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町的浪人組長屋之外,一伙仍舊保持著基本組織的山賊,手拿火把與火油,將長屋圍得水泄不通。
夜色中已經下起細雨,但是這種程度的雨水量,根本沒辦法抵御蓄意而起的火災。
現在讓山賊們沒有扔出火油、火把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們不想燒毀長屋中浪人的財物。
在山賊眼里,浪人大抵是要比普通民夫有錢的。
但即使如此,山賊們本就不多的耐心,還是快要被耗盡了。
長屋周圍的圍墻雖然薄,但是好歹也算是一道屏障。
在冷兵器對抗之中,就算是一個小土坡都能算是優勢。
上面的人攻擊距離更長,攻擊目標更廣,武器力道更大。而下面的人想要沖上去,還沒等揮舞武器,就得先把一個動作的時間浪費在抬腿上。
所以,雖然長屋之中的浪人組沒有領頭的人。但是一群靠刀頭舔血賺錢的人還是憑借自己的血勇與狠辣,好歹算是沒有丟掉這一處據點。
“守住!堅持住!”
浪人們一邊在墻邊揮舞著武士刀、長矛,一邊互相呼喊打氣,確定各自還活著,所負責的防區還沒有被攻破。
“山賊不會放過活口!就算是為了活命!也要擋住啊!”
長屋院落的大門處,一扇薄薄的木門已經被從外面砍、砸得搖搖欲墜,門板上都多了幾個大洞。
略微會一手槍術的兩個浪人,就從門板的大洞口將長槍伸出去,如同毒蛇般晃動不休的金屬鋒刃,讓正門的山賊一時不敢靠近。
兩個長槍浪人互相鼓勁,互相查漏補缺。但即使如此,他們心里也知道,情況正在越來越壞。
這么長時間了,平田氏居然還是沒有援軍趕到。而山賊的聲勢卻越來越大,外面的慘叫哭嚎在越來越小。
城下町的人都快被殺光了!
他們現在所做的,不過是困獸猶斗而已。
而在此時,被大門處長槍逼得不敢上前的山賊們,似乎突然想出了個好計劃。
他們掛著一層黑膩子的臉頰,在火光和細雨中露出笑容。
“那個和尚!”舉著火把的山賊,將手上的光源朝著遠處揮舞,大喊著。
“拿十文字槍的和尚!你們不是什么忍者殺手嗎?過來幫個忙,攻破院門,里面的東西分你一份!這可是那些浪人們居住的院子啊!”
兩個守衛大門的長槍浪人對視一眼,在院子之外的遠處黑暗里,一截閃亮寒光的槍頭率先顯露出來。
這根槍頭足有半米長,整根槍長度少說三米五!
他們倆手上的足輕長槍,頂天兩米。他們倆的身體就算已經被別人的槍頭捅穿了,自己的槍頭連挨都挨不上!
“他剛才說.‘和尚’?”
驀然,一個長槍浪人顫抖著嘴唇說道。
大槍與和尚,這兩個詞組合起來就會浮現出一個浪人們如雷貫耳的形象。
——彌山院!
一群披著佛門的皮,干著雇傭兵的事,使用著寺院秘傳槍術的‘和尚’!
自稱和尚,其實只是覺得寺院的組織架構更方便而已。
果然,等端著大槍的那人從黑暗中完全出來之后,就是一個東瀛行腳僧的打扮。
草鞋,黑衣白褲,頭上包著一條白色裹頭巾,胸前也有幾串佛珠。
但從他嘴里說的,可一點都沒有‘慈悲’的意思。
“使長槍的浪人?那小僧對這份收獲就笑納了。”
仿佛殺光里面人的性命,是件并不如何值得在意的事情。
門口的浪人們眼看著彌山院的僧人走到近前,端著大槍擺出架勢。
那人的筋骨一寸一寸的緊繃起來,槍尾端在側腹,槍尖斜向下指地。步伐前弓后馬,一副蓄力沖鋒的樣子。
在他擺出這個架勢之后,就再沒有關注過從木門里伸出來的槍頭,仿佛那不是能捅穿人體血肉、骨骼的鐵器,而只是兒童木玩具。
后腳蹬地,濺起一陣泥點。在木門后浪人驚恐又絕望的眼神里,彌山院僧人的十文字槍槍頭,在根本沒有旋轉的情況下,卻帶起了一陣螺旋氣流!
那氣流的密度之高,甚至能直接用肉眼看見白色的流線!
這是彌山院流槍術的勁力應用。
哪怕是光以感官評價,這一槍捅出來別說是薄薄一扇木門,就是半米厚的土墻都能給直接捅穿!
木門和后面的兩個浪人,在這一槍面前就跟布偶娃娃沒什么分別。
“在下彌山院圓真,各位的遺贈,小僧就笑納了!哈哈!”
彌山院圓真身后的山賊們,也都在這一槍下露出了期待的表情。畢竟在不久之后,他們便能沖進去零元購了。
但就在持槍僧兵,依靠著槍術的勁力騰空橫躍,直沖目標的時候。
在山賊們的包圍之外,卻陡然想起了一聲悶響。
空氣被撕裂,一顆特質彈頭以超過音速的飛行速度,精準的捕捉到了彌山院圓真的運動軌跡。
騰躍在半空之中,大槍纏繞氣流猶如降世明王的僧兵。
他的左側腰際先是爆出一小股血花。
裹頭巾之下原本信心滿滿、殺意凌然的雙眼,在此時突然睜大。
那不是正常的睜眼,而是眼皮在劇痛之下被直接張到了極限!
臟腑碎成肉糜,特質彈丸在他的腹腔里發生翻滾,最后從右側腰際爆出來的時候,直接給他的肌體掀出了海碗大的破口!
“嗚額!”
白色的裹頭巾,被突然吐出來的血水染紅。
腰腹這個核心力量群受損,槍術在剎那間就散亂的不成樣子。
攜帶巨大動能的槍頭從直刺變成了無規則的橫掃。
而在黑暗里,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適時猛沖出來。
他沉肩側身,寬大的身體和甲胄直接將包圍院落的四五個山賊直接撞到了槍頭亂舞的范圍之內。
雖然槍術被破,但是已經積攢了足夠能量的鐵刃還是直接抽斷了這幾個山賊的身體。
藍恩的身后,小太郎帶著明顯龐大了不少的隊伍,一窩蜂的朝著山賊群沖過去。
“殺!他們站的太散!不用怕!”
而藍恩本人,則猶自不放心地直接沖向長槍脫手的彌山院圓真。
擋路的山賊甚至都無法讓他的腳步停頓一下,直接就被撞飛。
身受重傷的僧兵甚至連身體都沒來得及癱軟下去,一只大手直接握住了他的面門。
然后翻手之間,那只大手按著他的后腦勺與地面狠狠接觸。
“嘭!”
腦漿、血液、泥濘交雜在一起,變成了顏色怪異的一灘。
藍恩慢慢起身,甩了甩被雨水潤濕的銀白色頭發,平靜的看著地上仍舊在神經性抽搐的‘肉塊’。
這人的一手‘空氣槍刃’很驚艷。
可惜了,這槍術的臨陣變招卻不太強。
獵魔人搖搖頭,走向戰局已定的長屋院落。
總結來說這是一門不完美的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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