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戰雙方在國王面前致意之后,各自轉頭分開。
格雷果·克里岡不光是憑借一副天賦異稟的身體才能擁有如今的聲勢的。
在他驅動馬匹前往比賽預訂位置的時候,藍恩能看見這家伙的騎術也是屬于蠻厲害的那一撥。
跟大名鼎鼎的魔山相比,修夫爵士就像是一只猴子騎著一只狗。
沒人對他的比賽表現出樂觀的態度。
但同時也沒人想到,比武場上的意外會來得這么突然。
“唏律律!”2
馬嘶聲響起,體型差異頗大的兩人相對沖鋒。
戰馬的馬蹄掀起了地上的爛泥與雜草,踏地的聲響就如同人們胸腔里的心臟跳動。
兩人的騎槍槍尖都在隨著馬匹的起伏而顫抖,讓對方看不準到底要捅哪里。
對于騎槍沖鋒的騎士而言,對于騎槍落點和盾牌招架的博弈也是必備技術的一環。
在兩人交錯的一瞬間,格雷果的戰馬剛好處于前蹄踏地,重心下移的時候。
修夫本能的就把副手上的盾牌往下偏移,護住自己的上半身前胸。
這里面積最大,相對格雷果的狀態而言也是最合適的攻擊位置。
但是在臺下觀戰的藍恩,那超人的運動神經卻讓他在這個瞬間皺起了眉頭。
“馬匹重心下墜,但是他本人的重心是在馬背上向后仰的.騎槍的目標在上面!”
正如藍恩的預測,那條涂層黝黑的木質騎槍像是一條出洞的蟒蛇!
在修夫盾牌下移的過程中,直接擦著邊就捅向了喉嚨!
護喉部位的甲片是盔甲的薄弱部分,因為要充分照顧到脖子本身的扭動角度。
比賽用的特質騎槍是一種易碎木制品,這沒錯。但是正常情況下,那是要求騎槍在撞到騎士們厚實的身體甲胄時,才會爆裂開來,散掉沖擊力。
護喉甲胄在這種情況下,直接被捅穿了!
一瞬間的交錯過后,魔山的戰馬腳步不停,一路沖到了跑道的終點。
而修夫則正好在國王所在的高臺面前落馬。
他帶著盔甲的身體重重砸在泥土路上,喉嚨上正插著一根手掌長的木刺。
喉嚨血管里的血液正順著木刺打開的口子向外淌。
修夫在地上迷茫的瞪著眼睛,手臂像是要伸到喉嚨的位置,拔出木刺。
但還沒等他的手到達脖子,就已經沒什么力氣了,只能在空氣里胡亂的抓撓。
高臺上,珊莎驚叫起來,躲在了艾德的懷里。
艾麗婭臉色不好看,但是在維吉瑪經過酒館一夜之后,她現在除了驚訝倒是沒什么恐懼和不適。
陪著珊莎一起來的修女最夸張,她發出了哭嚎和尖叫。
艾德一邊瞪著眼睛,嘗試接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血腥,一邊安慰著懷里的大女兒,一邊向臺下張望。
與藍恩對視之后,他看見年輕人皺著眉微微點了點頭。
而且是明目張膽卻不落人話柄的 魔山從屬的家族,還有他現在氣定神閑的樣子,就很清楚的說明了這一點。
他們的行為毫不掩飾,在知情者的眼中更是囂張跋扈。
但是面對一個強大的對手,就必然要對敵人天然就高到沒邊的容錯率有所準備。
蘭尼斯特家就算被別人看出來了,那也有的是說法。
我殺人滅口了,但是你又不知道我為什么要 萬一只是因為一件小事呢?
一個爵士因為一件小事得罪了蘭尼斯特,然后被弄死,也不是不可能對吧?
首相難道要因為這種事就翻臉?大家都是大貴族,別弄得這么難看嘛!
要不然大貴族之間打起來,這個王國還要不要維持了?
所以縱然艾德現在臉色黑得就像是煤灰一樣,他還是只能待在這個看臺上,看著比武大會繼續進行。
在比武場見了血之后,圍觀人群的熱情更加高漲。
一連幾個騎士分出勝負之后,魔山再次上場,對戰一名被稱為百花騎士的家伙。
他的馬匹上鋪了一條鮮花編織的坐毯,身上的盔甲采用鏤空雕花的設計。
在華麗美觀的同時,硬生生通過砸錢把防護能力給提了上去。
而且他不僅家室富裕,自己也是個有心眼的人。
他騎了一匹發情的母馬,在騎槍沖鋒的時候成功以母馬的氣味擾亂了魔山的坐騎。
讓那匹高大的黑馬腳步亂了一會兒,就是憑借這一會兒,母馬本來劣勢的基本素質就憑借發揮良好的腳步,反而在沖擊力上壓過了對方。
他以自己的騎術成功刺翻了鐵塔一樣的格雷果·克里岡。
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響起,光輝帥氣的騎士獲得勝利,總是要比魔山獲得勝利更讓人們開心。
然后這個高大的巨人就抬手拽下了自己的頭盔,拔劍像是劈柴火一樣,把自己坐騎那粗壯的脖子直接砍斷了一大半!
粗壯的馬脖子,在倒地時只有下方的一層肉連著了。
這還不夠,他還氣沖沖的朝著已經獲勝的百花騎士砍過去。
如果不是王子身邊的獵狗騎士沖下來,跟他的哥哥打了一段時間,估計這位騎士就要在這兒交代了。
最終,鬧劇在國王的怒吼聲中停歇。今天一天的比賽日程也宣告結束。
比武大會會場開始架起篝火,開始宴會。
想要回君臨城內的大人們則架起車馬,準備帶著家眷回去。
艾德現在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修夫被木刺捅穿喉嚨的模樣。
他是見過真正的戰場的,這點場面他不在意。但是這里有他的女兒,他不想讓女兒們在這里多待哪怕一分鐘了。
“他們在我們需要去看看修夫的尸體嗎?巴利斯坦爵士在為他守夜,沒人能在他面前動手腳。”
艾德騎在馬上,低聲向藍恩詢問。
巴利斯坦爵士是本世界之中的一個傳奇人物,擁有無畏的稱號。
他在許多年前的一次名為‘九銅板王之戰’中,單人直沖敵陣,陣斬對方將領,結束了那場戰爭。
他的勇武和正直已經在這片大陸上傳唱了幾十年,哪怕現在他已經頂著一張松弛的老頭臉。
但要是問維斯特洛的某個人,誰是世界上最強的騎士,那么答案八成還會是——無畏的巴利斯坦。
他簡直已經成了騎士這個名詞的標桿和象征。
“跟動不動手腳沒關系,修夫本來就已經沒價值了。他最有用的東西都在腦子里,而那些信息早已經被咱們掏空。”
藍恩撩開眼前的銀發,平淡的說。
“相反,他現在死了,反而會讓敵人感覺自己已經斷掉了線索,放松下來。他們放松的時間,就是咱們最容易得到優勢的時間。”
“現在,你該再去找找前首相生前都有什么反常舉動了,阻力會小很多的。”
艾德一陣思索過后,像是想到了某個目標。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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