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需注意的是,隨著宋朝學校的逐漸普及,南方的開發也隨之日益完善。
關于這一點,如今的歷史課本總結的清清楚楚,古代的經濟中心南移從南北朝時期就已經開始了。
衣冠南渡這個典故很多人知曉,這也是封建王朝第一次大規模人口南遷。
四百多年后安史之亂爆發,中原士庶為了躲避戰亂皆選擇南徙避亂,是為第二次人口南遷。
如果說前兩次人口大規模南遷只是讓南方開發日趨完善的話,那北宋滅亡,完顏構南渡偏安杭州之后,南北雙方的力量對比就已經徹底顛倒過來。
這里以數據為例,根據宋史記錄,宋神宗時期,京東京西兩路墾田約四千五百萬畝,即如今的陜西河南山東等地,也是北宋常規意義上的北方。
而南方呢?同時期兩浙路墾田三千六百萬畝,江東東路和江東西路墾田八千七百萬畝,福建路墾田一千一百余萬畝。
四千五百萬對一億三千四百萬,對比非常直觀。
另外在人口對比上,南宋中期時,北宋的京東京西路地區人口只有宋徽宗年間的2.3。
同時期南方人口則基本都是上浮,如兩浙路人口上浮7,江南兩路上浮47,福建路上浮58。
而北方在人口凋零和經濟崩潰兩重debuff下,教育不出所料遭受了毀滅性打擊。
比如河南路在北宋時受困于財政官學僅15所,到了南宋時期僅10所左右,而且皆為金人所辦,水平不敢恭維。
相較而言,南方地區的教學質量則是穩步提升,北宋期間兩浙有官學48所,江東兩路47所,到了南宋時期分別提升至74所和76所。
而這僅僅只是官學,南宋時期私學蔚然成風,受推崇的學問大家所辦的學院甚至比官學還要有名。
比如,程門立雪這個求學典故咱們都知道,典故當中求學的楊時后來成了二程洛學的佼佼者。
高滔滔垂簾聽政時期舊黨得勢,但隨后很快就在內部生間隙。
以蘇軾蘇轍為首的蜀學崇圣人之道,主張性情統一論;以二程為首的洛學主張性善情惡論。
最終雙方互爭顯學,爆發了“洛蜀之爭”,最終洛學失勢,程頤被連貶黜。
宋徽宗時期程頤又因為公開抨擊蔡京,為徽宗不喜,洛學在當時差點有沒落之勢。
程門立雪當中的主角楊時學有所成后決心維護振興洛學,但因蔡京打壓洛學的關系,楊時不得已遠走南方。
最終在宋徽宗的政和年間,楊時于繁華的兩浙路創辦了東林書院,這便是當時江浙附近鼎鼎有名的私學之一。
約五百年后,明朝的幾個學者因言被罷后選擇回家搞教育,這群江浙文人最終選擇在東林書院舊址上將這個學府復原作為講學之所。
幾個學者共同在學院內發起東林大會,制定《東林會約》,時人稱他們為東林八君子,這便是帶明后期“東林黨”的前身。
嗯,這個扯遠了。
總之,北宋末期屬于南北雙方力量對調的關鍵時期,變法初期的有識之士或許也模糊認識到了這一點。
比如宋英宗時期為了扶持官學,向外派遣教授63人,其中北方地區占額39,南方地區分額24。
但后來新舊兩黨斗爭愈發酷烈,真正做事的人已無立錐之地,宋徽宗時期基本就是一個放任自流的態度,諸般政事皆隨宋亡而熄。
宣和七年十月金兵起軍攻宋。
靖康元年正月,金兵圍汴梁,靖康二年二月,汴梁城破,徽宗欽宗被俘,趙構南渡。
某種意義上來說,當完顏構決意南逃時,明朝的南北榜案就已經注定了。
龐統:十月遼東起兵,僅耗三月襲至汴梁,未嘗聞有如此易進之京都也。
李世民:好一個在德不在險。
張飛:這昏君倒有骨氣,竟不學那唐帝先逃。
張飛:二鳳陛下,俺沒有非議你的意思。
李世民:…吾曉翼德將軍懷赤子之心。
趙匡覺得自己已經逐漸摸清楚了后輩的惡趣味,就如這次。
前面一個個數字讓他看的頗為費力,看著那以億萬畝計的農田甚至略有一些開心。
畢竟單從此來看,再與記憶中唐朝的田畝數相比,雖未復燕云但已不輸唐也。
而且由此看來,說不得便是那變法新政之功,這讓趙匡心中都有些癢癢的了,恨不能現在便與趙普商議一下如何興學。
程門立雪什么意思趙匡不懂,但看著這舊黨還能再內爭,便覺對這一百年后的朝堂愈發不抱希望。
而那明朝相關不懂的地方也更多了,但還沒等趙匡琢磨明白呢,短短幾句話便將北宋滅亡之態清楚的呈現了出來。
那昭烈帝麾下的軍師更是總結的十分清楚,三月圍京都,一歲而滅國。
一百六十余載崇文而治,最終滅的可稱倉促。
遼東至此兩千余里,三月而至;養士百年,竟無能死戰之士耶?
趙匡幾欲吐血。
那邊趙光義早已見勢不妙將腦袋縮了起來,唯怕兄長再跟他計較那“在德不在險”的舊賬。
如今忍著腿上的痛楚已經十分不易了,而且方才說話不知為何又惹得兄長不快,趙匡義干脆閉嘴縮頭一言不發,努力表現出來一個恭順的模樣。
“官家…”
趙普想要安慰兩句,但得到的是趙匡搖搖頭道:
“無礙也。”
或因早知靖康恥之事,或因早年從軍伍而學處變不驚,但總之趙匡在極短時間恢復了過來,甚至已經開始跟趙普商議:
“看來若欲延宋,當保京畿膏腴之地,以圖北伐之良才。”
趙普點點頭,類似的分析早在十年前的雪夜志圖天下時就已經說過,故而此時已不需贅述。
南北之別在歷史上更是有諸多例子,上至漢末三國的江東偏安,下至唐末江浙富戶對養西北軍士的百般反對,根本不需要詳細解釋。
思慮罷了之后,趙匡蹲下身來語重心長拍著弟弟的大腿道:
“若非汝兩戰不利,那變法之朝若能有一二強軍,何至于…”
趙光義疼的齜牙咧嘴,但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張飛匆匆又撕下一個紙條,執筆蘸墨扭頭問孔明:
“軍師,這唐帝夸俺赤子之心。”
“俺回‘二鳳陛下亦必能功逾始皇’宜否?”
孔明搖頭不贊同,笑道:
“此處打住便是,勿要再說。”
不過孔明心里倒很是懷疑,這二鳳說翼德有赤子之心,似在罵人。
但再回頭看看,翼德說的兩句話揭人傷疤,也有皮里陽秋之意。
眼看著張飛分外不舍的將手中紙團捻碎,孔明也是松了一口氣。
他們本是漢臣,若是以孝武皇帝比這二鳳多少有點不合適,恐怕因此翼德才會提到始皇功績。
但恐怕落在那二鳳眼里,第一時間注意到的也是那始皇之子胡亥殺兄之事。
由不得孔明不多想,畢竟后世都說了這二鳳心眼小…
張飛不知道短短時間里軍師心中轉了多少個念頭,捻碎了紙條之后便將此事飛速放下,興致勃勃議起了下一件事:
“若后世有這南北之別,那我等此時豈不是有東西之差?”
劉備啼笑皆非:
“爭此虛名作甚?等翼德為先鋒克復豫州令南北勾連,則無差也。”
說起來這件已經答應過的事,張飛便又重新喜滋滋起來。
李世民放下筆撫了撫腦袋無奈道:
“這張翼德,口上功夫不輸玄成也。”
躺槍的魏征當即抗議:
“臣非含沙射影之人,言陳過失皆為當面所指也。”
李世民嘴角抽動了一下,一時間不知該評價這兩種方式哪個更好。
搖頭將此事暫且揭過,李世民自然還是對那“帶明”更感興趣一點,此刻忍不住問道:
“這明復建東林書院,既皆為閑散人,又因何成黨?”
房玄齡最近出入國子監次數不少,此時便拱手有條不紊道:
“這東林八君子,初或為好意,然講學傳道之態與那后漢之名士幾似也。”
這倒是讓李世民頓時醒悟過來,后世評價后漢的名士時所說的名、財、權如何順序相生的言論,也從他腦海中浮現出來,而且他旋即便想起來這明朝另一個不同:
“且這帶明,紙價愈賤也…”
無論從后輩此前所說的布衣入仕比例,還是那明之天工開物多法,亦或是那之極興,都讓李世民隱隱猜測:
或許明朝之學問大家,其民間威望遠勝后漢之時。
只是不知這明朝是何等模樣?李世民隱隱開始好奇了起來。
南北地區差異所帶來的經濟差異從而導致的教育資源不平等,這是客觀存在的。
但同時咱們在學校里時老師也說過,實現公平正義注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是現代社會的奮斗目標之一。
而實現公平正義的其中一個手段,自然就是現在惠及了我們所有人的義務教育制度。
就如前面所說的一樣,宋徽宗時期的官學在規模程度上處于封建時代的一個巔峰,有了那么一點義務角度的味道,但終歸并不是。
即便是最為完善的北宋官學,最多也不過是給學生補助,而不是像我們如今義務教育階段全免費。
除此之外,如今義務教育的強制性和基礎性也是封建時代遠遠沒法跟我們相比的。
這片土地上幾千年以來,立法要求所有適齡人必須入學接受教育,獨此當下。
目前的義務教育當然并不完美,但它劃出的那條起跑線,絕對是五千年以來,相對最為公平的一條。
漫談至此,咱們本期便也正式結束了。
那么下一期,依然還是跟隨UP主的視角,咱們一起回顧兩宋幾位真正的千古風流人物。
《兩宋風流:江山作紙,鐵脊為筆,蘸年華作墨,書平生義憤》
感謝觀眾姥爺們觀看支持。
那么,咱們下期同一時間,再見 趙匡心中驚嘆了一番,但心下還是知曉正事要緊。
想要回首讓趙普去拿一拿,看到的便是這位宰輔仰著頭,雙眼閃動著毫不掩飾的渴望與激動。
趙匡知道這自是因為后世那義務教育。
事實上前面說到徽宗的崇寧興學時,趙匡也在心里猜過何謂義務教育。
但沒想到的是,后世竟會以律法要求稚童讀書。
這般景象,恐怕那些上古先賢都難以想象華夏會有這么一日吧?
但浸淫戰陣的本能也提醒著他,以宋如今之現狀,此等圣人之政看看就行了。
宋徽宗之學政不過僅有其皮毛,還需三次興學循序漸進,且于民索財無度方成,并且最終亦還是失敗了。
若如今宋初想要與其如出一轍,無異于邯鄲學步東施效顰。
于是趙匡干脆默默起身也不打擾趙普,輕腳走到這殿內一旁。
那邊頗有眼力勁的小黃門趕忙又添上了幾筆,隨后恭敬將畫作呈了上去。
趙匡自己欣賞了一番,隨后點點頭返回石桌處想要依此前之法奉上。
只是沒想到也才離開片刻,那光幕上便已綻了許多文字,趙普亦是站在石桌前學他此前以指為筆在上書寫。
諸葛亮:如此圣王之政,雄哉矣,偉哉也!
李世民:朕見與武侯同!
張飛:俺也一樣。
趙普:傾畢生之力,若能求成其之一二,則夕死,亦可矣。
長孫無忌:后輩豈非夢言?若死一人則能成一二,吾赴死又有何怨哉?
法正:若欲成其事,當不惜力不惜財不惜命,殘己身乃必抱之念。
趙普:本以為長孫公乃王莽司馬懿之流必有高見,結果竟乃斷章取義之輩,此時我官家大軍將渡江平江南,豈非治學政之契機乎?
長孫無忌:汝罵乃世祖耶?
趙普:王莽司馬懿之語,非我所言,乃許敬宗之評也。
趙匡擦了把汗將眼看愈戰愈勇的趙普拉離了石桌。
對這個老臣什么性子他可再清楚不過,真真唯恐天下不亂也。
好言安撫了其兩句,隨后趙匡將手中的畫作放在石桌上,心中默念之后眼看其驟然消失,才放下心來。
眼看著光幕上那唐朝諸人暫時沉默,趙匡想了想該是主動寫道:
趙匡:吾欲北伐,武侯可有領兵之法教我?
李世民:武侯之法豈可輕授?朕月前方滅吐谷渾,將佐軍利器教汝,足平契丹也。
李世民:汝可知盛唐神威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