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經驗在交流中越發壯大,我們的技術才能更加進步。”
藍恩對著阿爾弗雷德點了點頭。
得到了認可的金發獵人更加熱情。
他從懷里掏了一沓紅色的磨砂紙出來,硬是塞到了藍恩的手里。
“好極了好極了!拿著,就用它來慶祝我們的相識吧!”
藍恩有點手足無措的捏著磨砂紙,這人在人們普遍冷漠排他的亞楠,未免顯得友好到讓人不適應了。
“確實值得慶祝但是這是什么東西?”
“啊,我忘了你是新手。”阿爾弗雷德一拍腦袋,歉意的說著。
“這是火紙,教會的獵人工坊產出的小玩意兒。把這種磨砂紙往武器上摩擦,武器的表面就會開始燃燒火焰,一張的持續時間有半分鐘左右,也不會損壞武器。畢竟狩獵野獸,就是該用火嘛。”
藍恩新奇地看著手上的火紙,這種技術確實對戰士很方便。
魔法世界的人類有著各種各樣的武器附魔,燃燒效果也不是沒有。
甚至于比亞楠這里的火紙還要好,可以讓被擊中的敵人自發著火,而不是靠自己刀刃上的火焰造成區區幾道灼燒傷。
但是魔法世界的附魔也有問題——那里的附魔是講究觸發的。
在將魔法符文給裝上去后,并不是每一擊都能觸發附魔效果。
曾經有個倒霉的貴族騎士在班·阿德學院定制了一把能迸發額外沖擊力的戰錘,結果魔法符文在戰斗的時候閃爍不停,可沖擊效果是一次都沒觸發。
找學院去退款,人家概不受理。畢竟別人用的時候,三次里面至少有一次是起效的,你不能說學院的手藝摻假。
這是人不行,不是錘子不行。沒有賠償、退貨的道理。
火紙這種能夠穩定輸出火焰傷害,并且即擦即用,看起來就很方便了。
料想成本方面也應該比符文附魔便宜很多。
“謝謝,這是很好的禮物。”
藍恩將火紙塞到后腰的煉金皮袋里,向阿爾弗雷德道謝。
“對了,你知道那些徘徊在周遭的神職人員的情況嗎?他們好像都有些.不太友好?”
“‘不友好’?哈哈,你說的還真是婉轉。”
金發的獵人無所謂的笑了笑。
“那些是在很早之前,就被教會從地牢迷宮里帶出來的蘇梅魯人。教會治愈了他們身上的疾病,并把他們帶回地表,作為回報,他們成為了教會的守門人。”
“相信我,藍恩。即使你現在穿著一套教會服飾從教會鎮外進來,他們也會不折不扣的執行教會代理人的命令,把你趕盡殺絕。”
一口氣蹦出來了好多情報信息,藍恩在腦中委托曼妥思進行記錄分析。
“教會代理人?那是誰?還有地牢迷宮?”
獵魔人以閑聊一樣的架勢站著,在亞楠想找到一個知道的不少并且愿意傾訴的人可不容易。
阿爾弗雷德很符合藍恩對他的印象,熱情且開朗。
“當然當然,剛來亞楠的人難免對什么都好奇,我當然可以為你解釋,反正夜色還長。”
“教會代理人是阿梅麗婭女士,自主教勞倫斯死后,他的學生便是教會代理人了。今夜封閉教會鎮的命令也是由她下達。”
“她太軟弱了,居然讓教會的獵人們去躲避野獸,這算什么事?”
阿爾弗雷德的口中,毫不掩飾他的不滿,還有對于獵人這個職業的某種信念、執著。
“至于地牢迷宮?啊,那在你今后的獵人生涯中必定會前往一次,至少一次。獵人們總是該去那里追尋屬于自己的圣餐才對。”
“領受古神的血與肉!這行為正是治愈教會的根基所在。”
圣餐,藍恩聽說過這個宗教概念。
是將信仰對象的血比喻做紅酒,肉比喻做面餅。
食用紅酒與面餅,就相當于領受了信仰對象的賜福與慈愛。
但是在亞楠,圣餐的概念明顯跟藍恩的腦海里有差別。
至少在血這一點上,藍恩覺得他們肯定會用真的血。
不過‘古神的血與肉’?
‘古神’?!
獵魔人敏銳的把握到了語句中令人在意的關鍵信息。
“阿爾弗雷德,你剛才說.古神?治愈教會擁有古神的血肉?”
“就是這樣。”金發獵人理所當然的談論著神明的血肉。“亞楠之血既是古神之血,血療的基礎即是讓血之圣女們的血液質量通過調教接近神明,然后分享給眾人。”
“人類渺小而淺薄,只有通過古神之血,才能讓自身的存在接近神明。”
“治愈教會,最終追求的并不是治愈,而是接近,乃至成為神明。”
“這些東西并不是隱秘,反而就在教會的箴言中存在著,只不過外界普通的民眾太過沉迷于血,一點不在意‘沒用’的箴言罷了。”
至此,藍恩完全確定,獸化病的來源就是血療。
如果轉換視角來看,治愈教會就是一個以宗教手段探尋人體強化的黑暗組織。
而且他們還把粗糙、有隱患的人體強化技術大規模鋪開了!以宗教的名義!
直接輸血哪怕是在最古老的科幻《弗蘭肯斯坦》里,也沒有這么粗糙的人體改造術啊!
治愈教會推行血療的目的不是治病救人,而是為了獲得更多的病例,更多的實驗數據!
醫療,對于他們來講并非是治療手段,而是探究手段。
神明之血的知識,沒有比病例身上的現象更直觀的了。
藍恩看著眼前熱情的金發獵人。
他穿著教會的獵人裝束,為治愈教會揮舞武器。但是他的身體里也摻雜了不屬于自己的血液。
并且,他全心全意的引以為信仰,以此奮戰不休.
治愈教會的研究人員,研究的不僅是大規模的普通人,還有他們自己手下的精銳獵人們。
藍恩曾經升起過一瞬間的殺意,但是在緊接著,意識到眼前的教會獵人也是試驗品的一員后,他的殺意就消弭下去。
阿爾弗雷德只覺得脖子莫名一涼,然后就一切正常,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領子里進了一縷濕冷的空氣。
“神怎么會讓人類拿走自己的血肉?那可是神啊。”
藍恩把眼眸低垂下來,散落下來的銀發在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
阿爾弗雷德不自然的把臉轉到一邊后,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
“咳嗯.神也敵不過時間,教會在地牢迷宮發現了古神的尸體,那也是人們確認古神存在的開始。”
“是啊,時間。”藍恩抬頭,看了看似乎永遠都不會變化的月相,點了點頭。
“古神也敵不過時間,嗯,這沒錯,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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