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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一次,錯過那次對決,謝曉峰已變得沉穩了,而燕十三也暫時掩去了鋒芒。
——掩去并不是就此落寞,而是為了更好的綻放光華。
慕容秋荻忽然覺得,這就是種宿命——屬于謝曉峰與燕十三的宿命。
那夜謝曉峰若在,他沒有把握擊敗謝曉峰,謝曉峰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而在見識了慕容秋荻的第十四劍后,謝曉峰已然有了把握,但燕十三也變得更強了。
若是謝曉峰沒有假死,那一夜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但絕不會有沉淀過的燕十三那么強。
這是屬于兩個劍客的宿命。
“你已變得不同了。”
慕容秋荻回頭直視著謝曉峰,眼波比湖水更清澈,也更溫柔。
謝曉峰依舊氣質出眾,一身白衣,與阿吉截然不同,還多了一股沉穩,此時才是神劍山莊的三少爺。
“若不是你假死做阿吉,我又怎么能找到你?”慕容秋荻柔聲道。
她是慕容秋荻,卻不是秋風中的荻花,而是寒梅、是罌粟、是玫瑰,倔犟,有毒,而且帶刺,蜂針一樣的刺。
這種溫柔讓謝曉峰痛苦。
他知道,慕容秋荻的愛意是真實的,恨也是真實的,圖謀神劍山莊同樣是真實的——一個人并不會單一的是某種人,人往往是復雜的。
只有劍才是純粹的。
“又在后悔了?”慕容秋荻依舊柔柔的笑著,挪動身子靠近了他,她的身子那么輕柔,帶著淡淡的香氣,她的聲音卻是冰冷的。
“神劍山莊是我兒子的,誰也奪不走,伱若死了,繼承霸業的也只會是他。”
“你的劍是誰教的?”謝曉峰忽然問。
“你猜。”慕容秋荻道。
“絕不會是燕十三。”謝曉峰道。
慕容秋荻沒有回答,只是雙手柔柔的在他身上摸索著。
謝曉峰道:“那一劍是燕十三的,但教你的人卻不是燕十三。”
慕容秋荻道:“我勸你不要問。”
謝曉峰道:“哦?”
慕容秋荻道:“你可知道,江湖上有個烏鴉?”
謝曉峰眼神一凝,“烏鴉?”
慕容秋荻道:“現在他叫喜鵲。”
謝曉峰怔住了,烏鴉與燕十三一般,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且喜歡收集名劍——從死在他劍下的人手里收集。
江湖人認為他會帶來不祥。
烏鴉已很久沒有在江湖上出現過了。
喜鵲摸著自己所搜集的十七柄名劍,十七,這個數字也許就到此為止了。
從前的江湖在他眼里是多姿多彩的,他喜歡劍,喜歡與人比劍,如綠水湖的三少爺,他遲早也會像那樣光彩奪目,像燕十三一樣向謝曉峰發起挑戰。
可忽然之間,他放棄了。
抬起頭,天清云朗。
可在他眼里,江湖上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烏云。
那兩個女人就如同可怕的烏云,冷漠地俯視著這個江湖——當初九月十九,酉時,燕十三與人決戰洛陽古道。
仿佛未卜先知,提前在燕十三未入洛陽時,她們就已派他過去等著,而燕十三也果然與人約戰。
燕十三將會去翠云峰下,綠水湖畔赴約,也果然去了。
強如謝曉峰與奪命燕十三,仿佛不過是她們手中的棋子。
喜鵲忽然發現自己患了病,恐懼江湖,也恐懼劍。
他有一顆強者之心,卻還不夠強。
慕容秋荻從來沒想當什么劍神,對于顧長生兩人,她想的是學習,想要成為那樣的人,即使只學一點本事,也許都夠用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已摸清了對方的愛好。
于是薛可人發現慕容秋荻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這讓薛可人有些警惕,有些防備。
“你想要干什么?”薛可人在慕容秋荻某一次再望向自己的時候,忍不住問,“我和謝曉峰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也許他早就把我忘了。”
慕容秋荻只是瞅著她不說話。
“說實話,你那次把謝曉峰打敗,我看得還挺興奮的。”薛可人道,她說的是實話,雖然謝曉峰是個風流倜儻的蓋世劍客,但是相比和謝曉峰上床,擊敗這樣一個人顯然更能讓她興奮。
盡管她并沒有多強的實力。
慕容秋荻就是她眼中的女俠,若是她有那樣的實力,也會試著去把謝曉峰踩在足下,狂笑不已——這是慕容秋荻擊敗謝曉峰后,她做的一個夢,夢醒時還回味了很久,床都濕了一塊。
不僅江湖上的名劍客想要擊敗謝曉峰,她們同樣也想,只是這個想法太過瘋狂,在慕容秋荻做到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薛可人喝了一大口酒,如今的生活已經很快活了,沒有夏侯星追魂一樣把她抓回去,就已經足夠。
“你想要變強嗎?”慕容秋荻看了她半晌,若無其事地問。
薛可人皺了皺眉,道:“變強?和你一樣學劍?我沒有武學天賦,曾經練過也只是三腳貓的功夫,身子骨太弱。”
慕容秋荻的眼神飄向一旁,示意道:“不一定是習武…”
薛可人怔了一下,遲疑道:“不可能,怎么會教你?”
慕容秋荻道:“我有個辦法,也許她們看你順眼,會隨手漏一兩式出來。”
薛可人問道:“一兩式?”
慕容秋荻平淡道:“別小看一兩式,即使是一點點,可能都夠用了。”薛可人這個傻子,絲毫不知道那兩個人的真實身份。
薛可人搖了搖頭,“我不想冒險,萬一惹怒了她們,你就等著被…”
被什么?薛可人也說不出來,只是想到那晚她們對謝掌柜說的話,與眼眸里的碧光,就覺得可怕,而那只是隨意為之。
慕容秋荻笑道:“我又沒說要做什么,肯定不會去惹她們的。”
薛可人道:“那你是在說什么?”
慕容秋荻抿了抿嘴唇,上下打量薛可人兩眼,想了一下搖頭道:“算了。”
她還是不能想狐是怎么糾纏在一起的…可是萬一對方高興,傳個兩招下來豈不是——
慕容秋荻又開始糾結,眉頭擰緊,想起了曾經金錢之亂那個女人——這是不是她們一貫的傳承?
薛可人狐疑地看著她,這女人莫名其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