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機場。
李源一行人出了機場后,上了大唐派過來的車。
“衛紅姐,跟我們先去秦家莊,然后再一起回城吧?”
李源問道。
高衛紅搖頭笑道:“我還是先回家吧。”
李源也不勉強,對治國道:“給你衛紅姑姑留王府的電話了么?”
治國忙道:“留了的,爸爸。”
李源道:“家里電話你都記得,如果沒人接就打王府的電話,我派車去接你。”
高衛紅笑道:“我知道那里,老九爺府嘛。以后真就叫王府啊?太招搖了吧?”
李源想了想道:“有道理,那伱覺得應該叫什么?大家集思廣益。”
高衛紅多聰明的人,哪會落這種俗套里,笑道:“你愛叫什么叫什么,我怎么知道?”
說完,和婁曉娥幾人又道了別后,上了大唐的車,回了建材部大院。
李源打發司機去后面車上,他自己來開車。
和三個老婆上車后,見三人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李源很坦誠道:“我對衛紅姐毫無邪念。多少年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呸!”
聶雨啐笑道:“是衛紅姐對你毫無邪念!”
二婁哈哈大笑。
不過笑罷婁曉娥還是客觀道:“也不能說沒有,要說衛紅姐不喜歡源子,我是不信的。她要是不喜歡,根本不會跟一個男人遠離父母親人去港島。只不過她尊重我們,也尊重自己,所以一直克制隱藏著感情,把界線劃的清楚。像是一位女君子,讓人喜歡。”
婁秀感性一些,道:“也怕鬧的尷尬,失了體面。可憐見的,無兒無女,父母年紀也很大了,孤零零一個人…”
聶雨更感性:“湊一起過算了,本來就已經一起過了,不如一個被窩拉倒,不然總難免一個人心里難受,也省得某人心里總惦記著不放心。”
李源簡直憤怒:“你們把我當成什么了?!”
婁曉娥懷疑:“你是不是嫌她年紀大了?看著只有三十多歲哦,還那么優雅知性。”
婁秀嘆息道:“誰說不是呢,我都那么老了,衛紅只比我小一歲,可看著年輕好多。”
聶雨斜眼道:“都比不得那些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了…聽說你對一個電視劇組很上心?該不會真惦記上什么黛玉、寶釵了吧?”
二婁忙看向她,之前富貴結婚那天,趙葉紅能看出李源不對勁,其他人自然也能看的出。
李幸猶豫再三還是和婁曉娥談了這件事,并且很沒良心的勸他媽稍微看開一些,隱晦的表示,他老豆只是喜歡林黛玉和薛寶釵,不是真喜歡那兩個演員,兩回事。
婁曉娥聽到此事后都震驚完了,當然,也有憤怒,還給了李幸兩拳,讓他閉上那張破嘴。
可是前天晚上一覺醒來,看到李源赤條條的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黑夜,都不知看了多久,那一刻她突然心疼壞了,心底的惱火不安也漸漸消散。
再沒心沒肺,她也知道這些年李源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忍住了多少誘惑。
當然,讓李源再去找什么黛玉、寶釵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又沒瘋,開了這個口子,那家還是家么?
那兩個丫頭比湯圓還小,將來不定會發生什么風波。
生出來的孩子比孫子孫女還小,非得亂成一鍋粥不可。
她找到婁秀、聶雨那么一合計,覺得李源其實并不是變心了,多年夫妻,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但是呢,對目前的生活可能確實不是那么滿意。
想想也是,為了這個家,包括秦家莊的家,和自己的家,兩個家的責任,像繩索一樣,系著李源不能動彈。
家不是壞事,累了倦了困了,家都是最溫暖的地方。
可像李源這樣,半輩子都在為了家而奔波,苦心謀劃,又怎能不累?
除了偶爾出去做事外,李源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里,不是在實驗室,就是給家人做飯,教孩子。
她們倒是都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活著,想出門逛街就出門逛街,想做什么事業,就去做什么事業,不想做事就在家睡大覺,開開心心,無憂無慮。
九個兒女,連最小的小九,都是想不上學就不上學,想四處逛就四處逛,不都因為有個好爸爸么?
老李付出了這么多,得給他一點甜頭。
與其讓他有一天真的對家產生厭倦感,不如讓他更加眷戀這個家。
對于一個權勢無雙的強大男人,除了美人,還有什么算得上甜頭呢?
君不聞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年輕小姑娘肯定是不成,那會毀了這個家,而高衛紅,簡直就是不二的人選。
本身就端莊優雅,美麗大方,對李源也有意思,盡管兩人相交從來相互尊重,淡淡如水,可里面的脈脈情意,又怎能瞞得過婁曉娥她們?
只是一直以來不去說,也沒必要說罷了。
當然,她們現在也不會說的太露骨,點到為止。
表明了她們的態度后,剩下的事就看緣分了。
同時還小小敲打了一下李大官人,年輕的肯定不能招惹,不像話。
這是她們的體面,也是對高衛紅的尊重。
李源大致給她們解釋了下,他對劇組的照顧,只是對于《紅樓夢》的喜愛和看重,舉手之勞而已。
將來即便有交集,充其量也就是一干爹,不可能有亂七八糟的事發生。
他比黛玉、寶釵兩個演員的爹還大,見了面怎么招呼?開玩笑…
嘻嘻哈哈一陣鬧騰,一家人的車駛向了秦家莊。
統共離開了也沒幾天,一路走來,路邊農田里到處都是農人收割莊稼的場面。
書本上通常將豐收之年描寫成喜悅的,快樂的,幸福的。
當然會如此,但那是谷物莊稼收割完以后。
真正收割的時候,還是很辛苦很累的。
秋老虎肆虐,熱的悶人,玉米地里穿行時卻必須要穿著厚一些的衣服,因為玉米葉便黃后又脆又利,會割傷人的皮膚。
還有,不是每個農民都舍得去買一副手套去掰玉米棒子,所以干一天一雙手就會粗糙的和土做的一樣。
玉米棒子和干枯的玉米桿上還會有粉塵、灰土等渣滓,一不小心就會迷了眼,至于頭發就別提了,即使包裹上頭巾,一樣難以幸免。
再漂亮的女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干上十天半月,也就不成模樣了。
所以,這樣從早勞作到晚,又怎么能談得上輕松快樂呢?
當然,有收成,總比沒收成好。
雖然身體是疲憊的,心情也會有煩悶,但心底里,還是喜悅和希望更多一些。
汽車進了莊子,李家院子大門卻鎖著,那還有什么好說的,直接駛向了后面李家地頭。
托分產到戶的福,李家分了不少地,現在還在耕種著。
婁曉娥對李源埋怨道:“你就不能勸勸大哥他們,別種地了?這么大把年紀了,爸媽也跟著干。”
李源搖頭道:“你不懂。農民離了土地,是真的活不下去,爸要不是這些年堅持種地,早撐不下去了。不信你去莊子里打聽打聽,大部分老人,只要不種地后,好多都是一兩年就走了。”
婁秀道:“大雪她爸不是挺好的?”
聶雨樂道:“秦叔忙著學習文化,找鄭姑拍拖呢。”
一家四口哈哈大笑,車開到了地頭,李源丟下一句:“老娘在前面。”就先一步下了車。
果然,地頭一棵老榆樹下,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老太太,頭發都白了,包著個頭巾,坐在一個小馬扎上,雙手挫著玉米。
看到李源快步過來,老太太咧嘴笑開了花:“老幺回來了!”
李源兩步上前,到母親身前蹲下笑道:“回來了,富貴的事剛辦完就回來了。”
李母愈發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線,高興道:“老幺都給兒子娶兒媳婦了。”
后面婁曉娥、婁秀、聶雨、治國、小九都紛紛下車,走過來叫人。
治國蹲在樹旁邊,提起放在那的鐵皮水壺,用粗瓷碗接了碗涼白開喝了后,道:“奶,咋不煮些茶呀?再放些鹽,不然不解渴。”
李母笑道:“不解渴就去喝涼水,旁邊有壓井。”
治國嘿嘿笑道:“那我爸也想喝茶水呢?”
李母遲疑稍許,對李源小聲道:“我手絹里還放了一塊方塊糖,你化水里喝?別喝井水,太涼了,傷胃。”
在一片笑聲中,李源點頭應下:“成!”
李母高興的先把雙手在衣服上蹭干凈,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解開后里面果然有一塊白砂糖壓制而成的方塊糖,那邊治國笑呵呵的端了一碗涼白開過來,李母給他講道理:“治國,你都長大了,剛喝過了啊。”
治國哭笑不得道:“奶,我再大也沒我爸大啊!”
李母不管,嘀咕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家里好吃的你爹都分給你們了。”
不過可能看小九還是太小了,跟李源打商量:“給老小留一點吧?”
李源笑道:“成。媽,您先喝一口,看看甜不甜?”
李母在旁邊撅了一根枯草枝,在碗里攪了攪,把糖化開,然后裝著喝了一口后笑道:“真甜!”
本來當樂子看的婁曉娥、婁秀和聶雨,這會兒都笑不出來了。
世上,還有什么愛比這種疼愛更讓人心醉沉迷?
李源咕咚咕咚喝了半碗后,遞給小九,小九看了眼可憐巴巴的治國,笑瞇瞇的喝了一半,遞給了他。
治國接過后故意逗奶奶道:“奶,我妹妹留給我的,能喝不?”
李母看了眼他的大高個,嘆息了聲,道:“喝吧喝吧。”
婁曉娥三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孫子都分的艱難,她們壓根就沒討嫌了。
可能是這邊動靜傳進了地里,玉米桿晃動,不一會兒,就見二哥李江背了一大筐玉米棒子,手里還提著一麻袋,步履沉重的走了出來。
治國兩步上前從李江手里接過麻袋,李源去卸下筐子,盡管老母親在后面招呼:“讓你哥背,你哪背的動?不行…”
李江又好奇又好笑,嗷嗷叫道:“老娘,老幺練功夫了,厲害的很。咱家十來畝地,他一個人就能背完!”然后趕李源道:“快去快去快去!”
李源回頭勸住李母,道:“媽,二哥他們以前總笑我是笨蛋,連莊稼活都干不好。今天您給我做個見證,讓他們知道李家八金剛,到底誰才是最能耐的!”
李母反勸他:“爭那個干啥…”
李江也好笑道:“你真去?來來來,我把外套脫給你。”
李源笑道:“我不用,你給治國吧。”
治國嘿嘿笑道:“二伯,您慘了。”
說著從臉色開始發苦的李江手里接過粗布褂子后穿身上,跟著父親進了苞谷地。
聶雨笑嘻嘻對還朝李江罵罵咧咧的李母道:“媽,您也太偏心了吧?”
李母撇撇嘴道:“我不是胡偏心,眼瞎心不瞎。老幺給家里出了多大的力,他們都沒良心,都忘了,只有當娘的才記得。”
一句話說的李江本就滿是灰土的臉上,都透出了黑紅,氣的跺腳道:“我的親娘欸,您聽聽您說的都是啥話,還當著弟媳婦的面…”
婁曉娥對李母豎起大拇指笑道:“媽,怪不得家里八個兒子,您都能管的服服帖帖,您這手段高明啊!我得跟您好好學學!”
李母笑的有些得意:“他們還想跟我斗心眼子?曉娥,你們這次回來,帶錄像帶了沒有?”
婁曉娥哈哈笑道:“帶了帶了,幾部好看電視機的,還有電影的。等您看完了,就給我們打電話,我們再給您寄。”
李母高興點頭。
婁秀忽然疑惑道:“二哥,咱爸呢?他那身子骨,也在地里掰玉米?”
李桂的身體可算不上硬朗了。
李江哈哈笑道:“干不動可以當指揮嘛,老李支書在里面做總指揮呢。”
說話間,玉米地里又傳來大笑聲:“老幺,你可真行!哎呀,你早回來,早收完了!”
只見一路玉米桿子紛紛倒向兩邊,中間居然開辟出一條路來。
李源背一筐玉米,筐上面還摞了一筐,左右手又一手提了一麻袋,健步如飛的走過來:“老娘!看看,八個兒子誰最能干!”
李母先憂后驚后喜,然后轉頭對婁曉娥嚴肅道:“這樣的好把式,解放前也能娶四個!還不止!”
婁曉娥無語稍許后笑道:“知道了,媽,您等著,趕明兒我再給他娶個小的!”
李母聞言大吃一驚道:“娥子,你這么賢惠?”
小九咯咯笑了起來。
金陵,中山陵八號。
周慧敏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牛老,嚇的有些不敢多看。
牛老本身…相貌奇偉,再經過肝癌的折磨,早已不成樣子了。
普通人看著,都不敢多看。
富貴不怕,紅著眼叫道:“師父?”
牛老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看到富貴后,嘴巴張合了幾次,才發出聲音來:“找…找…”
富貴忙上前,趴牛老嘴邊,問道:“師父,您說找誰?”
一旁牛華山抹了把眼淚道:“找你爸爸。富貴,上回你爸爸來給父親施針后,父親輕快了好一陣,后來又不行了。”
富貴急道:“三姐,您怎么不早點給我打電話?!”
牛華山不言語,牛老夫人田蘭花道:“你還不知道你師父的脾氣么?不到最后關頭,不愿麻煩人。連你大哥都一直沒讓來,平時都不許我多來,讓我好好工作。現在你來了,就剩最后的心愿了。好孩子,去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吧。你師父,最后還想給你介紹一些人。”
富貴忙走向旁邊電話處,抓起來撥號,可一時半會兒沒人接,急的他不行,又往王府那邊撥,還是沒人接。
急出一頭汗來,田蘭花寬慰道:“別急,可能一時沒人,晚上試試也行。”
富貴強笑了下后,一咬牙,又撥了個電話,響了十幾下,正當他快要死心時,電話被接通了,傳來一道沉穩有力的女聲:“哪一位?”
富貴眼睛一亮,急忙道:“雪媽媽,我是富貴!我爸爸呢?”
電話那邊,秦大雪呵呵一笑,道:“富貴,我剛開會回來,不知道情況。怎么,你爸爸他們今天回來么?”
富貴連連點頭道:“對對,雪媽媽,我爸爸媽媽、小六、小九和衛紅姑姑今天飛回去了。這會兒應該到了才對,雪媽媽,我師父身體不大好,需要我爸過來扎扎針,您能不能幫我找找我爸爸。剛才打了奶奶家的、王府那邊的電話,都沒人接。”
秦大雪仍是不疾不徐道:“奶奶家應該在秋收,如果回去的話,估計是直接去地里了。好吧,我給大唐酒樓打個電話,讓他們派人去給你爸爸說一聲,盡快給你回個電話。你這邊電話號碼是多少?”
富貴忙報了個電話,秦大雪記下后說道:“富貴,不要焦躁,好好照顧你師父。牛老不僅是你師父,也是我們讜,我們國家有特殊功勞的功臣。”
富貴應聲答應,掛了電話,然后心急如焚的等待著。
牛老將軍似乎恢復了些精氣神,有些駭人的眼睛盯著周慧敏看了看后,又看向富貴。
牛華山知道父親的意思,忙招呼電話旁的富貴道:“小八,爸爸叫你!”
富貴忙走了過來,卻見牛老將軍緩緩抬起手臂,豎起一根大拇指,夸了句:“好小子!”
看著那張快變形的臉,富貴一時間又想哭,又想笑。
田蘭花對富貴笑道:“不用這樣,你師父一輩子英雄,肯定不想看到你哭哭啼啼。”
不說還好,這一說,富貴反倒扭曲起一張臉,大顆眼淚往下掉了起來。
牛華山有些緊張,怕她父親發怒。
先前她在病床跟前掉淚,都挨了罵。
沒想到看著跟個孩子一樣滿臉抽抽哭泣的富貴,牛老卻咧著嘴笑了起來。
牛華山心里居然泛起酸來,不過她也熟悉父親和富貴的淵源,幫忙勸起富貴道:“小八,爸爸是在夸你娶了個漂亮的好媳婦呢。你這一哭,爸爸又笑話起你來,都娶媳婦了,馬上要當爸爸了,還哭鼻子?”
富貴聞言,用力抹了把臉,不承認道:“我沒哭,就是…就是…”
“叮鈴鈴鈴鈴!”
他話沒說完,電話忽然響起,富貴一個激靈,一步跨了過去,抓起了電話,道:“喂?”
李源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去,輕悠道:“兒子,是我。剛回來,就接到你雪媽媽的電話,說你有急事找我?”
富貴想張口,嗓子卻一下堵起了,哽咽難言。
李源呵呵笑道:“兔崽子,就你這樣的心性,還想練成天下無敵的拳法?我已經讓治國去訂票了,如果有航班的話,一會兒就去金陵。你給牛老說清楚,只能緩解一下痛苦,治不了了。”
“媽,我就去一天。”
李源剛被李母以回家做飯為名帶了回來,就接到了秦大雪的電話,等給富貴打完電話后,跟母親請假道。
李母嘆息一聲道:“一個個的,都不省心,啥事情都找你。”
李源笑道:“我小時候,也啥事都找您嘛。”
李母想想也是這么回事,就叮囑道:“別累著自己個兒,能辦就辦,辦不了早點回家!”
李源應下后,又告辭了三個妻子,坐車前往機場。
三個小時后,金陵中山陵八號。
李源背著藥箱,富貴在前引路,進了客廳先看到一個“熟人”:“喲,劉老,您也在啊。”
劉老哼哼了聲,玩笑道:“這不聽說你要來了么?之前怎么請也請不到。”
李源輕嘆一聲,道:“天威難測啊。”
改變大勢,分分鐘關黑屋。
劉老只當他在玩笑,道:“得了得了,你先進去給牛老看病吧。怎么樣,有信心沒有?”
李源搖頭道:“都甭抱什么希望,就是用火針截穴,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大號的止疼藥。對身體健康沒什么幫助,舒服些走人罷了。”
劉老沉默稍許道:“能讓老牛少受些罪,就是功勞了。你比那些專家敢說真話,那就去辦吧,出來了再說話。”
周圍還有幾個穿樸素老軍裝的老人,都對李源微微頷首。
李源點頭回應,沒再說什么,隨老夫人去了病房內。
一個小時后出來,看起來神情似乎有些萎靡不振,劉老還沒走,關心道:“累壞了吧?怎么樣?”
李源道:“明天下床,當十天正常人,十天臥床,剩下一個禮拜估計是昏迷中。”
劉老側目道:“十天正常人?”
李源道:“本來這個病到后期主要就是疼,把疼壓抑住了,就能緩和一下。”說完回頭看向富貴,道:“你什么時候去回秦家莊看爺爺奶奶?”
富貴低著頭小聲道:“爸爸,我要陪師父走完最后一程。”
李源皺眉道:“小敏呢?她有身孕也跟你在這挨著?”
富貴道:“爸爸,明天能不能讓小敏和您先回爺爺奶奶家?等…完事了,我再去接她。走一趟滇南,就回港島。”
李源納悶道:“你去滇南做什么?”
富貴低頭道:“我給小敏講過遠征軍和童子軍的故事,我們想去遺址祭拜一下,再看看…再看看有沒有哪個小英雄,愿意跟我們回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牛華山更是上前摸了摸富貴的腦袋,李源提醒道:“你要是為了拍馬屁表忠心,我勸你還是算了。”
這話讓不少人皺眉,富貴撓頭道:“爸爸,滇南童子軍參加的是光頭的軍隊,國字旗下,我表忠心拍馬屁就不去那了。”
李源還沒開口,劉老就罵道:“虧你還是個讜員,還不如你兒子赤誠,一肚子雞零狗碎!”
李源也不惱,呵呵笑道:“我的意思是說,真請回去一位小英雄,等孩子長大淘氣了,是打還是不打啊?”
劉老嘴角抽了抽,道:“什么亂七八糟的,這是精神的傳遞,哪來那么多神三鬼四的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老人對富貴道:“倒也不必去滇南,交通不是很便利,你媳婦大著肚子,萬一有什么影響,豈不悔恨終身?盛海就有童子軍墓,童子軍四烈士。”
得,這也是入了眼了,說話聲音都溫柔許多。
富貴聞言,看向李源,李源點頭道:“嗯,就先去盛海吧,那邊也是光頭的部下,不算你諂媚。等將來滇南發展起來,道路修好后,你們再去那邊。反正港島沒計劃生育,想生幾個就生幾個,誰也管不著!”
劉老聽他的聲音都覺得好氣,吹胡子瞪眼了會兒,忽然笑道:“你小子,在這跟我玩兒兵法呢?故意氣我,想讓我趕你走是不是?想的美!”
說著,他對身旁幾個老戰友道:“這個小子,在洋鬼子的眼皮底下,用洋鬼子的錢堂而皇之的布局了三年,現在開始在腳盆雞那邊賺大錢了。真正的大錢,比咱們的外匯儲備還多。”
李源糾正一下:“劉老,只是比外匯盈余多點。國家把外匯都花掉了,剩下的自然很少。真正賺到的,我怎么可能比得上?”
劉老氣笑道:“看你那小氣勁兒,放心,不找你打土豪!”安撫了下,又對身旁人道:“他太太在計委工作,之前和我們幾個老家伙拍了桌子,堅持要求從腳盆雞的銀行,借美元還美元。小鬼子先前是讓我們貸日元還日元的,真要那樣,咱們兩三年都白干了。秦雪同志貸出美元來,兌換成了日元存著。現在日元升值,美元貶值,單此一項,就立了大功。不過日本也沒吃虧,這些錢都花在他們那,引進設備了。但對我們來說,這一來一去,一加一減,作用可大不一般!”
這些老戰友雖然官沒他高,但都是一個方面出來的,也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感情不一般。
一個面色古板,仿佛雕塑一樣的老人盯著李源看了好一會兒后,道:“人才難得。”
劉老對李源道:“幾個老同志都想請你吃頓飯,感激一下,你也不賞光。”
李源笑道:“我這張嘴天天惹禍,曹老都教訓過我幾回了。說我嘴上沒個把門兒的,凈給老婆添亂。再說出什么不好聽的來,回頭還得挨板子。還是算了,等過年的時候我們家老大回來過年,讓他代父出征吧。”
劉老哈哈笑道:“你啊,什么時候都沒個正行。行吧,不愿出面就不愿出面吧。不過小李,我還是要代那幾位老同志給你傳句話:小李,謝謝你了。”
核算下來,十億美元的計劃外收入,解決了大難處了!
二十年后,十億美元的動靜已經只能傳遞到秦大雪這個級別,三十年后,估計就是局級水平。
但是現在,別說十億,就是一億美元,都是足以讓人驚喜的巨大數字。
李源看著都有些感慨:老一輩們,確實不易。
第二天一早,在招待所住了一晚上的李源,就帶著兒媳婦,乘飛機回了四九城。
直接回了朝陽門內四合院。
“哇”
港島豪宅遍地,周慧敏這兩年也見過不少,當下李幸、曹永珊、何萍詩住的大浪灣十號號稱港島第一豪宅,占地十四畝,周慧敏被曹永珊邀請去那里過過夜,李思送給他們的淺水灣豪宅,也算是一流別墅了。
但是,那些別墅在這種氣勢恢宏的王府大門面前,真不夠看…
大浪灣十號,鄉土別墅。
“先生!”
一個一身兵味的門衛看著兩人到來,拿著步話機說了兩句后,從開間門房內走出來,立正敬禮。
李源笑道:“你認識我?”
門衛尊敬道:“先生家人們的照片,我們都記得。”
李源點頭道:“一共六個人?”
門衛道:“一共十二個人,兩組,黑白輪班。空閑時間,參與中路院的衛生打掃。太大了,光憑婦女同志,中路院打掃不完。”
李源道:“房車那邊也看著呢?”
門衛笑道:“看著呢,派了兩個人日夜看著。那邊都快成四九城一景兒了,別說普通百姓,就是一些之前在里面當值時看到過的子弟,都專門過來看先生的車了。還有一些單位的專家,也過來觀摩,記錄了數據。那邊天天好多人,現在也是。”
李源笑道:“過兩天就好了。”
正說著,看到治國跑了出來,同行的還有…應該是李梅的兒子張健,今年七歲,虎頭虎腦,前年在港島過的年。
看到李源就大聲叫道:“八叔姥爺!”
李源嘿了聲,問治國道:“你李梅姐來了?”
治國問完“三嫂好”后,點頭道:“嗯,爺爺、奶奶、大伯、大娘先上來了,明天地里莊稼收拾利索,二伯他們再來。李梅姐、李荷姐、李蓮姐、李桃姐她們先過來看媽咪、大媽媽和雨姐。爸爸,三哥什么時候來?”
李源道:“下個月才能過來。進去吧。”
一路向里,周慧敏眼中的驚嘆愈發濃郁,同李源道:“爸爸,這里跟真的王府一樣耶。”
李源笑了笑,治國在旁邊笑道:“三嫂,這就是王府。”不過還是同李源道:“爸爸,該起個名兒了。大門口上面的牌匾還空著,老王伯說等您回來親自提字,夸您的字不在啟功先生之下。”
李源道:“你覺得應該叫什么名?一看你就打了好多腹稿。”
治國嘿嘿笑道:“我覺得寫大唐李氏就好。”
李源樂道:“怎么想的?”
治國道:“在清帝國的遺址之上,興建李氏大唐!”
李源笑罵道:“少吹牛皮!就李家兩個字。可以讓別人讀出你的意思,自己寫上去就大可不必。”
治國笑道:“李家好,大道至簡…哎喲!”
李源一腳把這個老六給踢到一邊去。
不過心里也是高興,當年的憂郁小男孩,如今也陽光快樂起來。
想想也是,有一個這么好的爹,他憑什么不快樂?
不過話又說回來:“誰給你媽她們談的紅樓劇組的事?兔崽子,別跑!”
“八叔”
李源剛進北屋上房,李梅、李荷、李蓮、李桃四個大侄女就跑了過來抱住他撒嬌。
李源吃不住勁,對婁曉娥叫道:“快拿紅包來!孩兒們提前拜年了!”
一家子哈哈大笑。
不過不用婁曉娥拿紅包了,看到后面跟進來的大肚子的周慧敏,四個堂姑姐都是見過的,拉著周慧敏到李桂、李母跟前道:“爺、奶,看看,多漂亮!!”
婁曉娥招呼周慧敏叫人,順道收下幾個紅包。
大嫂子左看右看也看不夠,道:“富貴那個傻小子,真會找媳婦!”又對笑的合不攏嘴的婁曉娥道:“你們這邊兒的孩子都會找,一個比一個找的漂亮,都隨他爹了。”
“嘿!”
李源樂道:“瞧我大嫂子,這話說的高明!”
眾人哄笑,李桂看著李源道:“富貴呢?”
李源道:“他師父還剩個把月時間,他想送一程。”
尋了個座位坐下后,見婁曉娥在關心周慧敏,李源告狀道:“那個兔崽子還準備偷偷帶小敏去滇南,接個童子軍烈士回家。”
婁曉娥嚇了一跳,眾人想了一陣才反應過來,一個個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后婁曉娥才罵道:“一定是富貴那個混蛋的主意!這么遠的路,要是出點岔子…回頭看我不狠狠收拾他!”
周慧敏紅著臉道:“不是的,媽媽,不是他,是我的主意。我懷孕后,富貴每晚都會給我講書。好幾回談到童子軍,他都會紅眼講不下去,很難過。我雖然在教會學校上的學,但是我媽媽信佛,相信轉生。所以…我想富貴開心點。”
大嫂感慨道:“真是個好媳婦。不過也別太慣著他了,這么遠的路,哪是開玩笑的事。”
婁秀道:“就是就是,這可不行,不行!”
周慧敏小聲道:“爸爸說,可以去盛海烈士陵園。”
一家子說不出話來,雖然心里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但也不好否定。
李源笑道:“不用想太多,就是精神的傳遞。挺好,有這份心就好。”
李桂緩緩道:“人就要活一個念想,心里要有口正氣。不能全為了錢,全為了官,那就活糊涂了。富貴是好孩子,心里有正氣。媳婦也是好孩子,心里有善意。”
婁曉娥忙對周慧敏道:“快謝謝爺爺,爺爺夸你們呢。”
婁秀笑道:“爺爺一般可不夸人。”
周慧敏忙起身要鞠躬,大嫂子趕緊攔下,道:“你快坐好!心里敬著爺爺就行,可不敢亂動。”
“爸爸,衛紅姑姑馬上過來了。”
正說著,治國進來笑著說道。
李源訝然道:“不是回家了么?出什么事了?”
治國笑道:“衛紅姑姑的爸爸媽媽都去西疆了,她就打電話過來看看這邊在不在,我讓車去接她了。”
李源“嗯”了聲,又問道:“你媽呢?”
治國笑道:“晚上過來,白天還有會呢。爸,要不要從大唐酒樓叫兩個師傅過來?”
李源納悶道:“怎么了,你不會做飯了嗎?”
治國嘿嘿笑道:“沒掌過那么大的灶!”
李源呵呵道:“這怕啥?我給你指點一下加多少米不就行了?”
治國認了,李源又問道:“你妹妹呢?”
治國笑道:“昨晚上就來了,拿著蠟燭在中路院逛了半宿,爸,九兒真是絕了。今天睡醒后,問我要了些錢,就一個人出門了。”
李梅樂道:“八叔,您生出來的都是神仙!”
李蓮認同:“都不是一般人。唉,再看看我們家的那個,讓他爺爺奶奶慣的跟豬一樣。”
李源笑道:“你看我也沒用,我把你們這一撥拉扯大了,都快累折腰了,下一代你們自己想轍。”
婁曉娥幫忙解釋道:“孫子孫女都不帶。小睿、小智他們,都讓湯圓自己帶。小蓮,這么一大家子在背后站著呢,你怕什么啊?家族基金會每年往你卡里打的錢,養活八家子都夠了,你硬氣點,好好管教。”
李源笑道:“基金會也是到你們這代為止。不是八叔心狠,也不是給不起。你們是我們教養長大的,我們知道你們不會被養成廢人,所以不愿你們在金錢上受委屈,也確實偏愛你們些。再下一代,到底被教養成什么樣,我們心里沒數。一直發錢發下去,就容易發成吃鐵桿莊稼的八旗子弟。”
李蓮很理智,到底是上過大學的,點頭道:“就該這樣。現在不是實行計劃生育嘛,一家只讓生一個,可不就恨不能把所有好東西都給孩子。這樣確實不行,回去我一定好好管。”
李源對大哥李池和大嫂子笑道:“有這樣一個媽,孩子將來就差不了。”
過了一會兒,高衛紅果然到了,都不算外人了,跟長輩打過招呼后,解釋了父母都去西疆出差了,然后跟婁曉娥嘲笑道:“他真有個王爺夢呢,這王府修的…四九城第一王府了。”
婁曉娥笑而不語,王爺的戲碼,她們玩兒過多少回了。
李源干咳了聲,道:“第一王府言過其實了,恭王府不提,禮王府四百多間房,比這大多了。”
禮王府才是四九城第一親王府,本就是清朝八大鐵帽子王之首。
只是解放后,就沒對外開放過。
高衛紅搖頭道:“我進去瞧過,破爛的不像樣了,里面和這邊不能比。剛才我在二門處看了眼中路院,琉璃瓦你都弄的真格的。”
老李家人早知道這位的存在,所以都很客氣。
一家人說了半天話,到了晚上,李源看著治國掌灶,指點著做了十二道菜,看著滿頭大汗的兒子,當老子的不厚道的哈哈笑了起來。
快吃飯的時候,秦大雪才乘車從車庫進來,李梅、李蓮她們跟秦大雪如今要更親近的多,又是好一陣熱鬧。
等李源、治國和傍晚時分如倦鳥歸林一樣輕快回家的小九提著食盒進來時,上房里正是滿堂歡喜。
秦大雪和李源對視一笑,沒有多言,落座吃飯。
吃完飯后四個侄女各自歡天喜地的去找房間住,李桂、李母也被送回后罩房的暖閣里休息,安靜舒適。
孩子們也去休息了,最后就剩李源一家,外帶一個高衛紅。
高衛紅正要走,婁曉娥對秦大雪玩笑道:“這是咱們家老五。”
高衛紅俏臉大紅,瞪眼道:“再亂開玩笑我真生氣了啊!”鼓囊囊的身前有些劇烈的起伏著。
秦大雪一點反應都沒有,她這個位置,見的這種事真的…說多了都是不敬,天道不許。
所以只是白了李源一眼,嘲諷了句“你真有眼光”,然后就談起正事:“日元還會繼續升值么?我怎么總覺得有些不對。”
李源點頭道:“國儲如果有錢就繼續買入吧。漂亮國擺下這么大的陣仗,不會只為了這么點動靜。”
秦大雪點了點頭,道:“對,我就這樣想!嘖嘖,你這一手布置的…賺大了。”還挺羨慕。
婁秀提醒道:“娥子剛說的話,你就這個反應?”
秦大雪看了高衛紅一眼,笑道:“在一起多少年了,都老頭老太太了,還別扭個什么,早一家人了。將就湊活著過夕陽紅吧。總比讓他去找什么黛玉啊、寶釵啊強的多。”
高衛紅待不下去了,扭身就走。
婁秀善良,追了上去。
等兩人走遠后,李源一拍桌子憤怒道:“你們簡直無法無天,這是在侮辱純潔的同志情義!我何曾有過這種想法?!”痛心疾首啊!
連個搭理他的人都沒有,秦大雪問起了婁曉娥一雙兒女的情況,小八是不是還那么呆,小九是不是還那么仙…
李大官人尷尬的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原本惆悵了幾天的心情,不知不覺喜滋滋起來。
但李官人發誓,他對高衛紅,絕無不敬之念!
余光看著他這個德性,秦大雪、婁曉娥相視一笑。
這幾天,她們最擔心的其實就是李源的狀態。
婁曉娥昨天晚上就和秦大雪打過一通很長的電話,不然今天秦大雪是沒有時間過來的。
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
李源拿她們當命,她們又何嘗不是拿他當命?
人這一輩子,也就那么短短幾十年。
他呵護著她們走過了那么多風風雨雨,沒讓她們受一點委屈。
人生道路已經走過一半,甚至一多半了,剩下的道路,她們寧肯受點委屈,也想讓他開心一些。
見仨老婆都在瞄他,李源還是認真了些,說道:“我知道最近狀態不好,讓賢妻們擔心了。但都過去了,而且事情也不是這樣解決的。還得看衛紅姐自己的想法…”
秦大雪:“…”
婁曉娥:“…”
聶雨:“…”
李源干咳了聲,繼續道:“此事到此為止,等明年她去西北掃完墓后再說。”
秦大雪提醒道:“不要瞎矯情,也不要給她套枷鎖。無論從法律還是道德來講,都允許高衛紅有自己的幸福。她已經付出了三十年了,足夠了。”
李源解釋道:“主要是我這顆冰清玉潔的心…”
秦大雪聽不下去了,和婁曉娥、聶雨告辭,道:“明天還有個會,不留了。”
婁曉娥對李源道:“快去送吧。”
秦大雪的確不矯情,先一步走人,李源就小家子氣多了,一副不想動彈的神態,卻還是跟了出去。
等兩人走后,婁曉娥和聶雨都氣笑的一起啐了口。
沒再啰嗦什么,去約高衛紅到西路院游泳池游泳,看電影。
汽車出了王府地下車庫,李源開車駛向三里河。
秦大雪看了他一眼,問道:“心情好點了么?”
李源訝然道:“你們為什么這么緊張?”
秦大雪嘆息一聲道:“越是聰明絕頂的人,一旦陷入知見障,后果就越可怕。源子,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們也都這個歲數了,我們希望你能幸福快樂,就像你希望我們幸福快樂一樣。”
李源好笑道:“那也不用這么大方吧?”
秦大雪道:“娥子跟我打電話的時候,都說哭了。她說一千萬個人看我們,都會說我們其實是配不上你的。”
李源氣笑道:“什么話?”
秦大雪搖頭道:“很難聽,很刻薄,但不是沒有道理。放心,我們不會妄自菲薄。但高衛紅確實一直是家里人,并沒有改變什么。你也不必小家子氣扭扭捏捏。再說直白點,她這個年紀,也不適合再生孩子了,對我們這個家的影響最小。你不用再啰嗦解釋什么,我只問你,你對她有沒有牽掛?”
李源認真道:“有。可能也有一些小色心,畢竟那么漂亮溫柔,善解人意…”
秦大雪提醒道:“后面這幾句就不必提了,別得意忘形。”
李源嘿嘿一笑,然后繼續道:“我話還沒說完呢…但我可以坦誠的說,真沒你們這種想法。”
秦大雪皺眉道:“那你干嗎帶她去港島?實驗室缺人這種鬼話我可不信。”
李源道:“我只是希望她能活的好。”
秦大雪冷笑道:“你不帶她去港島,她可能已經又嫁人了。”
李源搖頭道:“她跟我說過,不會再嫁人了,很堅決的,不然我干嗎帶她走?我真沒那么卑鄙。如果我真的想得到她,沒人攔得住我,哪用今日?譬如當初的你。”
這話秦大雪信,她嘆息一聲道:“所以啊,你還是不了解女人。你能得到我,不是因為你多厲害,是因為我心里本就有你。而她這樣跟你說,就是為了跟你走。只要陪在你身邊,有沒有名分,有沒有夫妻之實,都無所謂。
你知道,她選擇這樣做,會背負多大的壓力。你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呢?”
李源頓了頓,道:“不提這些了,還是尊重她,明年再說吧。到家了。”
故事確實走向尾聲了,給個美好些的大團圓吧。
當然,具體啥時間能結尾,我也說不準,盡量過年前,過年前如果結尾不了,就過年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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