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我只是個一米八八的孩子

　　NFHS紐約州協會和州政府的效率不低，在冠軍之戰結束后的下一周就安排了錦標賽的頒獎儀式晚會。

　　周二晚上，蛤蟆屯校隊全隊被邀請去協會總部，在一間裝修質樸的大房間里，在一張斜掛的星條旗見證下，理事長給每個人頒發了三千五百美元的獎金，以及一枚印著NFHS紐約州字樣的鍍金金牌。

　　這個協會的部分活動資金是州政府撥款，另有一部分是電視轉播權和比賽門票的抽成，協會整體比較富裕。專屬橄欖球比賽的這部分賺的錢多，給各個橄欖球小聯盟冠軍隊伍的獎金也就多，球員和教練們的獎金加起來就快二十萬美刀。

　　球隊最重要的幾位球員還得到了單獨發表感言的機會，四分衛和跑衛之后就是比爾。

　　“在我第一次上場打球的時候，我腳上穿的還是一雙二手足球鞋。為了挑到那雙對我來說意義重大的球鞋，我甚至要捏著鼻子去臭味熏人的二手鞋區自己一個一個撥著找…”

　　感言就是怎么慘怎么來，比爾先從二手球鞋和二手裝備說起，然后聊到很早就去世的父母，趁機又感謝了舅舅孔蒂家族。

　　“沒有家人們對我的支持，沒有墨菲等教練從學生中發掘我，我是不可能有今天的…”

　　說到這兒，他忽然想起重新上學時那個校長的態度，于是不動聲色的提了一嘴。

　　“…我當時著急返校，但校長喬治·杰克遜以名額滿了為由讓我去其他學校，要不是墨菲教練為我力爭，我恐怕…”

　　那位校長還要求過兩萬美元的贊助費，但這個沒證據，不能拿出來在公開場合說。就比爾剛說的這兩句就夠喬治校長喝一壺了。

　　妹妹桃樂絲已經畢業，校長算行政崗，學分的事歸任課老師管理，喬治校長可沒權力卡的住現在已經打出名聲的法拉利先生。

　　他不是有報復心，他只是記仇。

　　側對著鏡頭發表完感言后，比爾回到隊友身邊，讓排在他之后的角衛也上去給出自己的感謝名單。

　　晚會的時間掐的很精確，全部流程走完才八點出頭。

　　理事長是個中年白男，應該有過體育行業從事經歷，長得高壯人又風趣。

　　“最后別忘了給獎金交稅，IRS那幫人可不好惹。”這是理事長的臨別贈言。

　　之后的半周里，比爾和隊友們又被多家紐約本地的小電視臺采訪，雖然每家電視臺問的問題和聊的話題大差不差，但這些采訪還不能推辭。

　　球場之外的各種表現可以鞏固粉絲，每一次上節目和在鏡頭前亮相的機會都不能放過。

　　比爾和查理、史蒂夫等人就一場場的參加節目，從一個電視臺趕向下一個電視臺。

　　作為打了兩個賽季的優秀球員，比爾收到的大學offer也是節目主持人常常問起的話題。

　　對此，法拉利先生只說拿到了一些強隊的邀請，沒有透露出是哪些大學校隊。

　　除了常規橄欖球話題外，比爾在冠軍夜晚會上說的話也被拿出來反復聊，給喬治·杰克遜校長造成了一定的輿論風波。

　　下一周，冠軍隊伍的活動變得更多，州長接待日也在其中。

　　因為彼此之間身份的差距，整個蛤蟆屯校隊成員都對休·凱里這位民主黨州長的接待期待萬分。

　　但接待日實際到來后，才發現也就那樣。

　　會面發生在州首府奧爾巴尼的辦公大樓里，裝修風格古典的大辦公室中，休·凱里與每位隊員握個手，再機械式地說一句“祝賀你”就完事，然后兩人對著鏡頭假笑一番。

　　副州長陪同在這個大辦公室里，事前比爾打聽到了這位副州長是意大利裔，于是在他和休·凱里握完手后，主動蹭到副州長馬里奧·科莫身邊。

　　“科莫先生，我也是意大利裔…”

　　比爾開始扯關系，先從自己的種裔說起，然后扯社區淵源。

　　休·凱里應該當不了幾年，科莫父子可是紐約州政壇的常青樹，必須要搞好關系。

　　“哦，我看那個新聞，你的高中校長似乎歧視我們這些少數族裔？”

　　馬里奧上來就是搞事的節奏，他是藍方悍將，主打的就是推進平權運動，拉少數族裔的選票。

　　八十年代，意大利裔還沒有被歸入“thewhite白人”這個范疇，和非洲裔一樣屬于少數群體，雖然受到的歧視比黑人少很多，但在歐裔移民中算多的了。

　　比爾樂得如此，于是一五一十將整個事件的全貌總結給馬里奧聽。

　　“先生，我那時只是一個一米八八、二百二十磅的孩子，父母去世又早，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事…”

　　法拉利先生又開始賣慘，甚至將贊助費這種心照不宣的秘密也說給馬里奧聽。

　　較比爾矮了半個頭的馬里奧拍了拍這個意大利裔英俊小伙的肩膀，“這個事情絕不會這樣過去。可惜的是我聽說你成績很不錯，要不然我們還有更多的方式…總之，你在家里多關注新聞就行，必要時我會找人聯系你，是時候讓共和黨的那群蠢象們知道什么叫尊重人了。”

　　還是吃了有文化的虧，六十年代興起的平權運動最有名的一條就是不準因為成績差就拒絕學生入學，這條打擊最大的是華裔群體的學生，因為他們成績普遍好。

　　要是比爾也有成績差這重BUFF在身，喬治·杰克遜受到的懲罰還能更多。

　　“非常感謝。”比爾拉起他的手狠搖兩下。

　　這次握手可比剛才和與休·凱里的握手有感情。

　　法拉利先生是真心希望喬治·杰克遜倒個大霉。

　　在鏡頭前做完秀后，球隊成員就被允許離開，但很多人擠在州政府大樓前合影留念，比爾也蹭了幾張合照。

　　二月中旬，電視臺的采訪浪潮稍稍過去后，比爾又獲得了另一項榮譽。他與一名棒球運動員共同分享了1980年紐約市高中最佳運動員的稱號。

　　這次的主辦方還是NFHS紐約州協會，只不過地點放在了紐約市內一家電視臺的演播廳。因為只有兩個人，給比爾自由發揮的時間更多。

　　“我從小就失去了父母…如果沒有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大舅馬西科·孔蒂和舅媽…是墨菲教練發現了我的橄欖球運動上的天賦，并主動將我招進漢密爾頓堡高中校隊…”

　　照樣是賣慘開始，感言的中心還是比爾艱難的求學和打球之路，并穿插著法拉利先生第一個大版本的感謝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