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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天子之氣,到嘴的肥肉被叼走了,我臟

  奇石橫放于面前的玉臺上,絲絲縷縷的霞曦自其中噴薄映照而出,帶著一種神圣的氣息,像是可以將石胎給映照得一片絢爛透明。

  恍惚間,能聽到古老先民祭祀上蒼,祈求風調雨順的浩大聲音。

  “這塊奇石是商盟的人,在海外的一座孤島下發現的。”

  “其中有一座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年的青銅古城,浸沒于海底,派遣去探查的人幾乎死了七成,最后只帶出了幾件物品,這塊奇石便是其中一件…”

  “商盟的一些老學究親自研究過,翻閱過許多典籍進行驗證,都一致地認為這塊奇石存世時間,可能超過了數萬年之久。”

  “但其中是什么東西,卻很難說清,也很奇怪,商盟以各種手段探查,都發現其中空蕩蕩的,也并非像是封存著東西一樣…”

  “因此這一次商盟才打算將它拿出來,作為拍賣物品。”

  富態的中年男子,正是此次拍賣行的負責人,名叫姜勛。

  和之前保護姜瀾安全的英叔一樣,被賜予姜姓,負責商盟的不少事務。

  這一次的拍賣大會,也由他來負責。

  此刻,見姜瀾似對這塊奇石很感興趣,他便恭敬地為其解釋起這塊奇石的來歷來。

  為了能將之拍賣出一個好價錢,商盟早早就在造勢了,將這塊奇石塑造為神胎仙卵一樣的東西,引得許多仙門道統關注。

  很多修士和生靈也正是因此,聞訊而來。

  這一次的拍賣大會,也可謂是人山人海,盛況空前。

  “我知道了,下去吧。”

  姜瀾聞言擺了擺手,讓姜勛下去。

  “是,少爺。”姜勛恭順退下。

  雖然關于這塊奇石的消息,早早就傳出去了,引得各方關注。

  但若是姜瀾對其有興趣,要將其留下,那么他也只能想個借口,在拍賣大會上看能否將此事糊弄過去。

  商盟不管怎么說,是要做生意的。

  若明面上的誠信都不講了,那以后和各大仙門道統打交道就不容易了。

  姜瀾知道姜勛心里在想什么,不過并不在意,也懶得解釋。

  他其實昨天就在等這塊奇石的到來了,不過因為路程原因,這塊奇石還并未被送到帝都。

  所以只能等到今天。

  原劇情中,也正是在這一次的拍賣大會上,商國余孽公主商明玉花大價錢拍賣走了這塊奇石。

  這塊奇石內部封存著一塊由大神通者親手凝練的道源,而在道源之中,又封存著一縷天子之氣。

  天子之氣,乃是上古時期天子祭祀上天,民心所向,天下歸心,得上天認可后所凝聚匯聚的一種氣息,一種大氣象。

  其中不僅蘊含著極為玄妙的天子之意,更是一種代表和象征,得天子之氣,說明得上天認可,得民心所向,是從古至今最為正統的天子。

  商明玉有著洪國至寶宏愿之球,可推演機緣命數,早早就知道了此物的存在。

  因此她才打算將其拍賣走,用以將來輔佐六皇子齊青玄爭勢奪權,以此來抗衡夏皇。

  姜瀾雖然沒有修行帝皇之術,更沒有治理家國的心思,但并不妨礙他將其中的天子之氣截胡,占為己有。

  雖然現在他用不上,但并不代表以后用不上。

  此外,他還可以反借助這塊奇石,提早來算計商明玉、齊青玄兩人。

  “想要無聲無息抽取走其中的天子之氣,倒是有些麻煩,但也只能嘗試了…”

  “另外商明玉只是知道其中蘊含一縷天子之氣,她本人是從來沒有見過天子之氣的。”

  “以假亂真,她也不一定能夠發現。”

  姜瀾早已做好了諸多準備。

  隨著數道玉符飛出,化作流光,飛散落于四處,將包廂內的氣息徹底遮掩。

  姜瀾也將諸多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奇石之上。

  他眉心發光,顴骨映照得一片透明,莫名的氣息自他眉心之處涌動而出,像是有一道模糊的可怖虛影浮現在他身后。

  接著他的神念擴散,如薄霧一樣蔓延,很快就將這塊奇石完全覆蓋籠罩。

  下一刻,他識海中的神魂小人走出,化作一縷幽光,沿著奇石外的裂痕縫隙,尋著映照而出的曦光,往奇石內部而去。

  石皮布滿裂痕,但是并不深,只能蔓延到內部半寸的地方。

  其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彌漫,猶如胎膜一樣,在阻攔著外界的氣息侵襲。

  這便是其中封存著天子之氣的那塊道源。

  尋常人若想試探查看其中所蘊含的東西,都會被那塊道源所阻攔,哪怕是用異寶來勘測也是一樣的。

  姜瀾的神魂小人眼泛幽幽光芒,似有一股古老岑寂之意,自其身上蔓延而去,要侵蝕那股莫名的力量。

  透過石皮,可隱隱看到其中所包裹著的那塊道源。

  不過,隨著神魂侵蝕而去,姜瀾很快便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道源的那層胎膜在變薄,有點消減的趨勢,若是繼續侵蝕下去,會讓道源提前碎裂。

  “這塊道源若是破碎,其中的天子之氣就會逸散而出,哪怕是第一時間將其捕獲封存也不行…”

  “只能換一種方式了。”

  對此姜瀾并不算很意外。

  他并不打算輕易破壞奇石和道源的結構,不然以商明玉的聰穎和眼界,以及那件至寶宏愿之球,很容易看出其破綻,被她推演出其中的算計來。

  下一刻,一片朦朧血光在姜瀾頭上映照而出,一條岑寂無波的血河流淌,似貫穿在虛空之中。

  姜瀾心念一動,這塊奇石頓時被血河倒卷而去,很快淹沒在了其中。

  絲絲縷縷的血光,不斷滲透彌漫進去。

  而在他的手上,有一縷血煞之氣在緩緩凝聚。

  為了讓這縷血煞之氣更為逼真,姜瀾剔除了其中的血腥氣息。

  而后施展四靈古天功,凝練出四道四圣虛影,環繞于這縷血煞之氣身畔,使其氣息更為肅穆莊嚴,又透著一種神圣蒼茫。

  乍一看,血煞之氣淳厚光大,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圣虛影環繞于其周圍,呈拱衛之勢,如古老時期的天帝巡視蒼生,尊貴凜然。

  “如此一來,若是我不清楚的話,估計也會被第一時間唬住。”

  “等抽離出那縷天子之氣后,再配合其中所殘留的稍許氣息,以假亂真完全不難。”

  姜瀾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做完這一切后,只需要等著他以血仙教的“改天換日”之法,將那縷天子之氣,自道源中竊取置換便可。

  半柱香的功夫后,那塊奇石便再度出現在眼前的玉臺上,依舊霞霧籠罩,彌漫著曦光,寶光隱現,神圣非凡。

  姜瀾以特制的容器,封存住那縷淳厚如熾陽般的天子之氣,便吩咐姜勛進來,把這塊奇石帶走。

  姜勛本來已經在考慮,等拍賣大會開始后,如何解釋這塊奇石的事情,不曾想姜瀾只是研究了一會便不感興趣了。

  他識趣地沒有多問什么,派人來將奇石給抬下去。

  別看這塊奇石并不大,但卻很是厚重,一般的修士還不一定能將其拿起來。

  “那商明玉身家豐厚,拍賣下這塊奇石綽綽有余。”

  “原劇情中雖然有數家仙門和她爭奪,都最后都敗于她的財大氣粗,爭不過她…”

  姜瀾本來是沒有興趣參與這場拍賣大會的。

  他想要什么,直接說一聲便是,畢竟商盟都是相國府在背后支撐所建。

  但他還是繼續留在了這里。

  到時候拍賣這塊奇石的時候,可以適時抬一下價格,讓商明玉大出血一下。

  畢竟她對此可是勢在必得的。

  “雖然只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但以商明玉孤傲的性格來說,多少還是能打壓一下其氣焰,或許還能薅不少氣運。”

  離拍賣大會開始還有一會,姜瀾打算順便去將之前就預定好的那名心腹截胡下來。

  正好也在隨同那塊奇石一起送來的貨物之中。

  “隨本公子,去一趟角斗場。”

  走出包廂之時,姜瀾想了想,還是吩咐了一聲,讓侍立在廂房門口的幾名貌美侍女跟上。

  于此同時,拍賣大會第一層較為靠前的一處包廂中。

  奕劍宗的一眾弟子,正在交談著,臉上都帶著幾分欣喜、振奮,期待的神情。

  “諸位師兄師姐,我先失陪一會…”

  這時,端坐在一塊玉凳上,喝著茶水的“張源”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將茶水放下,就要起身往外面走去。

  “張源師弟,你要去哪里?”

  那名容貌嬌俏的女弟子劉雪見狀,急忙出聲喊道。

  葉銘聞言露出笑容,拱手道,“劉雪師姐,我突然對那一邊的死斗場有些好奇,想過去湊湊熱鬧。”

  “拍賣大會就要開始了,張源師弟有這么好奇嗎?”

  “死斗場哪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滿足那些帝都權貴惡趣味而存在的,滿是血腥和屠殺,他們完全就不拿那些死囚、奴隸的性命當回事。”

  一名奕劍宮女弟子聽到這話,頓時面露不屑和厭惡來。

  葉銘摸了摸鼻子,沒有多解釋什么。

  劉雪卻是俏生生地站在他一旁,笑道,“正好現在也沒什么事情,我就陪張源師弟一起過去吧。”

  拍賣大會不僅拍賣物品,還會拍賣奴隸、死囚之類的。

  不過不同于物品,那些奴隸和死囚都在另一邊的角斗場上。

  每一場角斗的勝者,或者說是每場角斗活下來的人,才有作為拍賣的資格。

  一眾奕劍宮弟子,都看得出來劉雪對于“張源”的好感,聽到這話,紛紛露出曖昧的笑容來。

  葉銘也沒有推脫,便和劉雪一起走出包廂,朝著拍賣大會的另一處場地走去。

  他面色平靜自若,但腦海中卻是在和老鬼交談著。

  “老鬼,你叫我過去,到底是為什么?”

  “自然是有好事等著你,趁著現在還沒什么人察覺,可以去撿個漏…”老鬼的聲音依舊沙啞低沉。

  “好事?等著我去撿漏?伱會不會感知錯了,那邊可是角斗場的方向?”葉銘有些不信。

  “我的感知,又豈會出錯?剛才的那一批死囚之中,有著幽鬼一族的氣息。”

  “不過就不知道旁人能不能感知出來了,剛才我又大膽仔細感知了一下,應該不會有錯…”老鬼道。

  “幽鬼一族,不是說已經滅絕了嗎,怎么會又出現了?”葉銘很是吃驚。

  幽鬼一族據說并不是九州大陸上的原住種族,而是來自于外域。

  這一種族的數量很是稀少,繁衍也很困難,似乎是因為天地環境并不適合其生存的緣故,導致數量越發稀少,在數千年前就徹底消失滅絕了。

  而這一種族,之所以被稱作為幽鬼一族,則是因為其掌控著虛空天賦,可輕易地隱匿于虛空之中,穿行自若。

  若發現不對,瞬間就可遠遁千里,難以追上,要知道便是六境修為的修士,也無法橫渡虛空。

  這一族曾經便稱作為殺手之族,幽鬼一族的皇族血脈,更是天生的殺手之皇。

  老鬼也不解道,“我曾在幽鬼一族的族地中飄蕩過一段時期,所以很確定這一族的氣息,我不可能感知錯的。”

  “按道理,這一族的確是已經滅絕了,但難保會有一些遺漏下來的血脈。”

  “你放心好了,幽鬼一族數量很是稀少,記載更是寥寥無幾,如今便是真正的幽鬼一族,出現在世人面前,也基本上不會有人能將其認出來的…”

  “你就放心去撿這個漏,應該沒有人會和你爭搶,到時候不管花費多少靈石,也要將其拍賣下來,一名幽鬼族人,若是能培養好,那就是最好的殺手,能為你做許多的事情。”

  說到這里,他也很是感慨,覺得葉銘這家伙的運氣真是好。

  只是來這場拍賣大會上湊湊熱鬧,也能撿個如此大的便宜。

  當然,若沒有他指點,葉銘估計也不知道此事,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兩人誰的運氣好。

  聽到這番話,葉銘目光也是難掩振奮和欣喜。

  “正好我目前的身份,不方便去做一些事情,如果有這么一名幽鬼一族的手下,也將更為方便。”

  “真是天助我也。”

  一旁的劉雪跟著他,倒也不知道葉銘為何突然有些興奮。

  在她眼中這位“張源”師弟雖然有時候稍顯木訥,但為人勤勉踏實,還有幾分深藏不露之意,再接觸一下,或許兩人可于宗門之內互相扶持,結為道侶。

  葉銘隱隱能猜出劉雪的心思,但并不理會。

  他心里只有凌竹韻,目前容不下其余女子。

  更別說劉雪太普通了,注定不能幫到他什么,如今在奕劍宮,也只能起到幫他掩護一下,以免被人懷疑他身份的作用。

  角斗場的占地面積同樣很大,就在這座寶塔的內部,距離拍賣現場并不遠。

  看起來形如古老時期的天驕戰場,由諸多特制的玄鐵和石料鑄造而成,中間是寬闊的戰斗平臺,有薄霧繚繞,伴著血腥氣息。

  四周有龍紋立柱,每一根立柱上雕刻著繁雜紋路,彌漫著強橫的陣法氣息。

  可見一些血跡和破碎的森白骨渣,濺灑在上面。

  在四周的高臺之上,早已圍坐滿了許多人影,皆是年輕面孔,老一輩和中青代修士很少,此刻人聲鼎沸,無比熱鬧。

  葉銘到來,他并不知道老鬼所說的那名幽鬼族人,到底身在何處。

  隨著舉目望去,只見角斗場內已經有一場劇烈的廝殺。

  血液紛飛,兩道身影在那里碰撞,拳拳到肉,伴隨著一陣陣骨骼碎裂的聲響,聽起來很是瘆人。

  鮮血和霞光迸發,揮灑在半空之中,像是下了一場血雨,令所有人的氣血都跟著翻滾起來,很是興奮。

  在角斗場一側,負責人正在分析著場中的戰局,介紹廝殺大戰的兩人的情況,頗有幾分解說的味道。

  在其身前,其余人則在清算押注,每一場角斗不僅會為商盟帶來豐厚的觀賞費、拍賣金,還有極為高昂的賭注收。

  “老鬼,你所說的幽鬼族人,到底是誰?”

  葉銘和劉雪在一旁的高臺之上,尋了個位置坐下。

  他盯著前方的角斗場,腦海中卻是在和老鬼交談詢問,想知道那名幽鬼族人身在何處。

  “場中那道黑瘦身影,不就是了嗎?”老鬼淡淡笑道。

  葉銘疑惑,目光看去,然后鎖定在其中不斷橫飛出去的那道黑瘦、極為矮小的身影上。

  剛才的骨渣破碎聲,便是自其右臂傳來的。

  那條手臂已經無力地癱軟下來,垂在一邊。

  面對敵手的猛烈攻勢,只能選擇不斷地躲避,但似因為傷勢過重,骨骼斷裂了許多根的緣故。

  只能被一腳又一腳地被踹飛,如破麻袋一樣,撞在其中一根立柱上,然后又滑落下來,趴倒在地上,血跡很快就將立柱給染紅。

  其頭發散落下來,滿是血垢和污漬,一綹又一綹地粘連在一起,隱隱可見一張很是可怖、滿是傷痕的臉蛋,手臂上也都是傷痕,無法愈合,一直往外淌血。

  “還是名…少女?”

  葉銘皺眉,站起身來,仔細辨認,才勉強看出那道身影是個女子。

  比起普通女子都要矮小許多,從外貌來看,頂多十三四歲的樣子,而且很是狼狽骯臟。

  他本以為其穿著一件黑袍,但仔細一看,那完全是被血液所浸透之后又干硬凝固下來,形成的血塊。

  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完全將原本不知道是什么顏色的衣袍,給浸染成了黑色。

  “幽鬼一族的年紀,不能從外貌來判斷…”

  “那家伙如果不是力竭疲憊,加上被角斗場的人動了手腳,提前吞服過化勁丹之類的藥物,應該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

  “在這場大戰之前,她應該已經經歷過數場廝殺了,每一場都活了下來,但因為她這副模樣,沒有人愿意出價拍賣,就一直大戰了下來,直到力竭身死…”

  老鬼淡淡道。

  葉銘暗自點了點頭,道,“還真是個可憐的家伙,不過她也幸運,遇到了我。”

  “那我要怎么做,直接阻止這場角斗嗎?但按照規矩,角斗場大戰沒有結束前,外人不能干擾,不然就按照挑釁的規矩來處置。”

  他記得之前便有仙門注意到所驅逐出宗門的弟子,淪為角斗場的奴隸,在其中和敵手廝殺,以供消遣娛樂,很是震怒,覺得有損顏面,便想要阻止那場大戰。

  可后面卻因此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不僅賠禮道歉,還為此折損了許多高手。

  葉銘雖有心阻止,擔心那名幽鬼族的少女死在角斗場上,但卻不知該怎么做。

  “幽鬼一族生命力很強大,不至于死在這里,等那名少女稍微恢復一點力氣,便是其對手的死期,這場大戰結束之后,你出言將其拍賣下來便是…”老鬼淡淡道,為葉銘出主意。

  葉銘舒了口氣,這才坐了回去。

  “張源師弟怎么了?你是心有不忍,想救下那名死囚奴隸嗎?”一旁的劉雪見葉銘這副舉動,不由得好奇問道。

  葉銘嘆了口氣道,“看著也的確可憐,渾身都是傷口,還一直往外淌血…”

  而這時,角斗場中,那名滿身都是血跡的矮小身影,趴在了立柱下面,似乎再無多少聲息,身下一大灘血跡蔓延開來,氣息也漸漸微弱下去。

  她的對手,是名膀大腰圓、五短身材的女子。

  其面容陰冷殘酷,手持特制的長鞭,揮舞之間風聲獵獵,虛空都在輕顫,落在地面上絕對是金石開裂的程度。

  “你這家伙身上真臭啊,剛才不是還挺狂的嗎?差點把我殺了,怎么這下子打算裝死了?”

  她見狀冷笑出聲,手中長鞭揮舞而去,啪的一聲落在女子的背上,頓時令皮肉綻開,血液淌出。

  原本就無比黝黑的衣袍,更染得腥臭難聞。

  四周高臺之上的眾多觀眾,見此一幕,更是難掩眼中的興奮,齊齊高呼起來。

  很多人喜歡這種殘酷慘烈的場面,有種骨子里的嗜血被釋放出來的痛快感覺。

  “還是不準備動彈,你是啞巴嗎?連哼一聲也不會…”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

  眼見對手趴在地上,血液浸染周圍,一副氣若游絲的樣子。

  女子神色一冷,已然將其視作是死人,揮舞長鞭,就要了結其性命。

  “住手。”

  不過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聲音,陡然自角斗場高臺之上傳來。

  正打算揮舞長鞭的女子聞言一愣,然后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誰啊?”

  正在興頭之上,血液沸騰的一眾觀眾看客,被這么一阻攔,也很是不滿,紛紛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負責這里角斗場的負責人,聞聲眉頭更是一皺,不知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敢在角斗場內公然挑釁規則,這是吃了熊心豹膽是吧?

  真不怕后果?

  他望了過去,正想呵斥責問,然而看清喊話的那名女子身邊的白衣身影時,話語卻是急忙咽了回去,道,“少…少爺?”

  喊話的女子,身著寬大裙裳,雖是侍女打扮,但卻很是美麗。

  不過,此刻吸引眾人目光的,還是其身邊坐著,那位垂眸飲著茶水的白衣男子。

  其面容清俊,氣質卓絕。

  握茶的手掌,膚質如玉,白皙修長,透著一股矜貴和清雅。

  神情雖然隨意,卻又好似帶著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和俯瞰。

  本來還對興頭遭到打攪而不滿的許多人,在看清這名白衣男子面容,認出其身份后,神色紛紛一變,想呵斥的話語,也急忙收了回來。

  “這是誰啊?怎么如此囂張,直接就喊停了下來?”

  不少剛來到帝都京陽城,對此滿是不解的人,也在一旁之人的好心解釋提醒下,明白過來,面色一變,也是噤聲閉嘴。

  當今大夏第一權貴,相國府公子姜瀾,整個帝都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少爺…”

  負責角斗場的管事,更是急忙屁顛屁顛地趕過去。

  “今日這角斗場上的屠殺,屬實無趣。”

  “不過那家伙已經連贏了七場,身手實力確實不錯,你們去把她給我帶來…”姜瀾淡淡道。

  “是,少爺。”在他身邊的幾名侍女,聞言急忙往角斗場中趕去。

  很快趕過來的管事,聽到這話,臉上頓時露出訕訕的神情,弓著腰道,“少爺,不知道您也在這里。”

  “不然我們就安排別的人上場了。”

  原本場中的那道矮小身影,是角斗場這邊今日用來騙取押注的,早已讓她吞服下化勁散,角斗途中會突然生效。

  在他們的計劃之中,那道矮小身影理應在第五場的時候就因為力竭殞命的。

  可誰知她竟然一路連勝到了第八場,這才有了力竭敗亡的跡象。

  這也導致他們之前的諸多計劃都泡湯了。

  而且,姜瀾竟然也在這里,這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

  沒能讓少爺欣賞到賞心悅目的生死搏殺,屬實是角斗場這邊的失職。

  “不必了,我挺欣賞那家伙的,倔強、堅毅,實力也不錯。”

  “雖然看起來丑是丑了點,不過也不重要。”姜瀾隨口道。

  這名管事聞言,頓時滿臉驚羨道,“能被少爺您看上器重,可是那家伙的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她叫什么名字?”姜瀾問道。

  “回少爺,她叫丑兒。”

  管事立馬回道,“她是古越國那邊帶回來的,是那邊分盟一直培養的殺戮工具,曾多次奪取十連冠…”

  能出現在帝都京陽城角斗場上的存在,無一例外都是佼佼者,經歷過諸多的生死搏殺,才一路殺到這里。

  趴倒在角斗場上,滿身血污的那道矮小身影,隱隱聽到高臺那邊的話語傳來。

  她透過一綹綹被血塊粘連凝固在一起的發絲,抬起眸子,看向那高臺之上纖塵不染的白衣身影,另一只并未癱軟的手掌,也緩緩地放松了下來。

  站在她面前,之前想要揮舞長鞭的那名女子,眼里也滿是嫉妒和驚羨,以及不甘。

  這渾身骯臟惡臭的家伙,何德何能被相國府的公子給看重?這相當于是昌隆商盟的少東家啊。

  “姜瀾…”

  “他怎么也在這里?”

  正在等著這場角斗結束,便出聲將那名幽鬼族女子拍賣下來的葉銘,也壓根沒想到會在這里再度見到姜瀾。

  他面色一變再變,在紫霞山秘境中的諸多經歷,再度涌上心頭,恨意和殺意在心里不斷翻騰,但又被他死死地壓制下來,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身為相國府公子,他在帝都不是很正常嗎?”

  “這拍賣大會和角斗場,也是人家背后的產業,出現在這里,倒也不奇怪。”

  “你和這家伙,還真是八字相沖,怎么總能遇到?”

  老鬼似是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道。

  葉銘面色很是不好。

  他一直認為姜瀾就是紫霞山秘境背后的幕后黑手,但苦于沒有什么證據。

  “我這一次換了個身份,他應該不會再認出我來了吧…”他對老鬼問道。

  雖說他心里對姜瀾極恨,恨不得將之碎尸萬段,但葉銘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目前并不是姜瀾的對手,只能像是一只陰溝里的老鼠一樣,不斷躲藏,躲避著他的目光。

  對于這個問題,老鬼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上一次在安陽城的時候,連他也不知道姜瀾是如何發現葉銘的真實身份,并借此設局,將黑禍扣在其頭上的。

  眼下在這帝都,最好還是謹慎為妙,身為相國府公子的姜瀾,只需要一句話,便足以令他們插翅難逃。

  “看樣子,姜瀾他是對那幽鬼族女子感興趣了,這也能被他捷足先登…”

  看著姜瀾出聲,讓身邊的侍女將那名幽鬼族女子自角斗場上帶走。

  葉銘心里很是不甘,就仿佛是親眼看著已經放在眼前的大肥肉,被姜瀾大搖大擺地走來叼走。

  偏偏他還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這種憋屈、憤怒,以及不甘心,令他心頭無能狂怒。

  “沒辦法,這是真的沒辦法,我懷疑那姜瀾是知道那名幽鬼族女子的身份的,不然他可不會那么巧合地出現在那里。”

  “那家伙還真是可怕啊,我感覺他是越來越深不可測了。”

  老鬼長嘆一聲,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

  除了無能狂怒之外,目前的葉銘,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名幽鬼族女子,被姜瀾給直接帶走。

  “姜瀾…”葉銘牙齒緊咬,恨意和不甘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情緒了。

  “這位相國府公子,看起來倒是比傳聞中要善良許多…”

  “沒想到他竟然會大發善心,救下那名可憐的女子。”

  一旁劉雪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驚訝和意外。

  葉銘面色難看,看了她一眼,卻見其眼里似帶著異彩,望著姜瀾離去的方向,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在看她。

  他雖說對劉雪沒興趣,但見她這副模樣,還是很不爽,這女人實在是膚淺。

  回到包廂之中,姜瀾注意到泥丸宮內涌來的氣運,心里倒是呵了一聲。

  他其實已經許久沒關注葉銘了,所以也沒想到他會出現在帝都,而且來還來到了拍賣大會之上。

  如果他不提前截胡的話,原劇情中那名未來的暗殺之王,或許就會落到葉銘手中了。

  這氣運之子,還真是冥冥之中受天道所眷顧,什么好東西都能讓他給遇到。

  “幽鬼一族,其血脈天賦目前還并不明顯,但很快也會發力,自帶虛空天賦,藏身隱匿、殺人打探消息,都很是方便。”

  “以我對其了解,略施手段,讓她對我死心塌地,為我效忠辦事,簡直輕而易舉。”

  姜瀾喝了口茶水,回憶著那名幽鬼族女子的來歷。

  幽鬼一族早已在九州大地銷聲匿跡,便是隆昌商盟也不知道其來歷,只是將其當做普通的人族對待,覺得其身手不凡,在殺戮方面天賦異稟,適合培養為角斗士。

  而原劇情中,那名幽鬼族女子體內有一半的人族血脈,是被其人族母親給賣給商盟的,為此換取一大筆靈石,和新歡遠走他鄉。

  至于其生父,則是一名純正血脈的幽鬼族人,但具體何來歷,并未有多余描述。

  “公子,我們已經將她給帶來了…”

  這時,幾名侍女捂著鼻子,合力將已經力竭、沒多少力氣的那名幽鬼族女子,給帶到包廂中來。

  剛一進來,便是一股極為刺鼻的血腥惡臭迎面撲來,簡直令人作嘔。

  姜瀾揮了揮手讓幾名侍女退下,而后卻是神色如常地打量向她。

  其身形還不到他的肩膀,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大小,但幽鬼一族的年紀,不能通過外貌來判斷。

  衣袍有些破損,很是骯臟,帶著血污和血垢,已經凝固成一種帶著惡臭的黑褐色。

  其發絲也是粘連在一起,很是蓬松臟亂,臉龐上滿是傷痕,丑陋如一條又一條的蜈蚣,若是一些孩童見此,估計還會被嚇得哭起來。

  此刻,似乎也是注意到姜瀾在打量她,她腦袋垂著,散亂蓬松的頭發垂下來,擋住了大半張臉蛋。

  一條手臂還淌著血,無力地垂落在一旁,另一只手臂藏在衣袖下,緊緊地攥在一起,似很是緊張。

  “角斗場那邊的奴契,我已經吩咐他們撕毀了,你應該能感受得到。”

  “丑兒?”

  姜瀾似乎并不在意她此刻的骯臟和惡臭。

  打量完畢之后,他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聞言,名叫丑兒的幽鬼族女子,點了點頭,但腦袋依舊還是垂著的。

  “我不會再讓你簽訂奴契。”

  “但同樣的,你必須聽我的話。”姜瀾說道。

  丑兒聞言還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會說話…”

  姜瀾隨手取出一瓶丹藥,從中倒出一粒氤氳著霞光,彌漫著清香的紫色丹藥,道,“把嘴張開…”

  丑兒聽到這話,垂下來的腦袋,滿是猶豫、遲疑地抬了起來,看了他一眼,但又不敢張開嘴。

  “這是療傷丹藥,吃了之后,會止疼止血,讓你現在的傷勢愈合。”姜瀾看向她說道。

  丑兒依舊很是遲疑,看著他纖塵不染的衣袍,又看著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白皙修長的干凈手掌,眼里帶著自卑,又把腦袋低了下去。

  “把嘴張開…”姜瀾又重復了一遍。

  “我…我臟…”

  她終于是開口了,聲音很是沙啞,猶如破碎的玻璃和鈍器相擊,卻又帶著一種難言的清澈質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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