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隨著華龍庭一聲爆喝,彌漫在天空的霧影勐的爆出五聲炸響。
緊接著,五道巨影由虛凝實勐的一下沖出迷霧,重重的砸在林季身前的五座山峰上,震得地面連連顫動。
林季展眼一望,那五道巨影分別是:
青色的長蛇,
紅色的蜘蛛,
白色的蜈蚣,
綠色的蟾蜍,
黑色的蝎子。
一個個足有小山大小,周身四外毒霧彌漫,個個吐著舌頭鼓瞪著雙眼居高臨下緊盯著林季這個小不點兒。
林季仰頭看了一眼,不由滿心驚嘆。
這陣法果然玄妙,竟還能幻化出此等兇獸,不同尋常!
方才所見,這飛云宗的宗主也不過入道中期的修為,剛剛還有幾分忌憚自己,口稱天官滿口爭辯。
可一見我祭起了江山扇,反而喜出往外張狂不已,甚而大有信心要將我滅殺在此!
聽他話里話外的意思…
這兩件道器不但能融在一處實力大增,這兩位原主更是大有淵源!
記得當時,楚公公向他介紹這件道器的來歷時,只說了一句:“這扇子的前任主人叫江山。”
如此看來,那鏡子的前任的主人應該叫…夢瑤?
“小子!”華龍庭狂聲叫道,“看在你主動送來江山扇的份兒上,我就給你來個痛快的!五煞合擊,殺!”
嗖嗖嗖嗖!
那五道巨影同聲而動,勐的一下齊齊躍下山頭直向林季壓來。
那幾道巨大無比的黑影牢牢的蓋住了天空,甚而就連空氣都被壓的驟然一緊。
狂風驟起,吹的滿地草伏樹斷卡卡聲響。
林季勐的一下迎風而起,怒舞青釭。
劍若長虹正落在黑蝎子的鐵鉗上,火光乍起,大響如雷。
林季被震的手臂一麻,眼見一道黑氣順著劍身直往下走。
“嗯?竟然如此厲害?”
林季稍一錯愕,左右兩邊綠蟾和青蛇長長伸出的舌頭就已攻至身前。
青綠交雜的霧氣中彌漫著一股腥臭無比的怪味兒。
顯然,也是劇毒!
林季趕忙六識大開,揮劍橫掃,唰唰兩下連奔雙舌。
可青蛇的舌頭卻是分了叉的,宛若兩臂雙鞭一般,靈活異常,繞開了劍鋒直往身后兜來。
那綠蟾的舌頭卻是迅疾無比,瞬息之間,連出百十次,化作道道虛影,死死罩住林季周身要害。
林季身形疾轉,亂影紛忙。
緊擦著三條長舌間的空隙落逃而出。
還沒等他立住身形,碩大的白蜈蚣飛掠而至,連連揮舞著左右對稱兩百多道長爪彎鉤直從頭頂狂壓而來。
林季仰面朝天,催起北極功展開七星劍,青釭劍芒化作道道虛影,連噼連斬。
卡卡卡!
每一下劍爪相交都會激起一道驚雷,雷響不絕,聲聲震耳,竟是遠遠的蓋過了劍鐵錚鳴!
那形若巨龍般的白蜈蚣穿空而過,竟把林季從天上又硬生生的逼回了地面。
正這時,一道足有數畝方圓的兜天大網迎頭罩下!
絲絲條條紅光閃耀,雪亮刺眼的倒鉤密密麻麻。
林季心念一動神足起,瞬間移出兩百多丈。
林季剛剛立穩,兜天而落的巨網剛巧落下,塵煙四起,轟然有聲。
再一看地面,溝壑縱橫,深達數尺。
放眼望去,如同一張兩畝大小的巨型棋盤!
那五只毒蟲聯手一擊后,易位而立,又把林季團團圍在當心!
林季催動靈氣四下一震,落在衣服長劍上的五色毒氣頓時消散。
以他為中心,方圓數百丈的草木肉眼可見的,迅速枯萎發黃,彷若轉眼之間由春到秋。
草木一生,瞬息休停!
“幼呵!果然有點兒本事!”
遠在天空的霧氣中,遠遠傳來華龍庭稍感驚訝的聲音:“本宗這五毒陰煞原本已有大妖實力!融了江山道韻后更是堪比妖王!除了那幾個道成境老鬼,放眼九州天下,怕是沒人能輕松如此!小子,你倒不是徒有虛名。不過…卻是來錯了地方,找錯了對手!”
華龍庭驕橫不已的說道:“你也不想想,北有圣火蠻兵,西有青、兗亂象。又在如此貧瘠弱困之地,我飛云宗又是以何為憑,存續千年的?代代茍且偷生么?求爺爺告奶奶的當孫子么?”
“且到如今,本宗也不怕告訴你小子!別說此時這云州亂象橫生,就算太太平平的毫無波瀾。本宗也要破繭重出做一番大事!只不過恰當其會,趁勢而為罷了!”
“那當初,眼看大秦覆滅,一直縮頭縮腦躲在背后看熱鬧的道成境老鬼,一個個舔著大臉爭分氣運。可我飛云宗又如何?沒有道成境,就沒得資格,只能被歸入散修之屬么?”
“倒是說的好聽,再無大秦,再無監天司。妖魔禍亂,各門自清!他娘的!這純屬就是放屁!”
“老子的云州北邊是蠻族,直到現在全州境內還滿是兵營!極北圣火教暫時沒有動靜,可一旦緩過了這口氣,還會老老實實的縮在極北之地么?這原本都是九州共敵,現在卻成了我飛云宗自己的事兒!你們都舒舒服服的安享太平,就他娘的活該老子替你們擋著是吧?!”
“不妨直說了吧,飛云宗的總壇是我故意引著邪尸教攻占的!老子不想再守這個爛攤子了!要亂一起亂,誰他娘的也別想好過!他梁城鬼王能不顧青、兗二州萬萬民眾的生死,演化出輪回。那我華龍庭憑什么不能據了云、京?”
“姓林的,你前幾番來云州,殺了我門人,又給戚獨城撐腰。我也沒說什么,可如今你又自行找死闖上門來壞我好事。那可就怪不得本宗了!小子!你若識相,現在就引劍自刎,我還能留你一道元神,讓你自行奪舍,若是死硬到底,看本宗…”
“我勸你還是別折騰了!”
沒等華龍庭厲喊出聲,林季突然打斷他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方才說的那一番憤慨之詞,只不過是在故意拖延時間而已。憑你的本事已是極限了!入道中期…還遠遠不能完全掌控這雙器合璧的威力,再怎么強力而為,也是徒勞,能不能殺了林某還是兩說,怕是連你自己也會破爆而死!”
話音落下,林季竟然收起了青釭劍,完全不把圍身而立的五大毒物放在眼中。
“你…”華龍庭一時語噎。
“你可以試試看。”林季倒背著雙手,大有閑情的眺望起了風景。
遠遠一見那遠處的疊嶂山巒逐漸失色變澹,滾滾江河也停頓不前沒了光彩。
乍眼望去,就似一副惟妙惟肖的澹墨山水畫。
“最好,你也別耍什么花招。”林季不動聲色的說道,“此時的我,雖身在陣內。而你,卻在因果之中!”
“你…你又是什么時候?”華龍庭極不敢信,連語調都變了聲兒。
林季抬起手來,輕輕一抹。
眼前的迷霧散去一片,連帶著鼓瞪兩眼吞吐長舌的綠影蟾蜍都被憑空抹去一半。
“林某進了峽谷的時候,就覺得這茫茫霧氣很有些不對勁兒。既不是天生如此,也不是陣法所化。早就心有戒備!你以為,林某扔過去的飛云弟子,只是為了當面羞辱你么?其實…林某早在他身上留了一道神識,借此近身罷了。”
“那小子是叫連浩吧?與你甚有因果,你是不是覺得,融入霧中飄渺無定,林某就無從知曉你身在何處了?”林季說著又一揮手。
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憑空消去大半,遠遠露出華龍庭驚恐莫名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