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宗,仙霧繚繞。
山間,御劍飛行者比比皆是。
在這靈氣充沛之地,但凡是個五品都能極其輕松、且幾乎沒有損耗地以靈器趕路。
如今,不少中土的強者也全都來到了此處,使得原本還算出塵的仙家之地變得喧鬧,再加上各地妖獸被靈氣溫養而開了靈智,便更顯熱鬧了。
可惜這不過是天地回光返照的驚鴻一瞥罷了。
但可以確定的是,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必然曾經有過長期的靈氣世界。
只從此時此刻看到的畫面,便可知道那個時代該當如何輝煌。
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讓人恐懼。
因為那個輝煌時代的大能,都去了哪兒???
深山之間,此時正有兩名氣勢卓然的負刀客坐在涼亭里,看著滿目美景,卻沒有半點歡樂,反倒是眉目陰沉。
一名負刀客道:“子卓兄,我們被騙了。”
另一人姓柳名子卓,身形微胖,面帶微笑。
這柳子卓收斂笑容,嘆道:“是啊。”
那負刀客道:“不過我還是不敢信,為什么中土會有人能創出這等功法.霸刀,絕刀,妖刀,以及后來的《種玉功》。
你我來了此間后,不都是明白,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源于秘術石碑么?
便是太玄宗,五靈盟,也都是修行著秘術石碑上的功法,又豈來自創?
而那一位我其實有了解過的,他在南地時是血刀老祖,后來又做過李師,再后來似乎隱匿于西極,消息漸少。
有人說他是初代蠻王,又有人說他是唐門之主,還有人說他可男可女,可老可少,神秘莫測,似生非生,似死未死。”
柳子卓道:“我們后續的道路完全在他手上,而我們其實也是他的弟子,只是被騙來了此間而已。
向道之心,人皆有之,我們的選擇也并不是錯誤,只是不知道他在中土而已。”
負刀客道:“此間靈氣濃郁,但中土卻有我們后續之路,如何選擇啊?”
柳子卓道:“那一位遲早來東海,再說了,我們想回也回不去。
來之前,我們都以為東海是什么神仙之地,來了之后,不是都明白了么?
若等他來了,追隨于他便是了。”
負刀客沉吟了道:“想來為你我解開六品瘋障的人,便都是他了真是沒想到啊,我們這偌大的問刀宮,竟是創于此一人之手。”
說著,這負刀客忽地又眉頭一揚,疑聲問道:“會不會有假?”
柳子卓緩緩搖了搖頭,道:“我總覺得這一次是真的。”
說著,他緩緩起身,負手望外道:“這幾天,我細細想了想,總覺得我們這大周百年的近代歷史里,總似有許多只手在無形地撥弄著一切。
無論是當年的蓮教生滅,還是之后的鬼域大同,冰蠻興衰,都似有人為痕跡。
尤其是人皇的出現與消失,更似是一種博弈的產物。
我們層次不高,根本看不到。
但我想,這些無形之手中的一只手,必然是屬于老師的。”
“老師?李師還不認識你呢.”負刀客道。
柳子卓笑道:“石老弟,伱還不明白嗎?他在創下《種玉功》,并傳播而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都是他的學生了。
心如明玉,皎若玄華,呵,這樣的心又豈能容下學生背叛老師的大不敬?
我們修行了他的功法,無論識與不識,無論身在天涯海角,都是他的學生。”
負刀客道:“那你今日叫我來,到底所為何事?”
柳子卓笑道:“老師既然從幕后走到了臺前,那么.風云總也會隨之而生吧?”
負刀客姓石,名為策,他皺眉道:“到底什么意思?”
柳子卓道:“護住老師家人。”
石策聞言哈哈笑了起來,指著對面道:“子卓兄,老師家人?
你是說‘魅魔’崔花陰吧?
魅魔是美,是有不少男修覬覦她,但她被李長老庇護的好好的。
如今老師出現,她更該是安全無比,又怎需我們兄弟去保護?
再說了,你我兄弟雖都是四品,但在東海仙域,真就不算什么人物,憑什么去保護魅魔?”
柳子卓道:“不止魅魔,還有其他人.但魅魔必然是核心人物。”
石策笑著笑著,忽地停了下來,問了句:“子卓兄,你是認真的?”
柳子卓正色地,凝重地點了點頭,然后道:“石老弟,你看著吧,一切很快就要翻天覆地了。”
“平安,速速前去吧,年中這一次,就把你父親接過來。
到時候啊,你晚幾天歸來也無妨。
讓空舟在那邊多等等你父親。
如若你父親有要求,就讓空舟開過去接他,沒必要停在海邊等他來。”
宗主面帶笑容。
李平安神色稍凝,卻未多言,只是道了句:“太玄宗對平安恩重如山。此番前去,我必定會勸說父親,讓他與我們一同探索古殿。”
宗主笑著點頭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更何況是如同你父親這般的智者,強者。本座料想他來此,也定然是為了古殿。
快些去吧 哦,去宗門領些我們太玄宗的仙草靈釀,給你父親帶過去。
禮物雖輕,但卻也代表著我們太玄宗對他的誠心。
哦,還有,你和你父親說,來了之后,他的地位一應如門主。
本座這就想辦法抽調一個洞天福地出來,供他入住。
至于聽他調遣的,本座記得這些年問刀宮來了不少人,那本座就讓人把這些問刀宮弟子都集合起來。
弟子隨師父,天經地義嘛,呵呵。”
李平安露出“感恩戴德”之色,拜道:“我替父親先謝過宗主!”
宗主擺擺手,道:“快去吧。”
李平安退下。
宗主凝視著他的背影,許久,又緩緩收回。
過了會兒,外面有人傳,說是火玄門門主到了。
宗主道了聲“不見”,然后又道:“本座需得閉關一段時間,精進修為,以便等平安回來后更好地探索古殿”。
弟子頓時出去了,可他哪里攔得住火玄門門主?
一個紅袍人火急火燎地沖入了殿里。
一看,卻發現宗主真的閉關了。
那洞府大門緊閉著,紅袍人也不可能去大門轟開。
這些年,他們在古殿收獲不少,但那二品就好像是天。
他們一步一步地登天,可登的越高,才發現天越高。
不過,他們這批人中,最強的還是宗主。
火玄門門主也不敢放肆。
他吐了口濁氣,無奈返回。
但這位火玄門門主并未返回自己洞府,而是去到了土玄門門主的洞府。
須臾,兩名大能見面。
兩人看似都是中年模樣,但實力之強,在這片大地上卻是罕有敵手。
可也正是中年模樣,意味著他們的壽元早已過了大半。
這一次“古殿探索”,既是天地的回光返照,也是他們最后的機會。
他們自促使“陰陽大同”的那一刻起,就自斷了退入神墓的路徑,更何況如今的神墓似乎也不太平。
他們只隱約知道那神墓多了個主人,而墓主便是西極冰蠻所信仰的鴉母。
但鴉母到底是誰,又和神墓中躺著的那諸多強者是什么關系,他們真的不知道。
可無論如何,神墓是去不了的。
此時,火玄門主和土玄門主坐在一處潺潺仙泉側的石椅前。
火玄門主言簡意賅道:“宗主未見我,他讓李平安去接李元了。”
土玄門主道:“有至少十二個靈鎮的鎮主來找我。”
火玄門主道:“我知道,這些人都是仙域的老人,他們一直擔心外來者壯大。
這些年,外來者雖多,卻未曾壯大,只因為那些老人都知道,外來者來此,大多是被當做炮灰的。
可現在不同了”
土玄門主嘆道:“是啊,現在不同了.
所以,他們都來找我。因為,他們覺得我弟弟是死在李元手里的,我就一定會和他們站在一條戰線。”
火玄門主道:“我那親傳弟子魏火圣與我亦師徒亦摯友,他也是死在李元手上的。”
土玄門主道:“那這豈不是意味著,我們倆都必須要和李元作對?”
火玄門主沒回答者問題,而是忽道:“宗主沒見我,你猜他是什么意思?”
土玄門主笑道:“自然是先把自己從這事兒里摘出去,等我們去試試李元。”
火玄門主問:“你的弟弟死在他手里,你有理由去對付他。”
土玄門主皺眉道:“你怎么不去?”
火玄門主道:“我不是來了么?”
兩人對視,沉默,忽地相顧哈哈大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如兩人這般的老狐貍,自是早已洞悉了世事。
兩人和李元有仇,而宗主閉關,便是放任兩人。
火玄門主在未曾見到宗主后,直接來了土玄門主這里,這就是一個信號。
而后,土玄門主會讓一個弟子去告知那十二鎮鎮主,發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讓他們自以為有兩位門主支持,從而動手。
但事后,這個弟子會否認一切。
土玄門主,火玄門主都是老東西。
哪個老東西活了這么久,還會被仇恨蒙住眼?
宗主想要他們去試李元,因為沒人知道李元深淺,這總需要有人去試一試。
可他們自然也會讓旁人去試李元。
只是,宗主可以閉關了之。
他們卻需得在關鍵時刻,暗中對李元家眷施以援手才行。
那十二鎮的鎮主作為仙域老人,有不少都是跋扈無比,而在和外來者的爭斗中,更有不少是結下了死仇,他們必然不可能看著外來者獲得李元這么個強大的支柱。
原本,那十二鎮鎮主可能還存著猶豫,但在有了他們兩位門主的“支持”,自會在李平安離去后,對李元家眷出手。
然后,他們便打算通過控制李元家眷而控制李元,畢竟如今不少高層對李元分析下來,都覺得他會是個重視親情的人,否則也不會將李平安,崔花陰等人送至仙域。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讓那十二鎮鎮主和李家結仇,可卻又不會是那種“能令李元徹底暴走”的仇。
等真的打起來了,李元若是就那么點實力,他們不妨就通過李元家眷去控制李元,然后讓李元父子成為探索古殿的高級炮灰。
到那時候,李元父子便翻不了身了,因為所有高層都必定對此喜聞樂見。
可若是李元實力強的沒譜,他們也可拋出“他們保護了李元家眷”之事,從而將自己摘出去。
不過,這種事情,他們覺得并不現實。
他們本都已是三品極限的存在,李元再強又能怎么樣?
強如西極神墓,那悠悠兩萬余載養出的強者也就那樣,雖然強大,但對付他們,卻也頂多是一對二罷了。
就算高估一下李元,李元能一對二,可那又如何?
如今的東海仙域,太玄宗五名三品巔峰,五靈盟五名三品巔峰,隱世世家也有三名三品巔峰。
這十三人其實早就形成了一個“仙域的小圈子”。
所以,他們才會驅策李平安去探索古殿。
如今多了個更強的炮灰,他們十三人自是會共同進退。
圈子外的人終究是圈子外的,若是進來了,那不利用你利用誰?
而若要炮灰為你所用,那便需抓著炮灰脖頸的項圈。
數日后。
李平安負著長刀,緩緩走向空舟,而他身后跟著幾位弟子。
長老西去,帶著弟子,這再正常不過。
但這一次,李平安竟然被攔了下來。
攔他的是一位空港的四品強者。
“李長老,上面有令,說這一次您外出便一個人去吧。”
李平安冷笑一聲,直接道:“滾開!”
說完,他直接就往前走去,而他身后的弟子隨著他一起往前走。
這些弟子中,自然有喬裝打扮了的崔花陰,姑瑤玨,景水香。
李平安混了這么多年,這仙域的局勢要是不了解,他不如直接自殺算了。
既然了解,他就不可能讓三娘四娘還有瑤姨留在這兒。
所以,他這次西去中土,肯定要帶她們一起走。
那四品強者卻一動不動,攔在路中。
李平安直接拔刀,刀光狠厲的架在那人脖子前。
那四品冷笑道:“宗門有規矩,不得自相殘殺,長老是要殺我嗎?”
李平安往前踏出一步,淡淡道:“那有沒有人告訴你,宗門里還有個規矩,叫尊卑有別?!”
說罷,他長刀一拍,轟的一聲將那四品強者拍飛,然后揮了揮手,他身后的弟子便魚貫而入,直接往空舟方向飛去。
而李平安則是大聲道:“我奉宗主之命西去!
誰攔我,誰就是不把宗主放在眼里!
上面?
哪個上面?
上的過宗主么?!”
他雷厲風行,踏步上前,環視左右,目光所至,無人敢對。
眼見著他所帶的弟子便要登舟,忽地.這原本看似井然有序的空港忽地冒出了一堆人影。
這些人密密地靠了過來,其中還有三品強者。
如今靈氣充裕,自是不少人成就了三品,這些人雖然沒有獲得長老的地位,但實力卻已不弱。
而其中自又以靈鎮鎮主為主,畢竟洞府長老之下,便是那些靈鎮的鎮主了。
此時,赫然有五個靈鎮鎮主走了出來。
為首一人靈目如燈,批裹紅氅,無須白面,宛如被火焰包裹的冰人。
這人在太玄宗也出名的很,本身乃是修的火玄門功法,而在探索第一古殿時,又僥幸獲得了機緣。
然后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自身的力量得到了極大強化,便好像一步成了天魂那般的人物,雖說沒有凝聚仙相,但正常人魂面對天魂時的那短板卻是消失不見了。
這人姓司徒,名丹。
以司徒丹為首的一群人很快攔在了空舟的上舟口。
司徒丹道:“李長老,為何如此跋扈?”
李平安也不廢話,身后一個個李平安分身顯出,直到化顯了足足五十個時。
這五十一個李平安才同時道:“滾開!”
司徒丹咬著牙,卻不退后,很快他身后也有越來越多的靈鎮之人匯聚。
李平安道:“你們要違背宗主命令么?”
司徒丹笑道:“我只看到了李長老驕橫跋扈,無視規矩,欺壓空港值守弟子。”
李平安道:“他們要攔我。”
司徒丹皺眉道:“李長老若要西去,自己西去便是,為何要帶著家眷離去?你當真以為別人不知道你這些弟子都是家眷打扮的?”
李平安淡淡道:“是又如何?”
司徒丹冷聲道:“李長老是要叛宗嗎?”
李平安不想糾纏,只想快刀斬亂麻,趕緊離去,便直接厲聲道:“大膽!區區鎮主,竟敢對長老狂言!”
說著,他五十個分身直接出手了。
司徒丹是愣了愣,他沒想到李平安這么剛。
頓時間,他也急忙顯出三品境域,火獸焚燒之境在周邊展開,而他身后的眾人也紛紛施展力量。
只是一兩個會合,司徒丹這邊便支撐不住了。
而就在這時,一道紅袍身影卻驟然出現在上空。
那身影才顯,強大的威勢便覆籠此間,鎮壓而下,宛如天空壓了下來。
紅袍烈烈,好似刺目的烈日居高臨下,散發著無法逼視的焰光。
來人是.火玄門主!
此刻的火玄門主糟心的很。
他想置身事外,可卻忽然發現李平安實在不是盞省油的燈。
這小兔崽子初來乍到時連三品都不是,可這些年隨著他們在第一古殿中廝混,卻竟是越發強大了。
如今境界雖然沒有提升,但操縱分身的水平卻越來越高,五十個分身都是常態。
這并不是靈鎮鎮主能擋下來的。
可關鍵也沒人想到,這小子居然二話不說,直接動手,這和他往日里小心謹慎可完全不同。若是他沒在此處,這小子說不定已經得逞了。
這小子也猜到了這群人為何攔他。
所以他才如此。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雷厲風行,是個禍害。
火玄門主俯瞰而下,深深看著那空舟之前雙鬢發白的男子。
男子亦在看他。
火玄門主很不喜歡這樣的眼神,忽地他心思產生了轉變。
他只云淡風輕地道了句:“李長老既知尊卑有別,那不知你我,誰尊誰卑?”
李平安雖能分身,可分身終究未曾能夠達成質變,在第一古殿能發揮奇效,但若正面對上三品巔峰的存在,卻也不算什么。
李平安仰望著高高在上的火玄門主,收起分身,抱了抱拳,恭敬道:“羅門主,我奉宗主之命西去,不想”
話音未落,火玄門主打斷道:“宗主只令你西去,卻未曾讓你攜帶家眷西去。此時正是要緊時候,你帶家眷離去,未免不讓人多想。”
李平安不卑不亢道:“往日里,長老攜帶家眷,弟子,都是可以的。”
火玄門主冷冷道:“往日是往日,今日是今日。”
李平安道:“宗主并未如此要求于我。”
火玄門主道:“宗主事多,豈會事事關照?”
李平安深吸一口氣,胸口起伏,他五指攥緊,握緊長刀刀柄,好似要將那刀柄給握碎。
火玄門主冷冷看著他這模樣,問了句:“太玄宗中,卑者自當服從尊者,那么李平安,你我,誰尊?誰卑?”
李平安深吸幾口氣,壓下胸腹里那火山巖漿般的怒焰,道:“你尊,我卑。”
火玄門主道:“既如此,那還不速速西去?”
李平安一字一頓道:“你保證,我家眷在此地不會出事!”
火玄門主面露錯愕,道:“長老家眷,誰敢為難?你若擔心這事,大可不必。”
這邊正說著話,不遠處卻又有一黃袍人閃至,卻是土玄門主。
土玄門主現身后,顯示呵斥了那些擋在李平安面前的靈鎮鎮主,然后又和氣地向李平安道:“平安啊,你放心吧。
這些年,你和我們在一起,我們也早已將你當做宗門的一份子了,你去后,自不可能讓你家人出事。
而羅門主這火爆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別放心上。”
再遠處,青衣的木玄門主卻是冷眼看著這一切。
李平安是他門中弟子。
不過,他對這一幕也樂得其見。
那名為李元的幕后現身,誰心里都沒底。
而李平安潛力非凡,若是任由這對父子聯手,且又不和他們齊心,那后果不堪設想。
當然,這“齊心”的意思說白了,便是心甘情愿地為他們當“高級炮灰”去探索古殿,一切以他們為主,收獲聽從他們分配,否則便是“破壞團結”,便是“胡作非為”。
空舟前,天風長吹。
李平安衣袂飄動,鬢發如雪。
他心底在飛快地盤算著局勢。
良久,卻終究長嘆一聲,旋即雙目銳利。
他踏步向前,走過弟子,對其中三個行了行禮,然后又仰頭對著火玄門主、土玄門主,還有遠處那些正在冷冷觀望的人道:“她們若出半點事,我李平安便是舍了這條命,也決不罷休!”
說完,他冷喝一聲,一個又一個分身浮現,化作了一百另一個李平安。
這一百另一個李平安排著隊,依次走上空舟,又同時回目,與太玄宗眾人遙遙相對。
過了沒多久,鈴聲一響。
舟纜解開,空舟入云,揚長而去。
緊接著,又是兩艘空舟騰起,緊隨過去。
“鬧起來了.哈哈,鬧起來了.真不錯!”
“總算是讓我們等到太玄宗內訌了。你說,若是我們將李平安的家眷悄悄吃掉一兩個,這鍋會不會全部都甩給太玄宗?”
“甩倒是會甩過去,不過那李元真的能和太玄宗較量嗎?”
“管他能不能,能夠創下功法,并且在中土翻云覆雨的老怪物,總不是好相與的。
哈哈哈,我是不是很像人類中的智者?”
一群散修模樣的人,在目睹了空港的沖突后,便悄然離去,然后來到一處安全地帶,開始了商議。
他們邊商議,邊往遠處的洞窟走去。
走著走著,一條條大尾巴便從身后毛了出來。
遠處那洞窟靈氣此時尚足,但比起太玄宗那些大宗門,這靈氣卻是極不穩定。
宛如一個個雨后的水洼塘兒,深的的地方便是靈氣濃郁的,淺的地方便是靈氣稀薄的,還有些地方則干脆沒有靈氣。
而洞窟里,則是還閃爍著一雙雙油綠的眼睛,那是妖獸 太玄宗弟子要歷練,自然得殺妖獸。
這殺多了,妖獸開了靈智,自就成了血仇。
當然,不僅是血仇的緣故,還因為資源。
太玄宗想著去探索古殿,而妖獸也想啊。
妖獸不僅想探索古殿,還想從太玄宗那許許多多的靈鎮上奪幾個過來。
李元的出現,讓它們看到了契機。
五靈盟。
歡靈宮。
嫵媚的妖女身形頎長,端坐寶座,赤白的小足在半空輕晃,足趾輕抓,其上涂抹著霞紅的花汁。
惹禍的胴體包裹在白金袍裙之中,她托著腮,抓著一朵白蓮花的花枝,正靜靜欣賞。
她高昂著下巴,好似在思索某個問題。
晶瑩的眸子,潤如春水。
如果說崔花陰是魅魔,也只是這位妖女不爭不搶,把名聲讓給了她而已。
可世上又有哪個女人會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除非,她已經超脫了那需要別人評判的層次。
這妖女便是如此。
她就是歡靈宮宮主,是這片仙域最強的那十三人之一。
此刻,她招了招手,慵懶地喚道:“蓮玨,說說你對那李元的看法,本宮想知道這男人,究竟是否值得本宮親自出手。”
歡靈的媚術,從來如蔓藤。
蔓藤,就得攀纏一棵大樹。
這樹越大越高,蔓藤自然.也就越大越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