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他怎么會無的放矢。
北霜則繼續說道:“圣火本質是教主的大道,若是曾經擁有過圣火,對圣火本身有幾分熟悉與認知,自然能在入道之后,繼續掌控。”
“但如果入道之前不曾接觸過圣火...林季,從古至今,
你聽說過哪位入道境強者,同時承載兩種大道的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話用在入道強者身上也合適。”北霜一邊說著,一邊緊緊的盯著林季的反應。
她也意識到,林季從不空口白話,他能這么說,
必然是有所依據的。
“你說的那人是誰?”她問道。
林季卻不答。
見狀,
北霜又道:“無論他是誰,若是真如你所言,
他曾幫你剝離過圣火,又將之放回了你的體內,那么他...”
“他在入道之前必然就接觸過圣火,要么是如我一般機緣巧合,要么就是搶奪了圣火教別的人身上的圣火。”林季接口道。
“不止。”北霜搖頭道,“若真是如此,那你所說的那位入道,必然在入道之前接觸過圣火教的高層。”
“為什么這么說?”
北霜嗤笑道:“伱身上也有圣火,你忘了圣火是依靠著元神之力存在的嗎?”
林季瞳孔微縮。
他那圣火指甲蓋大小,消耗的元神之力更是微乎其微,以至于他都快把這件事忘了。
“是了,若是身上還有圣火,元神做不到大圓滿,一輩子都觸摸不到日游巔峰,
談何突破入道?而且圣火本就是別人的道,
自己身上有別人的道了,
更不可能悟出自己的道。”
“可是怎么可能?”林季眉頭緊皺著。
怎么可能是沈龍?
監天司二品游天官,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堂堂入道境強者。
怎么會跟圣火教有牽扯?
就在這時,北霜又問道:“既然你曾經被人剝離過圣火,為什么不再找他幫忙?反而舍近求遠要來找離南居士?”
林季又一愣。
“是啊,我當初為何舍近求遠跑來找離南居士,按說我應該去問問那位前輩才對。”林季也覺得這事情有蹊蹺。
“這件事是誰給你說的?”
“云州鎮府官秦勁松。”
話音落下,林季心中的某種桎梏像是被打開了似的,他突然想到了許多事情。
死在他手上的尋火使張靖,原本和秦勁松有舊。
那張靖的兒子為了救他爹,去招惹紫云青牛,搶了青梨果。
這其實也意味著,那張齊賢是能聯系到張靖的。
至少是有聯系的手段。
心念及此,林季突然抬頭看向北霜,目光中帶著幾分凌厲。
北霜心中一顫,下意識起身想要逃走,但緊接著林季又收回了目光,她這才安心。
“你別嚇我,我是相信你才跟在你身邊的,
你別突然說要抓我歸案啊。”北霜還有些膽戰心驚的。
只是剛剛那一個眼神,
就讓她幾乎沒有了反抗的心思,似是只能閉眼等死一樣。
“抱歉。”林記道了聲歉,
又問道,“來時的路上,你迷惑商隊管事吉六的手段叫什么?”
“惑心訣。”
“是你們圣火教的傳承?”
“沒錯。”
林季微微瞇眼道:“你之前說這手段只能對普通人有效?是謙虛的說法吧?我當時并未深究。”
北霜點頭道:“沒錯,不過想要篡改人的認知,比如他見了我卻將我認成他家小姐,亦或者之后又被我改成她家小姐還在北關城,要做到這種程度只能對元神之力遠遠弱于我的人有效。”
“這惑心訣能影響到日游嗎?”林季追問。
“你懷疑你被人下了手段?”
“回答我。”林季冷聲道。
北霜思忖片刻,道:“若是同境界修士出手...”
“秦勁松是云州鎮府官,日游巔峰!”林季擺手道,“各州鎮府官都是日游巔峰,只差悟道便能入道的人物。”
“他如果也有這般神通的話,可以做到。”北霜點頭。
“什么程度?”
“大抵是讓你忽略一些事情的程度吧。”北霜低頭道,“惑心訣其實是魅術。”
“媚術?哦...魅術。”林季被北霜瞪了一眼才反應過來。
“你曾經有過被人剝離圣火的經歷,現在卻才剛剛想起來這件事...如果不出意外,應當就是有人對你使了手段。”
林季微微點頭,此時他已經確定了這一點。
“我當時剛剛被尋火使偷襲重傷,一身本事連半成都沒用出來...正是心中焦急想要解決這件事的時候,秦勁松恰好提出解決的辦法,我自然會病急亂投醫,何況還下了手段。”
想到這里,林季又問道:“我殺了一位尋火使,你們教中下一位尋火使什么時候會找上我?”
他已經有些不敢相信之前從張靖嘴里得到的消息了。
“一個月吧,一般若是尋火使身死,教中會在一個月之后派出下一位。”
“十天。”林季說道。
“什么十天?”
“在這翻云城里再等十天,無論是離南居士還是那雷云珠,十天之后沒有結果,我就回京州。”
路上已經耽擱了幾天時間,再在翻云城待十天,距離一個月也就沒有多久了。
算上他全力跑路和新的尋火使被派出來找他的速度。
想來等圣火教反應過來,他人都已經在京城了。
這其中唯一的變數,就是所謂的離南居士。
“這離南居士不會對我有歹意吧?若真是如此,我現在就走。”林季心里有些沒底。
“不會,離南居士性情溫和,這么多年了都不曾聽聞他和誰有過節,更不會輕易動手。”
“希望真是如此吧。”林季說道。
北霜之前也不曾因為他來找離南居士這件事感到疑惑,想來離南居士的確是解決圣火的方法之一。
除非連北霜都在坑他。
若真是如此,那林季就認了,腦袋一掉碗大個疤,這幫沙比天天玩陰的,他實在是累了。
酒足飯飽,兩人準備回客棧了。
可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闖進了酒樓。
“頭兒。”魯聰氣喘吁吁的,來到桌前端起林季的酒杯就灌了一口,“這個點你們不在客棧,我一猜就知道你們出來下館子了。”
“發生什么事了?”林季問道。
“觀云山的人...要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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