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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元帝

  如今的情況,或許是數萬年來僅有的一次。

  那是作為“里世界”的混沌和“表世界”相互貼近時,才顯露出來的情況。

  但隨著這一波靈氣的回光返照結束,那么.“里世界”還是會退回去,到時候,無論是人間還是東海都會恢復正常。

  只不過,到那時候,一切的不正常也都會被深埋在再不可探查之處。

  對李元來說,此時此刻既是兇險,也或許是他僅有的一次看清這世界深處的機會。

  “修士們有安穩的洞府,靈鎮能修行。

  但妖獸們卻是在靈氣的水洼塘里,運氣不好地隔三差五就需要更換。

  而在這種頻繁的更換之中,它們更可能遭遇一些來自混沌的古怪東西。”

  小烏鴉嘰嘰喳喳著。

  夢杏仙忽地甜甜喊了聲“姑子”,然后道:“你意思就是那巨蛙王在搬家過程里,不小心接觸到了些它不該觸碰的東西。

  所以,它才運氣好,變成了三品巨蛙王;可它也運氣不好,因為這東西的后勁它根本無法承受。”

  她語氣平和,甚至加了三分糖。之前她和小琞鬧氣,鬧了數十年,可這數十年對她數萬年的閱歷來說,其實和“小孩兒吵架”沒什么差別。

  如今既是同舟共濟,暫時沒利益沖突了,這位女獸王就主動放下了過去的恩怨,好像個沒事人似的開始親切地稱呼“姑子”。

  小烏鴉掃了一眼夢杏仙,卻還是回答道:“我只是猜測,之前平安有說過六大妖王,我感覺這些妖王里有不少都怪怪的。

  或許,受到這種影響的妖獸并不止巨蛙王一個,我感覺那鬼門王肯定也是。

  那我們要避開這些妖王,還是去尋找這些妖王,就都聽爹爹的了。”

  馬車里暫時安靜了下。

  前后的輪轂聲輕輕響著。

  前后兩輛馬車,在薄霧里的月下小道上蜿蜒而行。

  祝斑和他的弟子在后,因為他們過于弱小,所以平安以及一只天魂小琞也在他們車上。

  平安御車,因為他熟悉路況。

  天魂小琞則是蹲在馬車上。

  李元那邊的御手席則是無人御車,到了這地兒,夢杏仙就可以直接控制駿馬拉扯了,根本不需要人坐過去。

  此時,李元靜靜感受著周邊環境,空氣因靈氣的緣故更加新鮮了,但野外啼叫的妖獸聲響也更多了,天空中不時飛掠過一道道或騎乘、或踩踏靈器的仙宗弟子。

  這景象,其實和人皇時代的中京差不多,但不同的是武者的精神氣。

  中京的那些武者沒有前路,所以大多戾氣較重。

  而這里的武者卻是多了幾分淡然。

  不過,這些淡然的大多是五品修士,真正知道這世界變化的反倒是個個兒急得不得了。

  李元聽到小琞問話,掃了一眼滿臉蒼白的小狼母,問道:“寒逢,你沒事吧?”

  小狼母茫然的抬起頭,有些恐懼地看著李元。

  李元頓時明白,寒逢縮到靈魂深處修養去了,現在拋在外面的就是個小姑娘。

  這小姑娘受了“狼母玉骸秘術石碑”的改造,力量固然也有六品,可此時應該已經恢復了記憶的她怕不是恐懼到了極致。

  他神色略顯柔和,問:“你叫什么名字?”

  小狼母更加恐懼了,周身散發著一種“我不能讓你知道我已經恢復記憶了,否則就會被殺滅口”的淳樸氣質。

  李元未等她開口撒謊,就率先撒謊道:“我也有過你這般的時候,身陷囫圇,懷著痛苦,但都會過去的。”

  小狼母支支吾吾,低下頭,干凈的小臉盯著自己緊并的雙腿,雙手局促不安地捏緊著。

  李元抬手,輕輕揮開她身后的車簾,指著外面道:“你看。”

  小狼母回頭,卻見清風朗月,星河漫天。

  李元道:“比只有冰雪的永夜要好看吧?”

  小狼母點點頭。

  李元柔聲鼓勵道:“你也已經不是過去的小女孩了,你身上有狼母的力量,也有遠超普通人的力量,你回不去了。

  不過,所幸,你還能往前看。

  你能和我們一起,見證一段無可復制的旅途。”

  一旁的夢杏仙聽得非常無語。

老怪物又調戲小丫頭了唄  這活兒,她也沒少干,當年也就是這么把真炎煌給騙到手的。

  可小丫頭也看不出幾分姿色,本身更是寒逢的宿主,說不定用完就丟了,有什么好調戲的?

  不過,夢杏仙也就悄悄腹誹,卻絕不敢當著李元面兒說出來。

  但另一邊,小狼母被李元這么和顏悅色地說了一番話后,情緒確實好了許多,她低頭緊張道:“謝謝謝您.”

  旋即,她又輕聲而快速道:“我叫長孫三娘。”

  李元輕輕微笑了下,道:“如果回得去,我會帶你一起回去,不會拋下你的。”

  名叫長孫三娘的小狼母小雞啄米般地點頭,又敬畏又感激地看向李元。

  李元靠在車壁,這才回答之前小琞的話:“避不開的,我們得去找這些妖王。

  它們既可能機緣巧合得了來自混沌的恩賜,那身上就存在著蛛絲馬跡別人能避,我們卻必須去追尋,這就是我們來這兒的目的。”

  旁邊的夢杏仙附和道:“公子說的對,不過.”

  她露出苦色,道:“公子,我們能不能先去找片極陰之地,讓我和寒逢把力量恢復了再說。若是我們都恢復了原本境界,對公子也會有更大幫助。”

  李元輕輕點了點頭。

  入古殿自然是要入的,但磨刀不誤砍柴工。

  另一邊,小烏鴉落到長孫三娘肩頭,抬起羽翼,輕輕揉著她腦袋,算是種安慰。

  李元則緩緩閉目,他雙手垂膝,一念就進入了修行的狀態。

  這兒靈氣濃郁,陰陽二氣皆備,他天地人三魂又得陰陽調和,正是修行之處。

  小烏鴉貼心道:“爹爹要修煉了,我們去那邊馬車吧。”

  夢杏仙聽到要跟那些臭男人擠馬車,很不樂意。

  螢濯妖道:“讓公子專心點修行吧,他實力強一點,我們都更安全一點。

  而且,我們可以讓祝師的弟子都坐到馬車后面去。

  后面坐不下,可以讓他們坐御手席,或者坐車頂,那么多能坐的地方,肯定坐得下。”

  李元:.

  夢杏仙道:“好吧好吧。”

  一會兒,三女連同烏鴉都挪了車,而一個個在皇都養尊處優的鑄兵師為了空出了車廂,“掛”滿了馬車,頗有幾分李元穿越前的“阿三范兒”。

  李元只是有些無語,但卻也沒多管。

  此時,他所在車廂空了,唯剩夢杏仙控制的雙馬拉車。

  他將秘術石板挪開,盤膝坐在地面,然后全神貫注。

  一念.

  座下,十三萬八千八的鬼蓮臺浮現。

  頭頂,漆黑冕旒垂落,珠簾垂落。

  周身,慘白如死尸,赫然是惡鬼。

  陰陽流轉,如黑白雙魚互相追逐。

  來自那合歡秘術的力量推動起來,緩慢推磨般地推動一抹枯炎從李元體表翻騰出來。

  李元有意識地控制著這枯炎。

  一念又一念.

  他周身那慘白如尸的肌膚竟慢慢恢復了活人的色澤和暖意。

  他那惡鬼般的臉頰,也慢慢變成了自己的模樣。

  再漸漸.

  那端坐鬼蓮臺的人變成了一個濃縮的火焰金身。

  冕旒消失。

  金身坐黑蓮。

  李元感到自己的人魂之力已經運轉到了極致,而陰陽調和之力也在最大程度地發揮功效。

  這種調和使得原本格格不入的天魂仙相和惡鬼之身融合在了一起,好似黑白的魚兒轉動起來。

  而在這種轉動中,一種難以言喻的玄妙在李元心底生出。

  他閉著眼,明明是坐在馬車車廂里,但卻有一種已經超脫了此間的感覺。

  身在樊籠,心在身中。

  可自身周游虛流,竟開始隱隱與天穹產生一種奇異的共鳴。

  他聽到天外傳來的竊竊私語。

  這竊竊私語壓下了所有凡間的聲音。

  他仔細辨別,卻又無法確認那究竟是不是“竊竊私語”,還是說就如風吹草林,浪過海洋般的自然天籟。

  他沉浸在此時奇妙的狀態中,而周身那“金身坐黑蓮”的模樣則越發穩定。

  身外,似已無物。

  兵刃加身,天崩地裂,皆無可影響。

  拉車的雙馬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又哀嚎嘶鳴著,像是逃命般地往旁逃去,屎尿嚇得直接流出。

  車廂落地,一股龐大的力量將整個廂壁炸散,露出端坐黑蓮上的火焰金身。

  后面馬車都無需駕馭,那拉車之馬自己停了下來,恐懼地往后退去,然后無法停止地拔腿而去。

  夢杏仙等人急忙從車上躍下,看著遠處那玄奇的一幕,陷入了震驚和無言的狀態。

  凡馬拉不動真神,

  便只是氣息,就足以使其心魂盡亂,發足狂奔。

  而此刻,在她們眼里,李元那黑蓮金身的模樣根本就不是靜態的,而是在進行著詭異的流動。

  看著是蓮臺在下,金身在上,

  再看卻又是蓮臺在上,金身在下。

  上下顛倒,古怪無邊,根本就沒個確定的位置。

  李平安瞥了一眼見多識廣的弟媳。

  夢杏仙連連搖頭:“從沒見過.”

  旋即又補道:“從未有過。”

  正當幾人愕然看著的時候,不遠處的路道忽地狂風大作。

  緊接著周邊一切環境開始變化。

  路道消失了,月光消失了,四周化作了花瓣的海洋,而每一片花瓣竟都是一片紅蓮瓣。

  這些紅蓮花瓣充斥著毀滅的力量,這毀滅的力量又化作河流,充斥在這區域。

  一眾人急忙退后,李平安斷后。

  而須臾,斷后的李平安就看到了遠處走出的三個熟人。

  李平安揚聲問:“龐宮主,云宮主,釋宮主!你們做什么?!”

  來人正是“武靈宮”宮主龐四,“鬼靈宮”宮主釋伽藍,“天靈宮”宮主云然子。

  這幾乎是“五靈盟”最正式的正面強大戰力了,剩下的“歡靈”是玩弄媚術的,而“傀靈”則是制作傀儡的。

  龐四掃了一眼李平安,嘿嘿笑道:“李長老,令尊此刻在做什么?”

  李平安還沒開口,夢杏仙已經率先道:“后面城里出了不少怪物,元帝正在施展神通呢,你們且在旁邊看著元帝手段。”

  李平安:

  他旋即反應過來,弟媳是怕他猶豫而被看出破綻,又或者犯傻說出“爹在修煉”這種事實。

  若是這三人知道李元在修煉,保不準就會趁機出手。

  畢竟,這三人出現的古怪,看起來很像是埋伏在城外的。

  弟媳這嘴可真是能編,隨口就說出了“元帝”,而她反應也真是快,自己還是得再多學學啊。

  李平安暗中感慨。

  天魂小琞也沒說話,這種時候,她覺得還是讓夢杏仙去應對比較好。

  她和平安再怎么歷練,在老東西們眼里可能都是“老實孩子”。

  還是得用老東西去打敗老東西。

  龐四果然好奇起來,事實上,他看著李元此時的模樣也是真沒底。

  一個蓮臺和金身在不停轉動的恐怖玩意兒,能不駭人么?

  而且那蓮臺的黑花瓣看起來古怪無比,好像一個個惡鬼。

  龐四忍不住又掃了一眼身后的釋伽藍。

  釋伽藍輕聲道:“他蓮臺下都是鬼,數不清的鬼。”

  龐四有些茫然。

  那.這還有必要打嗎?

  不過,李元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會輕易決斷,也不會輕易放棄。

  之所以他還想試探,是因為他深深的知道李元絕不可能超越三品,若真超越了,他也不必玩弄手段,慢慢吞吞地從空港坐車去太玄宗了。

  而此時李元表現的越是厲害,他心中那隱藏的殺機就越是盛大。

  所以,他抬眼,碩大的銅鈴般的瞳孔看向夢杏仙道:“閣下是?”

  夢杏仙道:“棺材里爬出來的。”

  說罷,她又指了指李元:“他也是。”

  這話一說,那三人頓時微微瞇眼。

  他們并不清楚西極的那些老東西是什么情況。

  夢杏仙大大咧咧道:“元帝,乃是西極諸神之首,而其余六千余人也皆在蘇醒。畢竟,你們這些小輩現在都知道是什么情況了。”

小琞和平安眨巴眼看著  龐四也不是那么好騙的,嘿然笑道:“不知閣下大名,可否認識我師尊。”

  夢杏仙笑道:“炎不二,是嗎?不二是個沒福氣的孩子,神墓太遠,他沒來得及進入神墓就死啦。

  至于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御獸宗。”

  龐四出身低微,對這種宗門沒印象,不過夢杏仙說的全對,他師父確實不在神墓里。于是,他側頭看向身后。

  云霧狀大臉道:“曇花一現的宗門罷了。”

  夢杏仙淡淡道:“不過本座隨手為之。”

  旁邊一直聽著的釋伽藍驟然露出恍然神色,道:“你是云夢女妖,毒手寡婦?”

  夢杏仙一愣,她沒想到這邊兒還有人能叫破她當年的名號,感受著平安和小琞的目光,她羞怒地指著釋伽藍道:“小輩,休要胡言!”

  釋伽藍看她這樣子,扭頭看向龐四與云然子道:“不假.真的是她,她叫云夢。我以前聽師祖提過她名號。”

  夢杏仙又一愣,忙對旁邊的平安和小琞解釋:“我是后來為了躲麻煩,所以改名叫云夢的,其實我的真名就是夢杏仙,這些小輩不知道耶正常。”

  平安已經麻了。

  他對那位曾經打壓他的三弟欽佩起來。

  沒想到三弟居然能娶這么一個女人.不愧是蠻王。

  而另一邊,龐四等三人神色卻陰晴不定。

  他們這算是被唬住了。

  要知道,若是神靈墓地的六千多老東西全部出來了,那怎么搞?

  不過,很快,三人又想到了一點。

  就算這六千多老東西出來了,那實力也必然沒有恢復,只要從現在開始卡緊空港,不讓他們過來便是了,至于已經過來的、悄悄蟄伏的再想辦法合作就是了。

  龐四微笑著道:“不知夢前輩實力恢復了幾成,可能給小輩們開開眼?”

  夢杏仙不慌不忙,眼眸微瞇,昂首帶笑,安靜地盯著對面。

空氣壓抑無比  但夢杏仙的抗壓能力無比強大。

  對面三人很想出手,但若是出手,便是覆水難收,他們的信息還很匱乏,以他們穩重的性子,沒人會輕易出手。

  于是,云然子生出了退意,他輕聲道:“先回去吧,若是六千多神靈都出來了,那局面就會大變.我們對西極的信息掌控的還是太少了。”

  其余兩人也不再堅持,然后客套幾句,就準備離開。

  小琞看著夢杏仙,第一次覺得這壞女人還是有本事的,三言兩語就把這東海仙域的三個頂級強者給唬走了。

  不過,就在三人才退開沒多遠,那黑蓮上的金身忽地睜開眼。

  還未開口,那三人忽如被驚到了的兔子,化作三道閃電般“嗖”地一下就沒了影子,速度之快,比起當初呂玄仙那種瞬間閃爍竟是無有不及,實在令人咋舌。

  李元幽幽看著這一幕,心里估算著。

  很顯然,他追不上那三人。

  而這些存在即便正面確實打不過李元,但若想逃跑,李元也沒轍。

  同理,若是入了古殿,李元在“隱藏手段”上也比不過他們。

  這些道理,之前白心玄都已和他說過。

  三品層次的技能中,各門門主皆有修行“遁法”,一旦施展,便是瞬息遠離,這一點.是李元比不上的。

  若不是他放緩行走,而是草率地碾過去,現在怕不是已經陷入了一團糟的狀況。

  獅子搏兔,可若兔子生了翅膀,獅子.就成了小丑。

  于是,李元微一沉吟,側頭看向夢杏仙,微笑著點點頭,然后忽地揚聲,對遠沉聲道:“留步。”

  兩字如雷,經天而過。

  轟隆隆的一片雷音碾過。

  遠處稍頓,有聲音回傳,問了聲:“元帝前輩,意欲如何?”

  這是龐四的聲音。

  李元對西極神靈之首這個身份也沒什么好解釋的,相反,他正好接著這身份道:“本座聽聞仙域有個美人,叫白心玄,本座意欲寵幸于她,爾等回去后,讓她掃榻以待。

  而后,爾等自當聚集一處,與本座共探古殿,以求天機。”

  遠處沉默了片刻。

  李元冷聲道:“不肯?”

  龐四聲音傳回:“晚輩們知道了,自會安排。

  只是前輩此番不是要前往太玄宗么?”

  李元道:“本座決定為美人改道。”

  龐四愣了下,應答聲緩緩傳來:“是。”

  說罷,那三人飛速去遠。

  而原地,李平安,小琞,夢杏仙皆是愕然地看著李元。

  尤其是李平安,這這三娘,四娘,六娘,七娘,還有瑤姨都還在呢,爹你怎么就想起要去讓“歡靈宮宮主”掃榻以待了?

  李元看了眼已經沒了的馬車,又拍了拍目瞪口呆的兒子的肩膀,道:“平安,你先回洞府,想辦法把你六娘,七娘接到身邊來。爹先去歡靈宮找白心玄。”

  李平安道:“爹,心玄宮主是美,可是這.這.”

  他雖歷經世事,可遇到這等不合理之事,還是無法理解。

  李元道:“杏仙,寒逢,小琞,你們也先隨平安歸去,把秘術石碑一同帶過去。快則幾月,遲則一年,我們再見。”

  李平安有些懵。

  可李元忽地已經負手起飛,然后去遠。

  原本他還在猶豫,今日看到這“五靈盟”的三名宮主前來試探,又飛速離去,便堅定了想法。

  這些地老鼠跑的太快,若是不想辦法對付,真的難辦。

  數日后。

  “什么?要我委身于他?”白心玄桃靨生慍,杏眸含嗔,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其余五靈盟的四位宮主則坐在另一側。

  “他為什么會知道我?”白心玄問。

  但沒人回答。

  龐四心中暗自嘀咕:要是你實力弱一些,我也想強迫你。

  但他沒說。

  而只是任由那傾國傾城的妖女在臺前冷眉緊鎖。

  云然子勸道:“心玄宮主,那李元乃是上古元帝,你和他雙宿雙飛,也未必不好.

  陰陽合歡之道,乃是共贏之道,如此你與元帝說不得是天造地設。”

  白心玄怒道:“云然子,你還沒看明白嗎?那李元是想通過欺壓本宮,來試探你們,同時以給你們下馬威,讓你們臣服于他。

  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肯定是想把本宮推到前面去,利用本宮施展美人計。

  然后,你們又施展苦肉計,待到時機合適,再在那李元后面捅刀子。

  可到時候,本宮會被置于何地?真要出了事,李元第一個會殺本宮!”

  云然子“哈哈”一笑,一副“你看人真準”的模樣。

  龐四道:“我們五靈盟,五家乃是一體,心玄宮主莫要多想如若成功,你居功甚偉。”

  白心玄只是不答應。

  這四人又好說歹說,白心玄還是不答應。

  而又過幾日,太玄宗卻又有三個門主悄悄尋來了。

  這三人乃是火玄,土玄,水玄。

  這幾人之前都是共同探索古殿的,自是有些明面上的交情,此時又面對李元這個外來者,在見其可怕后,都隱隱有幾分想要除去他的意思。

  在會議迅速開展的同時,這些高層也瞬間停掉了所有西去的空舟,并密令心腹嚴加防備,不許任何人再登島,同時開始嚴加排查各處靈鎮可有什么異常之人。

  一處處靈鎮,市坊迎來了大規模的排查。

  小半個月后.

  攤位前,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悄悄地收起地攤,卷著攤位回了家中。

  家后的河畔,正有女修端著尿盆在洗刷,見到這男子,一名女修喊道:“韓天,今天這么早就收攤?”

  名為韓天的男子笑笑,道:“越來越亂了啊.”

  他本名并非韓天,身份也并非市坊修士,而是當年大夏的強者“天皇”。

  當初他隨著空舟來到仙域后,便一直悄悄茍藏著,如今落了腳,便一直悄悄在靈鎮周圍攫取靈氣,以恢復實力,如今許多年下來也終于到了三品五境的地步,不過距離他的巔峰還有段距離。

  其中一個俊俏女修調戲道:“韓天,要不要搭伙過日子啊?我看你也是一個人。”

  韓天正要拒絕,那女修卻道:“這幾天,宗門查得嚴呢,你這種單身的還有我這種單身的,肯定會被嚴查,要不要試試和我好呀?”

  當著女修說出“和我好”三字時,旁邊女修一陣哄笑。

  韓天卻是念頭一轉,道了聲:“你沒相好的嗎?”

  那俊俏女修道:“等你呢。”

  韓天忽地不做聲。

  兩人對視旁邊女修起哄的更厲害了。

  又過數日。

  “天皇”韓天和這女修躺在了一張床上。

  在歡好后,兩人聊起了外面的大事。

  “最近外面越來越亂了,我聽人說一個叫元帝的大人物出現了。”

  “元帝?”天皇有點懵,他藏得太久,消息稍有些閉塞。

  那女修纏上他身子,道:“是呀,那元帝卻未想也是個猴急的,據說是從中土才來沒多久,就直接跑到了歡靈宮,然后強行逼迫歡靈宮宮主與他雙修。

  歡靈宮宮主那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沒想到也會有這么一天.真不知道那元帝是什么樣的人。”

  歡靈宮。

  不少女修但凡稍稍豎起耳朵,都能聽到屋里傳來的宮主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痛苦。

  而導致這聲音的罪魁禍首顯然便是元帝。

  幾乎任何人都不會去質疑白心玄對元帝的恨。

  因為,元帝有時候口中喚著白心玄的方式,完全是一種侮辱無比的方式。

  白心玄身為歡靈宮,平日里又是挑剔無比,高高在上,哪里受的這種侮辱?

  這一日.

  殿內隱隱傳來哭聲。

  女修們噤若寒蟬。

  可緊閉的殿門后,絕色的玉人卻是含情脈脈地擁在愛人懷里,一下一下地宣泄著自己的演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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