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就和先前楊桉打敗姓秦的弟子一樣簡單,一樣看起來輕而易舉。
對于楊桉的忠告提醒,沒人在意他所說的話。
可是當長枉倒飛出去,伴隨著法寶的破碎,一道強烈的沖擊頓時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這些弟子瞬間被波及,此刻才理解楊桉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但已是為時已晚,避之不及。
砰砰砰——
一道又一道身影倒飛出去,一個接一個的砸在了殿墻之上,嚴重點的甚至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早說了讓你們躲遠一點。”
楊桉嘆了口氣,笑意盈盈的看向長枉。
他這一拳能發揮出什么樣的威力他最清楚,既然這些家伙不信他的忠告,那也沒辦法。
長枉很快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修為不弱,化神期的修為致使他并沒有受什么傷,只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楊桉一拳打飛,還把法寶也毀了,顯得十分狼狽。
此刻的他站起身來,看向楊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很確信楊桉的修為只有金丹,還未到元嬰的層次,但是卻能發揮出如此恐怖的力量,這讓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你…”
長枉話到嘴邊,一口氣堵在了心胸之中,連說話都頓了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現在完全不相信楊桉是才剛入門不到一個月的新弟子,不管是這份實力,還是從始至終面對他們的從容態度,都不是一個新弟子能夠做到的。
“我就是我,生平可查,三道關已過,長枉長老難道還信不過府內的考核嗎?”
楊桉說道,他知道自己表現出來的實力會讓人懷疑,但是為了達到目的,這些都無所謂。
此話一出,長枉也開始猶豫起來。
想要進入仙府,三道關之中的生平是最可信的證據,沒有人可以假冒。
可是楊桉的行為實在讓他不敢相信。
就在這時,倒在地上的廖執事緩緩從地上爬起身來,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
“師傅,你別信他的話,弟子已在命牌之中查過,他接觸過妖物,此人定是妖物偽裝的。”
“什么?!”
這句話,頓時讓長枉一驚,就是他的那些弟子,也都一臉不忿和驚懼的看向楊桉。
楊桉的臉上出現了意外之色,他何時接觸過妖物?甚至他到現在為止,都不知曉地球上的妖物長什么模樣。
而且當時過三道關之時,不是已經查驗了他的生平,就算是有疑點,但是也沒有接觸過妖物的記錄。
這家伙卻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沒憑沒據的誣陷他,是個什么意思?
“不可能,如果有他接觸妖物的記錄,是斷然無法通過生平查驗這一關的。”
好在長枉尚有理智,并沒有輕信這個弟子的話,而是先根據其中的疑點展開了追問。
“師傅,此事弟子已經仔細查過,確實有很大的疑點。”
廖執事當即將在生平查驗之中的猜想說出,但是并未表明這是他的猜測,而是言之鑿鑿楊桉定是和妖物接觸過,否則絕不可能死后游魂會蟠踞殘軀如此之久。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將矛頭對準了楊桉的這一身實力。
“若非如此,他的實力和修行速度怎會如此令人匪夷所思?”
廖執事看向了楊桉,做這件事不是為了他自己的一己私利,針對楊桉并不能給他帶來任何的好處。
但是楊桉以一己之力擊敗了他的師傅和他們這一群人,這對于他們這一脈的弟子來說是奇恥大辱,若是不能將此事化解,恐怕以后在府內都會再也抬不起頭來。
聽完了廖執事的話,長枉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下意識的看向了楊桉。
“你這一身實力,從何而來?”
雖然心中還有疑慮,但是確實如自己的弟子所說,楊桉最大的蹊蹺之處并非是與妖物接觸,那都是沒有真憑實據之事,不敢妄下定論,最大的蹊蹺就是他的實力。
明明只是金丹,但卻能輕易打碎他全力灌注靈力的法寶,甚至將他傷到。
“如果你給不出能夠令我信服的解釋,那么這件事我會上報府主,你也將會交給府主處置。”
長枉死死的盯著楊桉,一字一句的說道。
有難以解釋的疑點,府內向來疑罪從無,若是由府主定奪的話,楊桉就算不是妖物,也會被認定為與妖物有染,決計不可能再留在峨眉府中。
從始至終楊桉也沒有插話,而是耐心的聽完了長枉和那個廖執事之間的交流。
此時聽到長枉的質問,楊桉不禁無奈的笑了笑。
“這件事確實很難解釋,如果我說,我是曾經的修士轉世輪回,你們信嗎?”
“轉世輪回?”
此言一出,長枉又一下子愣住了。
楊桉這個回應確實能夠解釋他為什么能夠擁有如此強悍的實力,甚至也能解釋為何他死后的游魂沒有脫離殘軀,但這種事極少發生,甚至連命牌也無從查起。
命牌只記錄一人的一生,入輪回之后都會重歸于零,成為另一個人從而誕生新的生平記錄。
“你前世為誰?”
長枉問道。
“不知道。”
楊桉直接回答道,他只是想忽悠這些家伙,這也只是一個隨口胡謅的理由罷了,哪能回答得這么仔細。
“不知道?”
“游魂逗留的數年,我覺醒了很多修行方面的記憶,所以我堅信自己是某個修士輪回轉世,這就夠了。”
楊桉顯得很有自信,實際上說起來,他的經歷也和自己說的十分相似。
“你可有什么證據?”
長枉還是不依不饒的問道。
“我這一身實力,難道不就是最有力的證據嗎?”
楊桉再次笑了。
可他這一笑,廖執事卻急了,他也沒想到楊桉竟然會這么解釋,一時之間突然想不到什么對策,就連長枉都無法從楊桉的話中找到什么破綻,他更是不能。
但在這時,楊桉卻是再次開口:
“與其問我證據,不如問問你這弟子,說我與妖物有染,那他又有什么證據?”
他再次將矛頭轉移到了與妖物有染這件事上。
關于他的實力的疑問,他就是最好的證據,這件事也不能細論,不如將誰拋出的問題就丟回給誰。
有句俗話說得好,誰質疑,誰舉證,憑什么要他舉證。
楊桉可是連妖物都沒見過長什么樣,想要污蔑他就拿出證據來。
長枉的目光再次看向廖執事,可是這下廖執事卻是啞口無言。
慌忙之中,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有人證!負責生平查驗的師弟,當時與我再次復驗,我們一起從中發現的端倪…”
“僅僅只是端倪你就要隨意的誣陷我嗎?我再重復一遍,請拿出真正的證據!”
沒等廖執事把話說完,楊桉就打斷了他的話,懶得再浪費時間。
“如果沒有證據,你這般污蔑我,我可以將你的行為視為挑釁。”
視為挑釁是什么意思?那當然是要揍他一頓的意思。
廖執事頓時沉默,長枉也從自己弟子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空口白話,無憑無據,這就是一場鬧劇。
或許他的目的是好的,是為了讓楊桉顏面折損,讓他們看起來不那么狼狽,但是這種方式只會更讓他們丟臉。
“夠了,你退下吧。”
實在聽不下去,長枉厲聲命令道。
“師傅…”
廖執事還想說什么,但是看到自家師傅的目光,頓時縮了縮脖子,灰溜溜的離開了這里。
長枉身為峨眉府的長老之一,也不是個傻子,楊桉對于他的印象也有了些許的改觀,雖然不算明辨是非,但至少眼睛不瞎。
楊桉沒說什么,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要是再揪著這件事不放,那只會給他帶來麻煩。
等到廖執事離開了之后,大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你絕對不是普通人,但是你為什么要選擇來我峨眉?”
過了好一會兒,長枉調整好了心態,才再次看向楊桉問道。
“我說過了,我要做長老,甚至并不只是長老這個位置,之所以來峨眉也只是因為這里離得最近而已,你不必多想。”
如果從一個轉世重修的修士心理來講,確實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的走上去太慢了,修行需要資源,對誰來說都是如此,越高的位置就代表越多的資源,這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長枉對此卻是搖了搖頭。
“你僅僅只是入門一個月未到,府內的高位哪個不是在此處修行了成百上千年,你做不了,就算是府主也不會讓你坐上這個位子。”
“所以我選擇打上去,既然無法用資歷來說話,那就用拳頭來說話,如果還是不行,那也無妨,我再換個地方便是。”
楊桉笑道,語氣之中顯得十分隨意。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如果把府內所有人打得無話可說都不行的話,那就換一個地方再來一次,到時候看看是誰會先急?
楊桉的回答讓長枉感到了窒息,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不由得開始相信楊桉的話,如果他不是哪個修士轉世重修的話,怎么會有如此自大而且猖狂的人,他生平前所未聞。
“如果有誰不服,那就接受我的挑戰,不如就從你先開始如何?”
這時候,楊桉又笑嘻嘻的補了一句。
已經和楊桉交手過一次,長枉也不得不承認楊桉的實力很強,他不是傻子,就算拿出了本命法寶,或許也不一定能穩勝楊桉,這個癟倒不如讓別人去吃。
“這樣吧,此事我幫你上呈給府主,由府主定奪,如何?”
長枉想出了一個提議,對楊桉說道。
楊桉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這樣還是太慢了。”
“那你的意思是…”
長枉突然有種預感,這家伙嘴里恐怕會說出什么嚇人的事。
“你不如幫我通知府內所有人,就說我在你這里擺下擂臺,我要挑戰府內所有人,誰輸給我,誰就把他的位子讓給我!
這件事由你去說,比讓我去說更有效果。”
“啊?這…”
長枉神色一下子頓住,這簡直比他心中的預感還要更驚人,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殿內其他的弟子在聽到楊桉的話后,也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下巴都張大得快掉在地上。
這家伙瘋了吧?
他這是來拜山頭還是來踢山頭的?
挑戰府內所有人?那豈不是包括府主甚至太上長老?他怎么敢的啊!
“能不能打贏是我的事,和你們無關,你就說做不做吧?”
“這…”
長枉顯然還是很猶豫,他要是幫楊桉散播這個消息,那到時候楊桉若是被其他人打敗了,那他不是更加丟臉了嗎?
而且這件事沒有經過府主,他也不敢妄自去做,否則出了事,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
看著這個家伙猶豫不決的樣子,楊桉不禁嘆了口氣。
“你要是不去做,那我現在就回去,我會告訴府內的所有人,有人被我一拳下去,連法寶都毀了。”
“你!你欺人太甚!”
聽到楊桉的話,長枉頓時就變了臉色。
剎那之間,他大手一揮,身前頓時飛出一道七彩之光,化為一柄長劍,驟然向著楊桉刺去。
鋒銳無比的劍氣瞬間割裂周圍的空間,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刺出。
這一劍以快到無法捕捉的速度,刺向楊桉的丹田。
可就在劍將刺入楊桉的體內,卻被一只手輕易的擋了下來。
泛著寒芒的劍刃被一只手抓住,僅僅只是用力一捏,長劍瞬間崩解成無數的碎片。
甚至在長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一只手已經陡然印在了他的身上。
長枉雙眼瞪得老大,再一次倒飛出去,這一次甚至口中都噴出了血霧。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也結束得太快,等到殿內的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長枉已經又一次砸在了大殿之上,這一次更是將殿墻都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凹坑,整個大殿都是一震。
“師傅!”
眾修士當即慌忙的向著長枉跑去,一臉急切和驚懼。
鬼知道二人怎么一言不合又打起來了,偏偏還是自家的師傅再一次被揍了。
“你說你,要做就做,不做就不做,給個痛快話不就得了。
這下你被毀掉的法寶可不是一件,而是兩件,你讓那些知道的人怎么想?”
楊桉隨手將手中劍刃的碎片丟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感慨著說道。
這家伙,想要驗證他的實力,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長枉很快在眾弟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只是比起先前更加的狼狽,衣襟上也沾染了血霧,渾身灰頭土臉。
這下他是真的信了楊桉有說這種話的資本,當即也不再猶豫。
“好!我答應你,我現在就讓人去傳話。”
一不做二不休,憑啥就他被揍了,這種感受也得讓其他人體驗一下。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聽到長枉答應下來,楊桉的臉上露出了喜色。
長枉一臉心疼的看向身后殿墻上被他撞出來的大坑。
“你不能在這里擺擂臺,必須換個地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