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隨著導蟲點亮了越來越多的痕跡,藍恩和小杰克兩個人也越來越了解他們的目標。
憑借獵物的痕跡來分析獵物的狀態,是獵人們的一項技能。
小杰克雖然沒有藍恩的智腦,能做到超人級別的細致觀察和分析。
但是他也是曾經組隊,成功狩獵過蠻顎龍的新大陸獵人。也正是因為這份戰績,才會被總司令派過來作為提高任務成功率的幫手。
‘用蹩腳的獵人當幫手、充人數只會降低任務成功率’,這種道理總司令很明白。
他派出小杰克的行為,正是對自己孫子狩獵能力的認可。
這小子身上那道從側頸一直延伸到嘴角的兇險爪痕可不是耍帥弄來的,而是在和怪物的廝殺中得到的榮譽。
現在,兩人正在一顆大樹的中下段部位,各自用狩獵小刀撥弄著什么。
鋼鐵翻動粘稠的膠質物體,發出滑膩惡心的聲音。
那是一團被蹭到大樹樹干上的膠質物體,呈現出渾濁的黃綠色,湊近聞聞能感覺到一股火星味。
藍恩將龍骨匕首往旁邊的樹葉上蹭蹭,瓦雷利亞鋼的刀刃上,黏膩的膠質被剮蹭干凈。
“它身體里的可燃物很充沛精力旺盛啊。”
獵魔人喃喃自語著說。
這算是獵魔人在工作時的一種職業病了。
樹干上這些黏膩的膠質,是蠻顎龍生態習性的一環。是它鼻腔里過度分泌的分泌物。
也可以稱之為鼻涕。
蠻顎龍會通過剮蹭來清理鼻腔里旺盛的分泌物,也會將這種分泌物當做領地的標識。
而它們在噴火時,大多數情況下其實是從鼻孔里噴出火星,所以鼻涕里也含有可燃性物質。
不過,對這個痕跡的分析其實只是例行工作。
蠻顎龍的這種習性,早就在新大陸調查團幾十年的工作中被摸清了。
真正讓藍恩和小杰克駐足的,是在鼻涕團的后方,一處奇怪的痕跡。
那是一種撞擊的痕跡,撞擊的力道又大又猛,但是撞擊的部位卻好像本來并不是用來攻擊的樣子。
因此只留下了樹干的木質部被擠壓、變形、崩出木刺的凹痕,卻沒有被完全破壞,變成木屑。
從時間來看,這個撞擊痕跡與鼻涕痕跡幾乎是同時產生的。
而蠻顎龍當然不可能在標記領地的過程中,容忍一個做出攻擊性行為(撞樹)的生物存在于身邊。
也就是說,這兩個痕跡都是屬于蠻顎龍的。
“如果以鼻涕的位置高度來推算這頭蠻顎龍的體型,那么撞擊位置.是它的側腰?”
對蠻顎龍十分熟悉的小杰克,一邊張開手虛量著兩處痕跡,一邊眼神放空,很明顯正在腦子里憑借經驗構建出一個符合尺寸的蠻顎龍形象。
“體型比你當初擊退的那一頭蠻顎龍大了一圈左右。”
有了鼻涕痕跡的高度,又有了側腰的高度,小杰克得以輕松估算出他們這次目標的體型。
但與此同時,他也有些疑惑。
“但是用側腰撞擊堅硬表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蠻顎龍的這種習性。”
藍恩沒有說話,只是在心里更加警戒起來。
獵物習性的反常,往往意味著獵人的兇險。
兩人跟著導蟲繼續前進,蠻顎龍雖然在獵人的任務體系中,只代表著四星級。
但是在古代樹森林里,其實也只有天空之王——雄火龍這種等級的少數幾種怪物,在生態鏈位置上壓它一頭。
所以它才會明晃晃的在獵食者層出不窮的森林里留下作為領地標記的鼻涕。
因為生態鏈位置比它高的,基本也不會拋棄容易捕獲的草食龍而去招惹它。
生態鏈位置低的找過來更像是送餐上門。
所以,蠻顎龍才被獵人們稱為森林里橫沖直撞的‘暴徒’。
而越是順著這頭蠻顎龍的痕跡往下走,藍恩就越發漸漸覺得眼熟。
而既然連藍恩這種剛來不久的人都開始眼熟,更不用提從小生活在新大陸的小杰克了。
“這個方向是通往星辰大門的那條路?”
他嘴里喃喃著說,而藍恩心里那股從知道蠻顎龍在據點周圍游曳的消息開始就油然而生的熟悉感也在此刻達到了最大。
導蟲的引導痕跡到了盡頭,密林之外正是調查團開辟出來,供車輛轉運的門前大路。
一頭蠻顎龍,正在那條道路的一個石臺階上磨礪著爪子。
“刺啦刺啦”的聲音,單調而沉重。
就如同它不時噴出的鼻息。
帶著一種被暫時、強制壓抑的狂暴。
曼妥思分析了這頭蠻顎龍表皮上的傷痕、特征,生物智腦確定,這就是藍恩在來到新大陸的第一天,所擊退的那頭。
在那天,藍恩利用它自己的重量和移動,幾乎要將它的大腿從胯骨上卸下來。
而現在,它那條幾乎要脫臼的大腿,安安穩穩地掛在胯骨的骨窩里,并且相比那條完好的腿,更加粗壯有力。
以至于雙腿竟然有些不協調。
它找回來了。
游曳在自己曾經被擊退的地界上,等待著那個曾經擊退了自己的敵人。
脫臼,對于野生動物來講幾乎是能致死的傷勢。
因為運動能力的降低會導致捕食失敗。
而就算是人類,在脫臼被治療之后,脫過臼的肢體也會在許多指標上落后于完好的肢體。
‘殺不死我的會讓我更強大’,這句話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是錯的。
因為有機體的自我愈合能力是有極限的,受過傷的肢體大多數情況下都不如沒受過傷的。
傷了的腰不如以前,斷過的韌帶不敢再用力.
這是人們只要自身工作和運動相關,就會有的常識。
但是在這個世界.‘常識’被顛覆了。
本該被傷勢拖累,以至于餓死、病死的蠻顎龍,因為古代樹森林的繁盛生態而營養充足地活了下來。
它身上本該導致殘疾、衰弱的傷勢,被它強大的生命力生生扭曲!
也許是意外,也許是蓄意,總之一次對側腰的碰撞,讓它快要脫臼的腿骨重新回到了骨窩里。
并且在以后的日子中,嘗到甜頭的它開始不斷重復這次碰撞,以至于成了某種鍛煉。
而這種鍛煉所造成的結果,幾乎可以被稱之為‘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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