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藍恩例行起來,到內宅的庭院里晨練。
現在的獵魔人,在背上背著湖女所贈與的阿隆戴特,腰間則掛著一把葦名產的打刀。
這把刀不是什么珍品,跟狼腰上的平田氏名刀——楔丸沒法比。跟葦名一心的金鋼鐵游龍刀也沒法比。
是藍恩出于增加葦名流熟練度的考慮,而順手要的武士刀。
雖然葦名流是一份東瀛劍術,但是里面的東方文化氛圍還是讓藍恩覺得比熊學派劍術要舒服一點。
他現在正在考慮,要不要專精東方劍法的技巧,而以西方劍術里的戰術思維來駕馭技術。
算是對‘東西合璧’這個方向的一種探索。
“阿隆戴特是女士的劍我請求她的話,應該可以改改形制吧?”
藍恩一邊在肌肉的本能下揮動打刀,一邊在嘴里嘀咕著。
湖女之劍是一把沒有弧度的手半劍,跟葦名流中的許多技巧不搭。
腦海里曼妥思一邊計算著藍恩身體的各項運動數據,一邊抽空吐槽。
“先生,我覺得你可以自信點。”
“你只要到湖中女士面前苦著個臉,占個下身位,抬頭四十五度角用水汪汪的眼睛仰望她,她八成心都化了,這都不算事兒。”
藍恩稍微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隨即揮刀的動作微不可查地磕絆一下。
“呵呵.我謝謝你啊,曼妥思。”
“不用客氣,先生。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生物智腦已經會裝作聽不懂反話了!
這個孽畜到底是誰教的!
藍恩在跟曼妥思的拌嘴中完成了例行晨練,一個內宅的守衛見狀跑過來,向他微微鞠躬之后,上前通報。
“藍恩大人,莊里的一名.武士,在內宅門庭外等著,說是想見您一面?需要屬下去打發了嗎?那人看著實在不像是個值得信賴的武士。”
“不用了,我現在也沒什么事,我去見見。”
在守衛這么說著的時候,藍恩就知道是誰來找他了。
小太郎那個家伙長得確實不討喜,在評定為下級武士的那天,甚至很多人都不愿意正眼看他。
等到藍恩走到平田內宅的門庭,這里被燒毀的兩棵大樹早已經被挖走,移植了兩顆小樹苗過來。
因此整個門庭前院顯得有些空曠。
穿著一身武士常服的小太郎已經等在了那里。
不管什么衣服,都要撐得起來才好看,因此一米五不到,身材瘦小的小太郎穿著武士服,就更顯得滑稽了一些。
不怪內宅的守衛們看不上他。因為身材關系到源之水吸收效率的關系,葦名國不夠高大的人,一向是不太受重視的。
更何況他長得也磕磣。
但是本地人的喜惡,影響不到藍恩。他一向很有主見,并且足夠堅持。
“嘿,小太郎!好久不見了。”
藍恩笑著揮手,一邊走著一邊喊。
他在之前小太郎剛升任下級武士的時候,曾因為他表現出的,過于強烈的等級意識而感到不愉快。
可是回頭想想,一個沒見識、沒受過良好教育的農夫足輕,實在是沒有去責怪他的余地。
藍恩不是個完人,他也會因為自己臨時的心情而影響對人的態度。
但他的三觀還有他接受的道德教育,則讓他始終不會讓波動的心情,一直影響自己待人接物的態度。
小太郎見到自己曾經的組頭,先是十分開心的咧開笑容,然后又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是個下級武士了。
于是趕緊板起臉,強裝出一副‘武士的威嚴面相’,九十度鞠躬。
“藍恩大人!”
年輕人特意拐了個小彎,在小太郎鞠躬時從他的側面靠近,拍了拍他的肩膀。
“武士大人,怎么今天有空來找我?”
小太郎直起身子,藍恩的打趣讓他不知所措的撓著頭,那張顯得猥瑣的臉漲得通紅。
“‘大人’什么的您、您說笑了。”
“我這次來,是想問您,關于那個太郎兵的事情。”
藍恩的腦海里,曼妥思立刻調出來一個畫面。
太郎兵,就是山賊入侵的晚上,那個身高兩米五上下,臉部有唐氏病特征的大胖子。
小太郎當時說,這本來是仙峰寺收養的殘疾孩子,然后被培養成了護院僧兵。多半是被山賊從山里拐下來的。
而在當時,因為這個太郎兵確實沒殺人,藍恩也就是把他打暈就完事了。
“怎么,他在勞役的時候發狂了?”
藍恩微微皺眉,問道。
那一夜的山賊也不都是全殺了,也有俘虜。
中世紀東瀛也別指望什么善待了,平田莊重建正缺勞力,就都讓這些人頂上了。
唐氏患者看著有些憨憨的,但是擱這太郎兵的體格,稍微一急眼,估計整個平田莊里都沒幾個人制得住他。
“不,不是啦。”
小太郎撓著頭,向藍恩解釋。
“其實是我們想把他送回仙峰寺。”
“他在那晚沒殺人,莊子里的大家也有不少是仙峰寺的正信,也都知道太郎兵的情況,大家不怪他。而且他這幾天勤快得很,一個人干了至少七八個人的活大家都覺得,不該對他再追究那么多了。”
藍恩聽著點點頭。
“這樣啊,那也確實有道理。”
一個勞力而已,說句不客氣的。以他如今在平田莊的威望,說放也就放了。
“大家都沒意見的話,那就讓他走吧。不過怎么是你上趕著到我這兒來說啊?哦,對了。你是有個叫星供法會的儀式,要在仙峰寺辦,對吧?”
藍恩一邊帶頭往勞役的區域走,準備當面把那個太郎兵的事情給批了。
一邊向小太郎順嘴一問。
“對,難為您還記得。”
“那是你母親生前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為你求了一場高門大寺的法會,那很了不起。”
小太郎沉默片刻,隨后重重點頭。
“正是,所以我必須要去仙峰寺參加法會。順道也能把太郎兵送還仙峰寺,大師們肯定也在為他著急。”
“這一趟不僅是為了祈福,還是為了母親的遺愿。我也會在法會上,為您祈福的!”
藍恩連忙擺擺手。
“這就沒必要了,這是你母親為你一人求來的法會。真沒必要,我也不信佛啊。”
兩人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勞役的區域。
灰塵漫天的工地上,一個壯碩的‘肉山’正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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