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山路走的很順利,藍恩他們之前一個星期的努力很有成效。
沒有隱藏在暗處的吸血生物,也沒有在皚皚白雪上散成一灘的血肉殘骸。
在格德的帶路之下,他們到達了那個由阿納哈德設計的關押措施。
這里是一處山谷,三個山頭將一小片凹陷堵在山腳中間。
“哇哦.”
等到這個小凹陷的全貌出現在山坡上三人的眼中時,藍恩舔了舔纖薄的嘴唇,摸著額頭發出感慨。
“行吧。”
“不管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兒,肯定都不好打發。”
這個山間的凹地有著明顯的人造痕跡。
一圈圈的道路像是漩渦一樣向下深入,僅供一人通行的寬度上,地面鋪設著簡陋的木棒,用來堆積防滑。
正午的陽光從天空灑下來,狹窄道路上偶爾有幾根木質立柱,上面早已破爛不堪的布匹在隨著風飄動。
光線充足的情況下,這里倒是并不讓人感到陰森,卻有一種頹敗的死寂。
剛一從山坡步入螺旋向下的道路,藍恩和格德的脖子上就開始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兩個咆哮熊頭項鏈開始有規律的搖晃起來。
這里的混沌魔力很豐富。
以量來計算,甚至比得上其他地方的冬至日。
風在山窩間來回穿行,將那些殘破不堪的碎布吹得呼呼作響。
藍恩環視了一圈這死寂靜謐的地形,在格德和雷吉斯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接連換了四五個站位。
每個站位之間的距離都有幾十米。
他的視網膜上,瀑布似的數據流正在刷新。
“根據徽章震動的劇烈程度變化,經過準確計算,目前環境的混沌魔力流向圖如下。”
曼妥思將徽章的震動劇烈程度量化,并以此為基礎,結合藍恩的空間位置,推導出了一個公式及圖形。
最后呈現給了主體。
而在藍恩的視網膜上出現的,是一個跟他腳下木板路差不多的,如同螺旋向下的漏斗一樣的圖形。
“阿納哈德將周圍三個山頭的力量都引到了這里,他在用周圍山峰的力量來壓制什么東西。”
藍恩回到了雷吉斯和格德身邊,挑著眉頭,用手指比劃出一個逐漸向下縮小的圈,對他們說。
“他對于魔法的認識程度好高!”
雷吉斯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輕且緩:“我曾經聽說過用混沌魔力鏈接世界上某座山脈的力量,然后釋放防護罩的魔法。調動山峰的力量是有可能的,但是阿納哈德不是個獵魔人?他真的有這種能力嗎?”
“他是這世上第一批獵魔人。”格德在旁邊插嘴。
“那一批人接受的可是阿爾祖和馬拉斯皮納的全心教育!兩個歷史上留名的大法師!那兩個老混蛋一開始可不知道自己會創造出來什么東西,估計給他們學的都是術士的知識。”
“阿納哈德有這種水平不奇怪,他單說理論,估計比絕大多數法師都先進。那些術士現在不都還在眼饞阿爾祖幾百年前的知識?”
格德身為備受歧視的獵魔人,對于這項人體突變技術的創始人當然有怨言,并且他最后還順嘴刺了一下現在的術士們。
藍恩和雷吉斯對視一眼,兩人的表情都不好看。
因為能讓阿納哈德擺出這種陣仗的對象,怎么想都應該是個狠角色。
現在,已經能基本確定在這條螺旋道路的最下面,應該就是一個高等吸血鬼。
三個人繼續往下走,而位置越是靠近底下的核心,兩個獵魔人的徽章就越是晃動劇烈。
藍恩在路上經過了一個連根歪倒的木樁。
他發現那根木樁的根子里,埋著一些已經腐朽的生物組織。
那樣子有點像是滑翔蜥蜴的唾液腺。
看樣子阿納哈德是通過儀式和煉金的方式,引導了周圍山峰力量的流向。
這種技術的精細程度可一點都不像是熊學派的風格。
只能說初始一批的獵魔人,都被兩個大法師給教成了全才。
一路向下,三個人走到了螺旋道路的最低端。
那里有一個開鑿出來的礦洞,并不深,從洞外都能看到底的那種。
礦洞里面放著一個全鋼結構的鐵籠子。
一個人人形生物,正被關在籠子里。
三個人來到底下的同時,籠子里的東西就開始了對他們的注視。
他那雙眼睛在礦洞的黑暗里,如同獵魔人一樣微微發亮。
三個人與他互相注視,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藍恩、格德和雷吉斯是因為震驚于眼前的所見,而籠子里的那一個,則是因為他發不出聲。
那是一個精壯的男人,整齊的頭發,稱得上英俊的眉眼,強壯的身體.
但是他失去了整個下顎,血淋淋的裂口一直到胸前!
像是有人扯著他的下巴,然后直接撕掉了包括下巴在內的一大塊骨肉!
而他的右肩連帶右手,也完全消失不見。
血淋淋的傷口就這么暴露在空氣里,不加掩飾。甚至從那消失的右肩位置,還能看見胸腔里肺部的起伏、擴張。
任何一個正常人擁有這兩個傷口中的任何一個,都應該在五分鐘內死掉才對。
但是籠子里的那個男人,他不僅沒有死亡,他的傷口看起來還非常新鮮,一種.正在生長的新鮮。
藍恩的眼睛微微瞇起來。
不,那不是感覺。他的傷口真的在重新生長!雖然過程很慢,慢的像是水滴石穿。
“阿納哈德引動了三個山頭的力量,就是為了壓制他的再生?”
格德以近乎嘆息的聲音說著。
“這地方得有幾百年了吧!他就帶著這一身傷硬挺了幾百年?”
與此同時,藍恩突然抬起頭,在低地的低端向上望去。
附近的三座山的山坡積雪上,漸漸出現了一些黑點。
那些黑點的速度很快,腳下濺起雪花,朝著這處凹陷滑下來。
它們偶爾會發出一兩聲抗拒的低吼,但是最終還是會朝著這里前進。
“蝠翼腦魔、蝠翼魔、血魔.”
藍恩的左手搭在了腰間的刀鞘上,掃了籠子里的男人一眼。
“這些東西還真是你叫過來的啊。”
籠子里的男人看著洞口外的三個人,眼神平靜,毫無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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