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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七章人算不如天算

  山巔!

  一個青年正施展神通,苦苦躲避,渾身浴血!

  這青年長的平平無奇,可是施展出來的術法卻威力極大。

  對面是一個黑袍男子,手中握著一桿白骨幡,這白骨幡上有無數厲鬼,陰風陣陣,

  一道道厲鬼從這白骨幡中向那青年撲殺而去!

  青年施展神通躲避,黑袍男子手上不僅有白骨幡,

  天空之上還懸著一枚古錢,古錢上面的字跡已然模糊,

  此時卻如同一個大傘蓋一般,散發著可怕的氣息,將此地全部隔絕!

  只十幾個回合,這青年便險象環生,身上再次平添幾處新的傷口,

  尤其是肩膀處被一頭陰靈咬住,撕下了一大塊皮肉,鮮血淋漓!

  黑袍男子揮動白骨幡,陰風陣陣,

  青年施展神通躲避,可卻被白骨幡中一名女子抱住,漆黑如墨的長發鉆入這青年的眼耳口鼻之中!

  青年瞬間便臉色漲的發紫,說不出話來。

  黑袍男子的修為極其強橫,而且似乎來歷不凡,

  青年被這女子抱在懷中,密密麻麻的黑色長發涌入他的口腔胃里,

  整個人仿佛都要被包裹住!

  命懸一線!

  驀然!

  此地有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浮現,

  輕輕抬頭看了一眼天上那大如傘蓋的古錢,以及手持幽冥白骨幡的黑袍男子。

  正是酒館掌柜!

  酒館掌柜來到此地之后,輕輕揮了揮手,那枚銅錢瞬間炸碎,

  不僅如此,黑袍男子手中的白骨幡也直接炸碎,

  那頭臉上爬滿蛆蟲的厲鬼尖叫一聲,迅速放開了那長的平平無奇的青年。

  青年倒地之后大口呼吸,臉色漲的發紫,并且彎腰不停的干嘔。

  酒館掌柜走了上去,淡淡道:“你沒事吧?”

  青年抬頭,眼中露出震驚的神色,同時有些驚喜,

  “掌柜的,怎么是你?”

  酒館掌柜微笑道:“教你那么長時間,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在這里。”

  這青年便是趙鑫,

  他撇了撇嘴:“早知道你這么厲害,就該給你當牛做馬,多學一些本事。”

  趙鑫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可酒館掌柜目光落在趙鑫的身上,淡淡道:“你不是趙鑫。”

  趙鑫聞言一愣,啞然失笑道:“掌柜的,你瘋了,你在說什么胡話?”

  酒館掌柜皺了皺眉頭:“能夠屏蔽我的感知,又花盡心思布下這么一出大戲,想來是我故人到此。”

  他的語氣雖然很輕,可是卻回蕩在這片山巔。

  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笑了起來:“不愧是曹禺,老夫倒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瞧出來的?”

  話音落下,云霧緩緩凝聚成一個老者身形,

  老者落地,似笑非笑的看著酒館掌柜。

  對面的那個趙鑫也同樣有些好奇,

  曹禺淡淡道:“你學的很像,猛的一看連我也瞧不出。”

  “只是趙鑫是個很懶的人,也很容易知足,即便知道我教他的東西是高深的法門也不會愿意多學。”

  對面那個趙鑫皺了皺眉,一臉錯愕道:“就這么簡單?難道遭遇危險后也不會想多學些本事?”

  酒館掌柜此時臉色依舊蒼白,提到趙鑫,嘴角忍不住浮現一抹笑意,

  “不會,他只會罵娘,然后怪我沒有給他些寶貝防身。”

  對面那個趙鑫瞪大眼睛,片刻后才緩緩道:“真不知道你瞧上他什么。”

  下一刻,他的身形緩緩發生變化,變成一個身段窈窕的年輕花魁,

  “原來是秦道友,難怪這變化之術如此以假亂真。”

  一個身材魁梧的黃臉漢子拎著一個被捆的結結實實,臉色極為難看的青年走了出來,

  他眉毛粗亂,皺了皺眉頭:“這你也能瞧出來,真是邪門了。”

  先前被禁錮的趙鑫此時終于能夠開口說話,

  忍不住嗤笑一聲,

  “三個煞筆,這話你們也信,擺明是在唬你們!”

  三人聞言,同時看向趙鑫,目光又落在臉色蒼白的酒館掌柜臉上。

  酒館掌柜淡淡笑道:“他說的沒錯,你們的確是三個煞筆。”

  老者:

年輕花魁  黃臉漢子:

  一時間他們竟然分辨不了這對師徒究竟說的是真是假,

  但是曹禺精通六甲奇門,推演算命,他們在心中對于曹禺極為忌憚,

  他就算瞧出來也不算什么怪事。

  趙鑫還要說點什么,酒館掌柜搖了搖頭:“沒用,這是我這幾位故人想讓我死,你也撇不開與我的關系。”

  趙鑫張了張嘴,又嘆了口氣,

  “何苦啊!”

  酒館掌柜笑了笑:“你們三個確實沒有看錯,我喜歡這小子,打算收他做我的關門弟子。”

  “你們敢設局框我,想來是以為可以瞞過武圣,又可以屏蔽天機。

  “在此地你們竟然也留下了強大的后手。”

  這三人神色凝重,尤其是那老者,銳利的目光盯住曹禺的臉。

  從方才曹禺道破花魁的變化之術開始,他們似乎就已經處于下風。

  老者微笑道:“曹禺,你們師徒也不用故弄玄虛,不過你有一點沒有看錯,今天你確實走不了。”

  酒館掌柜微微一笑:“那就打吧。”

  話音落下,他便轉頭,目光落在趙鑫的身上。

  “我死之后不要為我報仇。”

  趙鑫胸口仿佛被梗住,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什么。

  話音落下,酒館掌柜便出現在老者身邊,一掌向他轟了過去!

  幾人都知道曹禺不擅長斗法,只擅長神通推演而已,

  只不過這老者也不敢等閑視之,他一掌印了上去,掌心中蘊含著可怕的威能!

  兩人對了一掌,

  一道白光在他們兩人中間炸起!

  只是白光并沒有溢散出去,整座山峰仿佛被一座古老的陣法封印,

  曹禺一掌轟向這老者之后,身形迅速消失不見,

  臉皮蠟黃的漢子低頭,見手中提著的早已不是趙鑫,已經變成了一塊青石,臉色頓變,

  他將手中的青石拋開,目光冷冽的掃向四周,

  耳邊忽然傳來那老者的大聲呼喊:“小心!不要中了他的幻術!”

  黃臉漢子立刻運轉神通,眼眸變得銳利了起來,

  剛才自己竟然錯將趙鑫丟了出去!

  他猛的拔刀一刀劈向趙鑫!

  本來就是想在戰斗之時殺死這青年,以此來擾亂酒館掌柜的心境,

  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這鬼頭刀鋒利無比,無數道刀氣頓時將趙鑫籠罩在其中,

  只是下一刻,趙鑫腦后突然長發飛舞,仿佛一條大黑蟒蛇一般,

  將這些密密麻麻的鋒利刀器擊碎!

  “你想劈死老娘!”

  黃臉漢子凝神一看,自己那一刀根本就是劈向了花魁,

  趙鑫依然穩穩的被自己提在手里,

  先前喊話的老者竟然是假的!

  這臉皮蠟黃,長相兇惡的黃臉漢子頓時便感覺到曹禺的難纏,

  只是下一刻,他背心便被人一掌擊中!

  砰的一聲!

  整個人便飛了出去!

  酒館掌柜趁機將趙鑫奪了下來,渾厚磅礴的法力落入趙鑫的體內。

  他方才的應變之快,可以說是極為驚人!

  片刻之間便已然奪下趙鑫!

  趙鑫手腳酸軟,此時被酒館掌柜提在手中,感受到那股磅礴法力,瞬間恢復了許多。

  先前那老者的手法十分陰毒,

  曹禺淡淡道:“人我已經奪下,若想接著打,便看看能不能招來武圣!”

  黃臉漢子此時又驚又怒:“招來便招來,武圣大限將至,大不了送他一程!”

  曹禺淡淡道:“口氣倒是大了許多,你不怕武圣,難道也不怕那個殺天人的年輕道士!”

  黃臉漢子聞言,頓時心中一沉!

  京師先后有九位天人降臨,可是都被那年輕道士所殺,

  這樣的人,誰能不怕?

  下一刻,一道鋒利的劍光破空而來,直接斬向他的后腰,

  黃臉漢子心中一沉,揮刀格擋!

  刀氣與劍光撞在一處,頓時將這處山巔撞碎,一時碎石飛濺,飛沙走石!

  他轉頭看去,發現是那年輕花魁,對方冷喝一聲,

  “曹禺,你死定了!”

  黃臉漢子深吸一口氣:

  “你這個騷娘們,看準了再打!”

  此時他們幾人雖然都在陣法之中,可依舊難以避免被曹禺的法術影響,

  老者見狀心知不妙,立刻將手中的大夏皇帝鎮國玉璽祭出,

  玉璽四四方方,落于空中陣法的陣眼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后三人的眼神便清明許多,不再受曹禺的幻術影響。

  曹禺雙手捏著法訣,浮現龍吟以及虎嘯之聲,

  龍虎相聚!

  一柄三尺長劍立刻懸停在老者的頭頂之上!

  老者心中一沉,身形頓時化作青煙消散,

  下一刻,便在百丈之外浮現,

  三人合力圍殺曹禺!

  老者曾親手抓過趙鑫,知道對方手上的這種六甲奇門如何難纏,隨即便念動法訣,

  曹禺身邊的趙鑫眼眸忽然冷了下來,一掌轟向曹禺的小腹!

  原本以他的境界,即便曹禺站在那里也傷不到他,

  只是這一刻的趙鑫,掌心中仿佛有一尊火爐一般,

  猛的炸開!

  曹禺小腹如遭雷擊,頓時鮮血淋漓,臉色愈發的蒼白!

  剛才他已經檢查過趙鑫絕對是真的,而且體內也沒有什么神魂咒術被人控制,

  此時竟然依舊出現了這種變故!

  趙鑫一擊得手,雙眸中的冷冽之色瞬間散去,

  看著掌柜鮮血淋漓的腹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該死!”

  “你們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趙鑫又驚又怒,曹禺手指輕輕一點,趙鑫便動彈不得,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曹禺想用六甲奇門將趙鑫隱匿起來,起碼不會再受這三人的控制,日后再想辦法從容應對,

  可此時,一道光芒閃過,趙鑫身形依舊停留在原地,

  精通推演的曹禺此時眉頭緊皺,看向三人。

  老者淡淡一笑,掌心一翻便浮現一卷法旨,

  “若不是請來了法旨,今日恐怕真的難以對付你!”

  他的語氣驟然森冷,

  下一刻一道凌厲的劍光便從他頭頂浮現,蘊含了神威!

  曹禺目光沉了下來,

  難怪這三人如此有恃無恐,可以逃過自己的推演,逃過自己的感知,

  原來這件事是有仙人出手!

  這道劍光破空而出,貫穿曹禺的胸膛,在曹禺的背后炸開!

  曹禺的背后浮現一個血洞,臉色愈發蒼白,

  這三人謀劃許久,怎么會讓曹禺師徒二人離開!

  此時趙鑫的臉色迅速蒼老,從一個青年變成了中年,又變成了垂垂老矣的老人,牙齒脫落,皮膚干枯,

  很快便化作一捧黃土!

  曹禺目眥欲裂,身上的法力險些失控,

  下一刻,他便意識到,

  “傷情咒!”

  他轉頭看一下,

  那名花魁眼波盈盈,嫣然一笑:“沒錯,你的反應倒快。”

  趙鑫,一個原本可以在世間有大成就的妖孽,天賦超絕,

  可是卻因卷入了陸地神仙之中的因果便魂飛魄散!

  曹禺原來一直有些佝僂的身軀驟然直了起來,

  “你們三個,該死!”

  話音落下。

  他的身形消散,隱匿在此方天地之中。

  老者將仙人法旨祭了起來,道道神光掃過,顯化出曹禺的身形,

  “人間仙人畢竟沒有上過仙界,沒有受過仙光洗禮!”

  “曹禺,這里便是你喪命之地!”

  這三人都是陸地神仙,在此地又布置了強大的手段,

  曹禺雖然精通六甲奇門,可是有了牽絆,最后還是命喪于此,

  這對師徒盡數隕落。

  三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下一刻,便如閃電般出手,爭搶起曹禺的尸體,

  只不過幾人將尸體扯碎也沒有發現什么儲物法器。

  “曹禺擅長推演,為人極為狡猾,死了也不給我們留下好處。”

  黃臉漢子罵罵咧咧的說道。

  老者對于曹禺的六甲奇門極為眼熱,雖然誅殺了這對師徒,但此時一無所獲,心中也不免有些失落。

  此地的陣法極為玄妙,整座山峰自成天地,

  三人一番爭斗并沒有引來武圣的窺測,

  這件事可以說做的極為漂亮。

  老者長長呼出一口氣,嘴角忍不住浮現笑意,

  這感覺就對了!

  運籌帷幄!

  魏城,太平客棧,

  李言初正在二樓飲茶,

  忽然有一名江湖客騎馬而來,在太平客棧之前停下,

  一入客棧之中,他便沉聲說道:“敢問李道長在在哪?”

  伙計張三看了他一眼:“你是做什么的?”

  江湖客沉聲道:“我受人所托,有要事要告知李道長!”

  此時旁邊有酒客笑著說道:“對面就是青云觀,這人眼睛莫不是瞎了。”

  太平客棧三教九流皆有,江湖客,修行之人,書生,

  此時瞧著有熱鬧,酒客之中也有不怕事的起哄。

  這名江湖客轉頭看向建于鬧市之中的青云觀,忍不住愣了一下,

  這青云觀看起來倒是不破,可是香火稀疏,門可羅雀,

  他剛要動身,二樓拐角處卻有一個豐神俊逸的年輕道士走了下來,

  “你找我?”

  這名江湖客抱拳道:“在下洪應生,有要事要見青云觀李道長!”

  李言初在二樓飲茶,見這江湖客奔襲而來,

  樓下變得極為嘈雜。

  便想著下來看看,恰好聽到此人在尋他,

  他淡淡的說道:“貧道便是李言初,你有什么事?”

  伙計張三也說道:“不錯,這就是李道長。”

  這名江湖客看了一眼周圍,輕聲道:“李道長,此事有些隱秘,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言初點了點頭,便請這江湖客上了二樓。

  二樓雅間之中,江湖客端起熱茶一飲而盡,騎馬奔襲百里,已然極為疲憊,

  他取出一個包袱,遞給李言初:“這是有人請我交給道長的東西,說道長一看便明白。”

  李言初打開包袱看了一下,發現里面是一件舊衣裳,還有一件暖手爐。

  李言初抬頭看向那名江湖客:“誰讓你來的?他還說了些什么?”

  江湖客絲毫沒有隱瞞:“是一位酒館掌柜,我家中老娘病重,這曹掌柜懂得治病之術,救了我老娘性命。”

  “他將這個包袱交給我,讓我在家中供奉他的長生牌位,說是哪天牌位裂開,便讓我送這包袱來魏城太平客棧尋一位李道長!”

  “曹掌柜?”

  李言初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并不認識這人。

  江湖客離開之后,李言初端詳了一下這件舊衣裳與那個暖手爐,

  雙眸之中蘊含神光,掃了一下便瞧出了端倪,

  “好高明的障眼法。”

  李言初揮手一抹,這衣裳跟暖手爐變成一塊古仙玉簡,還有一張薄薄的紙,

  “故弄玄虛,這究竟是什么人所為?”

  李言初挑眉,沒有先查看那古仙玉簡,而是拿起那張薄紙,

  紙上記載著三人的訊息,言及此三人為仙人辦事,魔域開啟便是他們所為。

  “南游子,韓濤,秦盼兒”

  李言初喃喃自語,看著手上這張這張紙,忍不住有些錯愕,

  “什么人特意給我傳訊,竟還用如此迂回的方式。”

  他挑了挑眉。

  古仙玉簡之中則記載了一門大神通,

  六甲奇門。

  六甲是駕馭神鬼之術,奇門則是推演算命以及諸般玄妙法術,

  “又是送仙法,又是報訊。”

  “還要在他長生牌位破碎之后才命人送來。”

  李言初眼中透出思索之色,

  “長生牌位破碎,是否意味著此人出了問題,死后才令人來報信。”

  “也就是生前不敢見我,或者不愿見我。”

  “此人若是也修行了六甲奇門,還會推演算命,提及這三人名字…是想借我之手殺人,為他報仇?”

  李言初的目光驟然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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