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0.索林、改變
“看吶。”
索林以主人翁的姿態張開雙手說著。
“這由瑟羅爾積攢下來的偉大寶藏！”
索林隨手在金幣堆上一抓，就是一塊足有矮人拳頭大小的紅寶石。
他毫不在意的朝著樓梯上的眾人扔過去。
菲力此時靈敏的伸手接住，但是這個年輕矮人的眼里，此時卻已經沒有了回到故鄉，并且見到金山銀海的高興和震撼。
他反而看著此時的索林，不明所以的擔心起來。
見菲力接住了寶石，索林笑了笑，接著大聲說。
“歡迎，我的外甥們，我的兄弟們.歡迎回到埃爾博爾！”
隨后，索林加大音量的聲音在藏寶大廳中回蕩。
為了慶祝他們的四個伙計沒有發生意外，并且成功回到故鄉，所有人都可以休息一下了。
但是隨后，他們所有人卻還得重新回來這間大廳中，翻找阿肯寶石，找到了才能休息。
“還有我們王國的大門，也要緊急修補、增強！”
索林的雙手大拇指，扣在自己祖父的精美金腰帶上，站在臺階上叉腰說著。
“河谷城里已經有幾百個難民在聚集，我們要保衛我們奪回來的家園，決不能讓它再次失陷！”
看著索林站在臺階上對眾人如此吩咐，矮人們的心中雖然感覺不對勁，也不適應，但還是去做了。
“索林以前不這樣啊.”像個肉球似的邦博嘟囔著，“他跟咱們同吃同住，一起干活兒一起戰斗，現在怎么”
“多擔待點吧。”邦博旁邊的歐瑞要去修大門，此時拿起了一把鋤頭說著，“他現在是山下國王了。跟以前當然不一樣。”
邦博自顧自的拿鏟子，準備繼續去金山銀海里挖阿肯寶石，嘴里還嘀咕著：“當了國王就不一樣了，這可真奇怪。”
矮人們在孤山里忙忙碌碌，河谷城這邊的人類也在為了生計而奔波。
當孤山大門處，矮人們為了方便施工而點起照明的火盆時，藍恩本來就有七八成把握的猜想完全得到了證實。
即：史矛革是被熟悉地形和器械的矮人們趕出孤山的，而不是吃完了、燒光了進入孤山的矮人小隊，接著又出來泄憤。
索林他們還活著，并且看那有條不紊的樣子也沒有減員。
“好啊，看來是上天讓惡龍不再害人，就連死掉的當晚都不讓它多殺哪怕一個。”
巴德滿臉是忙碌過后的汗水和灰塵混合物，跟藍恩一起站在一個正面對孤山大門的石橋走廊上說著。
他的聲音里帶著欣慰，很高興那些曾經在他家里待過一段時間的矮人們沒有命喪惡龍之口。
之前藍恩雖然也說了，但到底只是猜測，這才是實證。
說來也奇怪，凌虐了整個孤山地區漫長時間的史矛革怒火沖天的飛出孤山，卻在什么人都沒殺掉的情況下，把自己的命給送掉了。
可是前一晚，區區幾十名獸人的突襲、放火，就讓長湖鎮死掉了幾百人。
這幾十名獸人要是在史矛革面前，估計連噴火都不用，甩下尾巴就全完事兒了。
只能說作戰戰術和面對對手相性的差異，造成的結果就是能這么離奇。
簡單的進行力量對比，既不明智也不準確。
史矛革在面臨大軍團時的恐怖殺傷力和威懾力，讓周邊的所有勢力在沒有下定莫大的決心前都不敢去惹它。
但是史矛革卻可以被精銳的小隊所牽制，如果巴德當時一箭射準了，可能直接就把它宰了。
而精銳的小隊，在大軍團面前卻又沒那么有威懾力了。
這也是為什么，甘道夫懇請藍恩將現在孤山地區錯綜復雜的情況轉告索林的原因。
以一個矮人復國小隊面對一頭惡龍，跟面對獸人的軍團，這之間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語。
甚至完全不是一個情況。
“行了，先讓大家安頓下來再說。”
說完，巴德就要下去接著干活兒了。
藍恩看著對面孤山城門上亮起的火盆。
“你不急著去要金子？”
獵魔人朝著已經往后走的巴德問道。
“金子又跑不了，沒什么可擔心的，那山里多的是金子。”
巴德頭也不回的下了樓梯。
“可是現在要是不干活兒，再凍一個晚上就真要死人了。安頓下來再去要也不遲，我們也只會要自己應得的那一份。”
巴德清醒而理智的說法讓藍恩點了點頭。
獵魔人跟在了他的后面，一邊走一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他在這個白天也在城里幫了不少忙，麒麟也是。
雖然沒了蒼角，但是麒麟的身體似乎真的對此多了不少適應性，雙蹄一踏就能在碎石堆中開出條路來，并且沒有身體失控的跡象。
只是雷電的控制還是在失去蒼角的情況下不太穩，不過來自艾瑞圖薩的魔法馬具中，那條寬大而昂貴的絲綢符文布具有壓制電流的效果，因此也沒有惹出什么亂子。
相反，麒麟的出現，它在不知情人眼中高貴優雅，并且附帶著一股難言威勢的身體，著實讓剛剛經受了兩夜驚嚇的鎮民們感到了一些安心。
他們私底下有了些關于麒麟的歌謠在唱著。
曲調簡單，用詞也簡單。跟干活時的號子差不多。
但是卻讓這些流離出家園的鎮民感到了安心和希望。麒麟聽著也感覺很有意思。
藍恩總覺得這里的人好像動不動就要吟唱詩歌的樣子，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從創世大樂章的時候就流傳下來的調性。
每個人都多少能唱兩句。
之前聽波佛閑聊時說，就連迷霧山脈里的地下哥布林王國——一種身材瘦小的獸人的種類名稱——那些哥布林都會唱自己編曲、作詞的歌謠。
糟糕、怪異、荒誕.但確實是歌謠。
“你那邊還有什么要整理的？我忙完了，可以到你這邊幫忙。”
藍恩一邊扭著手腕一邊說。
“是嗎，太好了！”巴德喜出望外，但是腳步依舊不停。
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到時候氣溫更是會驟降，他們得搶時間。
“還是那個大廳，不光是外面的石門被龍炎沖毀了，里面也有坍塌，都得整出來。”
獵魔人不以為然的點點頭：“明白了，交給我就好。”
話說在昨晚，用燒焦了外層皮膚和肌肉，直接用肌腱線圈觸摸史矛革的傷口血肉之后。
藍恩全身內部的瓦雷利亞鋼纜線，都像是吃到了好的一樣，變得更加堅韌起來。
現在在河谷城里，除了靠著新大陸古龍身體的麒麟，單比力量，藍恩估計是個起重機級別的存在。
到了那處坍塌的大廳面前，門口的大石頭已經在半天被清出來了，只有里面還有碎石。
藍恩挽起袖子往里走，片刻的功夫就抱出來一個有他自己半個身子那么大的石頭。
周圍的鎮民都呆愣的看著。
“話說這大廳有什么特別的？我看你今天白天一半時間都耗這里了。”
藍恩說著，又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折返進去，并且從里面傳來‘嘭’的一聲氣爆，緊接著原本堆積、咬合在一起的稍小的碎石堆，就亂七八糟的滾散了。
阿爾德法印用來清理這種碎石堆還是蠻好用的。
巴德一邊招呼著旁邊的鎮民們，幫把手將清理出來的碎石往推車上放，一邊回答著藍恩。
“這個大廳是延伸向地下的，保溫能力不錯。旁邊還有一處城市倉庫。”
巴德的祖先是城主吉瑞安，這里沒人會比他更熟悉河谷城了。
“這里足夠大，甚至足夠一口氣進去百多人，我們能把脆弱的老人和小孩先安置進來，統一照顧。”
“雖然這里常年沒通氣，味道也不好，但是現在我覺得應該是最有效率的辦法了。”
隨著藍恩用阿爾德法印崩散最后一堆互相卡住的碎石堆，整個大廳里算是沒有能擋路的障礙了。
于是外面等著的鎮民們魚貫而入，開始清掃這些不大的碎石。
而藍恩則聽出了巴德剛才話語中的未盡之意，獵魔人高大的身體在這個大廳中也不用彎腰低頭，他朝著巴德使了個眼色。
而巴德也確實如他所想，沒什么廢話就走了過來，兩人不動聲色的走到一邊。
“你剛才話里的‘倉庫’才是關鍵吧？里面放著什么？”
藍恩打理著自己因為搬石頭而有點臟了的衣服和頭發，一邊小聲問。
“在這荒廢的城鎮里放了這么長時間的，還能是什么？”巴德搖了搖頭。“那是一間軍械儲備庫。”
“你想武裝這些鎮民？”
“當然。”巴德直言不諱。“強大的史矛革確實是死了。但我可沒忘，真正讓長湖鎮死了不少人的，是那些獸人。”
“獸人在這片地區消失的時間甚至比矮人還久遠，但是現在卻騎著座狼，毀掉了長湖鎮。更別說惡龍在這片地區的的威懾力已經隨著死亡而消失.這種情況誰能放得下心？”
藍恩贊同的點頭。
“保持警惕是好的。”
索林奪回孤山的真正影響，藍恩并沒有跟巴德說過。但是身為世代居住在孤山地區的人，巴德卻已經本能的感覺到了現在局勢下的不平靜。
惡龍的死亡就像是讓原本勉強保持平靜的湖面失去了壓制，沒有了史矛革對大軍團、大勢力的威懾力，現在各處的暗流都在變得愈發洶涌。
并且有‘暗流’變成‘波濤’的趨勢。
“我也就只能做到這些了。”
巴德有點腦仁疼的捂住額頭，苦笑著。
“多虧你的面子，瑟蘭督伊陛下支援我們的物資應該明天就能到。不然我都不知道該讓這些可憐人怎么在大冬天的河谷城廢墟里活下去。”
“別想太多。”藍恩寬慰著巴德。“等到大家安頓好了之后，索林交付的金子會讓這地方重現生機的。”
巴德抹了抹臉，讓自己精神起來，點點頭。
“希望如此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