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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長安府衙中落針可聞。
“那什么固態垃圾不就是糞…”
馬超大喇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飛緊緊捂住了嘴。
以及面對滿堂的如要殺人一般的眼神。
畢竟即使脾氣溫和如張神醫,此刻也是面有不豫之色。
馬超知趣的噤聲,不過張飛心里感覺還是難以過去這個坎兒,隨口嘟囔了一句:
“難怪俺老張覺得這長安井水不如漢中和成都甘甜。”
看著在張飛身旁猛點頭的馬超,劉備忽然就覺得很是心累。
這其中孔明受到的影響最小,他面色不變將后世所說的長安土地成分規規整整抄錄下來后輕嘆了一句道:
“這后世,事事皆學問,處處皆科學。”
這后世也不知道哪個朝代對這長安水質變化的總結還真是言簡意賅,但又給前人留了三分薄面,不至于太過難堪。
但這個消息一時間反倒是讓上首的劉備有點左右為難之感了。
這長安不遷址吧,井水確實有味兒,而且心中總卡著一根刺兒。
遷址吧,以何種身份去規劃新長安又是一個問題,名不正言不順啊。
張仲景則是并沒有這么多煩惱,這位老神醫也規規矩矩記下觀看光幕時的想法,此時也對后世隨口之言的“病從口入”有了新的理解。
若是日常飲用水都遭糞便壅底聚穢污染,那難怪從靈帝中平年間,明明無大戰亂,可反倒是小疫不絕。
而且看后世所言,此時一言以蔽之的“傷寒”還并非是真的傷寒,其中可能混雜了多種疫病,也需要細細研究。
張仲景是切切實實覺得大有裨益的,這后世的許多不經意之言反倒是讓他對醫學的研究方向愈來愈清楚,相對的也讓本來接近完本的《傷寒論》離修成更加的遙遙無期。
甘露殿中李世民若有所思,漢長安舊址為何被廢棄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新鮮事,而且相較來說也正是因為前漢之鑒,前隋在龍首原修建新長安時才會對這些污穢之物的處理更加重視。
唐沿隋例,并在此基礎上制定了更加嚴格的律例,如墻外扔垃圾直接杖六十,坊間污水若是流到了街上,則定監察官員瀆職之罪。
并在前隋的基礎上加修了明溝以排日常污水,都是為了不遭前漢之舊禍。
這一點上來說李世民自認大唐做的也并不算差。
只不過一方面李世民驚嘆于后世隔著千年之久還能探究此事,并且將積穢不泄之事研究的如此明白。
另一方面也開始擔心于未來,等到大唐逐漸強盛,那西方中亞以及東海夷人的商賈流連于長安城的時候,如今長安能否承載那么多的人口?
畢竟房杜二人所上的奏折當中描繪了太平盛世時人口的激增速度,李世民對此時長安城的信心并不是很足。
不過此事…李世民瞟了一眼旁邊兢兢業業的閻立德:
想來將作監應該是能拿出一個方法的。
當然以上咱們說的是漢末早期時瘟疫不絕原因的一個猜想,等到黃巾起義之后就是咱們熟悉的災疫相伴。
水旱風蝗、戰亂缺糧,社會運轉和生產秩序被破壞,百姓生活變得極其困難。
死于天災人禍的尸體又會滋生大量病原體,成為疫病最好的溫床,最終只需要一個契機便會引發一場大規模的瘟疫,并最終釀成了漢末十室九空的慘劇。
同樣也正是因為這些災禍的可怕,那些迎著災禍逆行的人也就顯得萬分難能可貴。
張機,字仲景,出身于南陽,宗族本有二百余口,但是經過幾次大疫的沖擊之后,宗族死一百四十余人,而其中百人皆死于傷寒。
宗族至親受疫病折磨而死對張仲景來說沖擊很大,至此這位自幼厭惡官場輕視仕途的年輕人,也立下了自己的人生宏愿:他要為百姓解傷寒之痛。
宗族子弟張仲景至此成了散盡家財游歷四方的行醫,在漢末這個動蕩的亂世,疫病往往跟在天災與兵災后面如影隨形,而在疫病的后面,往往也有張仲景緊緊跟隨的身影。
十年游歷并廣采百家醫術之長后,晚年的張仲景客居嶺南,在此躲避亂世并潛心著寫醫術,劃時代的臨床醫學名著《傷寒雜病論》就此問世。
咱們之前也說過,這部巨著的原本很遺憾的佚失,但好在經過后人重新收集勘校編撰成了《傷寒論》和《金匱要略》兩部,讓張仲景的絕大多數成果得以流傳至今。
張仲景逝世于嶺南,在天下三分歸晉之后,這位老醫生的墳塋也得以被重新遷回故鄉南陽,百姓們有感于其醫術醫德,為其修醫圣祠奉饗香火以紀念,傳承至今,后世也多尊稱其為醫圣。
那么張仲景對抗疫病成功了嗎?
短期來看,毫無疑問還是失敗了,因為在《傷寒雜病論》問世之后,疫病依然不絕。
223年,宛城許都大疫,死者數萬。
253年,新城大疫,死者大半。
273年,建業大疫,死十萬。
就如漢末一樣,這些大規模爆發的瘟疫背后,定然也有不計其數的小規模瘟疫。
但UP主認為,放到整個歷史長河來看,張仲景毫無疑問是勝了。
這位醫圣是一個先行者,在幾乎所有人面對疫病束手無策背身逃離時,他選擇逆向而行對其宣戰。
千百年來,《傷寒雜病論》中數張經典藥方傳遍了神州大地,活人無數,使得華夏歷千病而不倒,受萬疫而愈挫愈強。
醫圣之名也激勵了無數的后來者,讓他們面對百姓的苦難時不再視而不見,而是選擇一胸懷神州,兩肩扛華夏,咱們整個民族也因此能昂揚前行。
而在張仲景逝世一千三百年后,由鼠疫引發的黑死病席卷歐洲大地,一百五十余年間造成七千五百余萬人死亡,偌大歐洲對此束手無策,只能躺平等待這種疾病宿主死亡后自然消失。
這種疾病同樣也傳到了大明,彼時的華夏醫生同樣以張仲景為榜樣選擇逆行奮起,江蘇的吳醫吳有性不計生死探查瘟疫,著《瘟疫論》,總結傳播途徑探尋治疫方法,開現代瘟疫學說之先河,遏制了鼠疫在明朝的肆虐。
另外多說一句,黑死病在整個歐洲歷史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因為人口大量死亡動搖了天主教會的統治,并使得當時朝不保夕的人們開始流行活在當下縱情享受。
這一點在心態上與漢末以曹丕為代表的縱情享樂派不得不說還挺有異曲同工之妙。
孔明側頭看去,只見張神醫這位老先生觀看光幕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專注。
他依然一言不發,但逐漸發紅的眼眶昭示著內心有著怎樣的波瀾。
“行醫治此時,著書醫萬世。”
“醫圣之名,名副其實也。”
孔明的贊嘆真心實意。
眼眶發紅胸中激蕩的張仲景此時只是一聲嗟嘆,對著孔明拱拱手。
畢竟后輩說的清楚,自他之后短期內依然大疫叢生,對他來說依然也算是一種遺憾。
畢竟他的初心便是想要治傷寒,使百姓不復他南陽宗族疫死多半的慘劇,而那建業死十萬,單單從數字上看著就令人毛骨悚然。
孔明洞察入微,換了個方向開解道:
“不知亮何時能一覽醫生治世之書?”
于是張仲景只能略有狼狽的擺擺手道:
“快了快了。”
剛才復雜的心情也登時平復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