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7.夏妮
一行人朝著諾維格瑞的城外村落走去。
似乎是因為卡爾克斯坦的煉金術總是出現爆炸、燃燒之類的危險現象，并且名聲不小。
因此諾維格瑞的神殿守衛們甚至都不允許他進城，而只能在城外村子里租房子安頓。
“也正因為這樣，他那怪人才會愿意帶著一個沒學過幾天的學生出來。”
丹德里恩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吐槽著這位大師級煉金術師。
“我見過沉迷研究的，在奧森福特里見得還不少。但是像他這樣，能把一個小女孩使喚來使喚去還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那真是少見。”
“小女孩？”
杰洛特在丹德里恩后面拍了拍手，疑惑地問著。
他才剛把手上的熏魚三明治吃完，一手的干巴面包渣。
“夏妮有十五六歲吧，我沒仔細問過，依我看還不算太大。奧森福特大學的新研究顯示，人類成年最好定在十八歲。”
整個北方最知名的高等學府。
丹德里恩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
雖然艾瑞圖薩和班·阿德都是術士學院，但是整個術士群體都已經在爭權奪利的氛圍里沉浸太久了，就連學院里都是這個調性。
“反正就那么回事兒吧。”
相比于真是奔著辦事兒去的三個男人，特莉絲現在就像是女孩逛街一樣，活潑的跟著藍恩的腳步。
“但你別看她才是奧森福特剛入學的學生，她是有野心的，我能感覺到。”
尋常學生光是適應新校園就夠嗆了，目的性這么強的很少見。
像是卡爾克斯坦所參加的火占師和土占師研討會，就是奧森福特大學辦起來的。
走出城門，跨過因為城市廢水而富營養化的龐塔爾河支流，雖然凌亂不齊但好歹鋪著石磚的地面消失，變成了天然的黃土。
但它的重要性并不在于城市本身，而在于城市中的同名學院，奧森福特大學。
絨布球也套了個合身的兜帽斗篷，往身上一披，別人大概會認為這是個小矮人。
“那你就應該用詞準確些，大詩人。”藍恩在后面吐槽，“那叫事業心。”
奧森福特距離諾維格瑞并不算遠，是瑞達尼亞境內的另一座重要城市。
“這倒不是說她想當官員或者什么，而是在學術上，或者說醫學專業上有野心，你能明白嗎？”
藍恩一直為此感到可惜，看來魔法也沒能力提升蠢貨的智力。
所以論及社會貢獻和理論研究，一群掌握了魔法的人竟然還沒有普通人組成的大學來的有名氣。
城外的村子，在靠近諾維格瑞的一側還勉強能用磚塊、白灰搭建房屋。但是離城市越遠，房屋就越簡陋。
丹德里恩并不怎么在意的說著。
而艾瑞圖薩和班·阿德則很少有這種研究會議。在他們眼里，沒有施法能力就沒資格談煉金術或者別的什么。
最后變成全木質結構的木板矮墻和稻草鋪成的屋頂。
如果不是個有事業心的學生，那么也不太可能在剛入學的時候遇見了某位大拿，就抓緊機會跟著出來游學。
藍恩從那些結實的建筑邊走過，他猜想：這些大房子應該是諾維格瑞城里的商人們，為了躲避城內高昂的倉庫管理費用，而在城外投資建設的倉庫。
雖然城外運輸麻煩、安全問題也比城內大，更是得自己出錢建房子，但是毫無疑問，比在城內租倉庫還是賺的。
城外的村子里也挺熱鬧，至少比建立在荒野道路旁的零星村落熱鬧多了。
諾維格瑞這樣的大城市，少不了周圍村子的物資支撐才能運轉起來。
所以在這村子里的不光是有常見的農夫與獵戶，還有全職洗衣婦、皮革匠，乃至是剃頭匠和裁縫等等職業。
算是依附于城市的半商業半農耕‘先進’結構。
丹德里恩似乎跟村子里的洗衣婦有點什么過節或者糾葛，還特意在帶路時繞過了那片區域。
在已經被踩踏結實的黃土路上七拐八彎，期間特莉絲踢走了兩只擋路的雞，而絨布球和杰洛特差點踩到一堆驢糞。
終于，到了村子比較邊緣的方位，丹德里恩歪頭朝眾人示意一下，接著走向了那間木板墻稻草頂的屋子。
詩人屈起指節，敲了上去。
但是指節與單薄的木門剛碰了兩下，里面就傳來了暴躁而警惕的聲音。
一個女孩的聲音，音色婉轉，但是在木門之后顯得有些沉悶。
“別來煩我們！離開！我們又沒欠你們的錢！先說好了，現在門口就放著一個煉金術大師準備的‘禮物’，你們這群鬣狗要是再敢動那門一下就試試看！”
“哇哦”
“咻”
杰洛特和藍恩，一個發出驚嘆一個吹著口哨。
全都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但是在門口的丹德里恩卻僵住了，顯然，門里聲音所說的‘煉金大師的禮物’有點讓他心虛。
僵在半空中的手是不敢再敲下去了，丹德里恩只能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開口說話。
“夏、夏妮！別嚇人啊，是我，丹德里恩。”
門內的人顯然聽出了這確實是詩人的聲音。
簡短的沉默片刻之后，單薄的木門‘嘩啦’一聲徑直打開。
這動靜把丹德里恩嚇了一跳.是真的讓他往后跳了起來。
“不！什么？你就這樣粗暴的開門？你就不怕門后的”
丹德里恩害怕的抱著頭，但是等了一會兒發現什么都沒發生之后，結結巴巴的對門內說話。
“別犯傻了，‘學長’。”門內的女聲回應著他，但語氣中帶著調侃和揶揄。“沒有‘禮物’，我要是不這么說還能怎么辦？讓收債的黑幫一腳踹開這扇漏風的破門？”
“我看你是對卡爾克斯坦大師太害怕了吧？”
“一派胡言！”明白虛驚一場的丹德里恩膽子頓時又壯了起來，他義正詞嚴的反駁。“偉大的詩人見過的風浪比伱看過的話劇都多！”
“那真可惜，我對話劇沒什么興趣，也就只看過三四場而已。”
一向口齒伶俐，甚至以此為生的丹德里恩少見的張了張嘴，卻沒能再說什么。
他側開身子，以引薦的姿態向身后的眾人讓開房門的位置。
這時候，藍恩他們才看見剛才讓丹德里恩下不來臺的女孩是什么樣子。
一頭干練的紅色短發，顏色比特莉絲稍淺一些，但也足夠顯示出活力。
身材纖細高挑，穿著草綠色的小馬甲，不是豐盈成熟的類型，但依舊很漂亮。
而且身材搭配著臉龐，透露出學者似的知性與纖細。
“這算什么？”
夏妮靠著門框站著，看樣子并沒有請眾人直接進屋的打算。
她的眼睛撇到丹德里恩身上。
“你牽線的生意搞砸了，現在也要來找麻煩？”
“嘿，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丹德里恩沒好氣的說著。
夏妮對此笑了一下，這才讓開大門。
藍恩在經過丹德里恩的時候低笑了一聲：“學長？”
詩人的老臉驟然一紅。
很顯然，他跟夏妮的良好關系，得有一多半在于他們倆能互相斗嘴而難分勝負。
丹德里恩看著不著調，但其實他擁有奧森福特大學七門自由文科的學位，邏輯和思辨能力相當不錯。
光是能跟他斗嘴，都已經是這世上少有的受教育人群才能辦到的事情了。
斗得這么厲害，就更得是有個聰明腦瓜。
木屋并不大，因此當眾人走進來時就更顯得狹小。
藍恩甚至得低頭加彎腰才能進門。
不過木屋里跟尋常的村落房屋有很大不同。
彌漫著混雜不清的草藥與煉金術原料的氣味，并且還局促的擺放著一些結實耐用的煉金器皿。
比如金屬制成的冷凝器什么的。
一大堆各色器具堆在房間一角，而一個從始至終都不太關心外界情況的男人，就對著這堆器械蹲坐在地上。
聽見有許多人進來后，也只是頭都不回的擺了擺手。
示意夏妮自己處理。
這木屋一共就兩個房間，一堆器械占了一個，另一個則只是在土地上鋪了兩個木板和稻草堆成的床鋪，上面蓋上兩條被單而已。
難以想象，一個女大學生和一個煉金術大師就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這種環境基本是野外的村莊居民的水準了，在這個村子里都不算好。
不過夏妮對此并不遮遮掩掩，也并不覺得尷尬。
“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坐。”
她大大方方的朝眾人伸了伸手，指向那兩個床鋪。
“請諒解，雖然卡爾克斯坦大師還有不少錢，但是現在這情況，這點錢還是不拿出來為好。”
“畢竟管不了什么事，現在也最好不要改善生活狀況。”
說完，她那紅色短發劉海之下的眼睛，饒有興致的在幾人身上掃視著。
“丹德里恩，你還沒給我介紹介紹呢。這不會真是討債的吧？”
“你這是哪的話？”詩人撇了撇嘴，但還是站了出來，作為中間人介紹兩方互相認識。
“這兩位是獵魔人，就是專門狩獵怪物的獵人，這位是馬里波的特莉絲·梅麗葛德，泰莫利亞的王室顧問，著名女術士。”
“瞧瞧這陣仗，你跟我說哪個討債的能請到這一群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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