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未能留藥師多一些時日。”
李世民多少有點遺憾。
侯君集的上表加急送入長安之后,李靖便再也坐不住了。
一連數日說身體安泰,說南洋時不我待,說水泥為國之大用,說海師之業功在千秋。
不得已,最終李世民也只得準了李靖所奏,依依不舍目送老將軍順河東出,欲要先去夷洲再往珠崖。
不過李靖所著急的倒也沒說錯就是了。
后世稱呼水泥的物品,經閻立本調配試制成功。
用于夯墻造路,其價賤于青磚,略貴于黃土。
但所成之路不懼霖雨,又遠勝夯土路多矣。
無論是李世民還是李靖,又或是親手調配還原出此物的閻立本,皆認為此物無論是筑城御敵還是鋪路利民,皆有大用。
有大用,又不貴,李世民因此誕生了很多想法。
這種情況下僅僅依靠鐵礦渣來代替那火山灰制水泥顯然是不夠的。
后世稱華夏唯有珠崖有盛產火山灰,雖然說運輸多有不變,但李靖還是堅持去看看,萬一呢?
另外便是擁夷洲海師,鎮珠崖,經略南海,同樣相當重要。
那地圖上顯示的清楚明白,那被后世稱作馬六甲的海峽道,乃華夏東海之門戶,猶如高昌之于西域,皆必取之地。
潞國公侯君集,代國公李靖,經略南洋。
曹國公李世勣,左衛府中郎將劉仁軌,經略東海。
右屯衛將軍蘇定方,驃騎將軍薛仁貴,經略青海河西。
每每在腦海里過一遍之后李世民就難免暗嘆:
如今反倒就他一個閑人了。
大唐皇帝神游天外,杜如晦倒是初步明白了其中意思:
“看來,錄史之言辭須要準確,如此方好為后來者辯證。”
房玄齡苦笑,畢竟后世幾經笑言的“魔法晉書目錄”就是由他監修的,可謂是不準確之極。
與那錄入《晉書》當中的種種孝子神異志怪之事相比,這南宋修史之人所說的“不可勝計”反倒已經算是比較準確了。
這番苦笑落入杜如晦眼中,他幾乎是瞬時就明白老友的糾結之處,于是一個想法也浮上心頭:
“兄若為難,何妨修《晉書》兩部?”
房玄齡沉吟了一下,投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杜如晦笑得胸有成竹:
“查其證,考其據,以詳實之記成晉史。”
“余者志怪之說,神異之言,鄉野逸聞等不入正史者,再成一部并請陛下與諸公點評,亦可成書,就喚名…”
房玄齡幾乎毫不猶豫接口道:
“就叫《魔法晉書》!”
至于緣何叫魔法?那就讓后人猜去吧。
“這也能輸?”
張飛感覺有點牙疼,不由得嘟囔道:
“這南宋,果不遂俺所愿,就不該有所希冀。”
劉備不說話,隱隱記起后輩曾提過魏延之死,似乎也說過魏延楊儀兩人也乃沒頭腦和不高興。
如今魏延于荊北領軍抗曹,那楊儀此前也打聽過,元直來信說當初破宛城后有一個喚名楊儀的主動求見云長。
談家國大計,論政治得失,這楊儀皆言之有物,故而云長將其擢為兵曹掾,掌軍械治事,亦頗有才華。
如今荊北戰事焦灼,劉備自己遠在司州也不好說什么,只能交代勿要令這楊儀與魏延共事。
雖不知此楊儀是不是彼楊儀,但劉備覺得小心總無大錯。
魯肅只覺唏噓:
“喚一聲叔父,少納五萬財絹,這筆買賣合算否?”
“怎么不合算?”
張飛主動跳出來道:
“俺可還記得那完顏構乃是禪而不讓呢,這又和議說不得是誰的意思。”
“再說了,這宋皇要叫金皇叔父,又要叫完顏構爹爹。”
“那完顏構豈不是成了金帝的長兄?”
“如何不合算?”
魯肅感覺自己腦袋亂了一下,但隨即也不得不承認:
翼德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而且再想想,一個金屬宋國,和一個位卑但不必由金冊封的宋國,究竟哪個更好?魯肅覺得自己也說不清。
但他知道,這兩個他都不想選。
張飛的意見讓劉備都啞口無言,孔明也只是搖頭輕嘆:
“名義上不再稱臣…”
但更多的他也不想多說了,轉而道:
“這陸游,看來亦為命途多舛之人。”
“命途多舛…”劉備眼神中多了幾分冷然之色:
“這南宋生民,但凡心憂國家者,哪能不命途多舛?”
隆興議和之后,南宋的政治形態非常畸形。
其中最大的問題實際上還是牽涉到了一個法統問題。
宋孝宗雖然是趙匡的直系親屬,但這個血統實際上并沒有什么用。
北宋九帝,除去趙大趙二之外,其余七帝都是趙二的后代,包括完顏構本人。
而且距離趙大嘎掉已經過去了186年,基本處于一個人走茶干的狀態。
所以宋孝宗的權力法理實際上反倒全部來源于他的養父完顏構。
也就是在這個基礎上,宋孝宗就算再主戰,他也不可能跟主和派決裂,畢竟腦袋上還有一個養父壓著呢。
隆興北伐失敗之后,趙構光速擺出了要跑路的架勢:
“日雇夫五百人,立殿廷下,人日支一千足,各備擔索”
畢竟他這時候已經是太上皇了,根本沒人能管他。
而在金國想要議和的消息傳來之后,趙構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氣,催促宋孝宗愣著干嘛呢,趕緊去議和啊。
確定議論了之后,完顏構又對養子耳提面命:
你見了人家使者一定要起身受國書,不要忘了朕《紹興和議》跟金國結下的感情啊。
也是因此,在隆興和議的詔書中宋孝宗都無奈承認:朕以太上圣意,不敢重違。
可以說是兩宋當的最窩囊的皇帝之一。
趙構這個榮譽完顏氏除了在外交上掣肘宋孝宗之外,內政上也是堅持損人利己的搞事兒原則。
什么貪官污吏找趙構哭訴迫使宋孝宗收回成命之類的不談,單說搞錢。
兩宋皇家為了搞錢實行的有酒榷制度,完顏構為了搞錢在宮內命宮人私造酒,跟臨安的商人合作的相當盡興。
后來臨安的所有商人都發現宋孝宗是個擺設,你商船上只要插完顏構德壽宮的旗子,就沒人敢收你稅,一時間競相效仿。
整到最后,連臨安的糞船上都印上了德壽宮的標志好合法避稅,一時成臨安城笑柄。
就連辛棄疾好友也在自己文集里記錄:
辛幼安說,糞船亦插德壽宮旗子。某初不信,后提舉浙東,親見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