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他很值錢
九月二十一，周五下午，仍舊是例行的紐約州橄欖球高中聯賽，蛤蟆屯高中校隊與另一支實力強勁的校隊對陣，場地是位于布魯克林北邊的一座橄欖球場。
因為遠離蛤蟆屯校隊原先比賽的那個場地，加上距離也挺遠，身穿藍白兩色的蛤蟆屯校隊粉絲就少了很多，不過跟過來的都是老粉、鐵粉。
比如觀眾席上就有一對搞笑的父子，兩人皆身穿藍白色T恤，大胖子老爹舉著個大方形木板，板上釘著一塊方布，方布上半部分印著一頭狂奔的德州長角牛，下半部分印著一行字：
“這是八十八號比爾！”
他的十幾歲兒子舉著相同的木板，木板釘著的方布上圖案與父親的不同，是一個被撞飛的人影簡筆畫，方布下半部分的字是：
“這是比爾的對手！”
上周末和周日，CBS，也就是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旗下的某個小電視臺才放送了比爾撞飛對手這個極短的集錦畫面，到現在就有粉絲舉著牌子到現場開玩笑，足見橄欖球迷行動力之強。
坐在后排的這對父子吸引了不少觀眾的眼光，在每檔進攻的四十秒間隙，前排有很多人被同伴提醒后都轉過頭看看笑話。
這是觀眾席上的一道風景，隔著整個球場，在這對父子對面的最后排，另有兩位閑人也大老遠跑過來看球賽。
肥胖禿頂老白男球探和矮壯精干的“大佬”，雷恩·馬力諾。
這二位沒有任何應援的球衣、帽子、小旗幟等，但手上各拿了一副雙筒望遠鏡一動不動盯著“烤盤”中央的攻防線。
其態度之認真，比賽場邊的裁判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等到第一節打完的兩分鐘間隙里，這兩人才放下已經發酸的手臂，對視了一眼后開始交換意見。
“我覺得他的教練說的沒錯，這個人正是為了78改制后的橄欖球而生的。”肥胖球探先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然后才慢慢分析：“周三晚上我找上了那個墨菲教練，周四他就帶著我給幾個十二年級的球員，以及你要求的這個比爾測了數據，血也抽了。”
“體檢的結果非常喜人，這個比爾之前沒有用過任何藥，身體干凈的就像一個正常人。”
“我聽說上上周的周三這個比爾經歷過一次體測，他那時的體重是整二百二十磅，昨天測的是二百二十四磅，也就是十五天吃胖了四磅。”
“雷恩先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面對反問，雷恩只是揚了揚下巴就讓球探主動說了謎底。
“意味著在大學橄欖球隊的專業營養師幫助下，他能增重到二百五十磅，進入聯盟后，能增重到二百八十磅到三百磅。”
“而這都是在不打藥的情況下做的預測，如果用了藥，嘖嘖嘖，他可能會創造整個聯盟體重的記錄。”
雷恩大佬皺了皺眉頭，“體重現在這么重要了嗎？”
肥胖球探點頭：“是的，在非技術位置，就是體型決定一切。”
“你給我合理評估一下，這個人的橄欖球生涯下限在哪里，就是說他最低能在NFL里賺多少錢？或者他進不了NFL的概率多大？”
這才是雷恩大佬最關心的話題。
“先生，既然你曾經幫助過我，那我也該真心幫你。實話實說，要是他是十年級的學生，我會讓我的大學這個賽季中程就給他發邀請函。”
“這個人在橄欖球上的最低成就，起碼也是末流球隊的首發球員，不用多出彩，起碼有球可打。要我給一個評價的話，他起碼是末流球隊的核心成員，整個球隊的戰術圍繞他在強側的沖撞展開。”
“或者腰部隊伍的首發，加上一個技術好的四分衛以及一個跑衛，就能沖擊頂級豪門球隊和超級碗。”
肥胖球探搓了搓自己的胖手，總結道：“NFL一千五百人里，他最低也在平均線以上，他又不是跑衛，職業生涯八到十個賽季沒一點問題，取個平均數九年，平均每年算五十萬的合同工資，那就是四百五十萬美刀。”
“但按我的看法，他起碼能摸到頭部球員的高度，整個職業生涯賺個七八百萬到一千萬都有可能。”
“一句話，他很值錢！”
雷恩微微瞪大眼睛，輕聲問道：“真有這么多錢？”
肥胖球探聳了聳肩，“真有。我舉個果汁先生辛普森的例子，算上今年這個賽季，他打了十年的球，按我們業內專業人士，也就是我這個大學的主教練的看法，辛普森打球收入在一千八百萬與兩千四百萬之間。”
這是七十年代末，NFL還沒被93“工資帽”改革所沖擊，明星球員與普通球員的差距還沒拉大到二十一世紀一二十年代的二十倍。
兩人說話間，第二節的戰斗已經白熱化，雷恩大佬再次舉起望遠鏡，搜尋目標。
場上的情況略微對蛤蟆屯校隊不利，對手得了球權，進攻戰術又復雜多樣。
唯一的亮點是擔任防守左截鋒的比爾突破能力很強，幾乎在敵方中鋒發球后就能快速推翻面前的球員，然后在敵方中鋒、右護鋒沒反應過來的間隙沖進保護四分衛的“口袋”里，或是直撲四分衛，或是打斷敵方傳球節奏。
即使是不怎么看球的人，也能感受到比爾在突破五人“口袋”方面的實力。
肥胖球探也舉起了望遠鏡，然后開始現場實時解說：“這就是統治力。他的教練非常狡猾，往往進攻左截鋒的對手球員是防守組最強的那個，也就是防守右截鋒，但這個教練把比爾放在了防守左截鋒的位置上，用一個強壯的人與較弱球員對位，來實現快速威脅四分衛的目的。”
在他們觀看的這段時間里，比爾的表現也的確像對面那個牌子上狂奔的德州長角牛。
雷恩大佬心里有了決斷，“我知道該怎么做了。今天這事就到這里，你幫了我的忙，以后可以來布魯克林找我。”
他用右手食指與大拇指扭了肥胖球探臉頰上的一塊肉，表達了自己的親昵。
“雷恩先生，我很高興能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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