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與張飛時機掐的巧妙。
龐統知曉這是前軍,恐其援軍隨時到來,故而并未傾力而出。
但如此也夠讓杜襲收獲一場大不不小的戰敗了。
收攏敗兵后撤之后,張既看著杜襲還能臉帶笑意,終于有點惱怒起來了:
“杜將軍若是不愿領兵,大可向夏侯將軍請辭!”
受此指責讓杜襲臉上笑意稍斂,定定看了看張既,張既分毫不讓的與杜襲對視。
最終杜襲也不愿多談,擺了擺手:
“就地扎營,等待中軍匯合。”
等張既一臉憤憤離開后,杜襲倒是記了起來:
“這德容,庶族出身啊…”
那關羽下荊州之后兵鋒便直指潁川,因此作為潁川人的杜襲消息很靈通。
關中先行,盡可能引起劉備的注意,如此才好在荊州行突然之舉。
張既憤慨于剛才的失敗,但杜襲看到的是那劉備真的昏了頭,竟布騎兵于此。
那劉備坐擁拮據之地,關中強一分,則荊州就要弱一分。
真當自己是高皇帝了?
顧私利而失大局,果然優勢在我…不,在丞相啊!
在此靜待一日后夏侯淵領兵至此,對前軍的失利也并不多談,只是重新整合人馬開至臨渭,重新開始了聲勢浩大的攻城。
閑下來的杜襲則開始認真的遙遙清點臨渭城的賊兵。
而愈是清點,杜襲的笑容就愈是沒停下來過。
好一城精兵良將,但就是可惜沒出現在一個合適的地方。
在杜襲看來,關中都已經殘破不堪了,雍涼更甚,人馬投于此,能起多少可戰之兵?殊為不智。
就算占據了雍涼,往東進攻的話,長安、潼關、弘農層層皆為阻礙。
荊州則不同,堪稱入中原之門戶,汝、潁、豫之地盡是一馬平川。
此戰就算夏侯將軍真敗了,那也是值得的!
前面的夏侯淵若是知道杜襲心中所想,恐怕現在就要將其打包送回潁川去。
不過此時看著臨渭有條不紊的防守,以及一個醒目的在大聲呼喝組織城防的大漢,夏侯淵便略有氣悶。
想到亡弟之女不過是出城撿個柴火,就被此賊所掠。
真想斬汝之頭,以祭奠亡弟!
這便是夏侯淵心中最樸實的想法。
“真可惜黃老將軍不在此,不然…”
臨渭城中,張飛砸著嘴嘆息。
這話讓龐統抬了抬眼睛,認真盯著張飛看了兩眼,隨即才移開目光,重新將精力投入到眼前的算學書上。
攻城守城對他來說沒有發揮的余地,該布置的在戰前就已安排妥當,如今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看看書。
龐統自己倒是想去荊州,但無奈雍涼關中根本走不開。
不過只要撐到荊州局勢起變化…想到此龐統倒是暗嘆一聲。
從去歲至今歲,云長元直,皆不易也。
徐庶看著書案上的三封急報,覺得自己確實挺不容易的。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當親眼見到堵陽、舞陰、比陽三處幾乎一起送來的急報,徐庶還是感覺太陽穴有點發緊。
依次拆開,內容倒是都大差不差,都是有大批曹軍來犯。
堵陽通潁川,舞陰比陽面汝南,如此消息倒也簡單明了:
“曹賊來矣。”
關羽情不自禁站起來,在堂內來回徘徊了兩圈,最終坐了下來,但右手已經緊緊握住偃月刀,其態度再清楚不過。
揉了揉腦袋,徐庶也很快接受了這個早有預料的事實,主動安慰道:
“云長勿急。”
“堵陽有黃老將軍與關平,且有重兵,再倚靠地利,暫且無憂。”
“馮習張南用兵穩妥,分守舞陰比陽兩地成掎角之勢,且舞陰靠山而守,一時之間難失也。”
關羽重新起身在地圖上端詳了一下,建議道:
“令向朗廖立領軍,往比陽徐徐而行,擇機救援?”
“可!”徐庶點頭,隨即就開始低頭撰寫手令。
三個方向當中就數比陽最為薄弱,充實一下倒是也好,有備無患。
最初的驚慌過去之后徐庶也很快鎮定下來,甚至覺得曹軍襲擊的有點早了。
畢竟如今宛城收到漢中那邊的消息也不過才過去兩日。
按常理來推測的話,至少要等五到十日為佳,因為說不定荊北還會往關中抽調力量。
但僅兩日就發起攻擊,哪怕真的往漢中關中調兵了,這點時間也完全足夠把人喊回來的。
因此徐庶第一反應便是:曹賊內部有變?還是江東內部有變?
不過沒什么區別,曹賊此舉是想要奪三軍士氣,但荊北等這場襲擊已經等了一個多月了。
曹軍要是不來,說不定士氣反而會崩落一點。
低頭思考的徐庶耳中聽到了“沙沙”聲,抬頭一看,果然,關將軍正執筆,從潁川和汝南拉了三個箭頭,直指荊北。
“如今還需等待第二封急報。”關羽道。
徐庶點點頭道:
“以及江東動向。”
說著同樣跨到地圖前,手指頭在江夏上點了點,然后緩緩往西北滑動,同樣直指荊北。
關羽哂笑:
“江東若一起進攻,首圖荊南,次圖江陵,兩地盡取,方會考慮攻荊北。”
做出這個判斷的原因也很簡單,荊南四郡與揚州相連,取之最易。
而江陵則是大江上的堅城,鼠輩心態無非就是仰仗水師,據江而守,因此也必垂涎此地。
相較而言,進攻荊北雖然能與曹賊聯手四面合圍,但…
“進攻宛城,有何利可圖?”
站在船首,意氣風發的呂蒙滿臉的不以為然,只覺得曹丞相的將軍一點都不會站在江東角度考慮問題。
從江夏進攻宛城只有一半的路是水路就不說了。
如今還是枯水期,就連這一半的水路都不是很好走。
讓江東水師跨陸路跋涉千里去合圍關云長?呂蒙覺得曹軍將領實在是太過異想天開,難怪赤壁被燒了個大火漫天。
從江夏沿著江水逆流西進,過了赤壁之后兩百里地便是周公瑾病逝的巴丘。
呂蒙站在船頭注視著這里很是緬懷了一下。
若是公瑾在時,他也樂于在其帳下做一名斗將。
但如今公瑾不在了,總要有人為主公謀一下江東基業。
我呂蒙,承孫侯之恩,當義不容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