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2.應該......能吧?
隨著獵魔人們回到這里，一頂臟黃色的帳篷面前。
在這個黑暗的森林里有許多人勉強睜開了眼睛，或者吃力的站了起來。
一雙雙眼睛在看著他們，人群中有老有小、有男有女。
穿著辛特拉衣服的人，還有穿著沾血結痂的破爛皮草的史凱利杰人，衣服上帶著白百何徽記的泰莫利亞人。
他們的眼中帶著信任和依靠，同時也有不安和恐慌。
前者主要是給杰洛特和格德，后者則是給到了藍恩的身上。
直到格德站出來，將他說過一遍的說辭又在這里說明一遍：“這是跟我同學派的朋友，他是過來幫我忙的。”
之后，藍恩還很配合的將自己脖子上的咆哮熊頭徽記從盔甲的熊皮脖領里扯出來，示意給他們看。
隨后杰洛特、格德、丹德里恩，甚至是希里都走在這些人中間，向他們說點沒營養的話，像是‘你還好嗎’、‘今天吃過了嗎’之類的。
然后這些人眼里的恐慌，才在這些看似無意義的對話中慢慢消失。
藍恩那平時走到哪里都會引起關注的俊俏臉龐，還有他如同妖精一樣泛著光的銀發，在這里的關注度卻絕對不會比格德這個絡腮胡大叔，或者杰洛特這個死人臉更引人關注。
他們在此時此地要比藍恩耀眼了太多，他們是這里所有人的焦點。
難民們將飽含希望與希冀的眼神投射到兩個獵魔人的身上。
放在任何其他地方，獵魔人都從不會受到這種目光的注視。
“我敢用一千奧倫打賭，格德在跟蝠翼腦魔對砍的時候，他都沒有緊張成這樣。”
藍恩朝著身邊的丹德里恩輕聲說。
相比于兩個獵魔人，詩人和小姑娘明顯閑了很多。
丹德里恩肩膀上披的毛毯被他分出來一截，蓋在了身邊希里的頭上。
“這群人流離失所，并且在這個過程中絲毫看不見活下去的希望。”
“他們不像是士兵，經受過訓練，知道武器盔甲該怎么用，也知道怎么組成建制。他們一盤散沙且軟弱無力，在這個世道里只能像是河里的水草一樣隨波飄蕩。”
“他們連自己都不能相信，因為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軟弱無力。所以只能去相信別人，更強的人。而他們能做的，其實也就只剩下相信了。”
詩人用一種罕見的，不再油腔滑調、賣弄文采的語氣向藍恩說著。
“杰洛特和格德是他們眼里‘有能力’的人，估計也是這個難民團里少數真正在乎他們的人，所以這些人選擇相信他們。”
“雖然咱們都很清楚，獵魔人其實也對付不了幾個尼弗迦德士兵，但是.就當是好歹給他們個念想吧。”
天黑霧冷，這時候從嘴里說話都會帶出來寶貴的熱氣。
但是這些難民們還是在面對格德和杰洛特時，低聲地叫著“大師”、“獵魔人大師”。
那些低語里面帶著感情，人們的恐懼、無助、依賴，都通過這些聲音傳遞出來，壓在獵魔人的身上。
讓這兩個能坦然面對日間妖靈的獵魔人都不禁開始深呼吸，來平靜自己的心態與精神。
他們身上沒什么東西能給這些難民，沒有食物讓他們填飽肚子，沒有衣服讓他們抵御寒冷。
但好像就只是說說話，他們也給了這些難民一些看不見的支持。
走入帳篷里后，藍恩看著坐在地上撐著膝蓋的格德，突然問了一句。
“你不將我的名字告訴他們，是不想我陷在這里。但是.”
“格德，你自己呢？”
“伱自己，還能在應該離開的時候抽身離開嗎？”
在無光的黑暗中，杰洛特正在安排希里睡覺，他蓋被子的手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
丹德里恩則好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一樣，裹著毛毯擺弄著他放在帳篷里的魯特琴。
“能。”
絡腮胡的獵魔人茫然的狠狠抹了抹臉。
“應該是能的吧？”
藍恩不再多說什么。
第二天一早，帳篷里的每個人醒來時都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靠在了藍恩周圍。
他身上的體溫吸引了晚上睡覺的人。
清晨醒來，每個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會是從自己鼻孔或者嘴里飄出來的熱氣。
它會讓人的頭發和臉又濕又冷。
略微整理好后，三個獵魔人趁著昏暗的天色離開了小樹林。
這是一次對那支特殊部隊的狩獵，對方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再加上昨天晚上，哈克索表現出來的果決至少讓杰洛特相信，他目前階段并不會對希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所以丹德里恩和鼠灰色頭發的女孩都留在了營地里。
杰洛特和格德騎著馬，但是他們的肩高也不過跟在地上走著的藍恩一樣。
“你們倆遇見過那些特殊部隊，對吧？給我描述一下，也算是點情報。”
格德和杰洛特在馬上一齊嘆了口氣，眉頭深深皺起。
似乎是想到了對手難纏的模樣。
“不能說是遇見過。”杰洛特磁性低沉的聲音緩緩說著。
“我們倆當時偷襲了他們的一個小隊，四個人。”
“我和格德在那之前剛從一伙辛特拉亂軍之中沖出來，為此還各喝了一瓶雷霆。”
“當時那四個人下馬撒尿，我們倆用冥想的技術降低了心跳和呼吸，接著猛地從他們頭上跳下來劈砍，當場就劈死兩個。”
“但是就算是只剩下足夠單挑的數量，他們也不好惹。我嘴邊的這一道口子，就是那時候不小心在對手面前踉蹌一下后留的。硬要讓我選的話，我寧愿跟十來個常規的尼弗迦德士兵對戰。”
“他們跟那些動作緩慢的士兵不一樣，他們穿著皮甲或者中量甲，而不是厚重的全身甲。動作又快又準，手上的繭子至少也得是練劍幾十年才有的水平。”
“聽起來，像是在市面上混了十幾年的老劍客啊？”
藍恩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格德則在旁邊補充：“不只是老劍客，還是心狠手辣的老傭兵。”
“那些家伙在折磨人的時候能獲得快樂，純粹的快樂。這種扭曲的精神狀態我可太眼熟了。”
“真不知道是什么魔鬼能把這些家伙們給整編到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