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2.質量、切磋
“呲”
埃爾隆德拔出了在腰間掛著的那柄刀，刀刃與刀鞘發出了悅耳的摩擦聲。
埃爾隆德拔出刀后，朝著藍恩做邀請狀。
獵魔人也順應這邀請，將湖女之劍拔了出來。
兩個人謹慎的互相接近，并且全神貫注的盯著對方。
“我和甘道夫、拉達加斯特都是經年的老相識了。”
只不過埃爾隆德顯得更加隨性，甚至還能在這中間多說兩句話。
“我了解他們，但我還不算太了解你，亞達尼西爾。”
“或許，我們可以增進一下了解。”
“當然，這是個好想法。”
藍恩微笑著，出于禮節和對主人家的尊重，他率先往前踏了一步，進入了埃爾隆德的攻擊范圍。
“唰！”
利刃破空的聲音，輕的就像是一片從干枯的枝頭上飄落的樹葉！
那是跟藍恩平常的刀截然不同的動靜。
那是埃爾隆德的刀！
輕柔而飄忽，長刀帶起來的反光與殘影就跟他肩膀上垂下來的輕紗一樣，幾乎讓人分不清楚。
也壓根提不起警惕！
但是在獵魔人的眼中，那雙豎著的瞳孔收縮一下。
“噹！”
一聲金屬交擊的脆響，兩把刀在剎那間碰在了一起！
濺射起的火花被獨特的技巧所掀起的氣浪，震成了完美的圈型。
葦名流·登鯉 這一招經常作為藍恩跟人形的敵人對戰時的起手。
葦名流的劍術如同流水，登鯉不僅是防御性的完美彈刀。
在這個彈刀的過程中，雙方那富有技巧的角力還會讓藍恩進一步理解敵人的身體構造，還有發力流程。
相當于在對戰的一開始，曼妥思和靈視就已經進入了‘記錄敵人信息’的狀態中。
但是今天 “呵。”
埃爾隆德饒有興致的輕笑一聲。
而與此同時，藍恩的眼中卻閃過驚異。
這手感.不對勁！
好輕！
兩把長刀之間火花炸起的一瞬，埃爾隆德就像是被氣流帶動的雪花一樣，以遠超藍恩預計的效果，向后飄了好遠，并且滯空時間也非同一般的長。
這種感覺就算是砍在葦名國最頂尖的忍者身上，也達不到這種效果才對！
但是在藍恩從短暫的驚異中回神，想趁著對方漫長到不正常的滯空時間，貼近距離時。
他卻再次驚訝的發現，對面的精靈在滯空過程的后半段，竟然又瞬間恢復了正常的落地速度！
并且那雙靴子一踩地，‘噌’的一聲！
柔順的黑色長發在埃爾隆德的速度下被拉成了平行于地面的飄逸樣子。
“鐺鐺鐺！”
一連串的爆響從藍恩的身周傳遞出來。
那是他們兩個頻繁刀劍相交的動靜。
埃爾隆德的劍術非常老練，但這也在藍恩的預料之內，畢竟這位精靈領主的弓箭技術，甚至足夠讓藍恩的預判能力顯得粗糙。
而漫長的時間，則讓他有機會將許多技藝打磨到極高的程度。
剛開始，藍恩還有些不適應埃爾隆德的進攻頻率。
他總是忽快忽慢，這種刻意的讓自己節奏不規律的戰術，基本會讓每一個敵對戰士感到難受。
尤其是藍恩還不太理解，埃爾隆德是怎么辦到的。
魔法嗎？
可他什么感覺都沒有啊！
終于，在又一次飄逸的精靈從獵魔人身邊竄過去的時候，藍恩沒有直接用阿隆戴特阻攔。
而是用暫時沒有握劍的左手，去扯了一下埃爾隆德的衣角。
一剎那的阻力被傳導在藍恩的手上。
接著被曼妥思計算、分析，最終得到答案。
而埃爾隆德本人，也在竄過去之后，若有所思的抖了抖他的外套下擺。
“嗯你從沒跟精靈交過手，亞達尼西爾？”
埃爾隆德用的是問句，但是他的語氣已經帶上了篤定。
“確實如此。”藍恩斟酌著詞句，謹慎的說著。
“我只聽說精靈們身體輕盈的不可思議，就算是從松軟的積雪上走過，也不會留下腳印。但是沒想到你們竟然能靠自主意識，來控制自身的質量？”
這是謊話，因為藍恩壓根不知道本世界的精靈有什么傳言。
但是埃爾隆德剛才的表現，還有在極輕盈時給藍恩的觸感，讓他大概明白了本世界的精靈戰斗起來大概會是什么樣子。
于是也就粗略說了說，畢竟世界很大，遙遠之地是怎么描述精靈的無人知曉，是這個意思就行。
“我們當然能憑借自己的意識來控制自己的質量，不然風一吹，天上該飄滿精靈才對。這是首生子女們的天賦，無關魔法。”
埃爾隆德笑著說。
“我并不想自夸，但是我要說明：雖然我們可以憑借自主意識控制質量，可能夠像我這樣在極短時間內進行變化的精靈，也并不算多。”
藍恩挑了挑眉頭。
也就是說，在極短時間內進行變化很難，但是讓身體變得比雪花還輕，則基本是個精靈就能做到。
踏雪無痕說實話，就算是葦名國的前忍者頭領，梟也不一定能單靠輕身術做到。
可是在這個世界，是精靈們的標配。
也就是說，如果光論移動能力.這個世界的精靈們人均對標忍者頭領？
“厲害。”
藍恩真誠的贊嘆著。
埃爾隆德則以為獵魔人這是在說他，精靈領主風度翩翩的站在一根纖細的欄桿上，沒有絲毫的搖晃和不穩當。
尋常人站在平地上都沒他現在這么輕松。
他向藍恩微微欠身：“過譽了。”
獵魔人舉起手里的刀刃，向埃爾隆德抬起。
這是開始第二場的邀請。
精靈的臉上掛著微笑，他手里的長刀也下意識的轉了個刀花。
某種意義上，藍恩確實很適合被精靈們叫做‘亞達尼西爾’，他們的共同點很多。
埃爾隆德并不是那種自命高貴，或者自覺高人一等的精靈。
他剛才的‘過譽’出自真心。
但是他高尚的品德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確實很優秀，即使是在精靈、在世界的首生子女之中，他的優秀也是少之又少的。
他在剛才，能在長刀與藍恩相交的一瞬間將自己的質量拉高，增加慣性與力量。
這轉換的速度之快，甚至讓藍恩跟曼妥思配合著檢查了許多遍、列出了許多可能性，但始終抓不住要領。
最后基本試了一遍，他們才確定了自己的推測。放棄了一次進攻機會，去用空手扯埃爾隆德的衣角來感受質量。
而現在，答案已經揭曉。
埃爾隆德依舊像是之前一樣，飄忽的如同一片雪花。
而輕盈的質量又被他強有力的腿腳賦予了初始速度。
輕盈的風圍繞著他，讓他就像是一抹幻覺，飄向藍恩。
螺旋樓梯上，比爾博和絨布球早就各自張大了嘴巴。霍比特人甚至嘴角往下拉，頭往樓梯外面伸，下意識的努力想要看到更多。
但是埃爾隆德這次剛剛掠過藍恩的身邊，他就感覺到了這次接觸的不對勁。
‘氣流.好亂！’
藍恩沒有像之前一樣，以技巧應對技巧、刀刃對抗刀刃。
埃爾隆德能在極短時間內改變自身質量的能力，轉換速度實在太快、太平穩。
在劍斗切磋之中，遇見一個攻擊頻率、攻擊力道，甚至是攻擊之后的受擊反饋都飄忽不定、變化萬千的敵人，簡直是難受到爆炸的一件事。
既然埃爾隆德玩花活兒，那藍恩也就不準備再‘老實’下去了。
葦名流中關于氣流刃的技術，已經是藍恩手拿把掐的東西了。
而隨著身體力量和強度的成長，他在揮刀時能夠造成的動靜和影響范圍，也在同步擴大。
既然你能夠忽然變輕忽然變重，身形和劍術因此詭異得難以把握我讓你不得不維持重量不就好了！
氣壓開始在富有技巧的揮劍中被擾亂。
站在螺旋樓梯上的絨布球和比爾博甚至都感覺有些呼吸困難。
他們只以為這是見到了高手過招時的緊張所致，小貓的爪子不自覺露出指甲，扣在比爾博的小西裝外套上。
而霍比特人也不自覺中攥緊了艾露貓的毛。
闖進了人造氣流紊亂區的埃爾隆德瞬間就察覺到了，長久歲月積累出來的經驗讓他基本沒過腦子，就完成了質量變化。
以至于就連藍恩的抓時機能力，都沒發現埃爾隆德在‘輕盈被擾亂本能性增重穩住身體’這個復雜的過程之間，發生了任何的不協調。
埃爾隆德的技術也許沒有吸收了許多個世界技術體系的藍恩更精彩，但是其穩定發揮的性能讓藍恩也不禁贊嘆。
這已經穩定到有些恐怖了！
埃爾隆德的靴子在精美的大理石地板上首次發出清脆的碰撞踩踏音。
緊接著“噌！”
在那紊亂氣流的中心，巨大的人影在瞬間如同青煙一般消失。
無心流·縮地！
來自亞楠獵人們的古老技術作為這項技術的根基，主要作用于腿部，帶來瞬間的爆發式位移。
但是亞楠的獵人們崇尚快節奏的攻防轉換與躲閃，這也讓他們的技術在日積月累中變得咄咄逼人。
加速術的動靜很尖銳，跟埃爾隆德之前那副飄然如雪花、落葉的身姿相差甚遠。
但它確實足夠快！
獵魔人的長刀，在埃爾隆德不得不增加自己重量來抵御紊亂氣流的時候砍了過來。
埃爾隆德依舊沒有任何驚慌與無措。
他的長刀就跟之前的藍恩一樣，抵在了進攻路線之前。
但是當再次沖擊到來時，他實打實的必須承受藍恩的力量了。
“唔！”
精靈領主詫異的看著對面大塊頭的年輕人。
這上面的力量你說你能生撕了食人妖我也信啊！
不過處理起來也簡單。
“嘭”的一聲，在刀刃上的力道被埃爾隆德感受之后的極短時間內，精靈的腳就抬了起來，并且踩在了獵魔人的大腿上。
借著攻擊發起者本人的沖勁，埃爾隆德壓根沒承受多少壓力，就瞬間遠離了氣流紊亂區。
他剎那間就又變成了那副虛不受力的輕盈模樣，落在平臺邊緣的欄桿上。
“精彩！”
埃爾隆德點著頭，先是將長刀收回刀鞘，接著才鼓著掌跳下欄桿，朝著藍恩走去。
這意思就是：切磋到這一步就夠了。
“你還真是讓我感到驚異又奇怪，亞達尼西爾。”
埃爾隆德一邊走著一邊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