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老婆!”
次日一早,馮驥與鐘靈剛剛起床,便聽到鐘萬仇大呼小叫,瘋了一樣在院子里施展輕功到處找甘寶寶。
見到馮驥和鐘靈出來,他立時跳了過來,激動道:“靈兒,你看到你母親沒有?”
鐘靈直搖頭:“沒有啊,我們剛起來。”
鐘萬仇頓時一跺腳,滿臉后悔焦急:“完了完了,你媽媽一定是去找那個老白臉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們倆余情未了,我的寶寶啊,啊嗚嗚嗚…沒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鐘萬仇哭爹喊娘起來,捶胸頓足,似乎后悔至極。
馮驥心中無語,這種事情,沒人能勸。
涉及到上一代的情感問題了,不過甘寶寶確實不是個東西。
都已經嫁為人妻了,還跟前情人不清不楚,拿鐘萬仇當冤大頭。
鐘靈連忙勸道:“爹,你知道娘去哪兒了嗎?現在去追來得及嗎?”
鐘萬仇頓時醒悟,連忙道:“女兒你說得對,我得去追她回來!”
說完這話,立馬飛身離去,急忙出谷,他似乎已經猜得到甘寶寶去了什么地方。
馮驥看到這一幕,不禁搖頭,他估計鐘萬仇便是去了大理皇城,找到了甘寶寶,也是自取其辱了。
“靈兒,你知道你母親的事情?”馮驥試探問道。
鐘靈點了點頭:“嗯,他們時常吵架,在我面前也不避諱,似乎爹爹懷疑娘在外面有人,整天疑神疑鬼,但是我有時候睡覺,確實也常聽到母親夢里叫一個人名字,反正不是我爹。”
她說到此處,長嘆一聲:“唉,有時候我也搞不清楚,我娘到底喜不喜歡我爹,若是不喜歡,干嘛嫁給我爹呢。若是喜歡,干嘛心里還藏著其他人。”
“反正我以后肯定對馮大哥你全心全意。”
她初為人妻,說到這話,卻還是滿臉嬌羞,撲在馮驥懷里。
馮驥不由得大笑起來。
忽然外面傳來急切的打斗聲音。
只見一名身姿卓越,渾身罩著黑衣黑裙,頭戴黑紗的女子翻身躍入。
她的身后,跟著大批追殺者。
“小賤人,你逃不掉了!”
“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出我們手心!”
追殺者怒罵呵斥,馮驥看到這一幕,不禁眉頭微挑。
只聽得懷中的鐘靈抬頭一瞧,頓時驚呼起來:“木姐姐!”
那黑衣女子喝道:“還不幫忙?”
只見她抬手揮掌,頓時一根毒箭激射出去。
噗嗤一聲,一名老婦中箭,當場倒地而死。
那毒箭之上的劇毒,可謂是見血封喉。
鐘靈連忙道:“我來幫你。”
她正要動手,卻被馮驥一把按住,道:“我來吧。”
當下他沉聲喝道:“都停手!”
內力激蕩,隨著聲音轟鳴席卷。
頓時所有人心頭大震,耳鳴頭暈,已然被這一聲厲喝震到。
木婉清身形踉蹌,一把扶住附近的樹干,驚疑不定的看向馮驥。
馮驥沒理會她,只是看向那群追殺者,道:“滾出去!”
那為首的婦人臉色微變,抱拳道:“閣下好功夫,這女娃子與我等有血海深仇,還請閣下賣個面子,可否?”
馮驥冷笑一聲:“再多說一句,就把命留下。”
那老婦人身邊,一名男子忍不住道:“你可知我家主人…啊!”
他話音未落,馮驥忽然屈指一彈,嘭的一聲,指力瞬間射穿他的腦門,頓時一命嗚呼。
眾人大驚,那老婦人憤恨不已,卻不敢多說廢話,急忙提起尸體,迅速逃出谷口。
鐘靈急忙跑到黑衣女子面前,道:“木姐姐,你沒事吧?”
她扭頭喊道:“馮大哥,這是木婉清木姐姐,木姐姐,這是我夫君馮驥馮大哥。”
木婉清大為驚訝:“你成親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鐘靈小臉微紅:“昨天的事情,對不起啊,沒叫你和你師父。”
木婉清搖了搖頭,道:“沒事,你便是叫我,我也不感興趣。”
說著,她又看向馮驥,喝道:“喂,你功夫不錯,別欺負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馮驥瞬間對此女印象糟糕不少。
當下冷冷道:“木姑娘是吧?剛才若非是我,你早就被人抓了,你一句感謝的話沒有,反而在這里警告我?”
鐘靈連忙道:“馮大哥,木姐姐不是這個意思的,你別生氣啊。”
木婉清冷哼一聲:“哼,你這么怕他做什么?男人沒有好東西的。”
馮驥冷笑:“這么仇男,你沒父親么?”
“你說什么!”
木婉清大怒,抬手就要射箭。
鐘靈急忙拉住她,問道:“木姐姐,你消消氣,你來找我嗎?你有什么事情,我們單獨談,他是我夫君。”
鐘靈倒不是怕她傷了馮驥,而是擔心馮驥真的生氣,到時候打傷木姐姐,可就不好了。
木婉清冷笑道:“真不知道你為什么嫁給這種男人,你母親呢?我找你母親有事。”
“我母親不在谷內。”
木婉清皺了皺眉,道:“那這封信你交給你母親,我師父說如果她不在,我們會先一步去大理。”
鐘靈一愣,接過信封,道:“我母親好像已經去了大理了。”
木婉清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轉身便迅速離開了萬劫谷。
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對馮驥看都不看一眼。
馮驥心頭冷笑,他已經聽出來此女的聲音。
自己剛來到這方世界,躺在路邊時,第一次聽到馬蹄聲音,便是此女與她師父對話。
說什么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種女人,心理已經變態了。
她師父正是甘寶寶的師姐秦紅棉。
秦紅棉恨段正淳拋棄了他,便獨自隱居山谷,生下了木婉清。
但是她不認木婉清做女兒,反而以師徒相稱。
她對女兒的態度,比甘寶寶對鐘靈更要嚴厲。
看到木婉清,便會想到段正淳對她拋棄的一幕,故而成天給木婉清灌輸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的理念。
甚至于動則打罵木婉清,以至于木婉清逐漸養成了如今的性子。
馮驥可不是段譽,會由著這種女人打罵。
此女膽敢惡言相向,馮驥絕對會出手。
此時馮驥猜測到,剛才那一幕,似乎是木婉清師徒前往姑蘇刺殺李青蘿,被李青蘿的手下追殺過來。
眼下她們回到云南,約上甘寶寶去大理,估計是要去殺刀白鳳的。
馮驥搖了搖頭,懶得去管段正淳的風流債。
在萬劫谷又待了七八天,這日萬劫谷外,一道身影閃現,迅速來到谷中。
馮驥坐在亭子里,陪著鐘靈戲耍閃電貂。
見到來人,他淡淡問道:“來了?”
卻見段延慶腹語傳聲:“來了。”
“好,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經辦到了,接下來便是你給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段延慶點頭:“我與他們談過之后,自會助你獲取六脈神劍。”
馮驥不再多言,段延慶也坐在院子里,不言不語。
不多時,只見谷門打開,一群人陸陸續續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名體型高大,風流倜儻的中年男子,他容貌俊美,留著胡須。
在他身邊,跟著不少人。
甘寶寶、木婉清都在。
木婉清身旁,站著一個艷麗女子,手持雙刀,應該是她師父兼母親的秦紅棉。
在另一旁,站著一個道姑打扮的婦人,三十來歲,美艷非常,與段譽有七八分相似。
此人應是段譽母親刀白鳳。
除此以外,段正淳身邊,還站著一個滿身皇者威嚴的中年人。
此人當是大理皇帝段正明了。
段正明身邊,跟著不少高手,估計是隨從。
馮驥沒有理會,段延慶則是死死盯著段正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寶寶,便是他抓了譽兒?”
段正淳看向甘寶寶。
甘寶寶臉色微紅,其他幾個女人露出醋色,冷哼起來。
甘寶寶道:“嗯,我聽我那女婿說,段譽便在那惡貫滿盈手里。”
當下段正淳看向馮驥,又看了看段延慶,忍不住開口道:“前輩,在下大理段正淳,不知我家孩兒如何得罪了前輩,懇請前輩高抬貴手,放了我家孩子。”
段延慶微微搖頭,指了指段正明:“你是段正明?”
段正明走了出來,沉聲道:“正是,這位前輩,我那侄兒在何處?”
段延慶隨手一指不遠處的屋子。
段正明目光微閃,當即身形一閃,就要進屋。
只是他剛一動,段延慶忽然抬手一指,噗嗤一聲,一陽指瞬間激射出去。
段正明急忙轉身,反手一指,頓時兩道指力碰撞炸開。
氣浪翻滾,段正明身形微微一晃,竟是有些不敵。
他神色微變,忍不住道:“前輩何以會我段家一陽指?”
段延慶腹語道:“你的武功,比我如何?”
段正明臉色難看:“武功閣下稍勝,但是若要動手,我能殺你。”
段延慶道:“不錯,我終究是吃了身子殘廢的虧。唉,想不到你坐上了這位子,這些年來竟絲毫沒擱下練功。”
他腹中發出的聲音雖怪,仍聽得出語間中充滿了悵恨之情。
“你究竟是誰?”
段延慶緩緩低語:“吾名段延慶,你的位置,本該是我的。”
段正明臉色大變,下意識的后退數步:“我…我不信!”
當下他立刻出手,二人接連不斷攻了數十招,段延慶以鐵棍代替手指,用的皆是段家劍法和指法。
段正明越打越是心驚。
終于二人又是一招過去,段正明身形踉蹌后退。
他心神震動,滿臉不可置信。
卻聽段延慶道:“你現在信了?”
然而段正明抱拳道:“段正明參見前輩。”
段延慶:“你稱我前輩,嗬嗬嗬,你是不肯認我,還是不肯信我?”
段正明沉聲道:“事關社稷,正明身為一國之主,言行自當鄭重。正明無子,這段譽身負宗廟社稷的重寄,請前輩釋放。”
段延慶冷笑:“我正要大理段氏,斷子絕孫!好不容易等到今日,豈會輕易放手?”
“段正明萬萬不許!”
“嗬嗬,你不許又如何?段譽在我手中,你自稱是大理國皇帝,我卻只當你是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你有膽子,盡管去調神策軍、御林軍來好了。看看我先死,還是段譽先死。”
段正明頓時臉色陰沉下來,以他國君身份,別說調動御林軍了,只要段正淳與他聯手,便能拿下段延慶。
但是段譽在對方手里,他投鼠忌器,不敢動手。
當下他冷聲問道:“你要怎樣才肯放人。”
“嘿嘿,我要你將皇位禪讓于我,還大理皇帝正統!”
段正明頓時冷哼:“祖宗基業,豈可隨便拱手讓人?”
只聽段延慶憤恨道:“這是你的基業,不是我的基業?物歸原主,豈是隨便送人?我不追究你謀朝篡位的大罪,已是寬洪大量之極了。”
段正明臉色陰沉,冷哼一聲,只能退回谷口。
段正淳連忙問道:“皇兄,他不肯放人嗎?”
“此間事情,另有隱情,咱們回宮再說。”
段正淳愕然,不明所以,但是他素來敬重兄長,只能忍著焦急,要退出萬劫谷。
便在這時,甘寶寶忽然站了出來,喝道:“女兒,女婿,你們還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快出來?”
“啊?哦哦。”鐘靈一愣,下意識起身。
然而馮驥輕輕拉住她的手腕,轉頭看向甘寶寶,笑問道:“岳母大人,岳丈大人去找你,怎么不見他的身影?”
此言一出,甘寶寶臉色瞬間大變,渾身微微顫抖起來。
便在這時,段正淳伸手握住了甘寶寶的手腕,低聲細語的安慰一番,轉頭看向馮驥,道:“賢侄,有什么事情,我們私下里說,你先帶著靈兒過來。”
馮驥看了看段正淳,又看了看甘寶寶,二人奸夫淫夫嘴臉,著實讓人作嘔。
他冷聲問道:“段王爺,我岳父是鐘萬仇,何時成了你賢侄了?岳母大人,岳父大人何在?”
甘寶寶眼神躲閃,不敢去看馮驥。
段正淳見狀,心疼不已,當即道:“賢侄,此事說來話長,鐘谷主他…唉,他進宮行刺本王,被我護衛誤殺了…”
說到此處,他滿臉后悔之色。
馮驥臉色卻沉了下來,鐘萬仇居然死了。
鐘靈更是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娘,他…他說的是真的?爹…爹…他…”
甘寶寶紅著眼眶,微微點頭,泣不成聲。
段正淳上前輕撫她的背脊,柔聲安慰。
這一幕落在其他幾個女人眼里,雖然心中吃醋,卻也沒有開口。
似乎都在可憐甘寶寶。
馮驥卻眼底露出冷色。
甘寶寶剛死了丈夫,就對段正淳投懷送抱。
他丈夫可是因為去找她而死的,她明知鐘萬仇對段正淳憤恨,卻還去找段正淳。
眼下哭哭啼啼,不知道是真傷心,還是心里歡喜呢。
俏藥叉這個名號,可不是什么好人該得到的。
段正淳這幾個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馮驥冷笑一聲:“好一個段王爺,鐘谷主是我老丈人,你一句誤會,便算了結了?”
“還有,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是不是該放開鐘夫人?”
馮驥也不再稱呼甘寶寶岳母了,直接以鐘夫人三個字指代。
甘寶寶頓時臉色微變,站直了身體,看向馮驥,忍不住道:“你怎么能這么說話?我是靈兒母親。”
馮驥冷笑:“哈哈哈,你也配為人母?好,我問你一句,我該不該替靈兒報這個殺父之仇?”
甘寶寶頓時呼吸一滯,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還是畏懼馮驥的。
卻聽段正淳開口道:“此事由我而起,一切罪責,該由我來負。”
馮驥冷笑:“段王爺要如何負責?”
“我…鐘谷主的家小生活起居,所有用度,我一力承擔,以后鐘姑娘,便是我的女兒了。”
“哈哈哈,好一位段王爺,你殺了人家,現在又要占人妻女?”
“我家靈兒不需要你來照顧,你還是照顧好鐘夫人吧。”
馮驥滿臉冷笑,豈會看不出段正淳的心思。
這廝怕是心里早就樂開了花,殺了鐘萬仇,甘寶寶對他投懷送抱,鐘靈本就是他女兒,他帶回去養,兩全其美。
如此無恥之徒,卻披著風流倜儻的外貌,身世顯赫,到處撩撥女人,卻不娶回家,當真可恥。
甘寶寶氣的臉色發白,指著馮驥,想要說什么,卻忽然扶著額頭,踉蹌起來。
段正淳連忙扶住她,焦急呼喚:“寶寶?寶寶?”
當下他立刻道:“快,咱們先回去。”
馮驥看著這群人烏泱泱的離去,心頭冷笑。
以他的修為,豈會看不出甘寶寶剛才分明是裝暈。
顯然,她處理不了眼下局面,便以此逃脫。
鐘靈趴在馮驥懷里,低聲哭泣,不知道如何是好。
鐘萬仇縱然對她不好,卻也是她父親,但是母親明顯對那段王爺舊情未了,她才十七,哪里處理得了這種事情。
馮驥拍了拍她后背,道:“以后你不用理這些事情,等咱們回了鏡湖宮,舒舒服服過你的小日子就好了。”
鐘靈只覺天底下,只有馮驥對她好了。
說完這些,馮驥看向段延慶,道:“見也見了,人家不認你。你打算怎么辦?”
段延慶腹語道:“我助你奪取六脈神劍圖譜,你助我奪回皇位。”
馮驥點頭:“好,說說計劃。”
“天龍寺枯榮大師,是我叔叔,我會假借悔過之名,入寺出家,想辦法盜取劍譜。”
馮驥笑了起來:“你要我如何助你?”
“得到劍譜,必定會有人攔我,你擋住那些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