婆都說,幸虧你是男的,你要是女的,她都擔心我們倆有一腿。”
李源打量了下他,道:“我老婆就放心的很,你就算是個女的,她也不會擔心。”
“草!”
梅長寧站起身道:“不跟你瞎掰扯了,你心里跟明鏡似的,我也是白擔心一場,走了。”
看著梅長寧絲毫不拖泥帶水離去的背影,李源笑了笑。
但其實,梅長寧沒有白擔心。
就在他們談話的時候,美國那邊剛剛入夜,洛克菲勒家族族長戴維·洛克菲勒唯一的兒子理查德·洛克菲勒的汽車,在回紐約洛克菲勒莊園的途中,遭遇了土地雷的襲擊,半邊車身都被炸飛,司機被炸死,理查德·洛克菲勒半個腳掌被汽車碎片截斷。
幾乎同一時間,輝瑞公司董事長羅伊·安德森之子帕克·安德森在波士頓的高級公寓起火,帕克·安德森差點燒死在房間內。
雖然被緊急救出,但因嚴重燒傷和肺部煙塵而住院治療,即便治好,肺功能也已經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全美震驚!
杜邦家族科普蘭第一時間致電兩大家族,表明此事和杜邦絕無干系。
第二天,港島方面也通過有關人員傳話過來:和大唐無關。
因為大唐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安排出這種程度的報復動作。
這個解釋,連調查局的人都相信,如果大唐有這種能力,那早就是超越洛克菲勒家族的傳奇家族了。
外國家族,也不可能在漂亮國有這么強大的行動力。
兩大家族接受了這個解釋,并且也表示,圣·瑞吉斯酒店外的爆炸案,和他們也沒有關系。
根據初步調查,這些案子可能和腳盆雞有關。
雖然眼下腳盆雞的名聲在西方剛剛才從臭大街的地步扭轉了些,但依舊臭名昭著。
況且也不能算完全冤枉他們,什么罪名都往他們身上安。
因為根據一些線索來看,嫌疑犯很有可能就是日裔,或者安南裔,后者暫時沒必要去提了。
如今發生這么嚴重的惡性事件,掀起了滔天巨浪,小雜魚還是別上桌了。
唔,其實可以理解。
畢竟,誰也不可能知道某個掛逼會因為負面情緒值這一BUG,提前在兩地做了些安排…
而這些安排,恰巧是十年前布下的幾顆閑子而已。
雖然十年潛伏,只能用一次,但也值了。
這些大家族心里即使有九成相信是腳盆雞或者安南猴子做的,但始終會保留一成的懷疑,懷疑是大唐李家所為。
恰到好處。
臘月二十三,小大。
李家所有人都飛回了京城,李幸先帶著全家,連同幾個月大的嬰孩一起,過了羅湖乘車前往了粵東,而后才乘飛機到京城。
連港島的民航都沒有去坐。
婁曉娥看到李思時,發現他正在摳鼻屎,放下心之余,又砰砰敲了兩拳。
怎么可能真的不擔心呢…
李思忙解釋道:“媽,四九城太干了,我都快流鼻血了,不信您看?”
說著養起腦袋,將兩兩個大鼻孔展示給婁曉娥看。
六歲的安諾抱著父親的胳膊,笑的樂不可支。
見過了長輩后,孩子們去和陸續趕來的一群李家第四代子侄們玩耍去了。
年紀再大些的,相約去逛四九城,去什剎海滑雪。
女人們則滿眼驚喜的在周慧敏的帶領下,去游覽王府。
張冬崖和李桂說了幾句話就去歇息了,孫達倒是能多說幾句,趙葉紅則由小九領著,去西路院參觀藥房。
李源帶著長子和次子兩個成年的兒子,去了中路院正殿銀安殿,俗稱銀鑾殿。
殿內有親王王座、屏風、陳設禮儀用品和祭器。
偏殿專門設有影堂,掛列祖列宗遺像,用來祭拜。
“還準備去美國么?”
打量了稍許時間后,李源問李思道。
李思收回目光,點了點頭。
李幸憤怒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你以為每回都能這么幸運?”
李思無奈道:“大哥,不會總有這樣的事發生。洛克菲勒唯一的兒子遭遇到這樣的事,這件事在那邊的影響,將會超乎想象。老爸出手,他們肯定找不到破綻。但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結束,一定會有人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然后重新厘定秩序。今后一般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
李源淡淡道:“付出代價的人,也可能是你。”
李幸道:“爸爸,杜邦家族的二號人物伊蕾爾·杜邦跟我進行了一次坦誠的交談,說根據他們家族委員會的調查,沈壁投入杜邦旗下,應該是受了英國一些家族的影響,包括沙宣家族。至于為什么加入的是工礦業為主的杜邦財團,而不是金融業為主的洛克菲勒和摩根家族,因為匯豐董事會實際上現在受到這兩個家族很大的影響。英國方面認為,是這兩個家族卑鄙的背刺了他們。
再加上醫藥巨頭安德森家族對我們家的嫉妒和仇視,所以小思遇襲的事非常復雜。腳盆雞和安南仔也擺脫不了嫌疑,洛克菲勒家族也擺脫不了嫌疑。除非能找到兇手,不然的話…很難查清到底是誰出的手。
所以,很危險的!”
李源呵呵了聲,道:“要么是洛克菲勒,要么是安德森,不會有別人。”
最近對他負面值最高的,就是這兩家。
另外就是一群英國佬,譬如葛蘭素公司的人和沙宣家族的人,但都沒有這兩家高。
李幸聞言一怔,隨后點了點頭。
他猜測,可能是自家老豆另有情報線,比如從凱瑟琳阿姨那邊…
既然父親這樣說了,他也就信了,李幸道:“如果就這兩家,那他們已經遭到報應了。爸爸,出手的那兩個人應該沒問題吧?”
李源道:“他們能出手,就說明沒有問題。再者,也不是和我們直線聯系。現在人應該已經在繞路返回港島了。但是,這樣的手段不可能再用第二回了。老二如果再出事,那就是撕破臉皮的時候,只能我親自過去了。”
李思道:“爸爸,我去英國的話,情況會不會好一點?”
李幸生氣道:“就不能回港島?”
李源倒沒強求,道:“去新加坡更好。不過,你甘心放棄在那邊的基業么?都是你一拳一腳打出來的。”
李幸聞言愕然,不解的看向父親。
李源笑了笑,道:“我不可能庇護你們一輩子,總要自己去面對。你是這樣,你弟弟也是這樣。只要他不傻,今后一定不會忽視安全問題。但如果依舊被干掉,那就是他的命不好。
我倒是想讓他回港島,當個普通富家公子哥,逍遙快活的活一輩子。可真讓他回來了,他未必能逍遙快活。”
李思大為高興道:“謝謝爸!不過這半年我想在家待待,我不是真傻。另外,還想跟爸求一些東西。”
李源笑道:“你求我?除了想去美國讀書那一次外,你什么時候求過我?說說看。”
李思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杜邦家族在沈壁的房間發現了一味藥,說是非常神奇,能那啥…強壯男人的能力。”
李源和李幸聞言一起睜大了些眼睛看向他,目光帶有擔憂和同情。
李幸勸道:“小思,讓爸給你把把脈,開幾幅中藥喝喝吧…”
李思氣倒:“不是我!!”然后干咳了聲,道:“我就是想取得這味藥的代理…”
李源搖頭道:“那不可能。這個藥目前沒辦法量產,在港島一百萬一枚,都供不應求。”
李思眨了眨眼,更加驚喜道:“這么貴,是賣給那些老頭子的?他們吃了都行?!爸,兩百萬一枚,您賣我五十枚!”
李源側目:“兩百萬,五十枚?億萬富翁了哦。”
李思嘿嘿一笑,道:“小賺了些,小賺了些。爸,您還沒說怎么樣呢。”
李源點點頭道:“成,支援你一把。”
李思眉飛色舞的對李幸道:“這一戰,誰都知道是因為杜邦謀求李家的神秘藥方所致。等我回美國后,就拿出這個藥來。要是真能讓那些老頭子都能嗑起來,我能賣出兩百萬美元的天價來!錢都是小事,拉關系好用!”
李幸笑罵一聲:“德性!小思,我勸你還是回來吧,實在不行就像爸爸說的,去新加坡,那邊也近一些…”
李思聽的頭大,一溜煙就跑了。
李幸無奈的看向李源,李源勸道:“他都這么大了,知道該做什么。不愿回來,不就是怕我們管著他,讓他處處不自在么?”
李幸還是不放心,愁道:“爸爸,那邊很不安全。大酋長都能被干掉…”
李源笑道:“大酋長被干掉,那是因為他擋了別人的路。小思在那邊,雖然也能當一方富豪,但還不至于到這個地步。洛克菲勒家族,估計也不會允許各家再這樣魯莽出手。放心吧。”
李幸還想說什么,卻見四歲的李睿噔噔噔的跑了過來,咯咯笑著跑向李源:“爺爺!”
李源彎腰將他抱了起來,笑道:“小睿,想爺爺了沒有?”
李睿乖巧道:“想了!”
李源笑道:“有沒有再打包船王的外孫了?”
李睿遺憾道:“吳宗全轉學了。”
李源哈哈一笑,將長孫放了下來,就見他邁著小腿噔噔噔跑向了漢白玉臺上,翻身坐上了王座,坐在上面玩耍了起來。
李源呵呵一笑,對一旁李幸道:“這兩天找你的人有些多,注意些分寸。”
李幸點頭道:“是,爸爸。”
李源提醒道:“不要驕傲,在日本賺的錢看起來是一個天文數字,但并不經花。張如今、梁孟松、林本建他們到位后,資金將會跟流水一樣花出去,還都是十年內很難收回成本的支出。在高科技領域平地起山巒,花費的代價幾乎難以想象。這也是這一次我沒有去美國的原因,我們還差的太遠,光憑匹夫之勇,可殺戮威懾,卻不能真正興旺強大。你不要被腳盆雞那邊的收益沖昏了頭。”
李幸點了點頭,道:“爸爸,我知道了。再說這些都是您的布局,我也飄不起來啊。”
“干爹,我爺爺怎么樣了?”
李源從張冬崖房里出來,張國慶一臉擔憂的問道。
張國慶現在是大唐物流的副總經理,做的很成功。
生了兩兒一女,生活也很幸福。
李源帶著他沿著抄手游廊走了一段后,正好碰到劉雪芳也走了過來,也沒遮掩,道:“還能支撐一下,等從北面回來后,估計也就差不多了。不要讓老爺子撐了,太痛苦了。師父走后,就入李家家廟,在我這邊供奉著就好。”
劉雪芳見兒子張國慶流淚,清冷道:“你懂點事。”
張國慶忙擦掉眼淚,李源嘆息了聲,道:“道理都懂,但心里仍不好受啊。”
劉雪芳搖頭道:“道理懂了,那就自己想開些。老爺子能看到國慶娶妻生子,還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早就心滿意足了。再去親眼看看兩個兒子,也就徹底沒有遺憾了。你再非拖著他,在病床上喘息都難,白白受罪。”
李源點了點頭后,劉雪芳去給張冬崖準備熱水泡腳去了。
李源對張國慶道:“去吧,找找過去的朋友,聚一聚。你好好的活,你爺爺才會更心安,又不是小孩子了。”
張國慶點點頭,言語了聲后就走了。
東路院那邊熱鬧的厲害,在地方上的子侄們一個都沒有回來,但侄媳婦和侄孫們都回來了。
好家伙,翻江倒海!
他又去趙葉紅那邊看了看,人不在,今天趙葉紅、孫達一家也去走親訪友去了。
哪怕趙葉紅性子再清冷,一走好多年,一些親友還是要再見見的。
高衛紅的父母從西疆回來了,她也回家去陪父母了。
聶雨帶著小七也回了聶遠超家…
嗯,他也過去坐了坐,然后就回來了。
倒不是他不懂禮數,主要是怕翁婿相見生厭。
遠超同志作為讜多年培養的人才,對他這種人,始終是看不過眼。
特別是秦大雪的存在,讓好多人都認為他的寶貝女兒是小老婆,就更讓他生氣了。
為了孝道,李源只能委屈一下。
“啪…磅!”
南鑼鼓巷秦老胡同,九十五號院門前,距離過年沒幾天了,一群小孩子在放小鞭玩。
“我認得您!”
李源走了過來,只駐足看了一下,就有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小卷毛站起來,沖李源大聲說道。
看著這個小卷毛,李源目光有些感慨:返祖了啊。
都不用問,他就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棒梗和賈東旭長的只有一半像,可這個小卷毛,長的可真像賈東旭啊。
“您能借我五毛錢么?”
小卷毛擠出笑臉,伸出小手,眼巴巴的看著李源問道。
嘿!連靈魂也像了!
李源樂了起來,一旁一個差不多大的男孩看了過來,喝道:“賈棒,你又騙人!”
李源麻了,棒梗的名字叫賈梗,他兒子名字叫賈棒?
這么神奇的名字,除了二丫同學,大概也沒人敢這么取名了。
“閻本源,你才騙人呢,我真認識他,我奶奶有他的照片!”
賈棒大聲說道。
后面菜鋪的門打開,一個戴著毛線帽的老頭走了出來,雖然一出門眼鏡上就蒙了一層白霧,可透過白霧,老頭都能認出李源來:“嘿!源子回來了!”
李源轉過身看過去,呵呵笑道:“三大爺,您孫子這名字誰給取的啊?閻本源?!前兩年我怎么沒見著這些少爺們?”
閻埠貴取下眼鏡擦了擦后,再戴上,笑的合不攏嘴,道:“怎么樣?比賈棒高明多了吧?這名兒是我提議的,解成于麗都同意了!”
李源點點頭道:“看在咱們老街坊的面上,我就不找您和解成算賬了。于麗呢?我單獨找她聊聊去。”
閻埠貴:“…”
菜鋪門又被打開,俏媳婦于麗臉有些紅的走了出來,看著李源笑道:“源子哥,您一點不見老不說,還跟以前一樣愛開玩笑啊?”
李源笑道:“沒有,給你出個主意。下回再生一個,直接取名閻愛源,更好聽。”
于麗面紅耳赤,差點嚶了聲。
這可是她少女時代的白月光啊…
閻埠貴連連擺手道:“不取了不取了,現在計劃生育,不讓生了!”
活閻王是真惹不起啊!
聽說娶了好幾個老婆,可別把兒媳婦給拐跑了!
好在李源沒有再咄咄逼人下去,笑呵呵的走進了四合院大門。
看著他的背影,閻埠貴喃喃道:“這胡漢三,又回來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