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地下河、破洞
“我沒去過海恩卡威赫城堡。”
藍恩重復著又強調了一遍。
格德依舊愣愣的。
“不是，等等情況是我想的那樣嗎？”
他遲疑著，向藍恩不可置信的問道。
年輕人點了點頭。
“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是在城堡被遺棄之后，在外面被培養成獵魔人的。”
“.梅里泰利啊。”
格德咽了咽口水，雙眼發直。
“海恩卡威赫才被廢棄三十年不到.你今年多大？是誰給你進行了突變？”
“十九，不，二十歲吧。波爾東是我的導師。”
“波爾東？！”
格德聽到這個名字后，表現出了比聽到藍恩的年齡更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個‘大冰塊’的心在城堡里也是最冷的那一批！他怎么可能有存續學派的心，去培養接班人？”
“我是他的意外之子，他費時費力的將我突變是出于對命運的畏懼，而不是想要存續學派。”
藍恩無所謂的解釋著。
“實際上，與其說我是學徒，不如說我是他的探子？前鋒？總之就是敢死隊吧。也因此，我現在身上穿的這一套，最初其實是從他尸體上脫下來的。”
格德略微沉默的走在泥濘上，然后才發出一聲嘆息。
“.哎，這確實是那些‘冰塊’能干出來的事情。伱能殺了他，一定很不容易。他年紀不小，經驗和體能、魔力都很厲害。”
“我本來還驚訝你年紀不大卻很厲害，但是想想，在波爾東那家伙的手底下干前鋒的活兒，你能活下來反殺他，厲害是應該的，也沒什么好羨慕的了。”
熊學派的獵魔人，應該是除了貓派之外最難過的了。
學派本來該是在這個對變種人充滿歧視的世界里，獵魔人的第二個家才對。
但是熊學派冷漠的氛圍，讓成員們沒有一點歸屬感。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不缺錢。”
藍恩輕聲說著，他的聲音在黝黑寂靜的陵墓里擴散出去，變成了宛如嘆息的風聲。
“我這次接下這個任務，是為了找你。”
“找我？”
“對。我想要找到更高級的學派甲胄圖紙。但我連海恩卡威赫都沒去過，于是只能來阿梅爾山脈附近尋找痕跡。聽到這里有個熊學派的獵魔人，我就同樣把任務接下來了。”
“明白了，這事好說。”
格德答應的十分干脆，他本來也就是個熱情干脆的性格。
“我們的城堡被暴民洗劫了，但是主體還在，我可以帶你過去。雖然沒有現成的圖紙，可我們可以一路去找到山里的矮人聚居地，學派的圖紙就是他們設計的。”
格德的話印證了貝連加爾和藍恩的猜測——
當初從獵魔人教團里分離出去的成員沒有高水平的匠人，他們現在獨樹一幟的甲胄是矮人幫忙的結果。
“咻謝了，格德。”
藍恩放松的吹了個口哨，有了熊學派城堡時期的成員帶路，他在廣闊的阿梅爾山脈里可以少晃悠很多時間。
格德向他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在意。
既然關于甲胄圖紙的事情已經談定，那剩下的就是趕快完結這個摻和了皇室恩怨的任務。
兩人在這個由精靈遺跡改建出來的陵墓里又走了一會兒。
精靈遺跡看不出本來的用途，但它開了很多小房間，如今這些小房間用來停放一個個厚實的石棺。
一層足以淹沒腳板的水覆蓋在地面，原來在石板地面上生長的蘑菇、雜草都被淹在了水下。
這讓藍恩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前段時間的大雨確實不小，畢竟每個人都這么說。但是那場大雨真的有能力往陵墓之中灌上這么多水嗎？
他們倆在地下已經走了快兩公里了，但是這水似乎一點沒有減少、變干的跡象！
藍恩突然皺著眉停下腳步，他抽出腰間的湖女之劍，然后讓刀尖輕輕插入水中。
格德雖然不清楚他在干嘛，但還是沒多說什么。
“.這水在流動。”
藍恩的靈視捕捉到了水流在劃過刀刃時，那十分輕微的擾動。
這不是兩人的腳步導致的擴散性波紋，而是水體流動的標志。
“襲擊你們的怪物不是在陵墓里土生土長的物種，格德。”
明白了這一點后，藍恩重新將刀刃入鞘。
“它們是從某個通道進來的，跟這些水一起，大概率是個地下暗河。”
“這算是個好消息嗎？”
格德冷笑一聲。
“至少說明這個國家的人還尊重傳統，尊重逝者.拉倒吧，這只是說明咱們多了一堆麻煩。”
“倒霉透了，這精靈遺跡至少幾千年了！為什么偏在這個時候，咱們過來掙錢的時候漏個洞，呸！”
他聽起來怨氣十足，藍恩對此表示理解。
畢竟如果自己有一天差點死在水鬼、孽鬼這種角色的手上，那自己一定也會超級不甘心。
“這就是問題所在，格德。”
‘呼啦啦’的蹚水聲再度響起，藍恩開始帶著格德向著水體流動的源頭前進。
“穩固了幾千年的精靈遺跡會因為一場大雨漏個洞嗎？就算是大雨讓地下水的水流變得湍急，但是這建筑在幾千年里經歷過的場面不比這大？”
“你是說？”
“那個漏洞是被打破的，有東西從那個破口里進來了。我是這么猜測的。”
陰冷、潮濕又黑暗的遺跡陵墓里，只有水花翻動而起的突兀響聲。
地下本就陰涼，而在地下水蔓延進來后，更是到了一種寒冷的地步。
普通人在這種環境下，估計會在寒冷和恐懼中把神經緊繃到極限。
如果在這時，陵墓里再冒出來某種恐怖的東西那個唯一的幸存者由此變得發瘋，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對于兩個獵魔人來說，闖進鬼屋破除詛咒、絞殺妖靈，這都是他們日常的工作內容了。
“如果這么推測的話.”
格德的聲音沒有絲毫顫抖，反而平靜的分析著。
“那么妖靈也有解釋，那個闖進來的東西，身上帶著某種富含混沌魔力的物件，或者那東西本身就有魔力。然后混沌魔力刺激到了陵墓里的靈魂，產生妖靈。”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很快就走到了陵墓的最深處。
這里的墻壁本來應該是一副布滿苔蘚、精美的精靈風格石刻壁畫。但是現在，那組成壁畫的大理石塊散碎一地，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硬生生撞碎了。
一個巨大的破洞占據了墻壁一大半的面積。
在大洞之外，地下河的涌動聲不絕于耳。
“那東西力量很大，而且體型這可不小。”
格德撫摸著洞口的斷裂痕跡，喃喃道。
正說著，他的手指擦過一塊已經被撞碎，只是被卡著而沒有掉下來的石磚。
那石磚受到了外力的作用，原本卡住它的結構被破壞，碎屑‘嘩啦啦’的掉下來，砸進地面的水層里。
震動在水體中蕩漾出波浪。
幾乎在一瞬間之后兩個咆哮熊頭徽章同時震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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