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青衣島,李氏莊園。
李幸和何萍詩回來時,訝然發現亞特蘭娜和瑪麗亞女士已經走了。
草坪上只有富貴、吉祥、如意三人在陪小七瘋跑瘋玩兒,小治國一人獨自在湖泊邊的秋千上坐著看書。
李幸問道:“媽,小思他們呢?”
招呼何萍詩去洗手來包餃子的婁曉娥笑道:“英國那邊突然有事,說是一個比較親近的長輩沒了,一大早小思就送亞特蘭娜她們去機場了,這個臭小子,現在還沒回來,不知道又去哪撒野了。你爸爸沒回來,家里沒人管得了他了,現在打他都追不上。”
何萍詩笑道:“湯圓剛才還說,小思的八卦游龍步練的那么靚,就是為了躲開阿姨的追殺。”
婁秀在一旁笑,然后對李幸道:“讓小六和哥哥們玩兒一會兒,都看了兩個小時書了,該起來活動活動了。”
李幸笑著去看小老弟,婁曉娥則跟何萍詩討論起今天的穿著打扮,聶雨從樓上下來,看到何萍詩后笑道:“昨天看到你媽咪,她還跟我抱怨,這個女兒白養了,一個禮拜見不到兩回。”
何萍詩不懼:“她自己都好忙的,我回家也見不到她。”
聶雨對二婁道:“潘茜生錯了,應該是男孩子才對。”
何萍詩不樂意:“雨姨,你說我胖啊?”
聶雨笑道:“不是,是你的眼睛。”
何萍詩不解道:“我的眼睛怎么了,很漂亮啊。”
聶雨上前幫她理了理頭發,道:“你的眼睛很有神,不像一般女孩子,目光會飄動,看起來就比較柔弱。你不一樣,很堅定,難怪你媽咪說,你父親那么多兒女,最看好的是你。”
婁秀笑道:“是很有主意,我十六歲的時候,父母說什么就是什么,一點主見也沒有。”
何萍詩是通知了她父母要搬出來住了,還是和男朋友一起,然后就搬出來住了。
放在婁秀那個時代,雖不至于被浸豬籠,但被關禁閉是肯定少不了的。
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婁曉娥笑道:“將來你和小六的媽媽見面,估計更能聊的來。”
何萍詩揚眉道:“小六媽媽?還是算了吧!小六雖然不愛說話,可那雙眼睛盯著你的時候,能讓你心里一下緊張起來,開始提高警惕。那么漂亮的眼睛,可眼神一點也不溫柔。”
婁秀和聶雨哈哈大笑起來,婁曉娥端了盆面過來,笑道:“小六道行還淺,雖然不愛說話,可心思也藏不住,看人的時候,能讓人知道他在觀察你。他媽可不一樣,哎喲,當初你叔叔帶我回秦家莊,在公共汽車上那么多人,我一眼就看到了她。那雙眼睛才叫漂亮,眼神特別明亮,但看著一點都不覺得她在觀察你,很舒服,對你一笑,心里都暖洋洋的。不過當時我心里就有些緊張,心道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千萬別叫你叔叔看到了…”
何萍詩差點沒笑死,聶雨哼哼道:“不還是沒跑掉?她那會兒就惦記著呢,也就你傻!”
婁曉娥遲疑稍許,搖頭道:“那會兒她心里肯定沒想那么多,你們沒和她打過交道,不知道這人。大氣的不得了,坦坦蕩蕩,讓人討厭不起來。估計是知道我和源子在那邊離婚后才有了些動靜…”
聶雨撇嘴道:“源子這次回去,等著瞧吧,一準又要懷起,咱家要來小八了。唉,她要是再生個兒子,我可怎么活啊。”
何萍詩笑道:“雨姨,你還重男輕女呢?小七快懂事了哦,小心她將來生氣。”
聶雨沒所謂:“反正她現在也不跟我親,以為你秀姨才是她親媽呢。唉,家里現在不知道怎么樣了,今年形勢肯定要發生大變化。過兩年,興許咱們還能回四九城過年。”
婁曉娥一邊教何萍詩包餃子,一邊問道:“還能怎么變啊?才好兩年,又回頭了。”
湖邊,李幸抱著小七走到千秋邊,悄悄的把小七放在了治國的脖頸上…
小治國拳頭剛揚起,反應過來又無奈松開,雙手先扶穩咯咯歡喜的妹妹,轉頭對李幸道:“大哥,我在看書呢。”
李幸笑道:“看書當然是好事,但不要過度,過猶不及。你還有大把的時間看書,可是身體不鍛煉好,本來能看到一百歲,最后只能看到六七十,到底多看了還是少看了?”
治國無奈道:“大哥,我每天早上扎馬站樁打拳的。”
李幸嘲笑小老弟:“別說富貴了,吉祥如意你打的過誰?”
富貴那是李家的小霸王,個頭長的不快,力氣大的嚇人,打起拳來跟小瘋魔一樣。
吉祥、如意要平凡一些,但哥倆默契驚人,天天合伙二打一斗富貴。
只有治國,兄弟間仿佛不在三界內,跳出五行外,就愛看書。
功夫雖也在練,但幾乎沒看見他實戰過,對舞刀弄槍,好像沒任何興趣,幼兒園時看繪本,識一些字后就開始正經看書了。
面對大哥的取笑,他也不在意,聳聳肩道:“學武是用來強身健體的,身體健康就好,練過度了,反而會有危險。”
李幸哈哈直樂,從他手里接過書看了眼后,“嚯”了聲,道:“《變形記》?你現在不應該看《西游記》的連環畫或者日本漫畫么?”
70年,港島漫畫家黃玉郎已經創作了漫畫《龍虎門》,但總體而言,當下港漫仍以黃、暴為賣點。
日本漫畫就好的多,五十年代就開始連載《鐵臂阿童木》,七十年代的《哆啦A夢》、《假面騎士》,還有動畫片《聰明的一休》。
這些都是富貴、吉祥、如意甚至小七都非常喜歡看的。
治國卻搖頭道:“沒興趣。”
李幸心累,這些弟弟,沒一個省心的啊,他道:“不管看什么,都不能超過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就起來活動一下,眼睛望遠。保證好視力很重要,你也不想早早成為四眼仔吧?你那么靚仔,一半功勞都在眼睛上。”
李治國妥協了,他雖然愛讀書,但也比較喜歡當靚仔:“大哥,二哥怎么還不回來?”
李幸笑道:“想你二哥了?”
李治國搖頭道:“不是,二哥回來了,三哥就不會老來招我了,打擾我看書。”
李幸哈哈一笑,揉了揉他的腦瓜,道:“你三哥是關心你,想讓你活動活動,跟他們一起玩。”
李治國撇撇嘴,他又不傻,他三哥純粹是多動癥!
半島酒店,半島套間。
在港島平均工資兩千塊的今天,半島套間一天的價格高達一萬四千港幣,一天一輛小轎車。
高大的落地窗對面,就是美麗優雅的維多利亞灣。
此刻,被家人們惦記的李思,正穿著一身浴袍,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遠海景色。
十二歲的他,或許因為北方人的基因,所以僅從背影來看,已經像是一個成年男人了。
不過面相上,依舊難掩青澀。
客廳,一個眉眼如畫的女人,努著紅艷的嘴,帶著幾分好笑和不滿,伏案寫著寒假作業…
門鈴響起,女人前去開門。
未幾,領著兩個氣息明顯狷狂桀驁的男人進來。
為首的年輕人,頂多也就二十歲,表現的還好些,比較客氣的對女人點了點頭,就不再多看。
倒是他身后的中年男人,目光難掩貪婪的在女人臉上和身上游走了一圈,讓女人皺起眉頭來…
“啪!”
一張紙牌都不知從哪里飛來,直生生抽在中年男人的臉上,留下一道鮮明的口子,殷紅瞬間染紅了他的臉。
“再管不住你的狗眼,眼睛就不用再要了。”
李思的聲音剛剛擺脫童聲的稚嫩,但還未到中年男聲的渾厚,介于兩者之間,又不是一般男聲青春期變聲后的公鴨嗓子,很有幾分不同的味道。
手段的凌厲,也同樣驚人。
他轉過身來,戲謔的看著前面臉色難看的年輕人,道:“這就是你比不過大哥成的原因,你連身邊最近的人都管不好,怎么和人比?是不是我太好說話了,譚成身邊的人敢看我大嫂一眼,我大哥連譚成都一起收拾,你信不信?”
年輕人正是才二十歲的黃俊,和記十萬幫眾中赫赫有名的少年大哥,兇猛無匹。
聽聞李思的話后,黃俊氣的牙疼,回頭破口大罵道:“喪坤,蒲你阿母啊,還不快給趙小姐道歉?讓你去演戲,你他么還想當真的?”
當初就是這人,出面截的趙雅芷。
喪坤道歉后,又垂頭喪氣道:“大佬,思少,我錯了。”
黃俊趕人:“滾滾滾!介紹你來認識大水喉,蒲你阿母的,還連累你阿公被罵。”
等喪坤灰頭土臉的捂著臉上的傷口離開后,黃俊還是罵罵咧咧的,不過找了個沙發坐下后,就看著李思高興道:“譚成那個撲街最近吃了大虧,和安南仔對上后,死傷慘重,他自己都掛了彩。”
李思擺擺手道:“等會兒再說,還有個撲街沒來。”
說話間,門鈴又響,趙雅芷前去開門,沒一會兒領著一個身高只有一米五,還打著領結的男生進來。
李思看著他就笑:“撲街,穿的什么鬼樣子?”
男生個頭雖小,但比較沉穩,看都沒看一身桀驁氣息的黃俊一眼,對趙雅芷客氣道謝后,看著李思道:“拜托,這里是半島酒店,好多我老豆的熟人都喜歡在這邊喝茶,我碰到后很尷尬的,干嗎非選在這里?”
李思笑道:“這間套房是米高叔叔生小孩時,我跟他討的禮物。有這么好的包房干嗎還去別的地方,錢再多也不會當冤大頭。維克多,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男生自然就是李澤駒,李思從幼稚園起的“仇敵”,兩人在幼稚園就開始斗爭,六年小學也同樣一直在斗智斗勇。
當然,李思武力值本身就高過他,再加上身高差距不斷拉開,斗勇后來就談不上了,可斗智不斷,漸漸也成了不錯的朋友。
李澤駒無奈道:“你媽咪的大唐置業在那邊就有很好的物業,你不找她,非找長實。那套物業位置那么好,公司的人很看重,你給的租金又那么少…”
李思訝然道:“租金,什么租金?不是說入伙么,咱們兄弟包打天下啊!”
李澤駒臉黑了黑后,道:“還包打天下…你確定你老豆知道你要開夜總會后,不會把你打成包子?”
李思笑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那么就說定了,那處物業歸我們所有,不過你還得幫忙找長實的建筑隊…唉,算了算了,維克多,你也太不爽利了,這么點事,就推三阻四的,將來還怎么超越你老豆?”見李澤駒要翻臉的樣子,他哈哈笑著改了口。
李澤駒氣憤道:“拜托,幫你拿下這處物業,我已經費了好大的力氣!求了好多叔伯,才沒驚動我老豆。再搞下去,你想玩兒死我啊?”
李思撓了撓下巴,道:“要是這樣,我只能去找大嫂了,用她家的建筑公司來裝修,希望大嫂能給個面子,別讓老媽知道…”
李澤駒奇道:“戴維,你在股市上賺了那么多錢,為什么還想去開夜總會?”
李思用下巴比了比黃俊,道:“還不是這個撲街想自立門戶,他本來想轉投義安,我覺得沒必要。阿芷還想拍電影,這一行當也需要一批人手來撐著。反正錢放在那也沒事,讓我老媽知道還會被收走,不如拿出來做些事。”
他憑借拆借來的錢,特別是利用李澤駒從李家成母親和老婆那提前截胡了一筆善款,跟在大唐金融后面操作,賺的盆滿缽滿。
不受偏愛的孩子,往往要早熟的多。
相比于李幸、李治國和小七李晴,李思從父親那里得到的關注和寵愛要少的多,這也讓生性高傲的他,很早就想做出一番事業。
李思很聰明,知道婁曉娥進股市其實仍是父親指點的,他和李幸對父親都有一種莫名的崇拜,相信只要父親想做的事,就一定會成功。
事實也是如此,只是跟在大唐金融后面操盤,就讓他手上積累了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積攢不到的財富。
但和真正的財富相比,又淺薄的太多。
知道家里的家產將來都是大哥的,他不嫉妒什么,畢竟是親大哥,待他很好。
但他也更想盡早的做出一番成就來,讓父親看看他的能耐。
李澤駒看不上:“拜托,港島一年的電影票房加起來,盤口還沒一棟樓值錢。”
李思笑罵道:“你懂個屁!”
李澤駒臉色古怪的看了趙雅芷一眼后,對李思擠眉弄眼了番,又扯淡兩句就告辭離去了。
等李澤駒走后,李思看著臉色有些難看的黃俊笑道:“看到了么?在真正有錢人的眼里,你連條狗都算不上。所以好好做事吧,爭取有一天,能讓這些人多看你一眼。居然想轉投義安繼續打紅棍…早晚橫死街頭啊撲街。”
黃俊也是年輕人,一張臉漲的發紫,看著李思咬牙道:“思少放心,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等黃俊走后,李思轉臉看向正拿一雙美眸望著他出神的趙雅芷,笑道:“是不是很靚仔?”
趙雅芷俏臉一紅,道:“鬼才信你今年只有十二…人和人,真的很不一樣。”
她有些沮喪,對這個世界的看法都有些變了,也更加氣餒。
怪不得有的人能當豪門,而絕大多數人只能碌碌無為的活一生。
李思上前將她圈在懷中,將臉探在女人的脖頸間輕嗅香氣,沒有說什么…
人和人,本來就不一樣。
他很小的時候,就明白這件事了。
四九城,秦家莊。
穿著一身土布棉襖坐在院子里用火盆燎烤豬頭的李源,肯定想不到自己兩個兒子的豐功偉業。
當然,就算知道了,其實也不會太在意。
人是否成熟明白,從來不是看年紀的。
太多人,活到三四十還渾渾噩噩的,但也有些人,很早就能明白人世間的一些道理,所以才叫早慧。
既然已經開始明白了,那么他們就可以嘗試著獨立去走人生這條路,可以開始不斷的試錯。
他們是幸運的,家里條件還行,所以即便輸了個體無完膚,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因為有足夠的試錯成本。
這就是人和人之間,最大的不同。
李源周圍站著一群哥哥、侄兒…
老二李江樂道:“其他的活兒肯定不讓老幺干,但弄飯這方面,誰也弄不過你,只能讓你能者多勞了!”
李梅歡快道:“二伯,您還會成語呢。”
李江哈哈笑道:“那是,你二伯也是上過掃盲班的人,如今是文化人了!”
小院內滿是歡聲笑語。
李池看著自家兄弟道:“老幺,十九他們年紀也不小了,過兩年更大,這幾年都沒咋摸過書本,這會兒突然讓他們在家學習,值當不值當?十九上班上的好好的,二十他們也在民兵連里管著事兒呢。”
李源搖頭道:“其他的且不說,民兵連這樣的地方隊伍,指揮權遲早要收上去。最后一二年內,再像現在這樣地方民兵連公社民兵師全歸主任管,都快成私家軍的現象,不會再出現了。至于其他的,我在外面接收到的信息多一些,只是好些事在家里都沒法說。反正我又不會害他們,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就行了。”
五哥李海看著侄兒取笑道:“李墦前天回來,到家后嗷嗷哭,把他奶嚇壞了。”
李墦不好意思道:“我是以為真惹惱八叔了…”
一群人噓他。
李源抬頭看了李墦一眼,罵道:“還委屈你了?你辦事本來就有問題,怎么能落人嘴里‘一霸’這樣的名聲,不是找收拾么?你那些哥哥一個比一個會動腦子,特別是老四李城。在單位為人處世都練達的很,收拾起人來,辦完了別人還得感激他。怎么到你這就蠢成這樣?來來,把腦袋伸到盆里,我給你也烤一烤。”
小輩們快笑瘋了,李墦的父親七哥李清笑道:“他們這些小的你管教的少了,不像那幾個大的,都是你一手收拾長大的,能不聰明么?那會兒李坤剛考上中專,大旱那年你出的主意弄壓水井,全村的人都在地里挖井,他八嬸兒就是那陣聽到了動靜,專門從盛海回來干活。老娘心疼大孫子,不讓李坤下地。好家伙,你回來把他罵的啊。老娘說后面要不是她攔著,你能把李坤的腦袋殼給打開,看看里面是不是豬腦子。”
一群大人也都笑了起來,抽著旱煙的李桂道:“那年坤兒回學校就成先進了。所以說,家里還得有個明白人,打著罵著孩子才能成長起來。不然,等他們自己明白過來的時候,啥也不是了。”
李源笑道:“也有自己明白的,李城就不錯,那孩子我管的也少。但這樣的明白孩子,可遇不可求。”說著又對幾個小輩道:“家里能有這樣的兄弟,最蠢的人會嫉妒,次一等的,會敬而遠之。聰明一些的,會悄摸學習。但這種聰明,也有限的很。真正聰明的,是遇到大事會請教,請教完了還能聽勸。等今年輔導完功課,往后你們的事我管的也少了,老比劃指點,你們也煩…”
一群小輩胸口拍的砰砰響:“八叔,俺們不煩!”
李源笑罵道:“你們不煩我煩!都這么大的人了,還要家里手把手教你們怎么做事?再往后遇到事,可以多和李坤、李城他們商量。兄弟齊心,合力斷金。大街上掏廁所的工人也知道這句話,但真正能做好這一句話的人家,特別是大戶人家,鳳毛麟角。你們將來能走到哪一步,已經不是我們這些老一輩能決定的了,要看你們自己。”
李梅忽然笑的前仰后合,李源納悶道:“你笑什么?”
李梅好不容易停了下來,看著李源道:“八叔,你看起來比小十九還年輕些,結果都成老一輩了!”
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李墦在軋鋼廠是司機班的司機,皮膚自然算不上多好。
李源笑瞇瞇的舉起豬頭來,道:“還是我大侄女兒會說話,來,小梅,豬嘴上咬一口,好好犒勞犒勞你。”
“八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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