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沒完了是吧
郭芮溪被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她的臉上漲起了一絲尷尬的紅暈，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應。
她記得自己確實有過那樣的想法。
那時候的她，總是想著要打破傳統，做一個獨立自主的現代女性。
然而，現實卻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開始為劉建宏做起了那些她曾經信誓旦旦說不會做的事情。
而且，特么的，老幺的襪子當然不用秦縵縵和唐芊影洗的，有的是人洗好吧！
看著郭芮溪那副吃癟的樣子，姐妹們笑得更歡了。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調侃起郭芮溪來，說她終于也淪為了“家庭主婦”的行列。
郭芮溪雖然被她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底里卻并沒有生氣。
呵呵，這群小賤人，就是嫉妒！
女生們的笑聲和打鬧聲在餐廳里此起彼伏。
而男生也沒好到哪里去，笑聲和討論聲在餐廳里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他們聚在一起，談論著各種話題，從最新的足球賽事到最新款的數碼產品，無所不包。
男生之間的友誼，總是那么簡單直接。
父子關系，不需要太多的寒暄，就能直接切入正題。
“你們看了昨晚的英超嗎？阿森納對狼隊那場比賽真是太精彩了！”左望道激動地拍著桌子，引來了眾人的注意。
“是啊，無傷的博格坎普加上亨利就是天下無敵！”黃穎斌附和道，他是個鐵桿球迷，對足球賽事了如指掌。
吳毅航嗤笑了一聲，“呵呵！天下無敵？你置我皇馬銀河戰艦于何地？”
“人傻錢多速來的地方。”旁邊的呼嚕娃三娃江旭東悠悠的說著。
巴薩擁躉，自然看不得皇馬的臭屁。
“足球這東西，我還是更喜歡NBA的激情。你們看前兩天火箭對湖人的圣誕大戰了嗎？
姚鯊對決，‘要命’完全不輸奧尼爾了”
“我還是喜歡第三節科比那個扣籃，簡直是暴力美學的典范！”
“美如畫，但是還是輸了。87:99，火箭贏。”
“那是OK組合形同陌路，要是兩人的化學效應還在，火箭絕對會被橫掃。”
茍單則在一旁擺弄著他的新手機，不屑地說道，
“你們這些人啊，就知道看球。看看這最新的三桑，這才叫技術的進步。”
劉建宏，呼嚕娃的大娃，笑著拍了拍茍單的肩膀，
“技術進步是不錯，但足球和籃球的那種團隊精神和競技激情，是任何科技產品都替代不了的。”
各說各的，但都能插上一嘴，話題散亂，卻氣氛融洽。
伍軍坐在人群里，環顧四周，感慨地說：“看看這場面，簡直就跟同學會一樣。”
彭昌旭剛剛坐下來，聽到這話，笑了笑，接過話茬：“可不是嘛，今天在主會場參加會議的一共1100人，我們石室中學的加上復旦大學的學生就有128人。”
周琨聽到這個數字，不禁咋舌：“這個比例未免也太高了點吧！我們…何德何能啊！”
他的話讓周圍的聊天聲慢慢的小聲了起來，很快便是沉默。
他們都知道今天來了不少的學生。
但當數字具體化后，還是讓他們感到驚愕。
卓浪，呼嚕娃的五娃，挑了挑眉，“這有什么，你們可是炎黃集團的未來。
不要看不起自己，覺得自己還是學生，不配坐在這里，老幺可是把你們當寶的。”
馬克，呼嚕娃的老四，笑了笑，寬慰著眾人：“因為我們都是老幺的班底，這是我們本來就應該享受的待遇。”
三娃江旭東，一臉無所謂的開口說道：“嗨！哥幾個都別瞎想什么，你們也知道老幺的情況，他能指望的，就是我們了。”
呼嚕娃們的你一言我一語，眾人聽了，想想也是。
是自己矯情了。
這種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卿云愿意給他們機會，自然也是圖著將來他們能給他扎起，很公平的事。
周琨苦笑連連，“我的錯，我的錯。我俗了。”
那邊女生那桌，周莉的目光在餐廳里轉了一圈，突然驚奇地問道，“誒！怎么沒看見老板娘們呢？”
她的話中帶著一絲調侃，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秦縵縵、唐芊影、陳悅三人。
這個‘們’字，很是靈性，讓桌上的女生們都忍不住吭哧吭哧地笑了起來。
關小荷噗嗤一聲，而后神秘兮兮地說：“就在中間的別墅里，聽說在開家庭會議。”
她的話音剛落，眾女聞言笑得更歡了。
大清早的，在別墅里開家庭會議？
什么家庭會議？
玩俄羅斯方塊游戲吧！
一邊一直沉默的李雅麗，聽著這種話，心里很是不舒服，小臉陰郁著，叉子戳了戳餐盤，不耐煩地說：“不該討論的別討論。”
桌上原本鬧騰的女生們都尷尬地閉上了嘴。
她的這句話，讓原本輕松的氣氛瞬間凝固。
女生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李雅麗話一出口，心里便后悔了，趕緊補了一句：“人多嘴雜的，被別人聽見了不好。”
她自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她并不是想要掃大家的興。
只是想起某些場景，心里就很是不舒服，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的失言不僅僅是因為對那些不負責任的玩笑感到不悅，更深層的原因是她的心里一直藏著那份情感。
她在心里幽幽地嘆了口氣，那些關于家庭會議的玩笑，對她來說，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她最柔軟的地方。
她一直默默地關注著卿云，從中學時代的每一次籃球賽，到他每一次在課堂上的精彩發言。
她記得他的笑容，記得他的聲音，甚至記得他每一次看她時的眼神。
她一直暗戀著卿云。
但下手太晚了，中學時代卿云的眼里只有秦縵縵一人。
她看著他們從高中的青澀走到現在，心里既是祝福，也有說不出的酸楚。
她告訴自己，她應該為他們感到高興，因為他們是那么般配，那么幸福。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她獨自一人時，心里的那份失落總是難以掩飾。
特別是前段時間那個初雪的夜晚里，卿云對她說的那句：
‘昭君若想出塞，我護送一路。若昭君不愿，我便為她筑城。萬事有我，誰也逼不了她！’
一句話，再度擊潰了她的心防。
此時，他的身邊還有好幾個紅顏知己。
其實她也是把自己定位于紅顏知己這個角色上的。
但是聽著關小荷說什么家庭會議，這讓她心里頓時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她想要維護的，不僅僅是卿云的形象，更是自己心中那份脆弱的情感。
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訴自己，這是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是不需要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李昭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盡管那個微笑背后隱藏著些許的苦澀。
她在心里幽幽的嘆了口氣，事已至此，有什么好說的，本來就是暗戀。
那邊的郭芮溪眼角乜了乜她，而后笑了笑，壓低了聲音，“雅麗說的沒錯，我們剛剛大聲了點。”
原本臉上有些掛不住的關小荷聞言吐了吐舌頭，沖著李雅麗歉意的笑了笑。
好吧，剛剛她確實聲音大了些。
畢竟，這個餐廳里，其實她們這些學生是少數分子。
但從場面氛圍來看，因為鬧騰，反而成為了餐廳的主角一般。
眾人也察覺到了這點，環顧四周，確實也有不少人在打量著她們。
李雅麗順勢下了臺階，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緩和氣氛，壓低了聲音輕輕說著，
“老幺畢竟才18歲，他很不容易的，我們都是他的同學，坐在這里也是沾了這層身份的光，我們得注意一點兒。”
女生們紛紛點頭，表示理解。
她們知道李雅麗素來的正直和嚴謹，也明白她的擔憂不無道理。
畢竟，在這個場合，任何不當的言論都可能被放大解讀。
“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比如，你們對這次年會有什么期待？”
李雅麗試圖轉移話題，她的聲音雖然輕柔，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她知道，她需要控制局面，也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緒。
“當然是抽獎！”
女生們見狀，也紛紛配合地轉移了話題，她們開始討論起年會的節目安排，討論起可能的抽獎活動，討論起炎黃集團未來的發展方向。
而李雅麗見無人注意到自己，摳緊了的腳趾也是松了松。
她雖然參與著討論，但她的心思，卻早已飛到了九霄云外，飛到了那個她永遠無法觸及的少年身上。
而那邊悄悄觀察著她表情的郭芮溪，則是眉頭挑了挑，而后在心里長嘆了一聲。
這老幺…
沒完了是吧！
坐在金牛賓館的豪華會場內，李雅麗環顧四周。
畢竟是官方制定會議的召開場所，進入其中由內而外的一種莊重的氣氛，讓初次踏入這種場合的她不免有些緊張。
會場的裝飾典雅而大氣，巨大的水晶吊燈灑下明亮的光芒，映照著每一張認真的臉龐。
李昭君在心里有些小腹黑的笑了笑，頓時就不緊張了。
因為她發現，盡管在餐廳的時候同學們都是談笑風生，表現得輕松自如的，但一旦進入到這個正式的社會場景中，絕大部分人的臉上都顯露出了不自在的神色。
讓她覺得好笑的是，他們一個個正襟危坐，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面對著嚴厲的老師和重要的考試。
好吧，這個學生時代，還是小學時代。
同學們的坐姿，更像是小學生，手在桌上規規矩矩地放著，背部挺得筆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和期待，就差脖子上系上紅領巾了。
這些即將步入社會的大學生們，盡管在校園里自信滿滿，但在這種正式的商業場合中，還是顯得有些青澀和拘謹。
只有少數幾個人看起來正常不少，如呼嚕娃們和卿云在復旦的三個室友。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合，坐姿自然，神情自若。
但李雅麗敏銳地觀察到，即便如此，卿云的那三個室友中，還是有人難以完全掩飾內心的緊張。
特別是一個小胖子，臉上的表情很是自在，但桌下的腿不停地抖動著，這個小動作顯然透露出他內心的不安。
之前在餐廳里，聽說叫做孔子騫。
劉建宏還專門引著這個小胖子去見一個什么朱總。
李雅麗自己也同樣感到一絲緊張，但她努力保持著鎮定。
她知道，這是他們從校園走向社會的一個重要步驟，每個人都在努力適應這個新角色。
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坐姿，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從容不迫。
她不想在這個重要的時刻失態。
尤其是此刻正在主席臺邊矗立的那個少年面前。
李昭君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
她發現，最前方的秦縵縵等人，眼神也在會場里游移著，時而微笑，時而點頭致意。
都是多年的閨蜜了，誰還不了解誰。
其他三位她不熟悉，但秦縵縵三女她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顯然，不管是女帝還是芊影大人，或者現在聲名鵲起的小陳總，此刻的眼睛里笑意，可不是那么良善單純的。
更像是領地獅群里的母獅們，此刻一個個正在悄咪咪的打量著出現在會場里的年輕母獅子。
逐個排查風險。
甚至，李雅麗很清楚，要不是自己是她們的閨蜜，恐怕自己會是第一個被鎖定的。
因為，另外三個女孩中，其中一個面相最清冷的，也就是傳說中的蘇家女，那雙靈動的小鹿眼時不時的就會在自己身邊徘徊。
李雅麗很清楚，不是蘇采薇發現了什么，而是…
沒辦法，坐在臺下的，貌似在顏值上能勝過自己的，好像沒有。
天生麗質難自棄的李昭君也覺得挺苦惱的。
她也只能將目光在會場中游移著，不去和蘇家女對視。
惹不起，還躲不起咩？
秦縵縵那個強勢無比的人間富貴花她都成功躲了三年，何況一個身份存疑的蘇家女。
此時的小蘇老師，一雙美目如同火控雷達一般，直接鎖定了主席臺右側前排的李雅麗。
望著李雅麗那和她一般充滿了古典美的容貌，蘇妲己的心里升起一絲疑慮。
她很清楚，坐在這邊的都是學生，而這個女孩并不是復旦大學的，那必然是卿云的中學同學，且坐在前排，一定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老實說，眼前這個有著一雙荔枝眼的女孩，樣貌身段絕對不輸唐芊影，更是完爆陳悅的存在。
那么問題來了，以小屁孩的尿性，這種女孩子，他居然沒有收？
是小屁孩瞎了眼審美意趣突然斷崖了，還是秦縵縵當初手腕太高，或者是這個女孩當初沒看上小屁孩？
小蘇老師認為這都不重要，都是過去時態了。
重要的是，要確保現在時和將來時！
而那邊躲避蘇采薇眼神的李雅麗，還是注意到了一些細節。
會場的每個角落都布置得非常考究，從精致的花藝到考究的座椅，每一處細節都透露出炎黃集團對這次年會的重視。
而且座次安排的很有意思，她們所在的學生群體，仿佛就是一個方陣的存在。
是單獨的幾列，不是集中在最后的幾排。
這種安排，讓李雅麗心里充滿了疑慮。
幾個呼嚕娃拋開不談，那是情分。
按理說，她們這些學生都不是炎黃集團的正式員工，列席這種會議已經算得上是非常抬舉她們了。
但老幺這種單獨成列的安排她們，讓部分人甚至躋身于前幾排，這是不是有點過了？
她們何德何能能與公司一眾高管們、重要中層干部肩并肩的？
甚至，李雅麗能夠明顯感覺到，會場里的不少人，看向她們這些學生軍的眼神，都是有些古怪的。
不是完全毫無善意，更多的是那種錯愕。
隨著時間的推移，金牛賓館的會場內漸漸安靜下來。
李雅麗注意到，隨著年會的臨近，同學們的緊張情緒似乎也達到了頂點。
他們不再是餐廳里那個輕松自在的自己，而是被這個正式場合的氛圍所感染，變得拘謹和正式。
只是奇怪的是，不知為何，她一點兒也不緊張。
沒等李雅麗多想什么，9點的鐘聲準時響起，年會正式開始。
但與她預期的不同，年會的開場并不是公司領導的恢弘敘事，總結去年的成就，規劃明年的目標，而是直接進入了經營分析會的環節。
李雅麗的父母都是國企領導，她對企業會議的流程并不陌生。
通常來說，經營分析會是公司內部的核心會議，涉及到公司的財務狀況、市場分析、競爭對手分析等敏感信息，按理說是應該保密的。
她從未想過，炎黃集團會將這樣的會議對外開放，尤其是對她們這些尚未步入社會的學生。
此時會場中央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上面正顯示著全國各地分會場的實時畫面，每個分會場的員工都聚精會神地注視著主會場的動態，這種場景讓她感到震撼。
這讓她感到更錯愕了。
這個年度經營分析會，竟然還是通過視頻會議系統向全國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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