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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老實點,別讓我在最高興的時候扇你

  一九八零年十月,紅遍東亞的山口百惠在霓虹武道館向數萬熱情歌迷告別,最后一曲結束后,留下了白色的麥克風飄然離去,成為一代人心目中的傳奇。

  十二月,披頭士成員約翰·列儂,在其寓所附近被干掉。

  也是這個月,美股不僅一掃數月前大崩盤的慘狀,而且以勢不可擋之勢,道瓊斯指數從三個月前的七百點一舉突破一千九百點,殺向新高!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頭一年,就在轟轟烈烈喧鬧混亂中,步入了尾聲…

  1981年,1月3號。

  太平山,普樂道4號。

  匯豐大班樓。

  沈壁一臉無法宣泄的郁悶神情,眼中也是完全無法理解的惱火。

  沙發上,包船王、徐世勛和李家成同樣都是問號臉,一張張臉上都寫著同樣的字:沒道理。

  他們在港島既要小心翼翼不過線,又費盡心力的打壓大唐集團,眼見天時地利人和齊聚,連歐洲那邊都爆發了起訴官司,葛蘭素和大唐面臨巨額索賠,這個可不是他們安排的,他們的手也邁不過醫藥巨頭葛蘭素公司,只能說“天時在我”,可沒想到,李家賭性這么大,居然跑去賭期貨。

  在波濤洶涌上萬億的期貨市場上,李家那點錢連朵小水花都算不上,按理說隨便一個大浪就能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家族給徹底湮滅了,卻不想他們居然瞎貓碰到死耗子,正好碰到了兩伊之間突然打出狗腦子。

  要說李源能算到兩家開戰的準確時間,他們無論如何也不信。

  以匯豐的資源都沒可能觸碰到這個層面,更何況是一個中國色彩這么明顯的郎中?

  而李家也是在伊拉克老薩宣布廢除兩伊之間和平條約后才開始加倉的,在戰爭爆發前的五天。

  這五天期貨市場上的起伏,也非常可怕,老美和世界能源組織始終在和飆升的原油價格做斗爭,使得原油期貨市場上總是掀起陣陣滔天巨浪。

  期貨市場上,是沒有僥幸重來的機會的。

  哪怕時光倒退,給在座幾人一個入場的機會,他們都未必會下場。

  因為太不可測,賭贏的機會,和在勝利前一刻崩盤的機會,一樣大。

  如果說李家在期貨市場上撈了一大把,還能以賭狗僥幸一回來解釋,那么隨即將幾乎所有的收益,朝二十億美元全部買入當時已經崩盤的美股,所有人以失心瘋來嘲諷,但短短半個月后,道瓊斯指數就從七百五十點,一路狂飆突進到這個月的一千九百點…

  李家的財產,至此再度翻倍,還蒲他阿母的翻了兩倍!

  如果這筆龐大的資金殺回港島來興風作浪,那他們馬上就會頭疼起來。

  好在…

  “我看那個撲街也是沖昏了頭,居然在美國大撒美鈔,買了那么多快要關門倒閉的半導體公司,老美的報紙都在夸李家,是仁慈善良好運的有錢人,這不是和罵李家人傻錢多一個意思咩?真是窮人乍富,小人得志,我看他笑到幾時。”

  徐世勛輕蔑的嘲笑道。

  船王徐家現在的資產也不過兩百多億港幣,已經被李家的連續投機給超過了。

  這讓幾代人才積累出來這些家業的徐世勛心里怎么好受?

  他老豆當年辛辛苦苦背負罵名給霓虹鬼子賣汽油賺到的錢容易嗎?

  包船王搖頭道:“半導體的利潤,其實比石油還要暴利。大唐買下那么多快要倒閉的半導體公司,為的其實是半導體專利,李家想試水電子工業。”

  李家成笑了笑道:“包生,現在電子市場被老美、霓虹兩國瓜分,牢牢把持著。韓國第一財團三星集團從六十年代末就開始搞半導體,也是花了大價錢在美國買了好多半導體公司,吸收里面的專利技術,還從硅谷高薪引進那么多人才,可是呢,搞了十幾年,依舊虧損嚴重,看不到希望。李醫生這樣搞,真的沒道理啊。這個行業,是贏家通吃。頂尖設計在美國,頂端制作在日本,韓國都插手不進去…”

  包船王想了想道:“可能是瞄準大陸市場吧,畢竟他們買的也都是低端技術。其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么大筆資金,投入半導體行業都未必夠用。可要是投入地產和股市,那我們的麻煩就大了。這么多錢,足夠他們興風作浪了。”

  他的家族財富也就是四百多億港幣,李家和他已經拉平了。

  當然,他手里還有大批土地沒有蓋樓,還有很大增長的空間。

  而李家卻未必再有投機的機會了…

  一直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維多利亞灣的沈壁回頭看向三人,道:“現在有不少人想將資金投入恒生銀行吧?”

  三人都沉默了,港島是資本制度,金錢意味一切。

  恒生銀行連續賭贏兩次,不,已經不是兩次了,之前抄底九龍倉也是極其漂亮的一次投資案例。

  連續幾次大漲,讓原本搖搖欲墜的大唐恒生,膨脹成一家根基扎實的巨鱷。

  之前半年里,那么大的風波,鋪天蓋地的負面消息都沒有擊垮恒生,如今得到了反轉,倒讓恒生的招牌更加堅實起來。

  最過分的是,之前從恒生憤慨辭職的利國偉,已經被證實成為北美恒生的負責人。

  這么明晃晃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蒲他阿母的就在匯豐眼皮子底下唱了一場大戲,再度戲耍了沈壁,多少華商面上不說什么,背地里高興的跟什么一樣。

  不是所有人都想當狗,或者當狗沒當上,心生嫉恨,巴不得匯豐丟臉。

  總之,原本幾乎陷入冰點的恒生業務,居然又熱鬧了起來…

  這就讓沈壁實在太難受了。

  他怎么都沒想到,李家居然是從金融方面給突出重圍的。

  在最難以接受的領域,給了他重重一耳光。

  包船王看著沈壁,寬慰道:“大班,其實沒必要太在意。港島的碼頭是我們的,地產是我們的,巴士、地鐵、隧道、小輪都是我們的,金融、百貨也是我們的,大唐就算有這筆錢又能做乜呢?除了錢,他依舊一無所有。李家難道不想做地產,做碼頭么,難道不比撲街的半導體代工強的多?李家沒有辦法嘛。所以,不要緊的。”

  沈壁罵道:“法克!難道就讓那個中國的卑鄙特務,在我們眼皮底下耀武揚威?”

  此言一出,包船王、李家成和徐世勛三人的面色都變了變。

  這是要搞事啊…

  不過沒等他們想出什么對策來,就見大班府的管家拿了一張紙條進來,面色有些慌張道:“先生,門口貼了一張字條,我想您需要看看。”

  沈壁聞言心情更加不好了,罵罵咧咧道:“哪個該死的在我的門上貼…”

  話沒說完,眼神就凝固住了,目光不可思議的盯著手里的那張好似醫囑簿上扯下來的紙箋。

  李家成給包船王使了個眼色,讓他去看看。

  畢竟,包船王和匯豐的關系不是李家成能比的。

  包船王起身走到沈壁旁邊,只看了眼,老臉就抽抽起來,只見紙箋上只有一行字:

  老實點,別讓我在最高興的時候扇你。

  “鐺鐺鐺!”

  “鐺鐺鐺!”

  九龍公屋區,周慧敏家,富貴很認真的在修著周家的拖把,小七和周慧敏坐在一旁一邊吃甜水,一邊看他表演…不是,一邊看他干活。

  “夏阿姨,我修好了!”

  富貴站了起來,搖了搖手里的拖把桿,憨聲笑道。

  明明已經比夏天美還高一丟丟了,就憑這純善的外表、清澈的眼神和還有些稚氣的聲音,讓夏天美依舊拿他當小孩子看。

  夏天美高興笑道:“真是謝謝你了富貴,沒想到,你還會做這些事。”

  小七嘻嘻笑道:“夏阿姨,是我先發現伱們家的拖把壞了,才叫我哥哥來的哦。”

  夏天美笑道:“好好好!也謝謝你!”

  富貴道:“夏阿姨,不用謝的,我爸爸在家就喜歡動手做家務,我們家的孩子…男孩子,也都喜歡做事。”

  小七:“…”

  夏天美感慨道:“真沒想到,你們家這么有錢,李醫生還會做這樣的事。”

  富貴很認真的道:“夏阿姨,我爸爸常教導我們說,賺錢只是為了更好的做事,金錢只是一種工具,可以讓事業順利些,可以讓生活幸福一些,但是不能反過來被金錢所影響,成為金錢的奴隸。生活,就要有生活的樣子。夏阿姨,其實我們家的生活和你們家是一樣的,生活就是生活。”

  小七差點沒笑出來,要不是她老豆剛給曉娥媽媽買了艘百尺游艇她就信了。

  自己這個三哥,真是越來越會了…

  “夏阿姨,我爸爸在大陸的時候超級可憐的,根本吃不飽飯。還要節省工資接濟農村家里,他常常喝涼水當早飯,給人看病得到的白面,也會拿去接濟烈士家屬,爸爸說,不能讓英雄既流血,犧牲后的在天英靈還要為家人們的困難流淚,可他自己一直都吃不飽。奶奶給我們說時,還是很心疼。”

  小七到底還是心疼哥哥,幫著場子說道:“我買皮筋扎頭發,雨姐有買過很貴的,爸爸就好奇,問她這和一蚊的皮筋有什么區別?后來我就一直用一蚊的。不過爸爸每年都會捐幾千萬給烈士遺屬。”

  夏天美感慨道:“李醫生的家教真的好好。”

  小七甜美笑道:“夏阿姨,明天是周末,我能不能請薇薇安姐姐到我家住?”

  夏天美聞言一怔,道:“怎么呢?”

  周慧敏都嚇了一跳,忙道:“不可以的,小七,我們家不允許在外面住的。”

  她晚上八點沒到家,夏天美都要殺去學校問個清楚。

  小七解釋道:“我大哥、二哥他們從美國回來了,打了場大勝仗嘛,今天晚上家里要舉辦晚宴慶祝一下,我想讓薇薇安姐姐和我一起去彈琴…”

  富貴責備道:“七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么只邀請薇薇安姐姐呢?你應該先邀請夏阿姨!”說完看向夏天美咧嘴笑道:“夏阿姨,您能去我們家參加晚宴么?不是只有您一個客人哦,我老豆的師父也去!”

  小七瞠目結舌,周慧敏都差點沒笑出來,忙低下了頭,一雙肩膀顫了顫。

  夏天美笑道:“我就不去了,富貴,你們家自己團聚吧。至于小敏…”

  周慧敏連忙表態:“媽咪啊,我不去了,我要在家陪你。”

  夏天美難得寬容道:“算了,你去散散心也好,還從來沒有出去過…但是去了要有禮貌。”

  周慧敏眼睛亮亮的看著媽媽,點了點頭。

  等周慧敏收拾好睡衣洗漱用品,背著書包和小七出門后,富貴還在熱情的和夏天美聊天,說著秦家莊農村的趣事。

  看著母親高興的模樣,周慧敏嘴角也微微上揚。

  小七貼耳說了句:“三嫂,不用謝哦!”

  周慧敏:“…”

  “我哪有錢?窮的叮當響,都快當褲子了…”

  青衣島李氏莊園,李源看著米高·嘉道理滿臉無辜的說道。

  米高無語道:“李,我認真的。大亞灣項目需要近六百億港幣的總投資,過去二十年,中華電力連續投入五百億建設了包括青衣發電廠在內的三座發電廠,現在資金確實緊張。我借你的還不行么?付利息!”

  李源堅定不移的搖頭:“真沒錢,都被我那敗家子兒子買半導體公司了。哎喲,說起來我都心疼。就富有了倆月,就敗干凈了…”

  一旁的李幸樂,點頭認了,道:“米高叔叔,確實浪費了好多錢,鬼佬都笑我癲。”

  米高笑罵道:“癲你個大頭鬼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悄悄成立了半導體研發實驗室,用來消化吸收買來的那些撲街公司的專利技術,在打根基。靚仔,你好大的魄力,這是準備夯實根基,一步步往深里走啊。之前聽你和你老豆說要做半導體,我還當你們癡線,沒想到,還真讓你們做下去了。不過湯圓,聽米高爸爸一句話,半導體實在太難了,好難成功的。不如把錢借給我,我付你高息啊!”

  正和張冬崖聊的高興的老羅蘭笑道:“李,大亞灣的股份,你想要么?”

  李源眼睛一亮,轉過頭去看老頭兒,道:“老羅蘭,你不會告訴我,你愿意分享大亞灣的股份權益吧?”

  老羅蘭聳聳肩,道:“為什么不呢?總共六百億港幣的總投資,中華電力和大陸至少各自出資百分之十,也就是各自六十億,大陸方面的資金由嘉道理家族墊付,嘉道理家族可以獲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剩余的資金,面向市場集資。李,如果大唐愿意出資一百億港幣,那么我愿意讓出百分之五的股份,并說服大陸方面拿出百分之五,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李源眨了眨眼道:“那我吃虧了啊。百分之十是六十億,我要花一百億去買?”

  老羅蘭笑道:“李,賬不是這樣算的。嘉道理家族除了負責出資、急資外,還需要負責提供或者引進幾乎所有的技術支持,采購各種敏感設備。而且港島方面,對于在大亞灣建立電站有很大的意見,擔心泄露事件發生,所有的這些,都需要嘉道理家族去解決。當然,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反正需要急資,多集一百億的事。

  只是老羅蘭父子是真的想和李家結成利益共同體,對于李家的運道,他們爺倆也是服的徹底。

  更不用說,李源還有一手驚人的醫術,對嘉道理家族至關重要。

  米高現在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一個兒子還是不夠,老羅蘭希望米高能繼續生,打破上帝對嘉道理家族血脈的詛咒…

  李源看向李幸,問道:“你覺得怎么樣?”

  還覺得怎么樣,李幸眼珠子都差點紅了。

  要不是這些年歷練出來不少,這會兒都要拖著米高現在就去弄份合同,然后立刻簽字轉賬。

  且不說大亞灣電站建成后,等同于一臺永動機催動的印鈔機,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千四百四十分鐘、八萬六千四百秒,須臾不停的印錢。

  單單其中的正治地位,都是用多少金錢都不可能買到的。

  不信讓李家成去試試看,再多花幾倍的錢,國家都不可能放他進入如此敏感的能源領域。

  看著李幸連連點頭,李源笑罵了聲:“沒出息。”然后看向米高道:“高啊,算了,本來大唐的資金都已經安排好用處了,可誰讓你遇到難處了呢?哥幫你這回。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也老大不小了,就這一回啊…”

  “李!我和你拼了!!”

  米高這個小伊拉克如同老薩附體一般,像李源發起了死亡沖鋒。

  可惜李源不是波斯人,抬腿一腳米高就飛回了原位。

  米高甚至都沒感覺到疼,整個人眩暈了稍許后,才明白了自身處境,狀作無事的問道:“剛說哪了?哦,對了,說到沈壁。李哥,我提醒你一下,這次你可真要當心些,你這回可是把…湯圓,你笑什么?潘茜?”

  李幸只是呵呵直樂,何萍詩卻是差點沒笑死在沙發上,米高一臉無辜受傷的表情,更讓人忍俊不禁。

  米高嘆息一聲,繼續道:“認真的,沈壁那張狗臉被你們父子倆踩在腳下來回的摩擦,沾了一臉狗屎。呵呵,這次居然還是在金融行當內,而不是醫藥行業,他那么狂妄的人,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源笑了笑,道:“我知道,所以提前給他提了個醒。”

  然后不理滿臉八卦火焰的米高,問老羅蘭道:“老羅蘭,你和古老談的怎么樣?”

  上個月,老羅蘭在粵州被古老接見,大亞灣的大方向算是徹底定了下來。

  這是改開前十年,投資規模最大的內外合資項目,也拉開了外資投資基礎建設項目的序幕。

  老羅蘭笑道:“非常棒,超乎想象的棒!李,我相信大陸的經濟一定會騰飛的。很難想象,中國會有一個如此開明的老人,對發展經濟的渴望,是如此的強烈。”

  米高道:“可惜,大陸還是太窮了。恕我直言,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只能做原材料的出口地,或者依靠廉價勞動力建一些技術含量很低的加工廠。”

  李源嗤笑道:“港島不也是五六十年代靠給西方做加工廠起家的?有個屁的技術含量。”

  米高也沒生氣,問道:“李,你準備加大投資內地了嗎?你現在手上持有的資金,可是內地正府無比期盼的。你的大雪太太現在是掌管整個經濟計劃的掌門人,我想,他們安排這個位置給她,未嘗沒有你的因素。”

  李源哈哈笑道:“米高,你知道什么叫大國氣象么?”不等他回答,李源就繼續說道:“中國,注定會再次成為泱泱大國,因為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候,也始終維持著國家的尊嚴。你當開社團呢?為了大水喉的資金,什么都能妥協?大雪能到那個位置,只因為她的能力符合上面選用人才的標準,絕對和我沒一毛錢關系。你啊,還是伊拉克思維。”

  “我靠!!”

  米高一副大受羞辱的表情,道:“李,你這比罵我是猶太人還要惡毒!”

  這下別說何萍詩,連李幸都哈哈大笑起來。

  老羅蘭也感興趣問道:“李,你現在會大舉投資內地么?”

  李源給出了答案:“不會。”

  李幸和何萍詩對視一笑:老豆這話,比米高剛才所有的笑話加起來還好笑耶!

  “大雪,一百億啊,米高本來怎么說我都不同意。家里的錢原本是要全部投入醫藥研發和半導體研發上面的,這兩塊是國內極其欠缺的空白部分,我要做長遠計。這些錢看起來多,其實遠遠不夠。可是呢,米高那孫子太不是東西,非說大亞灣項目是你們計委改開以來的第一大合資項目,你壓力非常大。哎喲,沒有辦法,我只能答應下來了。”

  二樓書房內,李源直接撥通了秦大雪辦公室的電話,嘮叨“訴苦”。

  這種公家對外線路,幾乎百分之一百是受到監督的…

  秦大雪手里的筆輕輕轉了個筆畫,臉上帶笑道:“李大財主,好大的手筆,一百億…好吧,這個情我承了。對了,還要恭喜你,聽說美國人給你頒布了一個大獎,叫拉斯克獎,這個獎號稱是美國的諾貝爾?”

  李源“嗐”了聲,道:“別人不知道我,你還不了解我嗎?這些虛名對我來說,不值一提。”

  聽著那嘚瑟的聲音,秦大雪咯咯咯笑了會兒后,有些不好意思道:“老李,你能出資一百億投大亞灣,確實幫了我一個大忙,我都沒想到…不過還是得跟你張個嘴。現在西方和日本的一些技術近乎敞開了給咱們賣,都是好東西,就是沒錢。如果是一般的項目,我也不好跟你張這個口,我知道,你心中自有規劃。可是前天聶老和錢老親自登門來找我,說美國愿意出售一批高精度的數控機床,是過去想都不敢想的事。如果掌握了這批數控機床,將會大大促進飛彈院的發展。還有雷達技術和通訊技術,以及F14戰斗機…”

  “好了好了,先別說了,雪啊,你給我報個數,我看能不能幫你湊湊,找人借一點…”

  李源覺得自己的眼珠子都有些紅了,開口問道。

  西方這個階段對中國真的是,如膠似漆,甜蜜的不得了。

  秦大雪沉吟稍許,道:“三億美元。”

  李源撓撓頭道:“三億啊…哎喲,這恐怕你得親自過來和我談啊。”

  秦大雪眼中閃過一抹溫潤,笑道:“最近真不成,確實太忙了,要等到年后了…先借錢成不成?”

  李源摸了摸下巴,道:“先借錢倒不是不行,就當買國庫券支援國家建設了。但你開了這個口子,往后一個個都上門來綁架…我就算自己印美鈔也不夠借啊。”

  秦大雪笑了笑,道:“放心吧,聶老都表態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曹媽媽也專門找了我…今天你不打來電話,我也準備打過去找你的。源子,幫幫我吧。”

  李源笑道:“你都這么說了,我還能說什么?再說,這哪里是幫你?這是在幫咱們國家。聶老和錢老借的這筆錢,又沒有往他們自己兜里裝一毛錢,還不是為了祖國的強大?大唐如果不是為了做事,多出點都不是問題。回頭我讓湯圓來安排這事。大雪,別太忙了,保重身體,我很想念你。”

  秦大雪抿嘴笑道:“我知道了,我也想你。”

  晚宴。

  婁曉娥、婁秀、聶雨還有高衛紅、劉雪芳親自張羅的,大唐酒樓的大廚前來操持。

  極其豐盛的一大桌美食。

  吃飯前,小七非要拉著羞澀的周慧敏表演了鋼琴彈奏,又一起跳了舞,迎得滿堂彩。

  大人們看著富貴的笑臉,一個個笑的想打人。

  李思是和亞特蘭娜一起回來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說的,反正這個紫藍色眼眸的外國姑娘,非常喜歡李安諾,并且對趙雅芷很友善。

  李源不時和師父張冬崖碰個杯,說些趣事。

  婁曉娥、婁秀則不斷的給幾個兒媳婦夾菜,好辛苦的,一碗水得端平…

  好在有曹永珊這個年輕大嫂在,她在美國待了幾年,又特別溫柔體貼,和亞特蘭娜很有共同語言。

  張冬崖這兩天心情不是很好,罵罵咧咧道:“都這個時候了,戰爭還能打成這樣,兩伊的頭頭們都是豬腦子,黑心肝。”

  劉雪芳勸道:“好了,都罵兩天了,這會兒還不停?”

  李源笑道:“雪芳姐,您別管,該罵就罵,本來也該罵。又不是師父一個人在罵,我也在罵。那就是一群豬啊,那么好的坦克,他們不用來打閃電戰和突擊合圍,他么的埋到土地當碉堡用,這不是豬是什么呀?”

  張冬崖氣憤道:“波斯太不是東西了,怪不得人家要制裁它,給孩子一人發一個塑料鑰匙,說是可以打開上天的大門,讓他們去趟雷區!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么?”

  婁曉娥勸道:“好了好了!師父,別氣壞了身體,國慶才生了個胖兒子,您的重孫,您還要給他打基礎練武呢,氣壞了怎么辦?”

  張冬崖笑了笑,老眼中滿是悵然道:“我不是為了外國的孩子生氣,我是為了咱們中國的孩子氣啊。松山遠征軍,一戰打沒了七千個孩子,最小的才九歲,最大的也才十五歲。不想也就罷了,每回想起,心里都和針扎的一樣。老了,老了…”

  李源沉默稍許道:“所以,小雨的叔祖找我,想借三億美元買先進設備造導彈,我一點都沒猶豫,就借了出去。沒有國,哪有家啊?不趁著這樣的機會,把國之利器造出來,難道還要等戰爭發生的時候,讓我的孩子再當一回童子軍么?”

  此言一出,聶雨最先驚呆,看著李源問道:“我叔祖…真的呀?”

  李源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道:“大雪為此還生氣了,她想找我借一筆外匯,投資一些工廠,我拒絕了。大唐雖然收益不小,但用錢的地方更多,那些錢不能亂用。也不是說大雪亂用,都是有必要的項目,可總有個輕重緩急。大唐自己的戰略規劃,始終是第一位的。可是聶老親自開口,又是用在軍工上,我就沒法拒絕了。”

  聶雨整張臉都在放光芒,卻還強忍著得意,那副小表情,讓劉雪芳都繃不住笑了起來。

  婁曉娥在她臉上捏了把,對李源道:“那大雪那邊你也得出一點啊,不然以后可不好哄。”

  李源奇怪道:“哄什么呀?這是正事,有什么可哄呢?”

  婁曉娥不勸了,白他一眼,枕邊人的德性,她已經能一眼看穿了!

  指定背后悄悄答應了秦大雪什么呢,這會兒倒是嘴硬!

  婁曉娥問何萍詩道:“胖胖,你老豆沒讓你在家多住幾天?”

  何萍詩撇嘴道:“大唐這次這么威,賺了這么多錢,他只會教我怎么抓緊湯圓,最好再把安吉爾擠開,哪里會讓我在家多住?”

  婁秀氣笑道:“怎么這樣啊?”

  何萍詩聳聳肩道:“大媽咪啊,這才是豪門的常態。”

  正說著,掛在壁掛電話響起,吉祥“嗖”一下躥了出去接電話。

  婁秀生氣道:“坐著吃個飯都跟坐針板一樣坐不牢,有機會就往外躥。”

  張冬崖一般是不過問徒弟家里事的,這會兒卻忍不了笑道:“小婁,男孩子嘛,不要管的太死。”

  婁秀忙應下。

  聶雨樂道:“唉,原本多么空谷幽蘭的女人,現在被倆兒子給逼成這樣…吉祥、如意小時候也沒這么淘氣啊!”

  李源道:“小時候秀姐總是讓他們聽話嘛,跟彈簧一樣,壓的太狠就反彈了。嘖,我也不對,今年失言了。本來說是要帶他們去步行的…”

  如意笑道:“老豆,這事可不怪您,是小六來家里了嘛,我們要陪他多玩。明年再去咯!”

  話音剛落,就見吉祥撓著后腦勺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很古怪,目光看著何萍詩。

  何萍詩警告:“吉祥仔,我警告你,不要整蠱我哦,不然我一定會揍扁你!”

  婁秀還是更熟悉兒子一些,看出情況有些不對,問道:“怎么回事?是你大嫂家里喊她回家么?”

  吉祥搖了搖頭,張了張嘴,但又沒說。

  何萍詩也看出不對了,臉色有些變化。

  婁秀氣道:“吉祥,快說話!”

  吉祥道:“是大嫂的媽咪打來的電話,聲音很驚慌,讓我跟大嫂說,他們家大房的有光和他妻子在葡萄牙出車禍死了,讓大嫂在咱們家待好了別出門,說那邊有人要發瘋…”

  本來十分喜慶熱鬧的晚宴,氣氛一下降到了冰點。

  眾人聞言都驚呆了,賭王家里那些破事,別說其他人,連趙雅芷、周慧敏這樣的圈外人都聽說了不少。

  大房的何有光是賭王愛子,生的一表人才,一直相傳,是賭王當做家族繼承人來培養的。

  大房,可就這么一個兒子。

  誰也沒想到,大房的獨苗,就這樣死了…

  再聯系到吉祥口中所說蘭瓊英的驚慌,“那邊瘋了”,還叮囑何萍詩不要回家…

  一幅幅充滿陰謀、血腥、算計的冰冷畫卷,在眾人心中緩緩鋪開。

  更有甚者,難免讓人想到賭王家族的家風,對何萍詩有多少影響…

  何萍詩,現在也算是李幸的二房了。

  許是感受到別樣的氣氛,何萍詩本來雪白的臉登時漲紅,站起身來就走。

  婁曉娥喝道:“站住!”

  何萍詩身體一顫,站住不動了,曹永珊推了李幸一下,李幸點了點頭,有些訝然道:“小詩?”

  婁曉娥生氣道:“這么大了還是這么個急性子,你家里的事是你家里的事,你是在我們家長大的,急躁什么?”

  聶雨走過去掰著何萍詩的肩膀把她推了回來,笑道:“曉娥媽媽比你親媽咪還疼你,你還發脾氣?”

  何萍詩擦掉眼淚,急道:“我沒有!”又沮喪道:“可是我們家…我不想影響家里。”

  婁曉娥嚴肅道:“胡說八道!那些事和你有乜關系?你媽咪都知道第一時間打電話讓你留在這,你往哪跑?”

  李幸溫聲道:“你想回家我和你一起去啊,自己跑什么?”

  曹永珊責備道:“怪不得如意剛才不肯直說,他都知道你脾氣急。”

  何萍詩難得沒頂嘴,但整個人精氣神都不好了。

  想想也是,連旁觀者聽到這個消息都覺得毛骨悚然,更何況那些還都是何萍詩的親人。

  李思問李幸道:“大哥,大嫂媽咪那邊有人手吧?”

  李幸點頭道:“小詩的舅舅手下有不少人,保護安全應該沒問題…算了,我打個電話,再派些人手過去吧。”

  李源淡淡道:“不要派家里的人去何家,胖胖是咱們家的人,但何家的事我們不好插手。”

  李幸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給譚成打個電話。”頓了頓又道:“爸爸,我想把小詩的媽咪和弟弟妹妹接去大浪灣,她們現在,恐怕不大安全。”

  本來失魂落魄的何萍詩聞言,一下抬起頭看向李幸,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李源笑了笑,道:“你自己安排好了。那邊的安保要加強些。”

  何萍詩起身對李源抽噎道:“謝謝爸爸。”

  有李源點頭,至少她媽媽和三個妹妹、一個弟弟的生命安全不用擔憂了。

  雖然并不親,可再怎么說,那也是她的至親。

  李源擺了擺手讓她坐下后,對李幸、李思等孩子們道:“賭王沒有能力么?不,他很有能力。他不聰明嗎?他很聰明。可是,他在處理家務方面,簡直一塌糊涂。話不多說,希望你們引以為鑒。”

  李幸很快帶著曹永珊、何萍詩離開了,他們要回大浪灣,去安置蘭瓊英等人,順便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等他們走后,氣氛又輕松了起來,婁曉娥看著亞特蘭娜、趙雅芷、周慧敏三個姑娘笑道:“咱們家不會有這樣的事,雖然現在是你們大哥在打理家業,但大唐不是他一個人的,所有孩子將會享受同等權益。”

  李源補充道:“將來會成立家族基金管理委員會,家里的孩子每個人都會擁有等同的基金,但是,大唐集團的管理權是你們大哥的。你們可以在集團里任職,像阿芷一樣。也可以像老二一樣,覺得不服就拿錢自己去創業。”

  婁曉娥笑吟吟的看了丈夫一眼。

  李思一邊笑一邊叫道:“老豆!冤枉啊!我什么時候不服了?”

  富貴也跟著叫:“老豆,冤枉啊!別打了別打了,沒不服,沒不服!”周慧敏噗嗤一笑。

  李源笑道:“不服是好事,自己折騰不是壞事。需要我幫忙呢,老爸也愿意給你們出謀劃策,就像幫你們大哥一樣。但是,誰要是不團結,搞窩里斗…老婆,你說該怎么辦?”

  婁曉娥又好氣又好笑,剛才嚴肅起來的場面…

  她拍桌子道:“直接打斷腿!”

  婁秀也附和道:“對,打斷腿!”還特意盯了眼吉祥、如意。

  兩人學著他們三哥叫了起來:“別打了別打了,真的服了,真的服了!”

  聶雨覺得有些遺憾,這種表現時候都輪不到她。

  小七氣壞了,叫道:“雨姐,你幾個意思?女孩子就不能斗了嗎?”

  然后向劉雪芳哭訴:“大姨,雨姐又重男輕女!”

  劉雪芳不悅的看了聶雨一眼后,對小七安慰道:“好了好了,到時候你要斗大姨打斷你的腿,行不行?”

  小七:“…”

  一家人哈哈哈大笑起來!

  晚飯罷,照例家里孩子一起動手收拾碗筷,李源則和其他人去了客廳。

  聶雨嗷嗷叫著要去家里新改包出來的唱歌房,一行人便再次挪步。

  五音有些不全的婁曉娥對婁秀道:“瞧她嘚瑟的!”然后果斷搶麥,先唱了一曲《甜蜜蜜》。

  趁著兒媳婦們不在,先過過癮!

  李源非要和張冬崖一起唱首《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老頭兒還挺高興。

  熱鬧了一陣后,孩子們才過來。

  聶雨忽然樂道:“源子、源子,把你寫的那首歌給薇薇安看,我們唱的都不好聽,讓她和富貴唱。”

  周慧敏嚇了一跳,就見李源遞來一份紙張,上面居然真的是曲譜。

  對于學習鋼琴樂理好幾年的她來說,很容易就能掌握這首通俗歌曲,但歌詞…實在讓她羞赧。

  只是在大家的起哄下,她實在推拒不過,自己練習了兩遍后,就被趕鴨子上架,和面色肅穆的富貴一起站了出來。

是一首對唱歌曲,周慧敏一開口,悅耳的聲音一下讓本來看熱鬧的李家人都安靜了下來,細細傾聽:“春風吹呀吹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怦怦跳不能入睡,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只能望著窗外的明月…”

  富貴隨即開口,聲線居然也出乎意料的好聽:“月兒高高掛彎彎的像你的眉,想念你的心只許前進不許退,我說你呀你可知流水非無情,載你飄向天上的宮闕…”

  “噓”

  吉祥忽然一個響亮的口哨,嚇了沉浸其中的兩個歌手一跳。

  眾人吃驚后噴笑,婁秀拿著一個抱枕,朝著自知不妙已經抱住腦袋的吉祥“砰砰砰”的幾下打了過去。

  高衛紅都笑的不行。

  周慧敏害羞的唱不下去了,其他人也不勸了,婁曉娥告密:“富貴過生日跟他爸爸許下的愿望就是這個,他爸爸指點他寫的這首歌。”

  周慧敏更害羞了,她當然不知道,所謂的指點,就是李源這個當老豆的寫好后,富貴照抄一遍…

  一家人沒有過多拿此事玩笑,免得讓人尷尬,其他人又開始去唱歌。

  好一陣后,周慧敏才小心的抬起眼,下意識的看向了富貴那邊,正好迎上一雙笑吟吟的眼睛。

  兩人心兒怦怦跳的對視數秒后,又悄然看向一邊…

打寫書以來,就沒有日萬過這么久,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求

無線電子書    重生在火紅年代的悠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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