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8.夏爾多港的旅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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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向來是個大膽的性格。
她身為猩紅魔女的時候就因為這種性格惹出了很多事，而之后被薩洛克達爾暗害導致落魄虛弱了一百多年似乎把這種性格磨平變得咸魚起來。
但有句老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用來形容翠絲再合適不過了。
她在平和、咸魚以及佛系的外表之下，屬于猩紅魔女的那一部分激進其實從未消失過，只是在形態上發生了轉移。
作為大陸上最優秀的神學家，翠絲當年游歷大陸就是為了搞清楚神靈的奧秘，有沒有一個答案暫且不說，但在和墨菲一起塑造圣光信仰這件事上，翠絲表現出的詭異熱情和超級大膽確實讓墨菲都感覺到驚訝。
兩個吸血鬼在密謀制造出一位神靈，這件事光是聽起來就夠離譜了，更離譜的乃是真相本身！這并非一個突發奇想的計劃，而是真正已經被墨菲和翠絲推進到了執行的層面。
按照翠絲的說法，想要讓一種信仰匯聚成型，要么熬時間，要么走捷徑。
前者如蠻人們數百年如一日的歌頌瓦姆，后者如腓烈用某些翠絲也不太懂的邪術在第四次黑災用一場戰爭就將狩獵之主推入了誕生前的污穢形態。
這兩種方法的共同點是必須找到一群有強烈信念的家伙來組建最初的“想象集合體”，簡單點說，你最少要知道你信奉的這個神是什么樣子，有什么樣的理念并且擁有什么樣的力量，目標是什么，教義是什么。
就相當于編故事。
但有的人能把一個故事編的前后呼應，滴水不漏，有的人連撒個謊騙老婆都說的漏洞百出。
這種事本身就是靠天賦的。
大陸上的各個教會確定教典和教義短則十幾年，長則百年，要為世人塑造一個神靈的面相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更何況要找到一群相信祂存在的信徒呢？
如果連信徒都不信一個神靈真的存在，那么所謂信仰匯聚也只能是無稽之談。
對于造神這件事而言，確立一個“想象集合體”只是最微不足道的第一步，然而能在幾個月的時間里做到這一步就驗證了墨菲的玩家們確實是相當可怕的一群人。
那些RP黨們過來的時候就把圣光這個概念的教義、行為模式和力量形式與目標都已確立，而他們過于鮮活的情緒、執拗的扮演和超強的執行力真的讓本地人相信圣光是真的存在的。
可以說，激流騎士團在幾個月的時間里做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跡。
這個進展讓翠絲非常滿意，也讓她越發投入這件事里。
墨菲則覺得這件事很棒，他完全沒有插手或者阻止的想法，相反在翠絲給了建議之后就開始認真思考該怎么奪取狩獵之主的遺骸，來給圣光作為神格容器了。
按照翠絲的說法，只要拿到那個容器，那么圣光就可以具備“反饋力量”的屬性了。
官方叫法叫“神力顯現”。
一旦亞空間的某個存在可以將自己的偉力大規模賜予自己的信徒，那么大陸上的其他教派普遍就會認為一名神靈即將誕生。
就如狩獵之主雖然尚未蘇醒卻已經可以賜予神力給豺狼人祭司們，這本身就是一種偉力加身的體現了。
你看，翠絲都把圣光教會的每一步都安排好了，只能說，那個興風作浪的猩紅魔女其實一直都活在翠絲心中，她從來都沒有被真正殺死過。
而在落魄了一百多年后，猩紅魔女重出江湖的第一步，就是打算親手塑造一個神給大陸上的各位開開眼。
當然，翠絲和墨菲討論的神靈都是信仰這個范疇的神靈，對于那些紀元前接受造物主賜予成為星界巨靈的存在并不在討論范圍中。
祂們屬于那種不需要信仰也能維持自身存在的家伙。
這就是為什么瓦姆和狩獵之主在眾神中的地位比較低的原因，這些靠著信仰登神的家伙沒有得到造物主的認可，沒有正式編制，可不就屬于“野路子”的小癟三嘛。
而就在墨菲和大膽的魔女討論著該怎么造神的同時，在遙遠的夏爾多港，小雪倫也在經歷類似的事。
“傳說中夏爾多港隱藏著一名邪神的消息是真的！”
在夏爾多港上城區的“特蘭西亞大使館”的莊園中，雪倫一邊幫助桑妮夫人躺在椅子上休息，一邊伸手撫摸著桑妮夫人那越來越大的肚子。
盡管山民們體質強大，懷孕時也可以勞作甚至是戰斗，但畢竟是孕婦需要被好好照顧，因此在桑妮夫人到達夏爾多港后，擔任特蘭西亞大使的馬爾科姆教授就暫時解除了桑妮夫人身為使館保護者的職責，要求她必須妥善照顧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這個孩子的身份可不一般。
在小雪倫成為吸血鬼導致西柯麥爾家族真正意義上絕嗣之后，瓦蘭德騎士和桑妮夫人的孩子就成為了先祖林地的山民們的下一代首領，尤其是在瓦蘭德騎士成為林木圣杯騎士后，這孩子未來那個“林地之王”的身份就越加穩固了。
“伱又跑出去‘探險’了，雪倫。”
桑妮夫人也被近期的孕吐折磨的不輕。
她再不復往日那種勇猛的姿態，一邊揉著眉心，一邊嘆氣說：
“這座城市給我的感覺很不好，這里很嘈雜！那些半身人們的機械整日嗡鳴，也不見更多自然之力回蕩，我甚至在夢中都能聽到自然在悲鳴。
半身人們的城市就像是一座鋼鐵的囚籠，困住了這些沒有信仰的靈魂。
雪倫，你不該太過沉迷于這里的機械風情。
你可是代表血鷲氏族和山民部落的上位者，你應該留在馬爾科姆教授身旁，和他一起做一些接待拜訪的工作。”
“我可以，不代表我愿意。”
小雪倫翻著白眼說：
“我昨天去媽媽曾經居住過的莊園拜訪，那里是她的遠方親戚，格倫叔叔一家很歡迎我在那里長住呢，而且格倫叔叔可是上城區的治安長官，麾下有一支威風的步行機大隊！
那些搭載著厲害的小口徑速射炮的機械大蜘蛛可太酷啦，而且我發現格倫叔叔和城里的黑市主人們有些不清不楚的來往，在我央求他之后，他給了我一個特殊的運算寶珠，讓我找到一些神通廣大的人買了很多厲害玩意。
但這不是我要告訴你的。
我想說的是，我昨晚遇到了怪事！”
雪倫神神秘秘的說：
“就在格倫叔叔家的機械實驗室里，我當時正在試圖制作一只機械松鼠，打算作為給你孩子的禮物，但有那么幾秒鐘，我發誓！
我看到那小松鼠自己蹦蹦跳跳的走了一段，當時我還沒給它上發條呢！
它根本沒有自己移動的動力！
但它的位置卻改變了，所以我可以確信，夏爾多港中隱藏的邪神是真實存在的！
本地的那些老機械師都見過類似的事，格倫叔叔就告訴我，在七十年前某一次海盜入侵的時候，他的步行機被擊毀了，他當時差點就死了。
關鍵時刻你猜怎么著？
那臺被炸毀的步行機居然主動向前開了一炮，把他和他的士兵都救下來了，事后他去檢查過，那步行機損毀的非常嚴重根本不可能打開武器系統 總之，雖然外人都把那神秘的力量叫邪神，但本地半身人可不這么叫。
他們固執的認為那是某種屬于機械的上位意志在城市的每一臺機械中游走，如果某個機械師足夠幸運的話，就可以親眼見到那機械意志的降臨。
當然，蒸汽領主們肯定是否認這個說法的，不過半身人們都很相信這一點，啊.你臉色好難看，是要吐了嗎？
等下！”
小雪倫嗖的一下飛出去，依靠吸血鬼超強的移動力提著一個小盆飛了回來，讓滿臉彩色的桑妮夫人不至于吐在自己身上。
但桑妮夫人這個情況確實不正常。
這個健壯到用胳膊就能勒死沼澤虎的女山民一到“機械之城”夏爾多港就變得“體弱多病”，明明在特蘭西亞時還一切安好的。
“這座城市要把我折磨死了。”
桑妮夫人一邊擦著嘴，一邊吐槽到：
“我就不該待在這，不行！我必須回去特蘭西亞，回去先祖林地中，待在故鄉會讓我的孩子更健康的成長。
這不是請求，雪倫！
我必須這么做！
我懷疑我之前做的那些關于自然之力在悲鳴的夢境不是夢，而是林木之靈給我的警告。
這座城市不適合我和我的孩子。”
“那”
雪倫也有些麻爪。
她能感受到桑妮夫人在來到夏爾多港后確實一天比一天虛弱，她可是吸血鬼，對于生命力非常敏感。
但桑妮夫人是使團的重要成員，她要回家必須得馬爾科姆教授同意才行。
教授回到這里之后基本每天都在外面跑呢，他肩負著特蘭西亞那邊的機械采購合同和爭取蒸汽領主們的物資支援，每天忙的要死，雪倫也很難見到他。
只能暫且安撫有些暴躁的桑妮夫人，并且用吸血鬼的法術讓她進入沉睡中才更舒服一點。
確認桑妮夫人睡著之后，小雪倫嘆著氣離開了莊園，正好遇到孩子們被從夏爾多工匠大學的附屬學院里接回來。
明天是周末，這些孩子們可以自由活動。
被送回來的孩子們穿著學院的校服，熱情的和雪倫姐姐打招呼，小雪倫還要檢查他們的課業情況，這個環節就讓人樂不起來了。
尤其是那幾個學習進度趕不上的家伙，一臉苦澀。
但總體來說，這些孩子們都很懂事。
他們知道領主大人把他們送到夏爾多港的用意，每個人都竭盡全力的學習，而且夏爾多工匠大學的附屬學院并非只有單純的授課，孩子們每個周有一天時間需要去學院的工廠實習，以此保證他們的動手能力。
就在小雪倫耳提面命的呵斥那幾個學習進度差點的孩子，準備今晚給他們補補課的時候，一輛黑色的馬車駛入了莊園，幾名翼騎兵騎著影鬃戰馬護送在四周。
這一看就是馬爾科姆教授回來了。
說起來，因為本地居住的半身人和矮人們從未見過影鬃戰馬加山民騎士的組合，讓馬爾科姆教授每次出行都和西洋景一樣，會引來很多半身人和矮人圍觀。
他們的可憐個頭甚至都沒有影鬃戰馬的馬腿高，再加上魁偉的山民騎士全副武裝馭馬的時候，那感覺就像是可怕的巨人進入了人類的城市一樣滑稽，而山民們過于粗野的作風也加劇了這個問題。
在特蘭西亞使團剛到這里的一個周，每次出行都會有膽小的半身人被嚇到坐地痛哭，在連續好幾天送了好些被嚇暈的半身人膽小鬼去醫院之后，馬爾科姆教授也不得不把自己隨身的十二名護衛減少到四位，這才稍稍避免了一些麻煩。
“雪倫，過來一下。”
今日也跑了一天的馬爾科姆教授拄著手杖下了馬車。
他在城市里恢復了曾經學者的儒雅打扮，還給身上佩戴著大使綬帶和徽章來代表自己的身份，一臉疲憊的他身后跟著自己的次官和老婆芙娜女士。
后者提著一個公文包，但臉上的表情可談不上輕松。
顯然是今天和某位蒸汽領主的交流并不愉快，而且今晚還要在使館莊園設宴款待夏爾多港中一些有影響力的人，以此來為特蘭西亞爭取更多的戰爭支援。
類似的事情馬爾科姆教授在到達夏爾多港后就一直在做，目前來看，效果還不錯。
通過以前在學界的一些人脈，最少在城市上下的輿論上，馬爾科姆教授已經為特蘭西亞爭取到了相當不錯的“同情分”，接下來就該將這種同情轉化為實際意義上的幫助。
比如號召城市中的居民為以一己之力對抗黑災兵鋒的特蘭西亞人捐款，再從本地的工廠購買各種軍需品等等。
教授是個有文人風骨的家伙，他其實不是很喜歡做這些，但眼下在這座城市里這種事只有他能做了。
來自一個即將被戰爭蹂躪之地的希望扛在肩上，讓馬爾科姆教授不敢有絲毫懈怠。
“一家叫‘完美航運’的半身人運輸公司今天派遣使者找到了我，他傳達了寶拉船長的私人信件，其中說這家公司已經接受了墨菲總督的號召，即將使用三艘飛艇將我們目前采購到的機械運回特蘭西亞。
這是個意外之喜。”
馬爾科姆教授一邊解著自己的領結走向莊園，一邊對身旁跟隨的小雪倫說：
“我打算讓芙娜押送這批貨物先行返回特蘭西亞，你可以去收集一下孩子們和山民騎士們的信件，讓芙娜一起帶回去。還有你專門給自己的學徒采購的那些加工器械也可以一起運走。
以及，你給大家準備的各種禮物。”
“好耶！”
聽到自己準備的禮物可以被送回故鄉，小雪倫一下子開心起來，似乎就連夏爾多港總是籠罩的霧霾都不那么討厭了。
不過雪倫很快就想到了桑妮夫人，她把桑妮夫人的情況對馬爾科姆教授說了一通，在聽說桑妮夫人的健康問題都惡化之后，教授也愣了半晌。
最終在親自詢問過桑妮夫人后，他決定換人，讓桑妮夫人護送這一批貨物回鄉，順便換一名翼騎兵指揮官過來統帥使館衛隊。
“這封信，您一定要交到墨菲大人手中！我把我們在夏爾多港的遭遇都在其中闡明，有幾個問題需要得到總督大人的許可，您可以讓寶拉船長將總督的回信送回來。
據說‘完美航運’公司之后會開通直航特蘭西亞的新航線，每周往返一次，這下孩子們也可以趁著周末返鄉看看家人了。”
馬爾科姆教授將一份折起來的長信遞給了桑妮夫人，后者聽說明天就能回到特蘭西亞頓時高興起來，就連那病懨懨的姿態都恢復了很多。
這讓小雪倫狐疑的感覺，桑妮夫人其實是在裝病.
這個厲害的山民騎士根本就是放不下自己的丈夫，也不愿意錯過接下來的戰爭所以才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哇，連憨厚的山民都學會玩腦筋啦！
雪倫正想要義正言辭的呵斥一番，結果突然看到了桑妮夫人背后桌子上自己昨天制作的那只機械松鼠又突然扭了扭頭，隨后就恢復了原狀。
雪倫感覺自己可能是看錯了。
畢竟這只機械松鼠并沒有上發條，但她發誓有那么一秒，她確實看到了機械松鼠的紅寶石眼睛里閃爍著奇妙的光。
是那個傳說中的邪神！
它又出現了！
焯，這夏爾多港的怪事怎么這么多啊？
Ps：明天有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