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樊戰場的記載依然秉承著敗則春秋筆法的原則只有只言片語,只能從這些記載中去還原戰況。
龐德傳:后親與羽交戰,射羽中額。時德常乘白馬,羽軍謂之白馬將軍,皆憚之。
雙方能正常交戰并且能弓箭射關羽頭盔,說明此時水軍還沒參戰,多半是枯水期發生的事兒。
四月枯水期結束,關羽從幼年體變成了完全體,龐德就沒機會了,騎兵再猛也不可能到河里沖船。
于是就發生了駐守樊城的曹仁在樊城討伐關羽這種春秋筆法。
張飛大笑嘆服,對于這種文字上的春秋筆法很是佩服。
明明是被打的不能還手,一眼看上去還仿佛是占優的那一方。
“幼年體關羽是什么?”劉備同樣笑問。
“應是在說二哥沒水軍時候戰力如同幼童!”張飛哈哈大笑。
腦海中想象了一個粉嫩孩童長著二哥的長髯臉老氣橫秋的樣子,一時間張飛笑的更大聲了。
關羽用看白癡的眼光挨個看去,不予置評。
面對如此狀況,曹操選擇了增兵,退出漢中的徐晃被曹操扔了過來:
復遣晃助曹仁討關羽,屯宛。
單單徐晃還不夠,還給加了一軍新兵,此時劉備選擇了撤軍返回成都,漢中既然無憂,曹操選擇王牌壓上!
三國志武帝紀:“秋七月,以夫人卞氏為王后,遣于禁助曹仁擊關羽”。
華陽國志:魏王遣左將軍于禁督七軍三萬人救樊。
徐晃傳:太祖前后遣殷署、朱蓋等凡十二營詣晃。
將軍們一時間都挺直了身子:“這得有多少人?”
黃忠瞇著眼回憶了下道:“曹仁…應與夏侯淵是同一級別大將,夏侯淵虎步關右領五萬,曹仁在樊城應該差不了太多。”
“必無五萬!”劉備搖頭:“漢中遙遠,且夏侯妙才麾下有張郃徐晃節制,五萬以抗益州。”
“襄樊天險,且距許都太近,大軍屯守靡費錢財,應二三萬人駐守就行。”
眾人點頭認可,上萬軍隊的人吃馬嚼就是一筆巨款。
“龐德未額外說明,應是獨領一軍?”
“是了,按曹賊的兵力應是五千人。”
“于禁的七軍三萬人應是底數,于禁受寵,應是三萬多兩三千人。”
“徐晃呢?本部之外再率新兵,也就是八千一萬人。”
也就是至少六萬人!
“徐晃還有援軍呢!十二營,一營一千人便是又加了一萬人?”
“那關將軍有多少兵馬?”
“光幕此前有說,直至歿時也僅三萬之兵。”
眾將圍著地圖指指點點:“但不可能全部揮師北上,公安和江陵都要防守。”
“至多只能帶出去兩萬!”
“兩萬打六萬多,而且還是攻城?”
眾將相顧搖頭:怎么打?
而此時襄樊戰場還遠遠沒有推向高潮。
同樣在于禁支援的這個月,回到成都的劉備稱漢中王,封關羽前將軍,假節銊。
張飛看看劉備,劉備看看張飛。
“好了二弟不必說,為兄知道不該回去。”劉備搖頭。
易地思考,當時的劉備部下已經輾轉近兩年,人困馬乏無以為繼,荊襄從明面上看應該是一個相持的局面。
但…誰能想到呢?
而這一年的三國志記載甚至詳細記載曹植因為醉酒無法領兵:
“曹仁為關羽所圍。太祖以植為南中郎將…植醉不能受命,於是悔而罷之。”
但卻唯獨對正面戰場閃爍其詞,具體情況已經可想而知。
普普通通的消息,但孔明卻大搖其頭:
“如何能使曹植領兵?”
“此時操已立曹丕魏王太子太子兩年,此時欲以曹植領兵,豈不是又要禍起蕭墻,立嗣之事再生異端?”
“曹操對子嗣偏愛早有耳聞,如今看來,兄弟鬩墻,禍出操。”
在此時孫權獻上了一個小小的助攻:作為呼應,孫權再攻合肥。
但鑒于之前張遼的戰績,以及剛上沒兩年的降表,根本沒人在乎孫權。
時任揚州刺史的溫恢說了很有意思的一段話:
此間雖有賊,不足憂,而畏征南方有變。今水生而子孝縣軍,無有遠備。關羽驍銳,乘利而進,必將為患。
“溫恢…我怎么還感覺有點印象了。”劉備喃喃。
隨即與張飛對視一眼:“涿郡太守溫恕之子!”
兩個涿郡人搖頭,沒想到還能以這種方式聽到半個老鄉的消息。
黃月英也搖頭,看著溫恢的“不足憂”的評價道:
“孫侯已名聲在外矣。”
廳內俱是大笑。
關羽對這場戰爭十二分的關注,同樣也注意到了溫恢的用詞:
“曹仁已為縣軍?”
“人馬折損過半!”趙云很是肯定:“人馬過萬如何稱得上縣軍?”
“曹仁勇武而好攻殺!”關羽很是肯定,去年他和周瑜圍南郡時候圍的就是曹仁。
當時曹仁即使困守江陵也依然會時不時帶兵沖殺出來挫敵銳氣讓關羽印象深刻。
眾將了然:曹仁不是挨打不還手的性子,即使漢水被鎖也依然出戰,結果硬是把自己的上萬人馬給造沒了!
七月進入雨季,漢水隨時暴漲,正是水軍做事的好時間,關羽于是命傅士仁守公安,南郡太守糜芳守江陵,自己親率大軍北上。
糜竺大喜之后便是大驚。
喜的是主公果然念舊,對他糜氏依然無比慷慨。
但腦袋里隨即就明白,關將軍如何敗亡?孫吳偷襲背刺!
江陵重地必然易手,否則關羽不管是守荊州還是退益州都有余力。
江陵失守,子方之命安存?
于是糜芳就發現大兄看自己的眼光,三分驚喜兩分擔憂,還有五分可惜,十分復雜。
“大兄,守城我也會的。”糜芳昂首大聲道:“為彭城相時也曾研讀兵法。”
“弟將來守城必然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且士仁守公安,我等兩人還可隔江互守!我等兩人必肝腦涂地以報主公!”
糜竺心嘆:自己舍不得就是親弟弟之命啊!不過也好,若為漢而死,大義猶存!
與關將軍同去,也算千古佳話!
劉備也心情復雜,一方面心里覺得未來那二弟之死必然和公安江陵失守脫不開干系。
但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虧欠糜芳良多,剛才不就又提了一遭“為彭城相時”?
且糜夫人新喪…ε=(´ο`*)))唉!
心里搖搖頭,劉備下決心道:“子方乃仗義死節之輩,若再有此禍,當棄則棄,留存有用之身以圖復漢。”
仗義死節!
糜芳出列大拜:“敢不效死?!”
劉備心情復雜的將自己這個親戚攙起,但心中忽然模糊想起來光幕的言語:他劉備的親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