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府之爭落下了帷幕,相國府公子姜瀾,毫無懸念地奪得魁首之位。
蒙蒙混沌霧靄垂落,籠罩八方,天地間有莫名的規則氣息降臨,將乾元府內的所有年輕一輩,都傳送出到了外界。
一時間,中央廣場上,全是年輕一輩的身影,人頭攢動。
玄色輦車之外,夏皇收回了目光,表情恢復平靜,但心中卻絲毫也不平靜。
她一直在搜尋著姜如仙的身影,但直到乾元府關閉,也沒有再見到她。
很多仙門長老、門閥世家的高層,也如她一樣,在試圖尋找姜如仙的身影,想知道她是何來歷身份。
然而,姜如仙就像是一縷無聲無息的青煙一般,悄然地到來,也悄然地離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連她的面容,似乎也在很多人腦海之中漸漸淡忘而去,變得模糊。
不過在暗中,早有勢力將其相應畫像給記下,然后派人去調查。
“回府。”
姜瀾身上清光縈繞,有蒙蒙如霧氣般的氣息籠罩,似發生了某種驚人蛻變。
他表情平靜,回到了相國府所在的高臺上。
許多人都好奇他得到的那塊神秘奇物到底是什么。
一道道目光匯聚而去,落在他身上,打量著他如今的氣息。
不過卻沒有人敢于多問什么。
連夏皇眸子里也顯露一些好奇,但也沒有開口詢問。
若是尋常年輕一輩,得到這樣的神秘奇物,免不了被人盤問一番,甚至可能被強取豪奪,暗中覬覦。
但眼下是姜瀾得到,各方勢力道統,也都只是帶著一些打量神色,心里暗自遺憾,不敢生出任何的覬覦之心來。
“騰兒…”
鎮北王蕭河見蕭騰滿身是血地被傳送出來,不由得滿臉心疼地上前而去,同時吩咐身后的管家,去取來療傷圣藥。
“父親…”
“孩兒讓您失望,讓鎮北王府丟人了。”蕭騰臉色蒼白,雙腿折斷,無法站立起來,只能靠著一眾手下的攙扶。
蕭河滿臉悲戚和憤恨道,“那姜瀾心狠手辣,實屬可惡,這不怪騰兒你。”
周圍和他關系不錯的同僚大臣,此時也紛紛上前安慰。
其余郡王和藩王,見此一幕,也都微微搖頭,相比之下其余年輕權貴的下場就好多了。
畢竟姜瀾可是真的連皇親國戚都不放在眼中。
夏皇見此,目光微微一動,隨后吩咐一聲,去請太醫署的御醫前來。
而后她的目光,便落在蕭騰身邊,那名奕劍宮的弟子“張源”身上。
在乾元府內,她沒看錯的話,當時就是這名奕劍宮弟子,一直在追逐著那塊神秘奇物。
“春蘭,去好好查一查那名奕劍宮弟子…”她淡淡吩咐道。
“是,陛下。”春蘭的身影在一旁悄悄退下。
葉銘跟隨在蕭騰等人的身邊,一起離開了中央廣場,靈覺強大的他,隱隱感覺到有不少的目光在打量他,但他也只能裝作沒看見了。
這一次乾元府之爭,他出了不少風頭,但基本上什么好處都沒撈到,就在眼前的通天碑,最后也化作流光飛走,落在了姜瀾身上。
在此地人多眼雜的地方,老鬼也變得杳無聲息,沒有和他交談,似是在忌諱著什么。
“鎮北王府的三公子,蕭騰嗎?”
“星辰珠帶來的反應,來自于他身上?這又是怎么回事?”
而此時,在皇宮廣場之外,則有一雙妙媚的眸子,在悄悄打量著蕭騰,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觀星臺上,國師葛七星也收回了目光,而后又似想到了什么,將身后一名氣息悄然、仿佛不存在的老仆,喊了過來,將幾道話語吩咐了下去。
隨著此次的乾元府之爭落幕結束。
外界的嘩然震動,卻依舊難以平息。
許多相關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般,飛快地朝著各處傳播而去,引發巨大的轟動和議論。
當日親眼目睹乾元府深處所發生景象的人,直到現在還有些難以接受,覺得那一切太過于夢幻和不可思議。
不學無術、完全就是紈绔二世祖代表的姜瀾,竟然得到了乾元府深處那塊神秘奇物的認可。
這種情況,從來只會發生在傳記之中啊。
難道他真是老天眷顧,有鴻運在身?
此事過后,許多和姜瀾相關的事情,也飛快在各處傳開。
很多人更是知道了曾在安陽城外的紫霞山脈中所發生的事情。
當時姜瀾也得到過一門古老天功傳承的認可?后面還被諸多年輕一輩遮掩氣息一起出手爭搶?
當日親眼目睹并參與其中的年輕一輩可不少。
有這么個先例在,似乎此次乾元府內所發生的事情,就沒有那么難以接受了。
但許多年輕一輩,心頭依舊有些發堵,感覺道心蒙塵,姜瀾何德何能,有這樣的造化?
有仙門道統的長老,將當日乾元府內所發生的那一幕景象,用留影石給記錄下來,然后傳回宗門,而后很快就得到了相應的消息。
那塊被神秘氤氳霧氣所包裹的奇物,竟然疑似和玄黃母氣有關,價值無法估量,來歷更是無法探尋。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所引發的轟動,更是驚人駭然,簡直像是一顆隕石,砸入深海,激起萬丈波濤。
玄黃母氣,那是何物?
那是據說只有天地初開、混沌化分時才會出現的天地奇物,比混沌母氣還要罕見,一縷玄黃氣,厚重若萬均,能輕易地壓塌大山。
而那可是玄黃母氣啊,能衍生孕育出無數縷的玄黃氣來。
這樣的天地奇物,已經無法用價值來言喻形容了,已經超出了很多人的認知。
不得不說,不知道這個消息還好,知道這個消息的年輕一輩,那是羨慕嫉妒不已,后槽牙簡直都要咬碎了,這讓他們如何甘心。
而在乾元府中大出風頭,來歷無比神秘的那名白衣少女,也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可事后不管如何調查,也找不到任何和她有關的消息和記載來。
她就仿佛是憑空出現的一樣,沒有絲毫的過去。
然而,其實力卻冠絕同輩,令所有年輕人都感到一種絕望。
包括老一輩,甚至都感覺自己可能不是那名白衣少女的對手。
而且,從乾元府中所發生的情況來看,這名白衣少女和姜瀾之間,甚至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系。
這不禁讓許多好事者,聯想到諸多的愛恨情仇,一邊是大夏第一權貴、年少多精,一邊是來歷神秘的隱世妖孽少女、實力強絕…
在乾元府之爭結束的當晚,欲仙坊內,熱鬧非凡。
姜瀾早已吩咐府上的管事,在此設宴,為他宴請此次相助的一眾年輕一輩。
除此之外,這一次在乾元府內獲得的諸多天材地寶、靈藥遺刻,他更是全部賜下,一件不留。
這場酒宴,觥籌交錯,杯盤狼藉,一直持續到亥時夜深才結束,可謂是賓主盡歡。
回到相國府后,姜瀾才和父親談及起了乾元府內的一些事情。
姜臨天雖然沒有出現在中央廣場,但其中所發生的事情,卻是第一時間被眼線傳到他面前。
世人都在猜測那名白衣少女的身份,但他卻一眼看出來,她就是易容之后的姜如仙。
姜瀾并沒有告知太多他和姜如仙目前的恩怨,姜臨天也承諾過不會插手多管,所以也就沒過問太多。
至于通天碑的事情,因為猜到是姜如仙想辦法給自己的,姜瀾也就隱隱透露了一點。
姜臨天在得知此事之后,也并沒有多問,畢竟這是姜瀾的機緣造化。
倒是此次的乾元府之爭的魁首之位,額外多出來的獎勵,讓姜臨天有點琢磨不透。
“莫非是這段時日,我對皇室的放任寬松了一些,讓夏皇投桃報李?”姜臨天猜測。
但這也的確是好事,足以說明…夏皇似乎并不厭惡姜瀾。
這也讓他接下來的打算,能更有把握。
“化龍池的確不錯,夏皇愿意讓出這么一個名額來,瀾兒倒是要珍惜。”
“或許這將是你開辟靈海,突破一個極限的契機…”姜臨天道。
他對于身負仙胎的姜瀾,還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
畢竟目前相國府勢力再大,高手再多,但那也只是外力,姜瀾唯有自身強大,才有真正站穩腳步的一天。
“開辟靈海嗎?”姜瀾對此也只是隨意笑笑。
他目前的實力,想什么時候開辟靈海,也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情,畢竟他的真正靈海,其實是命之道果。
眼下隨著外界對他的關注越來越多,他確實也需要來突破一下表面修為,來應付一下。
翌日,姜瀾按照大夏規矩,換上了一身略顯莊重的月白色衣袍,連衣襟也在幽兒的幫助下,整理得不起絲毫褶皺,腰間墜著一枚黑曜石般的玉石,散發瑩瑩光華。
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中,從玉冠兩邊垂下絲質冠帶,身形挺拔修長,更顯得豐神如玉,清貴高華。
“主人真好看…”幽兒臉蛋紅紅的。
一旁的李夢凝,有點為自己的笨手笨腳生悶氣,只能看著幽兒為姜瀾整理衣襟發冠,最后決定,讓幽兒私下教教自己。
她不是一直在角斗場中廝殺嗎?怎么連這種事情也會…
皇宮之外,此次乾元府之爭的前三甲中的兩人,早已等候在那里。
一名是來自于玄陰古宗的年輕天驕,面容陰柔,身上帶著一股陰寒氣息,給人一種毒蛇般的感覺,名叫陰釋名。
另一名則是位面容普通的黑衣女子,看起來很干練,眸子卻帶著可怕的鋒芒,似和她對視都能被刺傷眼睛。
她劍術強絕,實力強橫,若無那名神秘的白衣少女,她應該算是這一次乾元府之爭的一頭黑馬。
有人說她是當今大夏三位隱世劍仙中的一位所收的徒弟,名叫無花。
兩人早早就等候在了皇宮的大殿門前。
作為此次乾元府之爭的前三甲,都有著額外的獎賞,可親自得夏皇召見,賞賜重寶,但唯有魁首才有資格進入化龍池。
這兩人都是靠著自身的機緣和實力,才取得如此成就,并不像是姜瀾那樣,仰仗身后勢力背景。
所以在姜瀾到來的時候,兩人也只是不卑不亢地打了個招呼。
姜瀾倒是并不在意,年輕一輩,其中不少人多少是有著傲骨和無敵之心的。
就算是為相國府效命的那些族群仙門中的年輕天驕,奉他為主,也絕非是因為真心實意因為他的修為實力而臣服,心底深處多少是有著傲意的。
這爭鋒,既爭的是無敵之資,也爭的是人情世故。
只是葉銘這一次,竟然連前三甲都沒有擠進去,姜瀾心里饒有興致,猜測這很大可能緣故,是因為他參與了進來。
葉銘擔心在皇宮之中覲見夏皇的時候,自己可能對他設局,故意坑害他。
所以在自知魁首無望后,便主動舍棄了一些積分,倒很是謹慎。
“姜公子,您來了…”
“陛下他正在承明殿內等著三位。”
一名提著金燈的太監,早已等候在此,見姜瀾到來之后,才露出笑容,親自迎了上來。
“劉公公久等了,趕來的路上,遇到了不少事情,所以耽擱了。”
“估計也讓陛下久等了。”
姜瀾笑了笑,隨手掏出一塊異種靈石,遞給了眼前的太監。
“多謝姜公子。”
“陛下他也是剛進入承明殿不久,您來得剛剛及時。”
太監臉上滿是菊花綻放般的笑容,不動聲色地將異種靈石收下,而后半弓著腰,亦步亦趨般跟在姜瀾的旁邊,同時小聲地給他說著。
今日夏皇陛下所準備的前三甲賞賜都有哪些,哪些比較珍貴…
這其實已經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了,夏皇先拿出多件賞賜來,然后讓前三甲去分別挑選。
除非事先了解過,不然其中哪些賞賜比較珍貴,哪些比較雞肋,還真不一定清楚。
姜瀾其實對此并不太在意,但既然來都來了,哪有不要的道理,回頭送給李夢凝或者幽兒都可以。
跟在他身后的陰釋名和無花,面色雖然如常,但眸子深處卻有一些不滿之意閃過。
這太監提前泄露賞賜,也基本上杜絕了他們撿漏的可能…
皇宮深處,殿宇成片,無比的恢弘,紫金立柱上,更是雕龍刻鳳,栩栩如生,盡顯皇家威嚴氣魄。
廊道上盡是宮娥和提著金燈的太監,恭順地一字排開。
承明殿內,夏皇坐在龍椅之上,頭戴冠冕,一身明黃色龍袍,面容模糊,似有龍氣繚繞,無法看真切。
唯有那雙眸子,很是璀璨深邃,隱露帝王威嚴,令人不敢直視。
“我等見過陛下…”
姜瀾、陰釋名、無花三人到來之后,一眾太監和宮娥便恭敬地退下。
唯有夏皇身后的那四名侍女,靜靜地站在那里,氣息和周圍的虛空融為一體。
“起身吧,三位天驕俊杰不必多禮。”
夏皇微微抬了抬下頜,目光饒有興趣地在姜瀾身上掃過。
只是此時的姜瀾,和一旁的兩人一樣,低著腦袋,并未抬頭看她。
不同于在欲仙坊的時候,此刻的她乃是君王,姜瀾是臣子。
他見了自己,也必須乖乖行禮。
不過相比于陰釋名和無花,滿是恭順的樣子,他依舊顯得有些隨意輕浮,躬身行禮的時候,腰也沒彎下去。
這讓夏皇眉毛微微挑了挑,但也沒說什么。
“多謝陛下。”
三人起身之后,夏皇便直接讓侍女端來此次前三甲的賞賜,共有五個玉盤,被依次端了上來,皆以繡帕遮掩,無法以秘術窺探。
姜瀾作為魁首,自然是第一次選的,路上那名老太監已經告訴過他有些什么東西,所以他倒是并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三個。
選擇了之后,也沒有揭開繡帕,直接放在了須彌戒內。
另外兩人,選擇了之后,夏皇又開口說了幾句規勉的話,他們才恭敬退下。
只有姜瀾還留在大殿之中。
“化龍池在皇宮深處,有皇室的幾只蛟龍鎮守,姜瀾你跟著朕進去。”夏皇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姜瀾拱手道,“多謝陛下。”
夏皇在前帶路,面上卻是毫無表情,才走了幾步,她淡淡的聲音便響起,“姜瀾你是對朕不滿嗎?”
“陛下何出此言?”姜瀾神色自若。
“剛才為何見朕行禮,沒有彎下腰去?”夏皇問道。
姜瀾回道,“陛下可能看錯了。”
“在皇宮之中,朕乃天子,你是臣子,豈有見朕不…”
姜瀾也不知道她為何對這小事如此耿耿在意,面色如常地打斷道,“陛下何必在意這些繁文縟節,君臣之禮,我一直謹記在心,對陛下的敬仰尊敬之心,更是從未變過。”
“姜瀾…”
聽到這話,夏皇眸子頓時就是一瞇,腳步站住,回頭看著他。
這話別人說出來,她或許會相信,但姜瀾說出來,她只會覺得他是在嘲弄自己。
“陛下?”姜瀾神色依舊。
“乾元府內出現的那塊神秘奇物,到底是何東西?”夏皇面無表情地問道。
姜瀾早就料到她肯定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只是一塊平平無奇的石碑。”他隨口回道。
夏皇看著他道,“你若愿意借朕一觀,朕可答應你一個條件。”
“那恐怕陛下會失望了,那塊石碑并不受我控制。”姜瀾露出微微的無奈神色,回答道。
“兩個條件?”夏皇依舊不死心。
姜瀾還是神情如常地道,“陛下為何會對臣子的東西,如此好奇?”
“乾元府是皇室無數先輩,嘔心瀝血煉制而成,其中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精力…”夏皇冷哼一聲。
“但那和陛下,似乎沒有什么關系。”
姜瀾打斷道,“陛下還是先帶我去化龍池吧。”
夏皇背負起來的手掌,直接就攥緊了,白皙如玉的拳頭上,隱露一些細小青筋的痕跡。
“春蘭,帶他去化龍池。”
她直接面無表情地吩咐道,已經不想帶路了。
“是,陛下。”
一直跟隨在夏皇身邊的侍女春蘭應了一聲,便對姜瀾道,“姜公子,請跟我來。”
皇宮的深處,其實內有洞天,除了恢弘的殿宇之外,還有高懸的神山古岳,宛如小世界煉制而成。
云蒸霞蔚,靈霧升騰,無比濃郁的天地精氣,飄散在虛空之中,時而化作龍形、凰形、麒麟等,簡直要液化一樣。
在一口冰寒氣息縈繞的碧潭中,還能隱隱感受到一種兇戾氣息,水底有一閃而過的龐大身影。
在這處寒潭不遠處的四座山峰中間,屹立著一座宮殿。
殿內有一口古老的池子,氣息古樸悠久,池子周圍雕刻著不屬于一個個古老的雕紋,有著天地至理,道韻驚人。
而在池子之中,金色光芒璀璨,池水表面,霧靄流動,馥郁芳香,仿佛可令人羽化飛仙。
姜瀾到來之后,春蘭便恭敬退下。
他也并不擔心此地會不會有人窺視,很快就褪去衣衫,盤坐于化龍池內。
氤氳的金色云霧,瞬間就將給他淹沒了。
池子之中各種驚人的靈韻交匯,龐大而精純的天然藥力,受他的四肢百骸所吸引交匯,快速地被吸收而去。
姜瀾嘗試吸收這里的天地精華,很快就發現,這化龍池確實是好東西。
其中的能量無比純粹,仿佛從未受到世俗的污濁,來自于先天時代之初。
他逆反先天所成就的仙胎,此刻也似乎復蘇了一般,主動吞納其中的驚人靈氣。
“仙胎的潛力,能達到何種程度?”
“怎么感覺有些便宜他了…”
宮殿外的一座山峰上,夏皇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化龍池內的動靜。
她能清晰地看到,洶涌的天地靈氣,在朝著姜瀾的胸口位置涌去,確切的說是他的心臟位置。
那里似乎是在孕育著一顆新生的心臟,能隱隱聽到一種驚人的凰鳴之音。
隨后的過程之中,一簇簇璀璨驚人的火光,也自他身邊無聲無息地浮現,將他徹底籠罩,很快連身影也看不到了。
而這個過程,一持續就是三天。
夏皇的臉色,也從一開始的平靜,慢慢地變得有些惱怒起來,最后黑如鍋底。
“他怎么那么能吸?”
“陛下,還要往化龍池內加入天地靈物嗎?”春蘭也有些擔憂地問道。
她是親眼看著那化龍池的顏色,從滿是金光澎湃的璀璨之色,到了清湯寡水一般的氤氳透明,連道韻神機最后也消散了。
此過程中,她根據夏皇的吩咐,已經往其中添置了不少珍貴的天地靈物,其中還包括不少古老兇獸的寶血、無比罕見的萬年圣藥,以及未曾孵化的靈禽異卵…
到了最后,連夏皇也開始心疼起來,覺得太奢侈了,連她當初修行的時候,也沒有消耗如此多的資源。
“回頭將用去的天地靈物,都寫下來,派人送去相國府上。”
“朕的寶庫,經不起姜瀾他的消耗。”夏皇面無表情道。
她雖是大夏之主,但也不能隨意地動用國庫里的東西,皇室宗親以及一眾宿老,都在注意盯著的。
而這一次讓姜瀾進入化龍池,她便是用的自己私下的資源。
可誰想姜瀾竟像是一個銷金庫一樣,根本就填不滿…
“陛下,您對姜公子,是不是有些太好了?”春蘭隱隱有點擔憂。
“朕如今孤立無援,只能信他一次,賭一把了。”
夏皇也知道自己這段時日的所為,有些不太合常理。
如果只是單純地讓姜瀾療傷,她可不會用掉如此多的資源。
可現在…她只能選擇相信一次姜瀾的人品。
在乾元府內,他雖然表現得很是卑鄙,但面對能為他所利用的姜如仙,他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疏離抗拒,這的確是讓夏皇有些動容。
如果她有這么一個心甘情愿能為她做任何事情的姐姐,她會怎么做…
老實說,她并不算很了解姜瀾和姜如仙之間的恩怨情仇。
但姜如仙那樣的人物,會這么心甘情愿地這么對待姜瀾,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陛下,姜公子的那名乳娘,已經在帝都內暫居了下來,奴婢已經派人打聽到了她的住處…”春蘭在旁低聲道。
夏皇目光微微動了動。
“但那名白衣女子,似乎和她住在一起在。”春蘭又繼續補充道。
夏皇頓時氣餒。
轟!!!
不過就在這時,一股磅礴而浩大的氣息,突然自前方的那座宮殿之中傳來,群山都跟著搖顫起來,聲勢恐怖。
陡然間,一道璀璨的仙光似貫穿了天地,燦爛而熾盛,光耀四方,成為那里的永恒之光。
若無陣法遮掩,這異象恐怕已經撕裂了天穹,出現在天外。
這是一幅震世的場景,在那仙光的周圍,可見一方無垠的靈海浮現,不知邊際,看不到盡頭。
此刻姜瀾盤坐于化龍池中,像是一尊仙靈,祥和而平靜,超然而縹緲。
他的身后,隱現一道仙凰虛影,尊貴無比,又有睥睨九天十地、萬古眾生的霸道威嚴。
“萬丈靈海,還不止這個范圍,這算是什么天賦…”
夏皇眸子緊緊盯著那里,一眨不眨,很是震動。
而后隨著那里的霞霧和異象消散,看著變得空蕩蕩的化龍池,她玉容上陡然浮現一抹霞色,然后移開了腦袋。
“這登徒子,誰讓他把衣物脫了?”
“污了朕的龍眼。”
她身影一閃,直接消失在了山峰之上。
春蘭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看了過去,隨后臉蛋也通紅起來。
之前添置天地靈物的時候,還有氤氳霧氣遮掩,這下子化龍池直接變得空蕩蕩的,簡直一覽無余。
她偷偷地看了幾眼,然后收了目光,耳根滾燙無比,心里不知為何似莫名有些躁動。
仙胎造化露,本身便是仙凰涅槃所留的精粹,自古以來,仙凰一族便是受天地所鐘愛的一族,不論是男女,皆身形姿容完美,無可挑剔。
更別說姜瀾本身就形貌昳麗,乃世間少見的美男子。
只是夏皇雖然離開了,但她還是得留在這里,把姜瀾給帶出去。
這倒是令她有些苦惱。
離開皇宮之后,姜瀾看著身邊低著腦袋,耳根卻泛著紅暈的侍女,倒是神情溫和地道了一聲謝。
而直到姜瀾走遠之后,春蘭才怔怔般地回過神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蛋。
她突然感覺夏皇陛下的猜測,是有道理的…之前姜公子有關的種種傳言,可能都是另有隱情。
這般接觸下來,人的確是挺好的,談吐謙和溫潤,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之前為何會有惡少、紈绔這樣的名聲呢?
“離開了?”
回到皇宮之中,在批閱奏折的夏皇身邊復命后,夏皇才清清淡淡地問了一句。
“姜公子已經回去相國府了。”春蘭低著頭回道。
夏皇瞥了她一眼,問道,“耳根怎么那么紅?他有說什么嗎?”
春蘭道,“姜公子讓奴婢代他對陛下道一聲謝,這次的恩情,他牢記在心,以后會報答陛下的。”
夏皇冷哼了一聲,但嘴角還是微微掀起了抹一閃而逝的弧度。
回到相國府后,姜瀾才好好感受了下如今實力和境界的增長變化,靈海開辟之后,修為順理成章地突破到了三境,并一舉到了接近圓滿的程度。
他早已照幽,魂宮更是已成,只需要一突破,表面修為就會達到五境。
這速度,的確是有些驚世駭俗了。
更別說因為他肉身和神魂的增強,使得他能更容易地發揮出命之道果的實力。
便是面對上一次所遇到的前太監總管魏公公,也有真正意義上的一戰之力了。
這一次化龍池得到的好處,的確有些超乎了姜瀾的意料,更別說此過程中,薅到的夏皇氣運。
連她也沒察覺到,她在隱隱之中,對自己態度已然有了很大的改觀和變化。
相對之下,就會姜瀾帶來了不少的氣運。
“乾元府之中所得到的造化,還沒有徹底消化,我目前的真正實力,連我也說不清了。”
“接下來考慮領域和法相的事情,估計就是七境存在,也能隨意應對…”
姜瀾估摸著自己目前的實力,可惜沒有實戰能夠檢驗一下。
雖說夏皇目前對他已經沒了敵意。
但距離姜瀾想要的程度,還很遠。
乾元府之爭結束后,接下來就是南狩演練了,姜瀾并沒有忘記血仙教的圖謀。
當夜,他便主動聯系起了宋幼薇,詢問起了血仙教的一處據點。
在得知確切消息后,姜瀾又將這個消息,告知給了耶識顏,讓她通過納仙盟的名義,把這個消息告訴給碧湖山莊的扈三娘。
扈三娘而后又將這個消息,以納仙盟的眼線探查得知的名義,告知傳達給了夏皇。
在估摸著時間之后,姜瀾便吩咐身邊的幽兒,朝那處據點的所在位置趕去,隱匿于暗中,為他打探所謂的“消息”。
此外,他又將那處據點所在的位置,告知給了父親姜臨天,讓他過數個時辰派遣人手前去剿滅。
至于這處據點,他如何得知的,姜臨天并未過多詢問。
在做完這一切之后,姜瀾就開始等待起來,他相信夏皇那邊,很快也就會有動作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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