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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 蘭奇把卡利耶拉薅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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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當一支舞曲終了,這一場舞會也隨之落下帷幕。

  蘭奇和塔莉婭走出帕里厄圣母教堂,重新踏上了祭典的街道。

  夜已深沉,但花都帕里厄的熱鬧氣氛絲毫未減。

  街道兩旁,五彩繽紛的花燈依然懸掛著,將夜色點綴得恍如夢境。

  就在此時,一聲巨響劃破長空。

  蘭奇和塔莉婭下意識地抬起頭,只見漆黑的夜幕突然迸發出一朵絢麗的花火。

  緊接著,是第二朵、第三朵,轉眼間,天空就被五彩斑斕的焰火點亮,如同綻放的花園。

  “以后等你不在了,看到煙花也許我就會想起你。”

  他們協作制卡時,能夠用意念交流是不可或缺的一環,否則他們的配合只會更差,或者說由她來取代大愛詩人能夠給他們帶來超乎想象的便利。

  吱呀一聲,書房的門扉被打開,不同于平時的雜亂,此刻的工坊里到處被釘滿各式各樣的圖紙都已被整理好,工作臺上堆著的材料也被再度分類。

  蘭奇覺得這種話不太像塔莉婭會說出的,更像休柏莉安那種多愁善感的女生才會發出的感嘆。

  蘭奇覺得沒大愛詩人在的那段時間,某種程度上清靜多了。

  貓老板正坐在地上,像等他們許久了。

  “歡迎回家喵。”

  “等會兒練一兩個小時,就休息吧。”

  塔莉婭喃喃道,火光照亮了她的臉龐。

  “融吧。”

  這一次出行,由于知道經常會練習制卡,蘭奇來到泊森王國就拜托羅莎琳達女伯爵為他們在酒店布置了一套最高規格的防爆結界以及制卡設備。

  盡管已是夜晚十點,但街上的行人依然不少。

  推開門的瞬間,門廊暖色的燈光亮起,照亮了玄關的空間。

  蘭奇懷疑塔莉婭擱這兒做任務呢。

  兩人駐足觀賞了一會兒,才重新邁開腳步。

  “喵喵。”

  “貓老板原來你在家里啊,我們還好奇你去哪里了。”

  其實她還挺懷念狂愛魔王那種超常生命體的狀態,每天都介于生靈和靈體,既可以一秒入睡,又可以醒來即神清氣爽。

  塔莉婭點頭道。

  煙花接連綻放,將他們的身影時不時籠罩在五光十色的光暈中,隨即又黯淡下來,化作點點余燼,墜入夜色中。

  抬頭望去,酒店高聳的輪廓在夜色中隱約可見,窗口透出點點暖黃的燈光。

  蘭奇松了口氣,把外套隨手掛在一旁的衣帽架上,隨即抱起黑面包,走向位于房間深處由書房布置成的制卡工坊。

  就這樣,蘭奇和塔莉婭沿著祭典的道路緩緩前行,欣賞著路邊的景致。

  “何出此言?”

  沒多久,蘭奇和塔莉婭就回到了位于酒店六層的房間。

  “也許是你在天上制卡呢。”

  蘭奇看著塔莉婭咽了咽口水的樣子,莫名感覺有點心悸,又猜不出她此刻是在想什么。

  來到帕里厄的這些天他們就是在蘭奇的房間嘗試制卡。

  “那我就不客氣,再消耗你一段時間的法力了。”

  坐在工作臺前正在專注研究的,正是大愛詩人。

  踏入酒店大堂,蘭奇對她說道。

  塔莉婭想了想道。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鉑金森宮精神酒店的景觀莊園前。

  塔莉婭看向他,答道。

  最關鍵,她其實有點想再試試拿蘭奇的身體享用美食的享受,他的味蕾確實不一樣…

  “那好像我又要把蘭芙融了。”

  三三兩兩的人群或是停下來欣賞天際的火樹銀花,或是圍在攤位前品嘗美食。

  只是他會有點累。

  嬉笑驚嘆夾雜著煙火綻放的巨響,匯成一片歡快的喧囂。

  他們采取的配方就算在前兩步炸幾次也沒有太大關系,所以平時的練習都還挺放心,等制卡的前兩步成功了,才會把最關鍵的材料卡利耶拉的影織錄加進去。

  她似乎今天很早就回來了。

  回來后便開始了學習鉆研,這幾天順便幫蘭奇和塔莉婭把資料都梳理了一遍。

  每當她專注于魔法卡牌的研究時,即便塔莉婭呼喚也無法讓她回神。

  可讓蘭奇和塔莉婭感到意外的是,回來后發現大愛詩人的打扮變了。

  她原本披散的長發被扎起來了,剩余的發絲柔順地垂在臉頰兩側和后頸,并且身著一件純白色的襯衫和修身剪裁的黑色西裝裙,整個人從頭到腳散發出干練利落的氣質。

  “這身…”

  塔莉婭望著大愛詩人的身影自語道。

  如果不看瞳色,大愛詩人乍一看和真正的塔莉婭毫無二致。

  不過她驚訝的并不是大愛詩人穿她的衣服,因為她告訴過蘭芙,這趟出行沒有帶蘭芙的衣服,所以她的衣服蘭芙都可以隨便穿,她真正驚訝的是,蘭芙連她的氣質都能模仿。

  簡直就像大愛詩人每次在制卡室的時候,都被要求扮成這副模樣,久而久之,大愛詩人也就習慣了。

  “啊,是蘭奇和塔塔呀。”

  大愛詩人終于抬頭,靠向椅背上揉了揉眼睛,然后用力地伸著懶腰。

  “蘭芙,你平時有沒有被指名打扮成這幅樣子?”

  塔莉婭疑惑地問道。

  “有啊,我和蘭奇制作重要的魔法卡牌時,都會扮成你坐在他旁邊。”

  一放松下來大愛詩人又變回了平時那副嬌嗔的語氣。

  塔莉婭再度凝視起了身旁的蘭奇,讓空氣中泛起一絲寒意。

  她現在越來越覺得蘭奇變態了。

  “不不!”

  蘭奇聽到這話,他險些嚇出一身冷汗,剛欲解釋什么。

  “對他來說,制卡時沒伱不行嘛,所以希望有你在身邊。”

  大愛詩人靠在椅子上,媚眼彎得和月牙般,笑著繼續說道。

  塔莉婭再度陷入了沉默。

  但是對蘭奇的視線不再那么嫌棄了。

  “蘭芙,可以把你的身體再交給我一段時間嗎?”

  塔莉婭看向大愛詩人問道。

  “沒問題,拿去用吧,謝謝你這兩天對我的照顧啦。”

  大愛詩人隨意地擺了擺手。

  她對塔莉婭伸出了手掌,討要耳環。

  對大愛詩人來說,塔莉婭仿佛本身就有著吸引力,只要塔莉婭需要,大愛詩人就會愿意當她的高級融合材料。

  “下次再給你做飯。”

  塔莉婭拿出了一對黑色金屬耳環,遞給大愛詩人。

  金屬耳環表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幽光閃爍的魔族咒文,像剛魔界古代的煉獄深淵中提煉而出,吸收并反射著光線的最微弱波段,在燈光下展現出深邃的紅色至暗紫色的不穩定色澤。

  塔莉婭撩開耳邊發絲戴上的這枚是像利牙一樣的金屬彎刺,形同惡魔之角。

  另一枚則是細長的、曲線優美的形態,仿佛是惡魔之尾。

  大愛詩人接過了塔莉婭遞來的耳環,掛在了左耳上。

  &nb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sp;工坊里原本穩如磐石的結界魔力開始出現漣漪般的波動,被無上偉力觸動,大愛詩人的身形逐漸消散,在此刻變得模糊不清,身體的邊界開始消失,不斷化作黑霧和深藍色的海潮籠罩在了塔莉婭的周身。

  這一瞬間,塔莉婭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守護,周圍的魔力仿佛形成了一個隔絕領域。

  魔力在空中聚集、編織,直到結繭,蛻散,數息后,她再度緩緩睜開了眼睛。

  和先前沒有什么變化,唯獨雙眸變成一金一藍的異色瞳。

  “叮咚,叮咚,叮咚。”

  蘭奇嘴上念著計時器警報的聲音,手忙腳亂地和貓老板換好卡了,再度換回了全身法力回復和法力上限的魔法卡牌。

  “又要偽裝一下瞳色了。”

  塔莉婭自語道。

  自從來了花都之后,她就一直戴著金色美瞳,讓自己的瞳色變回原本模樣。

  正當她準備去開工干活時。

  “別別別,拿材料這種事情讓我來就可以!”

  蘭奇連忙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到了椅子上。

  他不僅去準備材料,還抽空端了一杯果汁和一碟點心,放在了塔莉婭的面前。

  塔莉婭意識到現在又成了先前那種狀態。

  她的任何動作都會消耗蘭奇更多的法力。

  對蘭奇來說,她能夠躺著或者坐著,就是最好的待機狀態了。

  盡管被蘭奇伺候的感覺還不錯,但她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工坊里,蘭奇走向保險柜,打開后取出了珍藏在其中的材料。

  貓老板在一旁晃了晃腦袋。

  它看不出這幾樣材料的具體名字,顯然都遠超出了它的認知范疇。

  每當蘭奇和塔莉婭制卡,它都會退到結界外,而每次的爆炸,顯然都是不少錢在爆炸。

  “好了,貓老板,我要開啟結界啦。”

  說話間,蘭奇已經悠然走到工作臺前,桌面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材料配比和制作流程,但他和塔莉婭即使不用看就已經爛熟于心了。

  片刻,他打開了工坊的魔法結界,貓老板縱身一躍,被隔絕在外。

  不過它很習慣于觀摩蘭奇制卡的過程,每次都蹲坐在工坊外,目不轉睛地盯著里面。

  當初的它,還以為蘭奇是個只會炸卡的菜逼。

  沒想到他其實是注冊于南大陸制卡師協會的白金級制卡師,真是令貓驚訝。

  可轉念一想,蘭奇制卡師,炸卡能力無人能及。

  作為一個白金級制卡師,蘭奇曾在它眼皮底下接連炸毀幾十張卡卻始終做不出一件成品,甚至讓它懷疑這家伙是故意在研究如何才能最大限度提升炸卡威力。

  每次炸卡的動靜都大得嚇人。

  后來它發現,這好像還真是蘭奇的獨特才能。

  將炸卡做到了極致,于是誕生了他的畢生絕學核聚變狼。

  “塔塔,可以開始了嗎?”

  察覺到貓老板投來的目光,蘭奇仍舊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工作上。

  “沒問題。”

  塔莉婭點頭道。

  他們制卡使用的全套設備都是南大陸制卡師協會帕里厄分會提供的最高規格,光是一個白金級制卡師就可以擁有足夠的協會便利特權,如今更是兩個,盡管塔莉婭的審核認證還需要一些時間。

  蘭奇先將一個裝載有信息記錄程序的深紫色立方體放置在工坊一隅的架子上。

  這個裝置可以記錄下制卡的全過程和錯誤參數以便復盤,當然在申請專利和晉升資格時,若是在非官方監督的場合制作高品質魔法卡牌,同樣可以以此作為權威性的證明材料。

  和他以前一樣,考慮到往后塔莉婭的審核過程中可能會有心懷偏見的總部高層借機刁難,所以蘭奇作為前輩很懂該做些什么準備,以在關鍵時刻作為話語權的有力籌碼。

  雖然裝置允許隱去核心步驟和成品卡牌屬性,但在它的認證下最終的品質和位階評定沒有半點作假的可能。

  萬事俱備后,蘭奇和塔莉婭來到了工作臺前坐下。

  塔莉婭清理出一大片工作空間,從手邊的置物架上拿出三個分格盤,里面裝滿了繁多的材料。

  她仔細檢查了一遍提前配比好的各色原料,將它們擺放在臺面上。

  在蘭奇的協助下,塔莉婭開始對這些材料做提純和處理,目光平靜而手法嫻熟。

  “我什么時候才能到你這種技藝。”

  蘭奇不管看多少遍都覺得塔莉婭的工序太自然了。

  “不太現實,但你以后可以抱緊我的大腿,讓我來幫你。”

  塔莉婭答道。

  “好像還真是…”

  蘭奇仔細一想,如果塔莉婭真的能完全取代大愛詩人,他也不需在魔法工學上多努力了。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協作著。

  為了制作以卡利耶拉的影織錄為核心的魔法卡牌,蘭奇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以及在花都賺的錢,即便他有著制卡師協會的高額折扣優惠,羅莎琳達女伯爵也已經從各地分會為他引進了價格最優的輔料,耗資之巨依然令人咋舌。

  大多數制卡師哪怕是對原材料加工做最后的微調都難以穩住雙手。

  蘭奇只是天生好心性,即便走鋼絲也能鎮定自若,而對塔莉婭來說,早已熟能生巧,甚至不需要什么維持心情狀態就能百分百做好。

  在一片寂靜中,制卡工坊內只聽得鐘表滴答作響。

  十多分鐘轉瞬即逝,原材料的基礎處理已經就緒。

  可以供他們嘗試制幾次卡。

  “認真一點。”

  塔莉婭輕聲說道,將目光轉向身旁正在調配魔力墨水的蘭奇。

  她的技藝只是穩定,如果想要上限,也必須得依靠助手蘭奇有個好發揮。

  每當這種時刻,她必須要提醒蘭奇,給他加點壓力,否則他會太飄飄然。

  “能不能再冷酷一點,感覺你今天變溫柔了些,沒內味了。”

  蘭奇湊過來,端詳了一番塔莉婭的臉龐,遂說道。

  “你還擱這兒享受起來是吧…”

  塔莉婭真的覺得蘭奇是不是有點大病,她血壓直線升高。

  “八百年陳釀,確實是極致的享受。”

  蘭奇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塔莉婭微紅著臉掐了下腰。

  “這樣對了嗎?”

  塔莉婭盯著蘭奇,臉上逐漸浮現出冷峻的神色。

  但蘭奇的表情還是帶著點困惑。

  “你現在可能還沒大愛詩人演的塔塔像塔塔。”

  蘭奇評價道。

  塔莉婭不懂自己是哪里和以前不一樣了。

  “還是不太對喵,感覺多了點嬌羞。”

  遠處的貓老板幫蘭奇補充道。

  它感覺確實塔塔沒大愛詩人演的像。

  “那我該怎么做?”

  塔莉婭金色的眼眸里帶著一絲雜念,問蘭奇。

  “就是非常冷酷,像我欠你錢一樣,讓我產生一種身邊有嚴師在虎視眈眈盯梢的感覺,現在的你看起來相比起以前更像一只可以抱的大灰貓…”

  剛說到這里,蘭奇就感覺空氣變寒了下來,不敢在再吭聲,而他的后頸也被一只冰涼的手輕輕撫著。

  “那我大概懂了,是這種感覺嗎?”

  塔莉婭的目光就像在告訴他,如果再提學貓叫和抱著喂這兩件事,那她不保證會發生什么事情。

  “…是的。”

  蘭奇乖巧點頭。

  “開始吧。”

  話音剛落,塔莉婭便將調配好的魔力墨水遞到蘭奇手中。

  這種墨水是用迷幻晶石粉末和精神屬性魔核液精心調制而成,蘊含著龐大的魔能。

  就在蘭奇的指尖觸及試管的剎那,他周身的魔力便開始與之共鳴,仿佛受到了墨水的主動吸引。

  哪怕不用測試,憑借直覺,蘭奇也能斷定塔莉婭已經將比例調配得恰到好處。

  他小心翼翼地將墨汁灌入魔法刻刀中,感受著其中魔力的流轉。

  與此同時,塔莉婭也解除了基礎材料的禁制。

  其中包括精神系魔法道具常用的月光石塵,在滿月之夜從月光石上采集的,可以加強珠寶類材料的精神影響力,以及念力神羽,經常用于配合精神或念力系控制的能力,智者藤蔓則是只在魔界擁有智慧的樹型魔物上生長的蔓草,制藥時可以強化記憶和理解力。

  除此之外,還根據波拉奧教授的建議,配比了一定程度幻術系道具配料,包括幻影之沙,從克瑞瑅帝國幻境森林收集的特殊沙礫,可用于增強幻術的真實感,鏡華水晶則能反射出使用者深層心靈圖景,增強幻術的具體化,最后的夜色花瓣同樣是藥引,含有使人產生幻覺的自然效果。

  隨著諸多材料表層晶石的龜裂剝落,接下來就到了制作過程中至關重要的一環——對材料施以附魔改造,將其作為基石,鋪就魔法回路,延展術式,以此承載龐大而精密的能量網絡。

  整個過程需要參與者心無旁騖、配合默契,方能確保成功。

  蘭奇執筆運刀,一筆一劃無比精準,塔莉婭則在旁將每一個符文烙印刻錄,鑲嵌在術式線路中。

  人類文字和惡魔文字交織成詭譎的圖案,密如蛛網,不斷蠕動延展。

  空氣中彌漫著魔力的波動,令貓老板隔著結界都開始感覺頭暈目眩。

  但這一次兩人的配合格外好,全神貫注,對外界的一切視若無睹,仿佛時間的流動都凝滯。

  這一次,他們沒有像平時那般互相配合對方或關注對方能夠配合好自己。

  只是各做著各的工作,在對方需要的時候將其補足,或主動引導對方。

  就像那夜在泊森魔界決戰時他們達成的共識。

  隨制卡的推進,魔力在卡片內流轉的軌跡變得清晰,一個個法陣開始成型,整個結構看似美輪美奐,內里卻暗藏殺機,一旦超出承載極限,隨時可能崩塌瓦解,甚至引發毀滅性的災難。

  “這次,看來能直接制卡到底?”

  蘭奇目光始終盯著手中的工作,但心念難掩驚訝地對塔莉婭說道。

  今晚的練習過于順利,他們就像互相找到了對方的使用說明書一般。

  而且塔莉婭也對他包容了許多,在他遇到困難時,便會直接支配他的身體,同時讓他接管她的身體,去完成稍許簡單的工作。

  放在以往他們倆根本沒有達到過這一步。

  再繼續下去,它可能就不止練習了,而是真正的將卡利耶拉的影織錄使用掉。

  “確定嗎?”

  塔莉婭沒有停下,只是在心里回應他。

  再往后幾個步驟,就要開始加入卡利耶拉的影織錄了,屆時他們不能再失敗。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現在狀態好就該繼續。”

  蘭奇說道。

  “好。”

  塔莉婭沒有猶豫,按照他的來。

  換作尋常制卡師,如果魔法卡牌已經有不穩定征兆,這時候可能會先放棄,多采集幾次數據,排查一下先前步驟是否還要需要改良的地方。

  但是蘭奇是教練思路,選手狀態好時就相信選手。

  任何奇跡錯過了可能都不會再有復刻機會,他鐵了心要帶著這張卡一路走到黑,即便前方萬劫不復。

  原本他每次炸卡時都會出現類似征兆,魔法卡片在成型前就頻頻閃現不祥的火花,整個結構搖搖欲墜,岌岌可危。

  現在有塔莉婭在,魔法卡牌的不穩定其實遠比蘭奇以前和大愛詩人制卡時的波動要小。

  依蘭奇來看,成功率很高。

  沒有人比他更懂什么時候魔法卡牌會炸,什么時候不會炸。

  塔莉婭聽信蘭奇,從容不迫地進行下一步調試。

  準備就緒,便是將卡利耶拉的影織錄投入了。

  而這枚觸感冰涼的多面體寶珠已然出現在了蘭奇手上,每一個切面都像是被卡利耶拉親自用心雕琢,淡藍色調中還帶輕微的漸變,從中心向邊緣,顏色逐漸變得更加淡雅,如同海洋中的波光。

  盡管兩人都不再對話,但他們知道接下來真正的挑戰開始了。

  這個材料非常特殊,在使用時因為迸發出的魔力而引發幻覺。

  如果誰陷入了幻覺,另一人便要幫他/她控制好身體,繼續完成步驟。

  否則哪怕只是短短一瞬間的恍惚,便可能導致前功盡棄。

  塔莉婭一言不發,為魔法回路套上枷鎖,徹底封死一切后路,即便明知這張卡隨時會在手中化為齏粉。

  甚至必要時候,他們都會放空自己身體的控制權限,可以隨時支配另一方的身體。

  貓老板都看呆了,它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制卡協作。

  蘭奇和塔莉婭似乎完全沒看對方,甚至根本沒關注對方的進度,只是在用行動告訴對方——

  “如果你不是水貨,那下一個步驟我們一定可以交匯在正確的位置。”

  如果說蘭奇和大愛詩人的合作看起來像一魂控制著雙體,那么蘭奇和塔塔的合作就更像雙魂控制著一體。

  兩個人的身體,他們中的任意一人都可以使用,只要是正確即可。

  仿佛他們都已脫離了軀體層面,僅僅是由兩個靈魂進行著協作。

  分針一圈圈轉過,工坊內醞釀的威能也愈演愈烈。

  “喵喵喵!”

  貓老板嚇得毛都豎起來了。

  蘭奇和塔莉婭這段時間炸毀的卡片數不勝數,看似是一次次的失敗,實則每一次都在為今天做準備,他們倆太懂對方會在什么地方出問題了,甚至都可以推測出來未完成的步驟中,哪里對方可能和自己起沖突。

  這回的魔力波動一旦炸掉,和先前都不是一個級別。

  它隨時要準備好釋放它無敵的風魔法。

  放在以前,去北大陸前,那時還是弱小的它,看蘭奇制卡,一秒鐘也不敢多待,生怕稍有差池就被卷入那山崩地裂的災難之中。

  但是現在它不同了,它可是有五條命的貓倫!

  制卡工坊內,蘭奇專注地凝視著塔莉婭編織的魔法。

  在他眼中,完成這張卡遠比生命更加重要。

  “蘭奇,你的法力還夠用嗎?”

  塔莉婭狀似不經意地問。

  按照她的判斷,蘭奇不僅在制卡時需要消耗許多法力,更多的是要把法力分配給她,如果最后蘭奇的法力枯竭,他們倆同樣會前功盡棄。

  “盡管用,無需在意。”

  蘭奇開口,一邊繼續刻印銘文,一邊喃喃自語,神情坦然而篤定,仿佛對一切都了然于胸。

  他從來不會苦了塔莉婭。

  塔莉婭聞言默然。

  仔細回想,蘭奇確實對她從來都是無比大方,哪怕他自己真的沒什么錢了,也會讓她過得安逸,想吃什么吃什么。

  她不再多想,專注于最后的步驟,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對卡片上不斷產生的劇烈能量波動視而不見。

  終于,伴隨著一道無形能量,整個工坊的空間瞬間扭曲了起來。

  一圈又一圈肉眼可見的魔力漣漪迅速向外擴散,震得工坊里的器物接二連三地扭曲。

  “糟了,這是卡利耶拉醬最本源的力量喵!”

  貓老板抱著腦袋縮成了一團。

  它對這股魔力還是頗為熟悉。

  這并非是蘭奇或塔莉婭的魔力,而是可怕的大魔族卡利耶拉的魔力。

  蘭奇感覺如果這是九階魔力,憑塔莉婭也不一定抵抗得住。

  他肯定會中招,昏睡過去。

  但這時唯有相信塔莉婭了。

  整個酒店其他幾層的客人全都在耳邊仿佛聽到一陣嗡鳴聲,接著失去意識般開始陷入沉睡。

  蘭奇和塔莉婭先后應聲倒下,趴在了桌上。

  塔莉婭盡管臉已經貼在桌子上了,還在努力強撐,想要完成最后的步驟。

  這個時候,困意開始像潮水般涌來,無法抵抗。

  近乎半夢半醒,已經不知道是意志還是身體在進行著工作。

  他們在這最關鍵時間,都沒能抵抗住卡利耶拉的影織錄迸發出的幻境魔力,雙雙中招,在不甘與困倦下,眼皮逐漸合上,視線也昏暗了下來。

  意識斷斷續續。

  仿佛看到搖曳的燭火在星辰投射下錯落縈繞的光影,蒼茫的夜空如靜止的潭水。

  夜空中的星光與煉獄特有的紅光交織,彼此交相輝映,給這黑暗的環境添加了一絲迷幻。

  這里很像曾見過的一個地方——

  煉獄城帕斯夸爾,煉獄回廊學院。

  頂層最深處一間辦公室,充斥著歷史感的高天花板下古舊吊燈正散發著柔和光線,映照在深褐色的木制地板上。

  大理石壁爐的對面,靜置著舒適的辦公靠椅和一張寬闊的褐木長桌,桌上的魔法書封面已被歲月洗礿,邊緣微翹。

  大木框裝潢的窗外,魔界的星光灑進室內,與燈火重疊成了一片光珊。

  窗邊的四方型茶幾旁,還擺著張柔軟的編織扶手椅上,頗有些養老的悠閑感。

  這間帶著禁制的房間,雖然并不會阻礙和傷害學生,但光從物理上想要將其開鎖或推開就很困難。

  然而。

  伴隨著門外窸窣的動靜,房間門上的信封開口被打開。

  變成灰色小貓的她,輕易地就通過信封開口鉆進了校長室。

  落地的她,竟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魔族少女。

  進入校長室,可以說是這所學校學生的最高成就,很少有學生敢于挑戰。

  校規中,擅闖校長室是一種嚴重違紀行為。

  一旦被主任發現,就會直接處刑。

  但是相應的,如果學生受到了生命威脅,只要逃進校長室,教師便無法再追殺學生,因為教師也不敢擅闖校長室。

  因此,如果學生遇到了絕境,且還有逃跑機會,就會往校長室跑。

  校長若是不在,校長室就成了臨時避險的安全屋,校長若是在,和校長撞了個正著,校長便會親自處刑違規學生,給予最高的死亡恐懼。

  如何準確的推斷出校長室是安全房間還是危險房間,十分考驗學生的運氣、智慧、膽量。

  不過像她這種單純因為好奇就跑來校長室的學生很少。

  “我就說校長不在吧。”

  她話音無感情地自語,就像在嘲諷著那種過于謹慎的魔族。

  然而校長室也沒想象中那么有意思,也就一個游泳池。

  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修的。

  忽然,她的目光在校長室的一側停了停。

  隨即將其移開。

  在那里,竟然站著一個渾身被黑霧包圍,只有眼睛泛著幽幽綠光的不明亡靈,而自己差點都沒能察覺其存在。

  按理說,煉獄回廊學院里有亡靈潛進來,應該很快就會被清除。

  但那只亡靈的狀態很特殊,從他身上感覺不到半點氣息和魔力。

  他看起來甚至像在這座校長室里待了很久了,一點也沒有因為來者驚慌,就和枯死的老樹一般,也不知道他是在等著什么。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了,這只亡靈比較特殊,就連學校里的其他魔族可能也看不到他。

  往往來說,只有生前靈魂極其強大或者產生了畸變的生靈,懷揣著過于強烈的執念,才會化作亡靈。

  校長室理所應當應該不會有亡靈能夠潛進來才對,除非這所學校的結界并不排斥他,難道說他生前其實是一個厲害的魔族?

  就在她想著的時候。

  你看到我了嗎,偷溜進來的小貓。

  陌生而滄桑的聲音飄蕩在了她的耳邊。

  她略微有點驚訝。

  果然,這個亡靈很久沒有被魔族發現了。

  那個黑霧包裹的幽靈,看不見他的臉孔和表情,只有那深綠的雙瞳清晰可見。

  灰發的魔族少女沒有理他,假裝看不到他也聽不到他說話。

  這只亡魂很弱,殘破的他又經歷了漫長時間,近乎消散,想將他收服成使魔并不困難。

  相應的,他只能變成低階使魔,而且還可能帶負效果。

  不管怎么樣,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她絕對不想沾染上,最好不要招惹。

  血族如今怎么樣了?

  漆黑亡靈似乎還是認為這個魔族小丫頭看得見他,和她搭話道。

  荒謬。

  她心想。

  血族都是百年前的歷史了,在這個太平盛世怎么還有魔族會牽掛血族,看來他生前也不過是個被血族嚇破膽的老古董。

  很快,她就轉身再度變回了小灰貓,冷漠地離開了校長室。

  漆黑亡魂也并沒有糾纏她,只是目送著她微笑,繼續待在校長室里,等待著下一個有緣魔族出現。

  這里,便是一切的起始。

  沒有記憶的我和年少的她的相遇,緣分連結,共同經歷了一段難忘的旅途,包含收獲和失去,直到——

  在旅途的終點,由我親手將她殺死。

  花都帕里厄,窗外還是昏沉一片。

  已經渡過了慢慢長夜。

  似乎又下起了小雨,以至于臨近黎明時分,還是深灰的顏色。

  貓老板從縮成一團的狀態探出腦袋,它看到工坊沒爆炸,不禁松了口氣。

  只是最后能量爆發,他們都被卡利耶拉的魔力影響到了。

  “喵喵,你們!”

  它有點擔心蘭奇和塔塔的狀態,他們倆趴在桌上,就像昏睡得比它還沉。

  不過,兩人都逐漸開始有了復蘇跡象,隨著指尖顫動,慢慢從工作桌前撐了起來,努力搖晃著昏沉的頭腦。

  似乎是卡利耶拉魔力的干涉在剛才就已經退散了。

  “塔塔…我好像夢見你了…”

  蘭奇捂著腦袋,總覺得好像看到了一個青春版塔莉婭。

  “我也好像…”

  塔莉婭記不太清,但她總覺得好像看到了一個漆黑的幽靈,那翠綠的眼瞳她回想起來,簡直就是蘭奇。

  他們驚醒的一瞬間都覺得完了。

  來不及多談話,只翻找著桌面。

  如果最后沒能完成最后的步驟,這張卡就肯定不見了。

  “抱歉,蘭奇,是我沒能抵抗住卡利耶拉的魔力…”

  “不是你的問題,決策全部是我做的,如果出了錯肯定是我全責。”

  “嗚…”

  就在他們倆心跳得無比快之時。

  發現桌上的紙頁下,掩蓋著一張近乎透明到不可見的魔法卡牌,泛著微弱的橙紅光華。

  兩人驚喜地對視。

  “塔塔,成了?”

  “好像是!”

  塔莉婭如釋重負。

  盡管如此,蘭奇剛才的態度也讓她深信和這個人合作不會有錯。

  “鑒定一下?”

  蘭奇問道。

  塔莉婭緊張地點了點頭,她伸出手,輕而易舉地捏住了那張在貓老板看來散發著恐怖魔力的卡片。

  卡面在他們兩人面前跳動,散發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異彩,仿佛承載了遠古神祇的無上榮光。

滿溢的溫柔鄉品級:橙色史詩  階級:8

  效果:使范圍內除自身外所有目標強制陷入睡眠狀態,并在睡夢中陷入注定無法實現的美夢或曾經最美好的回憶,施法者可干涉夢境,冷卻時間120秒。

  備注:愛是這樣一個神奇的東西,你越想要將其抓住,它就越會令你墜落,而越懂得將其放開,它就越會逐漸滿溢。

  “嘶——”

  塔莉婭沒想到真把大魔族卡利耶拉的天賦魔法一定程度還原了,

  “蘭奇,這卡要不等你八階再用?這個魔法和你的適配更高。”

  她把卡遞給了蘭奇。

  據說蘭奇比卡利耶拉還會用墜落的溫柔鄉。

  盡管這個滿溢的溫柔鄉與墜落的溫柔鄉略微有點不同,但蘭奇肯定會用。

  “等我到八階,估計克瑞瑅帝國都把南大陸給打下來了,你綁上和我綁上一樣的,我反倒卡位被史詩占用太多,以后不太適合綁定更多史詩了。”

  蘭奇早就有想過,就算再遇到無法解綁的高品質卡,可能也只會再考慮一張了。

  他更想看看血月壞世的最后,能不能拿到和黑日之蘭克洛斯相關的終極卡牌。

  “綁上這張卡,我在和你配合時,是否可以取代卡利耶拉了?”

  塔莉婭望著這張卡,疑惑地喃喃。

  這種不講道理的大范圍群體強控,上限都很高。

  雖然卡利耶拉的九階原版更強——只要墜落之卡利耶拉持續施法,在高負荷狀態下維持結界,就算敵方受到攻擊也沒法掙脫出夢境。

  不過這個也不差,屬于低功耗的一次性釋放法術。

  “應該可以,無論是魔族的天賦魔法,還是高冷的氣質,亦或是年份的沉淀…”

  蘭奇認可道,但還未說完就被塔莉婭抓住了心臟。

  狂愛魔王狀態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直接給蘭奇心跳警告。

  “我,我的意思是,就算你扮成卡利耶拉,休柏莉安也發現不了。”

  蘭奇連忙改口道。

  塔莉婭想了想,下次影世界如果蘭奇帶自己進去。

  自己最有可能扮演的身份就是卡利耶拉。

  因為影世界會給挑戰者分配最適合演繹的歷史人物身份,現在如果自己學會溫柔鄉,這個概率又超大幅提升了。

  好像就算卡利耶拉被換成了她,休柏莉安也發現不了,因為卡利耶拉的面容自帶幻術魔法,絕大多數魔族都看不到她的真容。

  到時候先不讓休柏莉安發現,裝成卡利耶拉和她相處一會兒好像也不錯?

  “而且這卡就當是生活魔法也實用性極高,今后你要是感覺休柏莉安睡不好,就這樣睡前給她來一張就好了。”

  蘭奇記得卡利耶拉就是這樣做的,只是卡利耶拉那個原版墜落的溫柔鄉不能多用,用多了會傷及靈魂,但這張滿溢的溫柔鄉純天然無傷害。

  “對哦。”

  塔莉婭頓時感覺這個魔法比什么都好了,滿是心愛地看著手中半透明的卡片,

  “蘭奇,那我以后再繼續幫你做魔法卡牌,我倆的配合已經找到門路了。”

  她望向蘭奇笑著說道。

  休柏莉安總是容易被噩夢嚇醒,還喜歡說夢話,睡相也很差。

  這個魔法沒有副作用,每天晚上可以讓休柏莉安做美夢,如果能讓休柏莉安熟睡,甚至不用擔心她大半夜掀被子了。

  簡直是休寶最喜歡的媽媽必備。

  與此同時,酒店的外界。

  在這花都帕里厄陰雨的清晨,厚重的烏云遮蔽了天空,化作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將晨曦的微光吞噬殆盡。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濕冷的氣息,雨滴連綿不絕地敲打著青石板路面,發出單調的悶響。

  偶爾一陣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卷起路邊枯黃的落葉,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旋轉飛舞。

  遠處,帕里厄圣母教堂的鐘聲低沉悠長。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刺耳而急促的警報聲撕裂了死寂,像鋒利的匕首劃破了凝重的夜幕。

  警報聲響徹云霄,在空曠的街道上激蕩回響,驚醒了沉睡中的花都帕里厄。

  人們紛紛從家中走出,臉上寫滿了恐慌與困惑。

  剛經歷完幾天前的動亂,現在花都居民的神經敏感而脆弱。

  有人慌亂地徑直奔向最近的神殿尋求庇護,也有的居民三五成群地聚在街頭,用細微的聲音交換著猜測。

  直到在街道上駛過的魔導載具,身著軍裝的軍官神色凝重地正站在軍用載具車頂上,手握一個黑色的擴音魔導器,和城市廣播同一時間響起:

  一小時前,我國遭到了克瑞瑅帝隊的大舉入侵!王國聯合議會及泊森政府已經發布了緊急總動員令,號召所有有志報國的公民立即前往當地征兵處報名參軍,為保衛祖國、抵御侵略而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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