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馮驥猖狂大笑,四周眾人對他恭賀。
“噗——”
殷野王頓時氣火攻心,猛地一口鮮血噴吐而出,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不遠處眾人頓時驚呼。
“少主!”
“殷少主!”
馮驥瞥了一眼,冷冷一笑:“來人,送殷少主回總教!”
眾人低頭,無人敢動。
王先亮當即起身,隨手指向幾名天微堂弟子,喝道:“你,還有你,帶你們堂主、舵主回去,找大夫去醫治。”
那兩名天微堂弟子如蒙大赦,急忙跑過去背起殷野王、張百忍、吳志恒三人,迅速離開了廣場。
這時馮驥招呼牛大膽,道:“牛大膽,一會兒伱去領了撫恤金與糧餉,去通知余杭紫薇堂那邊,日后那邊便是紫薇堂分舵,由劉長老負責。”
“王香主,即日起,你給我整編天微堂,愿意入我紫薇堂的,就留下,不愿意的,讓他們隨著殷野王回總教那邊去。”
“若有不服者,讓他來找我!”
王先亮與牛大膽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興奮光芒。
二人急忙拜道:“是,堂主!”
馮驥幾道命令下去,這處堂口立時運轉起來。
白虎壇、玄武壇兩壇人馬被馮驥留了下來,讓他們暫時幫王先亮處理了天微堂事務。
趙云虎、白龜壽自然不敢多說什么,不過也樂得做這順水人情,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若是面對的是正道人士,他們二人說什么也不會屈服的。
但是面對馮驥,這本來就是本教兄弟。
而且還是紫薇堂和天微堂的糾紛,白龜壽和趙云虎自然犯不上為了這點事情,和馮驥較真。
尤其是親眼目睹馮驥可怖的實力之后,兩人更加樂意聽命馮驥,而不是聽命于自大的殷野王。
殷野王能當上內三堂之首的天微堂堂主,憑借的本來就是他父親殷天正的威望。
三堂五壇,許多人未必服他。
尤其是外五壇,對內三堂的人事任命,其實早就頗有微詞。
因為內三堂本來地位就要比外五壇高。
外五壇壇主,見到內三堂堂主,都是執屬下之禮。
但是外五壇幾個壇主,論武功其實不比殷野王、殷素素差多少。
論功勞的話,外五壇在外與蒙古韃子廝殺,戰功遠比內三堂高。
若不是因為殷素素、殷野王是殷天正的子女,外五壇壇主哪會服他們?
眼下馮驥這個紫薇堂出來的高手,愿意打破殷家壟斷內三堂的情況,他們當然愿意。
此刻白龜壽、趙云虎、馮驥等人都在內堂。
馮驥坐在了殷野王的位置上,看向二人,問道:“兩位,說說吧,江西那邊是怎么回事?你們怎么又一路逃到此地,還被正道人士盯上了?”
白龜壽與趙云虎二人對視一眼,趙云虎道:“我先說吧,今年江西湖南等地,天災連連,蒙元殘暴,非但沒有可憐百姓,減免賦稅,反而依舊橫征暴斂,以至于江西百姓無以茍活,只得起兵造反。”
“我等聽聞這個消息,自然大為高興,便派了不少人手潛入江西,聯絡義軍。”
“這時才知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彭瑩玉早已扎根此處,收了袁州一個土財主做徒弟,此人便是周子旺。”
“眼下江西起義之中,便要屬周子旺的義軍最廣,鬧得最兇。”
“韃子們見此情形,便撥兵平叛,義軍慘敗,大家紛紛逃離江西避難。”
“我們白虎壇想要去支援,卻遇上了蒙古韃子,只能無功而返,還被蒙古韃子一路追殺。”
“除了我們,路上還遇到了明教五行旗中的洪水旗弟兄,他們也被韃子追殺了,不過他們運氣好,和我們逃的不是一個方向。”
“咦,你們也遇上了洪水旗的人?”白龜壽詫異,連忙問道。
趙云虎聞言點頭,道:“怎么,你們也遇上了?”
“不錯,我們到了江西的時候,也救下了不少義軍,被蒙古韃子追殺,只得逃亡。”
“逃到滁州一帶時,恰好遇上了一群武林人士在圍攻洪水旗的弟子,我等便出手相助了。”
“我本想邀請他們一同來宣城躲避,那為首之人婉言拒絕,說是要去淮西重整旗鼓,我也不好阻攔,就此分道揚鑣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出手,竟是讓正道人士找到了我的行蹤,這一路追殺過來,幸好我比那些人熟悉此地地形,先一步進了天微…額,紫薇堂的地盤。”
白龜壽說到天微堂時,神色有些尷尬,看了一眼馮驥,連忙改口。
馮驥聽完,不禁暗自感嘆,蒙古人的騎兵到底是厲害啊。
明教天鷹教這么多高手組成的起義軍,這么快就被鎮壓了。
同時他也明白一件事情,個人勇武,在軍隊作戰之中,當真是算不得什么。
不過馮驥覺得也不一定,那些內力高手,在戰場上總有內力枯竭,精疲力盡的時候。
但是自己國術大成,氣血更是往復不斷,戰場之上,殺個三天三夜都不會累。
論持久戰的話,內力方面,肯定不如氣血,即便自己橫練大成的內力,也禁不住戰場的消耗。
馮驥越發感慨,清末民初的前輩們,雖然失去了內力武學,但是卻另辟蹊徑,研究出來了氣血武道,當真厲害。
此時趙云虎問道:“你遇到的洪水旗,是哪一支?說不定咱們遇上的同一支。”
白龜壽笑道:“他們說是洪水旗鳳陽分壇。”
趙云虎頓時滿臉詫異立刻問道:“領頭的那人,可是一個姓朱的壇主?”
白龜壽一愣:“嚯,還真是同一支啊?對,那人是姓朱,叫朱元璋,我印象比較深,此人頗有城府,頭腦精明的很,對付來敵時,頗有章法,是個大才。”
趙云虎大笑:“還真是同一人啊,我對此人也有印象,雖然功夫不高,但是行軍打仗,頗有一手,而且他手底下那幾個人也頗為有趣,可惜,如果他們不是洪水旗的,我倒是想要拉他們入我們白虎壇了。”
馮驥聽著二人說話,神色逐漸古怪起來。
他立刻打斷二人,問道:“等等,你二人說,那洪水旗的隊伍,領頭人是誰?”
白龜壽看向馮驥,道:“朱元璋,鳳陽分壇的,馮堂主你認得?”
馮驥不禁目光微閃,他何止認得。
這位可是后世鼎鼎大名的明太祖啊。
馮驥不由感慨,朱元璋此時還是個小小的五行旗手下鳳陽分壇壇主。
誰會想到,未來沒幾年間,就能成長為割據一方的勢力首領呢。
甚至原著里,張無忌帶領明教打下天下,都被朱元璋設計奪走了皇位,歸隱江湖了。
這位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啊。
等等!
馮驥陡然眉頭一皺,眼中露出沉思之色。
“以朱元璋的城府和心計,兩次遇上天鷹教的人,且都是在有追兵的情況下,追兵兩次都放過了他們,反而來追趙云虎和白龜壽,這件事情是巧合嗎?”
馮驥目光深沉起來,他又看了看白龜壽與趙云虎。
兩人顯然還拿朱元璋當人才,還有拉攏的心思。
如此說來,他們甚至都沒懷疑過朱元璋。
馮驥微微思索了一下,如果是自己,沒有高強武功的情況下,要帶領手底下的兵躲開敵人。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引開敵人了。
那么要如何實現這一點呢?
他自己手里的兵肯定舍不得做誘餌引開敵人,那么…就只有天鷹教的人可以當誘餌了。
馮驥再看白龜壽,頓時有些明白朱元璋的手段了。
他當下問道:“白壇主,你可有向他們透露過你們是哪方人馬?”
白龜壽聞言,當即道:“那是自然,不然大家豈會走到一起?況且當年我們教主就是從明教出來的,如今咱們天鷹教在江南這么大的聲勢,自是要報出家門,讓明教的人好好看看,脫離明教,咱天鷹教照樣壯哉。”
馮驥不禁搖頭:“你與他說你是白龜壽了?”
“是啊,玄武壇白龜壽,想必他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吧,我這些年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氣吧,哈哈哈。”白龜壽自豪一笑。
馮驥嗤笑一聲:“你的名聲,何止有些,你不知道,你現在是整個江湖上最有名的人嗎?正道人士天天在找你,要從你嘴里得到王盤山一事真相。是個武林人士,誰不知道你?”
馮驥此言一出,原本還笑呵呵的趙云虎陡然笑容凝滯,扭頭看向了白龜壽。
“你透露了身份?”
白龜壽似乎也感覺有些不妥,下意識道:“額…五行旗的兄弟又不是正道人士…”
趙云虎頓時一拍桌子,怒道:“我說為什么正道人士一路追到這里來了,原來他們是知道你要來!”
“額,他們如何知道…不可能!”
白龜壽猛然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站了起來,道:“你們是說,那朱元璋泄露了我的行蹤,引的正道人士追殺我?”
馮驥笑了笑:“還不算笨。”
“這…這不會吧?馮堂主,那五行旗好歹也是明教弟子,大家都算得上是抗擊暴元的義軍,他們沒必要害我吧?”
馮驥淡淡道:“你還不明白?人家要的是自救,而不是要害你。”
“只是想要利用你引開敵人而已,不然你以為在正道人士就這么輕易放他們走?在六大派眼里,明教弟子就是魔教,才不會管你是五行旗還是什么其他東西,抓住了就是殺。”
白龜壽神色遲疑:“這…會不會只是你們的猜測?”
趙云虎臉色陰沉:“哼,我這一路上過來,只遇上了這支隊伍,再無旁人,實在猜不到誰泄露了我的行蹤。”
白龜壽連忙道:“不對啊,他們利用我,吸引正道人士,那是因為我知道王盤山一事真相,追你又是怎么回事?”
趙云虎沒好氣道:“你是不是蠢?我與你都是天鷹教弟子,那些正道人士眼里,只會覺得我肯定知道你的下落啊。”
白龜壽頓時無言以對。
馮驥站了起來,嘖嘖稱贊:“好一個朱元璋,還未見面,便已經給我露了一手,嘿嘿,有趣,當真有趣,真是期待與此人見面。”
趙云虎臉色難看,道:“狗娘養的,下次別讓我再遇上這廝。”
白龜壽還是難以置信,實在是無法將那日豪氣的朱元璋,與這樣的陰謀勾當連在一起。
接下來又聊到了錢糧問題,馮驥既然要接手天微堂,讓紫薇堂壯大起來,除了武力上要打服他們,這利益上自然也不能少。
當下三人商量起來,除了天微堂之類本身有的錢糧之外,還需得另外尋找財路。
馮驥摸了摸下巴,問道:“這宣城目前是哪個幫派的地盤?”
“宣城門派不少,大大小小幫派繁多,既有神拳門的人,又有海沙派的,巨鯨幫也有分舵,城內更有丐幫等坐落。”
馮驥想了想:“這樣,集中人手,咱們先控制宣城幫派,以宣城為地點,向外擴散,接下來給我攔截銅陵至蕪湖這段長江流域。”
他眼底露出冷芒:“這中原水脈,巨鯨幫占得,咱們就占不得?”
“以后經過這段水路的商旅,都要交錢!”
“還有陸路,也要掌握在手。”
論賺錢,海沙派、巨鯨幫這些幫派最賺錢。
他們怎么賺的錢?便是把控水路,收取保護費。
除此以外,鹽鐵茶葉,什么都做。
天鷹教自然也有相關產業,但是一直都沒能發展起來,成為規模。
馮驥要做的,便是擴大這些產業,增加錢糧。
同時馮驥眼中露出厲色,道:“宣城內,我不想再看到蒙古人!”
白龜壽、趙云虎不由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興奮光芒。
那殷野王坐鎮宣城,這么多年也沒制定過這么大的計劃。
這些年弄錢都困難,但是馮驥這么一說,似乎格局一下子就打開了。
二人興奮之余,問道:“馮堂主,要不要通知青龍壇、朱雀壇、神蛇壇三位壇主?咱們一起合力,先拿下安慶、徽州等地?”
馮驥搖頭:“不著急,我們先坐,等實力強盛了,他們自然會來求我。”
“另外你們立刻派人聯絡江西失敗的義軍,負責接引他們來此,最好是能找到那周子旺。”
“找他們做什么”
“起事沒有人怎么行?光靠宣城這點人嗎?“
白龜壽連連點頭,旋即又罵道:“狗日的蒙古韃子,入侵了中原一趟,殺了多少人,屠了多少城池,搞得現在宣城等地十室九空,人手都找不到。”
馮驥道:“蒙古韃子這般屠戮我們漢人,本來就是怕咱們,忌憚咱們人多。”
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馮驥整頓天微堂,收攏宣城人力,一路攻破宣城附近的各大幫派舵口、壇口,初步完成了對宣城附近一帶的掌控。
與此同時,在浙江余杭那邊,他讓劉長老接手之后,又讓白龜壽帶領玄武壇的人去幫忙。
很快余杭那邊也打開了局面,宣城到余杭相互輻射,天鷹教紫薇堂的勢力進入膨脹期。
這一日,馮驥正與眾人商議眼下形勢,準備擴大勢力范圍。
忽然外面傳來一道慌張的聲音:“報——堂主,堂主,不好了!”
馮驥頭也不抬,淡淡道:“什么事?”
“教主來了!”
此言一出,屋子里頓時一陣騷亂。
白龜壽臉色微變,立刻起身,想要出去迎接,但是下一刻,他似乎又意識到什么,連忙扭頭看向馮驥。
趙云虎倒是比他沉穩,全程都只是看向馮驥,等著馮驥吩咐。
這一個月時間,馮驥算是徹底收服了二人。
趙云虎對馮驥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馮驥無論是武功、才情、軍事、經濟等等方面,都碾壓了他們。
趙云虎這一生當中,都沒有見過比馮驥見識更要卓越的人。
他心底越發認定,若是有誰能接任下一任教主,扛起天鷹教大旗,他認為只有馮驥!
甚至他心中有種感覺,便是鷹王,在見識這方面,怕是都不如馮驥廣博。
王先亮等人坐不住了,他連忙看向馮驥,驚慌道:“堂主,這…這可怎么辦?”
馮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什么怎么辦?教主來了,大家迎接就是了。”
王先亮欲言又止,忍不住道:“堂主,教主此次過來,怕是興師問罪來的啊。”
馮驥頓時笑了起來:“哦?那我倒要看看,咱們教主要怎么個興師問罪法。”
“來啊,請教主進來。”
白龜壽錯愕道:“咱們不出去迎接嗎?”
馮驥看了他一眼:“教主有手有腳,不會自己進來?”
眾人頓時無言,心底里莫名的覺得驚駭刺激。
馮驥這是…又要和教主斗一斗了?
大家心思急轉,暗暗想著,到時候自己該怎么辦?
站在馮堂主這邊?
還是站在教主這邊?
馮驥看似輕松,實際上心中也是凝重起來。
來的這位,可不是殷野王那種貨色。
那可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白眉鷹王。
更是一手創立天鷹教的人物!
如此人物,才情天賦,武功城府,那都是當世一流啊!
馮驥很好奇,白眉鷹王殷天正,究竟長什么樣?
對方又是否真的如同原著之中那般,豪氣干云,剛正不阿?
他不出去迎接對方,自然是做好了翻臉的準備。
如今他已掌控紫薇堂、玄武壇、白虎壇,自然不會任由旁人擺布。
便是教主殷天正也不行。
此番便是要擺出態度,讓殷天正明白,他馮驥不會畏懼他的教主之名。
更不在意什么以下犯上之類的狗屁規矩。
“教主到——”
沉思之間,就聽外面傳來唱喏。
旋即一大群人跨入內堂。
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禿頂老者,長眉勝雪,垂下眼角,鼻子鉤曲,有若鷹嘴。
此人龍行虎步,雖然年事已高,但是行動絲毫看不出來遲暮之象。
馮驥微微瞇起眼睛,這就是白眉鷹王殷天正?
“哈哈哈,想不到我這個天鷹教教主,有一天來自己一手創建的紫薇堂,竟然也需要有人通傳方可進入,好,好得很吶!”
殷天正一進門,便放聲大笑,只是這笑聲之中,滿是怒火,強橫的內力,隨著他的大笑聲,震動內堂。
屋舍瓦片震顫,眾人耳膜生疼。
內力差者,更是眼冒金星,頭暈欲裂!
殷天正一聲狂笑,便已經震懾全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