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金魂教的三長老,名為稷山。
自從兩個多月前被金魂教派出前來崇文州尋找那群膽敢襲擊金魂教分教的家伙,這段時間稷山一直在各方搜尋,終于是在此前得到了消息。
金魂教作為福生域的第一大勢力,可以說整個福生域都是遍布眼線。
只要那些家伙敢出現,就一定能夠有所回饋。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群家伙藏得很深,竟然足足兩個多月都沒有顯現任何的行蹤,直到今日方才出現,而且一出現竟然直奔地魔崖而來。
對于地魔崖,金魂教實際上也很頭疼。
金魂教內的高層是知道關于地魔崖的隱秘的。
所謂的死主,有很大的可能來自于中洲,甚至和五大天宗有非常緊密的聯系。
但是這里的家伙都是被困在此處,無法被殺死,也無法離開這里,仗著真正的不死之身,完全不理會金魂教的任何要求與威脅,軟硬不吃。
襲擊了金魂教分教的家伙進入了這里,很難不讓稷山聯系其和地魔崖內的妖魔有沒有什么關系,但是為了能夠揪出那群膽敢冒犯金魂教的家伙,稷山必須跟來。
如果今日有一人敢對金魂教出手,甚至讓金魂教損失慘重,那就會有效仿的后來者,金魂教的聲名也將受損。
作為福生域的第一大勢力,這種情況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所以必須要把這種可能發生的情況,扼殺根絕。
稷山的出現,驟然震退了周圍的妖魔,所有妖魔都停下了手看向他。
原本正驚慌失措的兩個殭神和手底下還剩下的弟子,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
“是稷山長老!”
“稷山長老,我等是青皇門的修士,也曾前往教內參拜過長老,有過一面之緣,長老救救我等。”
這些妖魔的突然襲擊,一反常態,已經讓兩個殭神從此前的飄飄欲仙如墜冰窟,徹底清醒。
此時見到稷山,便毫不猶豫的開始求救,完全沒有此前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稷山居高臨下的掃了這些人一眼,完全沒有任何的印象,也并沒有將他們放在眼里,不過還是開口問道:
“有沒有見過此人?”
他手一揮,一團血肉自他掌心脫離,滴滴答答淌著鮮血的同時,很快在半空中凝結成了楊桉的模樣,不說一模一樣,至少也有五六分的相似。
“見過!”
兩個殭神雙眼放光。
“這個家伙就在地魔崖的深處,與我等此前有過照面,想要與我等交好,但被我等拒絕,并未向他透露任何關于地魔崖的信息。”
身為金魂教的三長老,既然能夠向他們詢問這種事,只要如實說出,再博點好感,定然能夠讓這等人物略微出手,使他們安然離開此處。
手底下的這些弟子就已經是宗門內大部分的精英,更別說還有他們兩個殭神,已是宗門為數不多的強者,要是都折在此處,那與滅門也無異了。
天知道地魔崖的這些妖魔怎么會如此反常。
不過幸好稷山長老出現,眼下終于可以放下心來。
正當兩個殭神和手底下還剩下的幾個弟子都微微松了口氣。
下一刻,卻不想稷山點了點頭,隨后屈指一彈。
啪嗒——
那原本凝結成了楊桉模樣的一團血肉突然炸開,從中延伸出無數的觸須,在這些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鉆入他們的軀體之中。
眾人的臉上都在這一刻露出了驚愕的神色,瞬間轉化為了恐懼。
還不等他們有任何的動作,一個個的軀體剎那間化作黏稠的血漿,被那觸須吸食。
即便是兩個殭神也只是想要掙扎,但無濟于事,落了個同樣的下場。
他們甚至到死都沒反應過來,稷山為何會突然對他們出手,甚至沒有留任何的余地。
“現在這里沒有人見過了。”
這些家伙的血肉都被吸收完全,那一團浮在空中的血肉稍稍變大了一些,被稷山收回體內。
他除了要追查到襲擊金魂教的那些人,將其處置,同樣也要顧及金魂教的名聲,大事化小。
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知道此事的人都解決,也就不會有人知道,這個消息也不會被傳開。
解決掉了這幾個閑雜人等,稷山的目光再次看向周圍的妖魔。
“還想要我說第二次嗎?”
他的聲音中透露著威嚴,這是作為金魂教三長老長久以來的氣質,即便不怒也自威。
可面對稷山,眾多妖魔并沒有什么恐懼之色,反倒是在看笑話一樣看著他,甚至更多的妖魔露出是毫無遮掩的攻擊欲望。
“裝什么呢?想見死主就自己去見,別來這一套。”
開口說話的不過是個殭神初期的妖魔,但是即便面對螝道境的稷山,完全沒有任何懼意。
反正稷山無法殺死他們,頂多就是被斬殺一時,他們死了還會復活。
就這,憑什么看這家伙甩臉色?
周圍的妖魔也都紛紛開口附和,眼中盡是鄙夷。
金魂教在福生域高高在上,但是在地魔崖,不好使。
稷山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早就知道這群家伙憑借著不死在地魔崖內無法無天,但真正面對上他們,還是會血壓禁不住拉高。
往日里這群妖魔都是自己尋死覓活的,今日一反常態,要說不是和那個家伙進入這里有關,稷山是不信的。
可偏偏他還真拿這些家伙沒什么辦法,殺死了它們,它們也會復活,強行把他們帶出地魔崖,也會在離開地魔崖的一瞬間重新回到地魔崖內。
稷山頓時冷哼一聲,不打算理會他們,便要向著地魔崖的深處飛去。
可他才剛動身,周圍的妖魔見狀卻是突然一個個圍了上來,二話不說毫不客氣的發動了襲擊,悍不畏死的向他沖來。
這更加不對勁了。
“找死!”
稷山頓時勃然大怒,抬手間,體內頓時飛出無數的黑影,一道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入沖來的妖魔體內。
還未等這些妖魔接近他,便紛紛的爆炸開來。
血腥的氣息頓時遍布各處,到處都是鮮血淋漓,爛肉殘肢。
這些妖魔死后的尸骨中流淌出了黑不溜秋的東西,其余的血肉則是如液化一樣滲入大地消失不見。
雖然無法徹底殺死它們,但是拿來出出氣還是可以的。
“不自量力!”
稷山發出冷哼,絲毫沒有理會妖魔絲毫留下的靈汁,也就是那些黑色的玩意。
這東西金魂教早就研究過,雖然可以快速提升修士的法力修為,但是實際上需要付出的代價并不只是精神失常那么簡單。
靈汁一旦服食得過多,最終也會像這些妖魔一樣,被困在這里,毫無寸進,落個同樣的下場。
不然地魔崖也不會存在這么多的妖魔,這里原本一開始只有所謂的死主一個人。
稷山繼續向著地魔崖的深處飛去,身形化作一道黑影。
只是還沒等他飛出去多遠,周圍又是大量的妖魔出現,二話不說對他發動了襲擊。
只用了數息的時間就將這些妖魔解決,雖然它們沒能抵擋住稷山的腳步,但是卻讓稷山皺起了眉頭,但他還是繼續前進。
當第三波妖魔出現,數量已經達到了上百,甚至有妖魔的修為已經達到了殭神后期的層次。
再次將這些妖魔斬殺之后,稷山停了下來。
如果說妖魔的襲擊只是一兩次的話,還可以說是巧合,接連三次,就很不對勁了。
這些妖魔像是受人指使故而襲擊他。
“死主!滾出來!”
稷山當即大喝,聲音陡然向著四周傳播出去,掀起浩大的回響。
聲浪如同狂風,周圍的花草樹木都被壓彎,就連原本的濃霧也在一瞬間被清空,周圍的一切赫然變得清晰起來。
下一刻,稷山驟然轉過身去,看向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楊桉臉上帶著略微的失望現身,出現在稷山的眼前,兩人相隔數百米。
原本還想讓地魔崖內的這些妖魔出手,借機試探出稷山的一些手段。
但這些妖魔實在是太不爭氣,完全不是稷山的一合之敵,頃刻間就被橫掃。
只能說,不愧是金魂教的長老,螝道境的大能強者,殺殭神就跟殺雞一樣簡單。
也不知道這樣的強者,他能否和其一戰?
看到楊桉的一瞬間,稷山的目光便是一凝。
他立刻就認出了楊桉就是他想要找的人,襲擊金魂教分教的人之一。
稷山頓時怒極反笑起來。
“好膽,竟敢主動現身在老夫的面前,倒是有三分膽量,小子,報上名來。”
楊桉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本來就是打算來領教一下螝道強者的實力,自然不怵,何況暗地里還埋了一手鹮。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命鶴!”
楊桉知道稷山的來意,但是稷山卻不知道楊桉為何會來這里,又為何會主動現身,明明只是個殭神中期,竟然如此自不量力。
能夠擁有現在的修為,活了這么多年的人物,自然都是人老成精之輩,所以他并沒有急著動手。
“命鶴,老夫且問你,為何襲擊我崇文州分教?我金魂教可是和你有何仇怨?”
“自然是有仇怨。”
楊桉點了點頭,目光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地面。
周圍吹起了一陣微風,地上的花草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何仇怨?”
稷山挑眉,據他所知,襲擊崇文州分教的人,都是一些陌生之人,此前從未在福生域出現過。
看著稷山的目光,楊桉只緩緩道出了三個字。
“金縷閣!”
稷山頓時臉色一變!
“你竟然是金縷閣的人?!伱們果然是受金縷閣指使的!”
看到稷山的神色變化,還有這幅質問的語氣,楊桉心中頓時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原本之前還猜不透金魂教在崩甲附近布置陣法所圖為何,現在基本可以確認,金魂教是要和大德寺合作,共同對抗金縷閣!
他之所以只說了金縷閣三個字,也是為了詐稷山一手,如此一來,只要通過稷山的回答就可以判斷他們是幫哪一方。
而稷山所表現出的,話語中是果真如此的語氣,還有對金縷閣這三個字的厭惡,現在楊桉明白了。
同時,楊桉的心中也立刻對后續的決策有了更改的傾向。
此前想的是破壞金魂教的計劃,使金魂教布置的陣法功虧一簣。
現在看來,金縷閣竟然能夠讓大德寺不得不跨域和金魂教合作,何不如讓他們狗咬狗,把眼下的局勢搞得越亂越好?
這樣一來,似乎對經叛會的后續行動更加有利?
“回答老夫!金縷閣想讓你們做什么?”
眼看楊桉沒有回答,稷山也耐不住性子,這事事關重大,他心中已經開始聯想,金縷閣這一手是否已經發現了他們金魂教的動作。
楊桉擺了擺手,既然已經知道了想要得到的消息,接下來也沒必要再問。
“行了,您是老前輩,身為一個螝道,面對我這么一個小小的殭神,竟然還想著暗中布置手段,不丟臉嗎?”
他抬起手,剎那之間,無數的光華好似從天而落的璀璨流星墜入地面。
方圓千米之內,光芒就像是一道道尖刺,深深的沒入地底之下,隨后引起一陣璀璨的爆炸。
轟隆隆——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千米內就像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芒牢籠,將二人包圍在內,同時炸裂的地面之下涌出如浪潮般的血水,在光芒之中飛速的被消融蒸發。
這老狗可一點也不老實,楊桉早在現身之時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動作。
被楊桉看破,甚至出言諷刺,稷山倒是沒有任何的神色變化,反而心中變得更加謹慎。
就憑楊桉竟然能夠如此輕易就看穿他暗中布置的手段,這個修為只有殭神的家伙就已經證明了不簡單。
“你絕對不是金縷閣的人!”
他凝視著楊桉,開始懷疑起楊桉剛才的回答不過是禍水東引。
金縷閣遠在寶剎域,和金魂教之間隔著大德寺還有崩甲,層層的信息過濾之下,絕對不會這么快就發現金魂教的動作才對。
這家伙在詐他!
周圍的光芒在持續的閃耀著,面對稷山的質疑,楊桉沒有說話,只是在輕笑間探手拔出了后腰的脊髓真羽。
碩大的紅白羽毛就像是一柄詭異的武器,上面散發出一股獨立于楊桉之外卻又和他羈絆很深的修為氣息。
“你一定見過這個吧前輩?知道這是什么嗎?
沒錯!是養殼術!”
楊桉嘴角上揚,手中的脊髓真羽如鋼鐵業一般泛起陰冷的光澤,在他手中隨手一揮,頓時斬出一道血紅色的劍氣,向著稷山快速襲去。
此前未曾動用過養殼術,但不代表楊桉沒有關注過自身養殼術的進度。
這道術法只要開始發動,便不用去管,作為養育的軀殼會自動修行,如今的脊髓真羽相當于楊桉的另一具軀殼,雖然修為還不高,但也有了快接近肉殐的修為。
這隨手的一道劍氣,其中蘊含了脊髓真羽紅羽的血毒,就算軀殼的修為不到肉殐,但是憑借血毒能夠針對不死性的特殊能力,甚至可以擊殺肉殐。
劍氣如同拂柳的春風,驟然落在稷山的身上,但被稷山隨手一擊輕易打散,并不能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可稷山此時的面色卻變得更加難看。
“養殼術!是金縷閣專愚老人的養殼術!”
這等勢力的大人物不是無名之輩,更何況這是專愚老人的成名絕技,就算不在一個大域之中,金魂教對于金縷閣的了解也不會少。
此子,竟然真是金縷閣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