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峰峻秀,云霧渺渺,隱隱露出蒼翠欲滴的山峰,像是有層朦朧的紗覆蓋其中,愈發顯得神秘起來,相比于外界的種種紛擾,龍源山格外寧靜。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嘯打破了原本的平靜,無數飛鳥被驚的盤旋在半空,山中一道棕黃色的影子風馳電掣,那速度就連輕風都追逐不上。
伴隨著粗獷雄渾的聲音,飄蕩在山林當中,“你們快看我帶回什么好東西來了!”
很快又有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東北虎,你出門的時候是不是忘記關火了,灶臺都快把整個木屋給燒了起來!”
“要不是我們發現的及時,猴子的藥園都差點被燒的毛都不剩。”
開口說話的竟然是頭豺狼還有狐貍,它們人立而起,忽略那張毛茸茸的獸臉,舉止神態幾乎和人類沒有什么區別。
東北虎撓了撓頭,“我這還不是出門的太著急了,一時間給忘了。”
“快別說這些了,你們看我帶回來了什么!”
說罷它拿出那塊金色的隕石,妖怪們的注意力瞬間就被隕石給吸引過去。
金色的石頭散發著莫名的氣息,外表還有古怪的紋路和圖形,淡金色的薄霧匯聚在周圍,一時間所有妖怪都愣住了。
“這顆石頭好奇怪啊,上面居然還有能量的波動。”
“我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波動,感覺像是靈力,仔細一看又不太像。”
“它怎么是金色的外表啊,看上去倒是不錯的樣子。”
妖怪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好奇打量著這塊金色的石頭,甚至從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力量的波動,但是這股力量又超出了它們的認知。
一眾妖怪研究了半天,都沒有研究出個名堂來,就連妖怪里面最有學問的老龜都被請出來。
老龜拿著放大鏡,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又小心的敲了敲,沉吟片刻道:“這上面的圖形還有符號應該是某種文字才對。”
其他妖怪吃驚不已,“這歪七扭八的,跟鬼畫符一樣的符號竟然是文字!”
“簡直比黃鼠狼的字跡還要丑!”
黃鼠狼一聽,氣的吹胡子瞪眼,“亂說,我的字好看多了,上次師尊還夸我有進步來著。”
左慈墓里有不少古籍,再加上它們之前從大英博物館里帶回來的,平常本源白骨為妖怪們上課,妖怪也是認識不少字。
特別是老龜這樣的學霸,知識量在所有妖怪當中是最為出眾,就連葉秦也贊口不絕。
可是如今上面的文字竟然連它都不認得,古籍里面也沒有哪種字體能夠對應的上,一時間所有妖怪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對于這塊隕石更加好奇。
猴子躍躍欲試,“不如讓我把它來解剖一下,看看究竟是個什么成份。”
其他妖怪聽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是石頭,可不是你先前解剖的那些金發碧眼的人類,還有你下次能不能收斂點,搞得血淋淋,簡直就是臟死了,小心師尊出關收拾你!”
猴子露出委屈的神色,“還不是那群人先挑釁的,而且我事先已經警告過他們了,再說那群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殺他們算是替天行道,想來師尊也不會怪罪我的。”
東北虎摸了摸下巴,“這話倒是啟發我了,不如我們把這塊石頭劈開看一看。”
其他妖怪也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只見東北虎目露精光,明黃色的靈力從它身上釋放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在了隕石身上。
“嗡——”
原本以為是件很輕松的事情,一聲悶響過后,看著完好無損的金色隕石,妖怪們瞪大眼睛。
豺狼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不會吧,虎哥你是不是沒吃飯啊,連塊石頭都劈不開。”
聽到有妖怪質疑自己的能力,東北虎哪里能忍,齜牙咧嘴道:“你才沒吃飯呢,不過這隕石的確有點古怪,倒是我低估了。”
“大家讓一讓。”
東北虎的視線落在隕石上面,這次可以說是下了十成的功力,明黃色的靈力暴漲,卷帶起來的勁風將它的毛發吹的根根矗立,強大的靈力甚至連空氣都有些扭曲。
周圍的參天巨樹搖晃不已,樹葉也跟著婆娑作響,空氣中醞釀起無形的風暴。
看著這么大的陣仗,其他妖怪們連連后退,免得被波及到。
“這次虎哥應該能夠成功吧。”
“東北虎的實力在咱們當中數一數二,對付一塊破石頭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這顆石頭里面究竟是什么呢。”
圍觀的妖怪們翹首以待,隕石的周圍則呈現出一片真空地帶。
說時遲那時快,東北虎的靈力如同土龍席卷而來,帶著沉穩厚重的力量,瞬間將金色隕石完全吞沒下去。
伴隨著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就連地面都跟著晃動起來,模糊了一眾妖怪的視線,不少妖怪甚至都還被這氣流逼的后退幾步。
東北虎得意洋洋,“這下總該沒有——”
話還沒有說完,灰塵漸漸散去,淡淡的金光從中釋放出來,露出完整的金色隕石,別說什么石頭碎片,光滑的外表就連一道裂縫也沒有出現,像是在無聲的嘲笑著什么一樣。
東北虎的話語戛然而止,毛茸茸的獸臉上破天荒地的出現了名為“尷尬”的情緒,一雙虎目瞪得極大,“臥艸,這破石頭也太堅固了吧。”
其他妖怪也覺得不可思議,“怎么會這樣!”
“這石頭都快比得上老龜的那身龜殼了吧。”
竟然連東北虎都拿這顆石頭都沒有任何辦法,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么法器之類的物品。
不知道是不是東北虎再三折騰的原因,石頭周圍淡金色的霧氣變得越發濃重起來,不斷擴散,和周圍的靈力交織在一起互相影響。
妖怪們倒是沒有察覺到什么異常,但是這股特別的波動,很快就被閉關的葉秦所捕捉到。
葉秦雖然在閉關,但并不代表對于外面的動靜沒有任何察覺。
幽暗深邃的洞穴里面,一眼望不到底,這里靈炁如海,幾乎形成實質,恍若夜空當中星河流淌,整片場景如夢似幻。
而在深處,隱隱閃爍著神秘的綠芒。
那抹綠影恍若遠古蒼龍盤旋,占據著洞穴的一角,雖然身形并不大,卻給人偌大的壓力。
不知何時起,葉秦緩緩睜開了眼睛,周圍的靈炁瞬間暴漲,幾乎達到了頂峰,獸瞳里閃爍的精光,就連昏暗的洞穴也變得明亮起來。
蒼翠的獸瞳好似綠色的寶石,天然雕琢,卻又帶著俯瞰眾生的氣勢。
隨著他睜眼的剎那,山川而動,云霧如海,齊齊朝著他的方向涌來,好似整座龍源山都活過來了一樣。
靈炁如同泉涌噴薄而出,彌漫在整個山間,處處彰顯著神異,在陽光的照射下,甚至匯聚成小水珠,從翠綠的葉片垂落而下。
“吼!”
聽到那聲龍吟,原本還在研究金色隕石的妖怪們身體齊齊一震,紛紛看向東南位置,目光有激動還有喜悅。
“是師尊的氣息!”
“師尊出關了!”
“太好了,師尊終于出關了,我得去迎接他才行。”
此刻妖怪們哪里還顧得上什么金色石頭,空氣中閃過道道殘影,一溜煙的全部都消失不見,朝著東南奔走而去。
本來東北虎也離開了,卻又去而復返,帶著金色的石頭一起,“哎,你們等等我!”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的妖怪,全部都匯聚在這里,不過眨眼的時間,地上就烏泱泱的跪了一群妖怪們。
妖怪數量雖然多,但卻是井然有序,全場更是鴉雀無聲。
隨著那抹厚重的威壓越來越明顯,所有妖怪的心口像是壓了巨石,幾乎讓它們喘不過氣,有些修為不夠的,渾身顫抖的像是篩子。
看著那抹綠影出現在洞穴當中,所有妖怪齊齊跪拜磕頭,恭敬無比道:“恭迎師尊出關。”
“起來吧。”
葉秦話音剛落,綠色的靈力一揮而出,空氣中像是有雙無形的大手將這些妖怪全部都扶了起來。
外泄的氣息全部都收斂進去,似乎妖怪們剛才感受到的那股龐大威壓全部都是錯覺,一眾妖怪這才覺得稍微松了口氣。
再去看葉秦的時候,竟然感受不到一點,只是隱隱流出來的莫名氣息,好似深淵裂開的一道縫隙,叫它們不敢再去窺視。
返璞歸真,收納自如,這才是葉秦真正恐怖的地方。
這次閉關他獲益良多,修為看似沒有增長,雖然還在元嬰大境,元胎小境,實際上卻是不可同日而語,只不過剛才出關,沒有來得及收斂,不小心傾瀉了一點出去,就給周圍的妖怪們造成了偌大壓力。
“在我閉關期間你們可有好好修煉?”
妖怪們爭先恐后的邀功,“師尊你就放心吧,我們謹記教誨,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可不是呢,如今那些《千字文》、《道德經》之類的東西可以說是倒背如流。”
“是啊,畢竟當時抄經書抄的獸爪都快斷掉了。”
從它們身上傳來的靈力來看,相比他閉關之前,的確是增長了不少,葉秦滿意的點了點頭。
“最近可有發生什么異常事情?”
葉秦的語氣平鋪直述,顯然已經察覺到了。
東北虎嘿嘿一笑,連忙拿出那顆金色的隕石,“師尊真是英明,什么事情都逃不過您的眼睛,這顆隕石是我在另外一座山脈那里找到的,當時還有人類過來爭搶。”
東北虎大致講述了一下巫山山脈發生的事情,還有包括它們剛剛研究隕石的情況。
“師尊這隕石實在是太奇怪了。”
葉秦點了點頭,打量著眼前金色的隕石,“你做的很好。”
這塊隕石的確不適合流落到人類的手上,就連葉秦也察覺到了隕石的氣息非同一般。
他釋放出幾縷靈力進去,如同泥牛入海,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實在是奇怪到了極點。
葉秦雖然在隕石上面感知到了波動,但是其中傳來的力量,不屬于他認識的任何一個體系。
“為何似曾相識…”
看著上面的紋路,葉秦有種似曾相識感覺,總感覺像是在哪里見過,但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了。
見葉秦看的入神,其他妖怪也不敢出聲打擾。
“究竟是在哪里見過,這的確是文字,但是又不屬于地球文字的一種.”
縱古觀今葉秦都不曾看到過這樣的文字,他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難不成是來自天外文明——”
葉秦平靜的眼眸陡然掀起巨大的波浪,對于天外文明,他也曾暢想過,甚至覺得大概率會存在。
畢竟,宇宙如此廣袤,又豈會只有地球有生命?
但當得見線索的時候,依然免不了震撼。
如今葉秦已經是元嬰老怪,但還不曾肉身去過宇宙,連地球都沒出去過,對于這天外文明自然感覺遙遠。
“宇宙…”
“飛出地球…”
陡然間,葉秦眸光一愣,想起了自己先前做的那個古怪夢境。
當時的他進入歲月片段當中,遇到了吳承恩,還在里面做了個夢。
夢里,遨游宇宙,遇到了屹立在星河之上的奇怪的女修。
那個女修說地球乃蠻荒之地,還說有一個名為‘天宗’的大宗門,打算在蠻荒之地,也就是地球附近建造信號塔。
起初葉秦并沒有當回事,清醒后只是一笑置之,只當是歲月片段的原因,甚至還說與吳承恩聽,似乎被他寫入了故事里。
當時只覺得那個夢實在是太古怪荒謬了。
但是,如今看到這塊金色的隕石,夢境中的畫面越來越清晰,葉秦的瞳孔劃過一抹詫異的光芒。
仔細端詳著金色的石頭,這上面的紋路還有符號,竟然和之前在夢境當中看到的文字一模一樣!
“怪不得似曾相識…”
憑借著夢境里面的內容,葉秦一一對照,赫然發現這石頭上面紋路符號,所組成的意思是——信號塔!
葉秦楞在原地,“怎么可能。”
其他妖怪見狀,連忙問道:“師尊,發什么什么事情?”
葉秦蒼翠的瞳孔掀起了幾分漣漪,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金色隕石,神情復雜到了極點。
他萬萬沒想到,這所謂的天外文明,竟然會與自己當初的一段夢境有所聯系。
而這塊隕石,已經大概率證明,自己當初的夢境也許都是真的…
雖然這聽起來很難以置信,但也不得不讓葉秦去多做思考。
一旦那夢境里的對話都是真實的,這就代表著茫茫寰宇之內,的確有其他修行者。
或許修行法門、手段,和自己所開創的修煉體系完全不同,甚至南轅北轍,但天外文明對于地球而言,存在一定的威脅!
畢竟按照當初女修的話而言,這個‘天宗’是要給地球來一次‘拆遷’!
一時間,葉秦心中浮現出了種種疑竇。
當然,一切都是未知數,也有可能還存在轉機,或許有什么誤會。
但不論如何,必須要想辦法去宇宙轉轉了,看看是否真的存在天外文明。
如果是假的倒也無妨,如果是真的,地球附近的信號塔建立起來,屆時又會發生何種事情?
只怕整個地球都會引來天翻地覆的變化!
但是這些都只是他的猜測罷了,也并不一定都是真的。
而且,憑借葉秦現在的實力,要想以肉身去宇宙轉轉,還有點困難。
不是立馬就能辦到的,需要靜下心來想想辦法…
而如今當務之急,葉秦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完成。
那便是和古人的“長生之約”!
葉秦之前閉關也是為了這個約定。
已經過去這么長的時間,也是該讓他的老朋友出來重見天日了。
當初,葉秦與古代先賢們定下長生之約,其目的是為了完成長生試驗,走出一條長生大道。
但如今,葉秦覺得或許可以再加一個目的了——
一旦真的存在天外文明,那么古人的復活,或許也將是地球文明這一脈的強大助力與背景!
不論如何,古人降世都勢在必行了!
耽擱不得!
當即,葉秦的視線落在一眾妖怪的身上,“你們去幫我做件事。”
“請師尊吩咐。”
“為我收集靈脈附近的靈土。”
妖怪們雖然不知道葉秦究竟要做什么,還是立馬行動起來,不過片刻的時間就為葉秦收集到了許多。
山上最不缺的就是土,龍源山常年受到靈炁的滋養,又在陣法的作用下,山中的一切都脫胎換骨,普通植物在這里生長多年,早就蛻變成了靈植。
先前葉秦閉關之前,將護山陣法關閉,就是為了能夠更好的培育靈土,現在也到了該驗收成果的時候。
靈土能夠孕育出微弱的靈炁,妖怪們在這里修煉,呼吸吐納天地間的靈炁,源源不斷的反哺,形成了良性的循環。
這片土地也產生了靈脈,越是靠近中心,周圍的植物更加非同凡響,包括這里的土壤也是一樣的。
葉秦打算用這些靈土為古人重塑金身。
他們的肉身早就已經腐朽,葉秦自然是無法憑空變出來,就算有通天徹地之能,也不能化腐朽為神奇。
便想了這么個法子,讓他們的真靈進入泥塑當中,日后享受世人香火供奉,或許可達到另類的長生,再現世間!
看著眼前的這堆泥土,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也沒什么區別,但是其中卻蘊含著人類難以想象的靈炁。
從這片土壤里面生長出來的植物,如果被人類長期服用,能夠強身健體,甚至還能夠改造體質。
葉秦身上的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他隨手一點,一團小小的泥塊漂浮在半空中,空氣中似乎有雙看不見的大手,將這泥土緩緩塑造成型。
他目光如炬,每一個步驟葉秦都傾注了許多的靈力,很快四肢便逐漸成型。
葉秦渾身精光暴漲,迷蒙的氣息盡顯,將龍源山包裹起來,云霧似海,伴隨著源源不斷的靈炁匯聚而來,實在是神異到了極點。
上古曾有女媧造人,今有葉秦捏泥塑身!
整個過程說的簡單,實際上操作起來卻是十分困難,葉秦格外小心,畢竟他以前沒有嘗試過。
也多虧了葉秦如今是真龍之身,再加上龍源山是鐘靈毓秀的存在,靈炁可以說是取之不竭,否則這泥塑根本無法完成。
畢竟這些都不是普通的泥塑之身,每一個步驟都必須精細到了極點,稍有不慎的話就會影響到日后,便是功虧一簣。
這些泥塑都相當于日后古人的本源身體,所以葉秦必須得小心謹慎,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葉秦雙眸幽深不已,暗含無窮的力量,仿佛神話傳說當中造人的神祇,莽荒氣息撲面而來,原本不成形狀的泥巴,赫然有了胳膊,再就是腿。
很快一個活靈活現的小人便出現在眼前,他將一絲天地之炁注入其中,這小人眉眼之間十分靈動,仿佛下一秒就要活過來似的。
仔細一看這小人和龍靈一模一樣,幾乎是她縮小版的存在。
葉秦眼前再度浮現出龍靈風華絕代的模樣,他的目光有悵然還有懷念。
“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夠相見了。”
日落月升,斗轉星移,清晨的一縷陽光灑落在葉秦還有龍靈雕像的身上,鍍上了層淡淡的光芒,有種要飛升而去的縹緲之感。
為了制作龍靈的雕像,葉秦耗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但熟能生巧之后,便快了許多,很快便是秦始皇、左慈、張擇端、支遁等等諸多古人的雕像。
將這些人的雕像全部完成,也耗費了幾天時間。
看著周圍栩栩如生的雕像,仿佛千年前的古人再度復活一樣,除了身形大小之外,幾乎和本體沒有任何區別。
往事浮現在葉秦眼前,當初的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實力強大,甚至還能夠復活古人。
也許早在他第一次踏入斑駁歲月片段當中,命運的齒輪就已經開始轉動。
冥冥中注定會有這么一天。
葉秦長長的嘆了口氣,思緒拉回了現實當中。
為了將這些雕像制作完成,饒是真龍之身也有些吃不消了,這個過程靈力如水大量的消耗,他能夠感受到體內枯竭的狀態。
不過好在靈力沒有,還能夠再補充回來,只要沒有傷及本源,都不是什么太大問題。
而從某些方面來說,這些古人重新煥發出了生機,跨越歲月而來,也算是逆天之舉,不付出點代價怎么行?
葉秦在原地打坐半天,這才勉強將靈炁補充回一半,也足夠支撐他完成剩下的事情。
“接下來便是請真靈入體!”
“上清觀何在?”
“咚——”
隨著葉秦話語落下,一道古老的鐘聲從虛空中傳來。
幽深的山林當中,遮天蔽日的巨樹交織成綠色的華蓋,朦朧的霧氣愈發濃重,隱約可見一棟古老的建筑若隱若現,與虛空中閃爍。
逐漸,一塊紅色的牌匾率先凝實,上面隱約可見“上清”二字。
只消片刻,上清觀便在半空中緩緩凝聚成型,坐落在蒼茫山林之中,散發著威嚴還有神秘。
香煙裊裊,環繞在主殿里面,其內已經供奉了不少先賢,坐在最中央的便是龍靈,隨后便是秦始皇、左慈、支遁、李白等等。
這些人雙眼緊閉,身上散發著白色的光暈,生命氣息十分濃郁,恍若九天神邸,神異到了極點。
經過上清觀的供奉滋養,他們的靈體飽滿,不用再畏懼時間還有空間的距離,已然能夠來到現世。
葉秦為了長生之約,可謂是煞費苦心。
不能改變既定的歷史,否則沾染了因果,會增添不少事端,就連他也要牽扯其中,稍有不慎還會萬劫不復。
所以只能在這些人將死之際,將他們的靈體帶走,這樣就不算違背歷史。
但也不能直接帶入現實當中,因為這些都是普通人,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貿然的帶入現世,相當于是讓他們魂飛魄散。
而如今,受到上清觀的供奉,他們靈體穩固,已然有了修道的資質,又有靈土為媒介,便可以降世,受香火供養,凝聚眾生之意,不斷的增加靈體力量,這便是另類的“長生”的開端!
龍靈是第一個進入到上清觀當中的,再加上她和葉秦之間還有本源白骨的關系,所以靈體也是其中最為強大,就連周身的光芒也比旁人耀眼許多。
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緊閉的雙眸竟然隱隱有睜開的趨勢,傾城絕艷的臉龐逐漸有了靈動的氣息。
淡淡的星光匯入到龍靈的周圍,最后越聚越多,屬于龍靈的雕像也漂浮在了半空當中,兩者之間匯聚成一根白色的絲線,恍若星河流淌,像是有神秘的力量互相牽引。
不知道是不是葉秦的錯覺,龍靈纖長的睫毛好似蝶翼微微顫抖,下一秒,她的靈體便幻化為流光,飛出上清觀,進入到了那雕像當中。
等到葉秦再去看的時候,上清觀里原本龍靈所在的位置卻是空無一物。
那半人高的雕像卻輕盈的降落在他的身邊。
一股熟悉的氣息將葉秦緩緩包裹,他仿佛回到了自己是條小青蛇的時候,依偎在白骨的旁邊。
歲月流轉,光陰變化。
葉秦眼眸閃過幾分懷念,看著屬于龍靈的雕像。
如果說先前雕像還有幾分僵硬,畢竟是泥塑,可如今隨著真靈注入其中,她便是龍靈的化身,不再是虛無縹緲的存在,而是真正看得見摸得著。
跨越了千年的光陰,龍靈終于再度降臨人世!
“始皇,且來赴約長生!”
很快秦始皇的真靈也注入到了雕像當中,仿佛能夠看到那個曾經的千古一帝,登山泰山封禪的場景,就算如今身形縮小,也擋不住那帝王的霸氣。
隨后便是左慈、支遁、張擇端、八仙諸多先賢齊齊飛出,數道真靈如同流星,剎那之間群星降落,匯聚成璀璨的銀河,環繞在葉秦的周圍。
雕像里面生命氣息還有靈炁環繞,如今他們有了‘肉體’,還需要去吸收足夠多的人間香火、眾生意才行。
但前面最難的葉秦都已經完成了,剩下的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轟!”
恰時,伴隨著一聲悶響,葉秦抬頭看著天空。
不知從何時起,黑壓壓的烏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原本青翠秀麗的山峰瞬間就被黑云所遮蓋,輪廓都變得模糊起來。
古人跨越時空‘偷渡’來到現世,終于被上天察覺!
一時間山雨欲來,空氣中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天空好似被濃墨潑翻,莫名叫人有些不安,就連山間的妖怪們也紛紛抬頭看著天空,獸瞳有些躁動。
“怎么回事,心中莫名有些慌亂,是不是師尊出什么事情了。”
“咦,突然打雷了好奇怪啊。”
“感覺這威壓像是回到了咱們先前渡劫的時候。”
“難道師尊又要渡劫了?”
“不可能啊。”
妖怪們議論紛紛,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與此同時,龍源山腳下,剛剛抵達的京都官方‘會談隊伍’,還沒等進村子駐扎,便也聽到了這震耳欲聾的雷聲,不禁抬頭看向龍源山深處。
“這是怎么了?天好像要裂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