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銘眉心一跳,雖然他擔任余邑城的城主一位,但面對一位大儒,是絕對不敢怠慢的。
有大儒的修為,那在朝堂之上,必然也是身居高位。
而姜瀾的身份,他同樣很清楚。
姜瀾剛到余邑城的時候,他還親自現身拜訪設宴,想邀請姜瀾前往城主府小住時日,但被姜瀾直接拒絕了。
不論是眼前的大儒,還是姜瀾,都不是他一個余邑城城主所能得罪的。
“不知這位前輩是?”王安銘拱手,看向趙天河,客客氣氣地問道。
趙天河眉目淡漠,只是掃了他一眼,并不理會。
因為姜瀾父親的緣故,他才會對其很客氣,但區區余邑城的城主,他還是不放在眼中。
王安銘碰了壁,也不敢顯露怒意,依舊客客氣氣、恭恭順順。
作為余邑城的城主,位高權重,他曾幾何時需要這般低聲下氣。
此刻,他心里只想罵娘,誰能想到,余邑城這個小地方,何德何能,會接二連三出現這種大人物。
其實在來的路上,王安銘已經自心腹那邊,大概得知了雪月閣這邊所發生的事情。
只是相國府的事情,他哪敢多管多問?
可現在,一位大儒忽然橫插一手,他作為城主,夾在中間,比誰都要難辦。
“城主大人倒是來得正是時候。”
這時,亭臺中,姜瀾慢條斯理的聲音響起,“素聞江陵郡治安良好,余邑城作為江陵郡境內赫赫有名的大城,可在下只是在這余邑城待了不足一天,便…屢次遭人刺殺。”
“這兇手猖獗囂張至極,不僅傷我護衛,還意圖奪我性命。”
“不知城主大人,是如何治理這余邑城的,若是能力不足,倒不如早日退位讓賢…”
在聽到“刺殺”二字的時候,一旁的蘇清寒,面色微微一變,嬌軀也緊繃了起來,玉手捏著衣角。
王安銘面色更是直接劇變,不怒自威的臉上,浮現誠恐之色,連忙拱手,聲音微顫道,“王某掌管不力,還望姜公子恕罪。”
“在下必嚴查兇手,給姜公子一個交代。”
刺殺相國之子,這個罪名一旦落實,別說小小余邑城了,恐怕整片江陵郡,都得發生大地震。
如今大夏皇朝,誰人不知相國權勢傾覆,只手遮天。
而他膝下,又只有姜瀾這名獨子。
出了問題,這余邑城所有人腦袋加起來,恐怕都不夠掉的…
雖然趙天河這位來歷神秘的大儒,是站在林凡的那一邊。
但是此刻,城主王安銘卻也顧不上什么了,這大儒來歷再驚人,還比得過當今的相國嗎?
他看向林凡,目露冷意,直接大手一揮道,“來人,將這名刺殺姜公子的刺客給我拿下。”
話語落下,一大批身著甲胄、腰挎長刀的巡邏衛頓時上前,抽出長刀,目露殺意,將林凡給直接圍住。
林凡蒼白沒有多少血色的臉上,神情異常難看,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他雖站的筆直而挺立,宛如一柄出竅的利劍,但卻難掩身上的憤怒和屈辱。
于他而言,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在蘇家當贅婿的這段時間,他自認為已經經歷了這輩子最灰暗的時期。
可他還是沒想到,在今日這種場合,眾目睽睽之下,姜瀾還能這般顛倒黑白、歪曲事實。
就連余邑城的城主,也不過問事情經過,不管事實真假與否,就要派人將他拿下。
林凡唇角掀起一抹嘲弄的冷笑,掃過圍過來的一眾巡邏衛,聲音透著一股難以壓抑怒火和冷意,“就這么不過問事情經過,光憑寥寥數語,就斷定我是刺客,當今天下,還有王法嗎?”
“大膽,當今鐵律王法,也豈是你所能妄論質疑的?”
王安銘面容又是一變,似同樣震怒不已,大喝道。
在相國府面前,自然沒有王法,只是這種話,他哪敢說出來。
不管這沖突是怎么起來的,如今姜瀾已經發話,這蘇家贅婿哪怕不是刺客,那也得是刺客。
“這蘇家贅婿林凡,怎么會淪為刺殺相國之子的刺客?他不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廢物嗎?”
“是不是搞錯了?”
此地眾人,也都無比疑惑,但看著林凡那副渾身是血、一副明顯經歷過大戰的模樣,更是疑惑不解。
蘇家的廢物贅婿,在余邑城其實并不是什么秘密,相反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存在。
基本上年輕一輩的俊杰才子都認得他。
在得知林凡攜一紙婚書,入贅蘇家,連余邑城第一美人蘇清寒迫于家族無奈,也嫁給他為妻時,余邑城是引發了一陣大轟動的。
連蘇清寒遠在數千里外的一些追求者也特意趕來,求證消息真假,而后仰天長嘆,可謂恨欲狂。
那段時間,林凡若敢離開蘇家半步,絕對會被余邑城看他不順眼的年輕一輩,尋到機會羞辱痛揍一頓。
不知多少年輕俊杰,羨慕嫉妒,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所幸后面,很多人都得知,林凡和蘇清寒成親當日,連拜天地的禮儀都沒成,蘇清寒就脫身離去,返回青山學府,留林凡一人獨守空房。
這才讓很多人心頭好過一陣,而后也對林凡嘲弄起來,覺得有朝一日,蘇清寒肯定會想辦法,毀掉兩人的婚約。
如此一來,他們也就有了機會。
只是如今這一幕,實在是有些沖擊他們的認知。
包括蘇家眾人,也同樣震驚不已,這還是他們所了解的那個廢物贅婿嗎?
他哪來的能耐和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