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哥,前面就是紫禁城了嗎?”
飛劍之上,司馬燕低頭望向偌大的城池,神色之中帶著探究之色。
她常年在山上修行,極少下山,就是下山,也往往都是去山下的鎮子上而已。
故而別看她是煉氣修士,但是見識方面,其實并不算廣,甚至不如京城的一些達官顯貴。
馮驥凝視下方的紫禁城,眼中也滿是唏噓懷念之色。
這座紫禁城,他來過無數次,清末來過,元末來過,北宋南宋,也都來過。
無論朝代如何更迭變化,它總是屹立不倒,千年不變。
看著熟悉的城池,他有些睹物思人,回憶起往事故人。
大刀王五,譚嗣同…
“只怕那個世界的他們已經作古了吧,就是不知道這方世界,他們命運是否還是如歷史所記載一樣。”
馮驥心中感慨,眼下已經是民國,那些熟悉的人物,若是還是按照他們本來的命運軌跡,只怕都已經為國捐軀了。
“嗡!”
忽然間,馮驥懷中一道光芒微微亮起,一枚玉佩微微震顫。
那是九叔留給他的聯絡玉佩。
馮驥當下取出玉佩,卻見玉佩之上,光芒一閃,一道上清箓模樣的符文閃爍不定。
馮驥微微挑眉,輕輕一點符文,頓時符文閃爍炸開,傳來一道聲音:“敢問哪位同門在附近?”
馮驥頓時詫異:“這聲音…不是九叔?”
他立時想起來九叔說過,這玉佩是茅山弟子相互聯絡用的法器。
“附近有茅山弟子么?”
馮驥當即停下御劍飛行,立刻催動玉佩,口中道:“茅山斗部門下馮驥,敢問是哪位師兄在此?可否一見?”
不多時,那玉佩里再度傳來傳音。
“原來是斗部馮師弟,在下太歲部弟子錢開,師弟若有閑暇,可來一見。”
玉佩內傳來光點,馮驥立時感應到對方氣息,就在不遠的地方。
當下心中驚喜:“是太歲部的人!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馮驥立刻御劍而行,瞬間調頭,急速飛往下方,追尋對方氣息。
不大一會兒,便見到遠處樹林之中有一隊人馬前行,其中明顯有侍衛打扮的士兵護送。
馮驥微微停頓,卻見隊伍里有兩名身穿黃色道袍的道人立時脫離隊伍,迎了過來。
遠遠地,其中一個微胖道人便打了個稽首,喊道:“可是馮師弟?”
馮驥上前抱拳,道:“錢師兄?”
“正是錢某。”
二人雖然說話親熱,但是并未靠近彼此,保持著二十米左右的間隙,顯然彼此還在試探。
卻聽錢開抱拳笑道:“馮師弟,我似乎沒聽過斗部有一位姓馮的師弟,不知道師弟師承何人?”
馮驥抱拳,道:“師兄不必懷疑,我是茅山變故之后加入本門,由師兄林鳳嬌代師收徒。”
“林九代師收徒?”錢開心頭一動,上下打量了一番馮驥,忽然問道:“這么說來,師弟入門不久了?”
馮驥微微點頭。
錢開頓時目光閃過冷色,默不作聲的后退幾步,與徐千鶴對視一眼。
千鶴道人也露出狐疑之色,二人對視之后,相互似有商議。
錢開目光一轉,轉而看向司馬燕。
見到司馬燕,他頓時眼中露出驚艷之色。
司馬燕被馮驥一路滋潤,眼下雙修有些日子,身上越發嫵媚,身材越發動人。
那錢開看了一眼,便眼中閃過一絲垂涎之色。
他不動聲色,走向馮驥,道:“師弟,這位姑娘是?”
馮驥微笑:“是在下道侶。”
司馬燕聞言,頓時心中欣喜若狂。
當下也大大方方的道:“微波派司馬燕,見過錢師兄。”
錢開一聽她聲音軟糯嬌柔,頓時心中酥麻,暗道好一個絕色美人,這廝好福氣啊。
他又上前幾步,笑道:“原來如此,師弟,林九師兄可還安好?”
他說道好字時,陡然衣袍猛地一甩,嘩啦一聲,頓時大片火球激射向馮驥。
司馬燕大吃一驚,驚呼大叫:“你——馮驥小心!”
然而馮驥卻依舊淡笑,似乎早有所料。
卻見他一揮手,法力瞬間暴涌!
整個人頓時化作星光點點,霎時間就已經出現在了錢開面前。
所有火球全部炸空,地上轟鳴,塵土飛揚。
錢開臉色大變,急忙猛地一掐法訣,頓時四周大地震顫,忽然間,他整個人憑空消失!
四周樹林也嘩啦啦作響,仿佛無數人影閃動。
天上星辰黯淡,已然看不到北斗方位。
馮驥立時心頭一動:“陣法?”
太歲部向來以陣法之道聞名,馮驥來了興趣。
身形一閃,霎時間遁出百丈,不過轉瞬間,他就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顯然,這陣法有著困敵效果。
馮驥臉色不變,微微掐動指節,旋即找出生門方向。
當即腳踏北斗天罡步,幾個閃爍之間,就已經跨出這片區域。
陣法之外,錢開神色微沉,對千鶴道人說道:“師弟,先抓那女人!”
千鶴道人忍不住道:“師兄,他們已經被陣法所困,不如問清楚再動手,以防真的是同門啊。”
錢開冷笑道:“你是不是蠢?此人剛入茅山,就能有這一身看不透的修為?他是天才不成?”
千鶴道人道:“師兄,我雖然也有所懷疑,但是好歹也聽聽他怎么說啊,我看他剛才施展的遁術,確實是茅山星光遁啊。”
“說不定是林九投靠了對方呢?”錢開喝道。
兩人正爭執不下,忽然一道笑聲從二人身后傳來。
“呵呵,兩位師兄,馮某若是歹人,只怕現在已經沒有兩位師兄說話的份了。”
二人猛然一驚,急忙回頭。
卻見馮驥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二人身后!
錢開背后發涼,驚疑叫道:“你…你怎么出來的?”
千鶴道人也是心頭一驚,急忙后退,喊道:“你竟能這么快破掉幻虛陣?”
馮驥微笑:“兩位難道不知,我斗部的北斗天罡步與七星占卜術?”
千鶴道人不由心頭一跳:“你…你果真是斗部傳人?”
馮驥笑道:“師兄還要我如何證明?”
千鶴道人無言,問道:“我只問你,為何你剛加入我茅山不久,便有如此修為?”
馮驥笑了笑:“我乃帶藝拜師,早在入茅山之前,已經是煉氣大成修士。”
二人頓時一愣,都沒想到這個可能。
錢開立刻喝道:“不可能,我茅山從未有過帶藝拜師的先例!”
他心中有些畏懼,馮驥入茅山之前居然就已經是煉氣大成了?
要是如此,此人的修為完全不在自己之下啊。
真要動起手來,只怕…只怕自己是要吃大虧的啊!
他太歲部一脈,擅長的是陣法之道,但是陣法布置,需要提前,眼下可沒時間再給他布置陣法了。
千鶴道人也忍不住道:“不錯,我茅山派從來不會收帶藝拜師的弟子,這絕不可能。”
馮驥看著二人,道:“今時不同往日,兩位師兄,茅山如今遭逢大劫,多少弟子隕落?眼下想要找機會翻盤,規矩自然要改一改了。”
“若是還是從小培養徒弟,那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搶回茅山基業?”
“林師兄正是看懂這一點,才會毅然收我入門。”
“眼下林師兄、麻麻地師兄都已經聚首,這次我特地前往紫禁城,便是聽說兩位太歲部的師兄在這里,特來請兩位回去商議重奪茅山的大事。”
“竟不想兩位師兄還婆婆媽媽,拘泥馮某是不是帶藝拜師?實在是天大的笑話!”
徐千鶴不由得臉色窘迫,激動問道:“其他各部師兄已經聚首?”
錢開冷笑:“聚首又如何?想要搶回茅山,就憑咱們嗎?”
“你別忘了,師門長輩多少比咱們厲害的,都死在了龍虎山天師府的圍攻之下。”
“眼下沒了茅山的資源,更沒有洞天福地支撐,我們只會永遠卡在煉氣期,終生無望筑基,拿什么跟龍虎山斗?”
馮驥看向錢開,忽然嘴角一咧:“誰說沒有洞天福地了?”
此言一出,錢開與徐千鶴都是一愣。
卻見馮驥忽然身上涌現磅礴威壓!
恐怖的筑基期修士的威壓,瞬間橫掃而來,壓迫向二人。
頓時二人胸口一滯,體內法力都出現了凝滯現象!
他二人險些呼吸不上來,不由得臉色大變,下意識的后退數步,緩解馮驥帶來的氣勢壓迫。
錢開瞳孔收縮,驚聲叫了起來:“筑基!”
徐千鶴更是不敢置信:“你…你竟是筑基期?”
馮驥微笑著看著二人,道:“兩位,我拜入茅山,如今以茅山功法筑基,難道還算是外人嗎?”
錢開沒再去糾結馮驥是不是帶藝拜師了,而是激動問道:“你…你們找到了洞天福地了?是了,一定是了,沒有洞天福地,你怎么可能筑基?”
馮驥笑而不語:“師兄,具體的事情,我不方便現在和你二人說,還請兩位師兄跟我去見見林師兄,到時候一切自然知曉。”
二人此時頓時心動不已。
之前他們拒絕,是不敢確認馮驥身份,另外一個,他們已經搭上了滿清皇室這條線,準備走香火神道之路了。
但是馮驥忽然出現,給了他們一個洞天福地里筑基的希望。
他們當然心動!
相比香火成神,能靠自己筑基修煉,在洞天福地之中修行,當然要比在外當一個香火神仙自由啊。
香火神仙要靠凡人供奉香火,一旦沒了香火,自身實力受損不說,還有可能被其他香火神吞并。
要是遇上了一些官府不承認自己神職身份,隨時都可能變成淫飼野廟,徹底丟了神位。
不過錢開雖然心動,但是卻沒有那么輕易的相信馮驥。
他想了想,道:“馮師弟,剛才是我們魯莽了,只是我們也實在是難以判斷你的身份,才打算出手先擒下你們。”
“這樣,我們師兄弟二人身上還有事情,你告訴我們地址,我們辦完事情,到時候去找你們,你意下如何?”
馮驥深深看了一眼錢開,微笑道:“兩位師兄,眼下茅山想要重新崛起,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有什么事情,比這個還重要?”
“太歲部弟子最擅長陣法之道,若是少了太歲部弟子,我們重建茅山,會增添許多困難啊。”
徐千鶴忍不住道:“師兄,我看…”
“不用說了!”
錢開立刻打斷徐千鶴的話,道:“馮師弟,你稍等一下,千鶴師弟,你跟我來。”
他拉著徐千鶴,來到一旁低聲道:“師弟,他說的是真是假,還有待驗證,我們怎可輕易答應跟他走”
“眼下我們在京城忙活這么久,好不容易和皇宮里的人搭上關系,豈能就這么放棄了?”
“正所謂雙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啊,咱們先完成這邊的事情,等到與朝廷接上頭,得到封賞,再去找林九他們也不遲啊?”
徐千鶴忍不住道:“師兄,若是林師兄他們找到洞天福地了,咱們還需要朝廷封賞的神職有什么用?你難道還要走香火成神之道?”
錢開搖頭:“你怎知他真的找到洞天福地了?”
“他都已經筑基了,還能有假?”徐千鶴不禁道。
“萬一他本來就是筑基修士呢?”
錢開勸道:“此人來歷不明,雖然會茅山術,咱們怎能輕信?你聽我的,先完成朝廷這邊的事情,我們有了后路,再談其他不遲。”
“反正那洞天福地又不會跑了,你擔心什么?”
徐千鶴被錢開說動,雖然不愿為清廷效力,但是卻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當下只能點了點頭:“好吧,那就聽師兄的。”
錢開微笑,拍了拍他肩頭:“放心,只要有師兄一口吃的,必定少不了你。”
當下他轉過身,再次來到馮驥面前,笑道:“馮師弟,我們實在是脫不開身,你留個聯絡地址給我們,我們辦完事情,就去找你們。”
馮驥心里冷笑一聲,當下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說了任家鎮的地址。
錢開與徐千鶴二人當下辭別。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司馬燕忍不住道:“就這么讓他們走了?”
馮驥笑了笑:“我時間有限,豈能由他們浪費?”
司馬燕眼睛一亮:“你要動手嗎?”
馮驥笑了笑:“到底是同門師兄弟,我不好直接動手。”
“那怎么辦?”
馮驥笑了笑,看向紫禁城,道:“聽說紫禁城東岳廟是龍虎山北方的山門,你說里面的張家人要是知道我這兩位師兄痕跡,會不會出手?”
司馬燕頓時噗嗤笑了起來:“你要借刀殺人啊?”
“不是殺人,是要救人。”
馮驥輕笑一聲,道:“你盯著他們,我去引東岳廟龍虎山的人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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