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壇子春長交易完之后,藍恩便要返回平田莊。
噬神藥丸被他放在煉金皮袋里,準備回到艾瑞圖薩之后,跟蒂沙雅一起好好研究下。
寄宿在草木之中的小小神明的尸體,這種東西聽起來就很有價值。
藍恩心里估計,葦名這片地區的藥材質量這么高,除了源之水這種‘金坷垃’外,應該也有這種曾經存在的小小神明的功勞。
獵魔人在路過那龍泉川汲水處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下來,僅有天邊上的一點陽光,讓環境處于‘昏暗’,而不是‘黑暗’。
就在這樣的光照條件下,龍泉川汲水處邊上,有一個‘東西’讓藍恩不由得將腳步放輕。
獵魔人的貓眼上下打量著,好半天才確認出來那是一個畸形的‘人’。
身形就跟土豆似的,只不過長出了相對細長一些的四肢。
腳上穿著一雙單齒木屐,身上僅有一條兜襠布,頭上戴著一頂看起來挺沉的黑色鐵質斗笠。總體高度不超過一米三。
這也是喝源之水喝的?
藍恩腹誹著。
此時,這個人正從龍泉川汲水處打出水來,往自己手上的一個壬生氣球里灌水。
這個氣球看起來比小太郎母親做給他的還要精細,因為上面能看到豐富的色彩,還有談不上工整的字跡。
但是在他為壬生氣球灌好了水之后,卻并沒有接著進行下一步的祈福。
也就是雙手合十,順勢將氣球擠破,將源之水撒到身上。
反而只是看著手上灌滿的氣球,然后轉手放水。
沒有嘆氣、沒有聲音,一動不動的看著手里的水球流干。然后攥著氣球,就在那里傻站著。
那是一種接近生無可戀的百無聊賴。
藍恩在泰莫利亞、在這里都見過這種表情。他們多見于已經不知道怎么活下去的貧民臉上。
藍恩慢慢走進他,但是這個人卻只是在聽到沒有掩飾的腳步聲后轉了轉頭,看了藍恩一眼,便再沒有更多的動作。
對一個陌生人的靠近毫不關心。
這對于剛剛被山賊光顧過一遍的地區來講,無異于說自己不想活了。
“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藍恩說了一句廢話出來。“是家里出事了?”
帶著黑鐵斗笠的男人仍舊只是看著手里流干的水球,好一會兒之后,才發出了沙啞低沉的聲音。
“天吉.”
“我的兒子,死了。”
離得近了,藍恩才將那壬生氣球上的字跡看清楚。
那字跡歪歪扭扭,看得出寫字的人文化水平并不高。寫的字也不多,一共就四個。
“貍,給天吉。”
但藍恩看得出來,他寫的時候很認真。因為這四個字雖然不好看,但是沒有一點墨水臟污。
是因為昨晚的戰亂嗎?
在獵魔人昨晚的眼睛里,他看見了那些山賊的秉性。不論男女老幼,他們全都不會留手。
這個人的孩子,估計也是這么沒得吧。
藍恩一時沉默了,他沒法安慰這個斗笠男,只能抿著嘴從他身后經過、離開。
在路過他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節哀。”
那個帶著黑沉斗笠的畸形男人歪頭看了看自己被拍拍的肩膀,又抬頭看看藍恩自顧自走開的背影。
轉過頭面對奔流不息的龍泉川,他的神色依舊一片死寂。
他總覺得剛才那個路過的男人好像弄錯了什么,但是在兒子已經死去的現在那種發自內心的疲憊、厭倦,讓他什么都不想多管、不想多想了。
人的生命力總是十分頑強,在山賊洗劫不過幾天之后,平田莊里的人們便好像已經忘卻了那恐怖的一晚。
人們干活、工作、養家糊口,被燒焦的房子留下了痕跡,但也沒什么人在乎了。
葦名城援軍的領隊——山內典膳,幾次想要跟御子在私下談話,但都被拒絕了。他近日來因此顯得有點焦躁。
總體來說,在財物和人們的努力之下,平田莊正在有條不紊的重建之中。
而藍恩,則已經過上了躺在功勞簿上的生活。
他現在主要就是跟著蝴蝶、葦名一心上課,那一夜的功勞,已經是絕大多數武士一輩子都夠不著的東西了。
平靜的生活,藍恩打算一直過到天球交匯裂隙再度開啟。
畢竟初來乍到撞見一次軍隊掃蕩就夠倒霉的了,他不信自己接下來的這段生活,還能有什么波折。
“啪!”
一根沒有開刃的修長苦無撞到了藍恩抬起來的臂甲上,發出一聲脆響。
面容平靜如同死物的蝴蝶夫人,看著不遠處那個又高又壯的重甲明國人。
“你就不能脫了那身鎧甲嗎?負重訓練對你來說還太早了啊。”
資深忍者發出吐槽。
誰能穿著重甲玩輕身術的?想都沒想過好吧!
輕身術輕得是自己的身體,還能帶著盔甲一起變輕不成?那不是武技,那是魔法!
忍者們甚至會嫌棄自己帶的忍具太多,導致自己變重。
“我拒絕接受這個建議。”
藍恩手一抬,把自己變亂的銀白色頭發重新規整好,微笑著回應。
“蝴蝶大人,我可太清楚我自己的性格了。要是不穿甲,我肯定會超級沉迷類似你們忍者那樣飄逸輕盈的戰斗風格。畢竟那看起來又帥又凌厲。”
“但是重甲的防御力、容錯率和碾壓的快感我也很喜歡。我將來走的地方更多,我的作戰環境也會比你們復雜、危險,為了不讓自己的戰斗風格發生偏移,我干脆在一開始就穿著甲胄。”
獵魔人攤攤手。
而且實際上.藍恩在曼妥思的學習模式下,其實已經輕身術入門了。
只不過因為這一身鎧甲的壓制,根本看不出來而已。
入門級的輕身術差不多能在施展期間,讓自己在正常大氣壓環境下變輕五公斤左右,并且肌肉力量不受影響。
藍恩估計像是梟那種等級的輕身術,在他跳躍的時候,受到重力牽制的重量不會多于二十公斤。
再加上他強勁的腿部肌肉、勁力發力,才能用旱地拔蔥的架勢跳出十幾米高。
蝴蝶夫人看著藍恩在陽光下的笑容,嘴角捕捉痕跡的抽了一下,轉手又是一發沒開刃的苦無射出去。
藍恩輕松歪頭閃開,面露不解。
“現在是訓練,不準嬉皮笑臉的!”
獵魔人攤攤手,“行吧,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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