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神?”
這禪師的關注點并未被楊桉的問題所吸引,而是聚集到了楊桉的修為上。
佛子竟然已經成就了殭神!
他是怎么做到的?
眾所周知,當日求龕,佛子所得到的佛龕乃是沒有品階的無品佛龕,是不能在歡龕會之中出手的。
既然無法出手,他又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修為達到殭神?
他能站在這里,必然是已經參與了歡龕會,并且殺了不少人。
那么這樣一來,就只有一個解釋。
這赤條條的禪師眼神一凝,黑云之下的雷雨都變得狂暴起來。
“海殊給你開了后門?”
聽到這家伙直呼海殊菩薩的法號名諱,楊桉有些意外,沒想到他這么大膽。
這句話聽起來也是頗有歧義。
但這些不是楊桉需要理會的問題,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堂堂佛子,行事何須向人解釋。
“回答我,大觀洞禪的東西是被誰拿走的?”
他決定最后給這個家伙一次機會,這些禪師所知道的信息應該是具有一點可信度的。
但結果讓他失望了。
“海殊把屬于你的佛龕換了,對不對?”
他對這件事似乎耿耿于懷,凌駕于大德寺之上的菩薩法座,才擁有這樣的權利,但這樣的權利,卻是用在了一個新人的身上。
對于他們這些老牌的禪師來說,哪一個不是在大德寺之中度過了多年,經歷過多少廝殺和歡龕。
但這種辛辛苦苦就為別人做嫁衣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說不定就是其中哪一個同級別的禪師,被海殊逼迫著,將自己的佛龕轉嫁到了楊桉的身上。
這比那些想要借著歡龕會把所有人趕盡殺絕的家伙,還要可惡!
他們無法和海殊抗爭,但是總能和海殊手中操控的棋子抗爭。
眼前這個家伙,很顯然就是海殊的棋子。
看著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充滿了殺意。
楊桉知道,再問下去也是浪費時間,故而搖了搖頭。
隨著歡龕會的時間過渡,剩下的人已經越發的撕開了臉上的面具,平日里的道德和善,統統化作不可抑制的邪念。
連海殊的法號都能直呼出來,還有什么事情是他們不敢做的。
不回答,那就死!
哦對,回答了,也要死!
也不見楊桉有什么動作,只是面前驟然的閃過一道微弱的金色光芒,眼前禪師頭顱頓時就如同西瓜一樣炸裂開來。
楊桉在剛才只出了一拳,極致快速的一拳,快到幾乎都看不見任何的動作,這一拳就將這家伙的腦袋打得稀碎,腦漿子迸裂而出。
天地之間的風雨呼地猛烈起來,那些雨水就像是刮骨刀,發出龍吟虎嘯般肆虐的聲音,舍棄了其他人,全部向著楊桉而來。
與此同時,那被打爆的頭顱也在快速的將濺射出去的血肉吸回,想要恢復。
但那些雨水落在楊桉的身上,呼吸之間就是無數恐怖頻率的攻擊,卻只在楊桉的身上打出大量的火花,以及叮叮當當的聲音,就像是打在了堅不可摧的鋼鐵上。
這滂臭的雨水對于其他人來說,是避之不及的毒物,會快速的腐蝕他們的術法顯像和肉身,以至于大觀洞禪內都在這些雨水的覆蓋下,他們都被壓制。
但是對于楊桉來說,這些微不足道的攻擊就好比軟針扎鋼蛋,極難破防。
盡管攻擊的頻率十分密集和恐怖,卻無法在短時間內傷到他分毫。
誰讓他現在用的是煉體的本事呢。
當禪師破碎的頭顱又重新聚合在了一起,他驚恐的發現,楊桉不僅毫發無傷,更是一只手已經再一次抓住了他的頭,顯然又要一拳打來。
嗡——
他身上大量的血肉開始鼓蕩,就像是抽水機一樣,連接著上方的云層,似是在瘋狂的汲取著黑云之中聚集的力量。
這是他除了污天雨法之外的殺招,只要任何人敢于近身,都難逃一死,雖然自己也會受到非常大的反噬傷害。
轟隆隆——
黑云之中舞動著燦爛的銀蛇,一下子通過那些血肉導入到了禪師的身上,猛然之間向著楊桉傾瀉而來。
雷霆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瞬間就落到了楊桉的身上,陡然傳來一股如同無數針扎一般的劇痛。
楊桉被雷霆傳導的瞬間,那禪師的肉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焦黑,他同樣也受到了雷霆的傷害。
但是這些雷霆最終的傳達終點是在楊桉的身上,所以他受到的傷害要比楊桉小很多。
沒想到這家伙還有這么一招,楊桉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體魄雖然很強悍,但是在這雷霆之下也在快速的融化。
這就是雷法的威力,就算比不上光類術法,也比很多術法都要強悍。
但是…誰沒有雷?
嘩啦啦——
剎那之間,楊桉的身上閃爍起了妖異的紅光。
祭道陰雷!
紅色的雷霆從楊桉的身體之中突然竄出,就像是一只瘋狂的巨蟒,猛然洞穿那藍白色耀眼的雷霆,落在禪師的身上。
在那禪師瞬間愕然的目光和凝滯的神色之中,將他吞沒,同時紅光沿著上方的黑云傳導出去,整個天際一下子閃爍紅色的光芒,無數雷霆從黑云之中瘋狂的傾瀉而下。
原本的疾風驟雨此刻陡然變成了雷霆的傳導物,一時之間狂泄而下的紅色雷霆將黑云之下的區域全部籠罩,將此處化身成為了一處雷域,宛如雷神降世一般。
轟隆隆——
紅色的雷霆遍布各處,只在閃爍的一瞬間就已經將所有能達到的地方盡數觸及,這可比之前剛才的污天雨法強悍太多。
原本剛才就因為受到污雨的侵蝕,下方的那些禪師們都在抵抗著,已經被消磨了一部分的術法,此時竟在這雷霆之下,更是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傷害。
楊桉沒管其他人,將眼前這家伙從黑云中引下來的藍色雷霆直接擊潰,原本對方就已經受到了這道術法的反噬,自損八百。
祭道陰雷貫穿了他的軀體,沒有給他留任何一點機會,楊桉控制著金色微塵剎那間就奪走了他最后的生命。
隨著一道魔障被吸入仚龕之中,又是一枚禁器碎片到手,可惜的是,是一枚下品的禁器碎片。
手中已經掌握三枚中品的禁器碎片,對于一枚下品的禁器碎片,楊桉竟有些看不上眼,但聊勝于無,也將其收了起來。
不用楊桉多說,當感受到美味的靈魂,弓娘總是會暗中第一個出手,將其吃掉。
待回過頭來的時候,也正好是頭頂上的黑云散盡,被黎明的光芒穿透,灑落初晨的光輝。
楊桉的目光看向了下方,受到祭道陰雷的波及,這些個家伙有一個算一個,此時都在處于沒有恢復過來的時機。
豐收的時候到了。
楊桉的臉上露出了笑意,身子直挺挺的俯沖而下,就像是牢牢鎖定了獵物的飛禽。
沒辦法使用規則之力,這些家伙對于楊桉來說,全都是土雞瓦狗。
他無比自信,將這些家伙殺死,不需要超過一炷香的時間。
可是當楊桉落在地上,出現在第一個人的面前,他正要抬起手,如同死神一般將眼前這個家伙的肉身和靈魂統統收割之時。
楊桉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如同洪鐘般的聲響。
下一刻,無數金色的經文梵咒從虛無之中出現,將他面前那眼中還帶著些許驚恐的禪師籠罩在內。
楊桉的一條手臂之上全是金色微塵,一拳打出,正好和這突如其來的經文梵咒徑直相撞。
那就像是形成了壁壘一樣的經文梵咒頓時猛然一震,一下子爆發開來強大的沖擊力,全部向著楊桉一個人壓來。
嘩——
楊桉面色難看的倒退十數米,雙腳在地上劃出一條長長的溝壑,目光掃向其他的方向。
只見不止眼前這家伙的身上出現了這種壁壘,就是其他人的身上也出現了這些經文梵咒形成的壁壘。
這些壁壘將這群家伙全都保護了起來,他剛才的一拳若是落在這些人的身上,足以將其半個肉身全部打碎,但是卻無法撼動這些壁壘分毫。
與此同時,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驟然從虛空之中傳來,傳入楊桉的耳中。
“佛子德忌,歡龕會旨在釋放魔障,并非亂造殺業,若是為了自身的修為以他人的一切作為養料,終將陷入無盡的魔障苦海之中,就此住手或是另尋他人如何?”
這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楊桉停下了還想再動手試試的念頭。
他從這道聲音之中聽出了來自上位者的威嚴,并非是如同這些禪師一樣的同等地位者。
這聲音聽起來也并非是他熟悉的海殊老和尚,而是另有其人。
是大德寺里,他并未見過的其他菩薩?他要保這些人?
稍加猜測,楊桉立刻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可是菩薩親臨?德忌有禮了。”
他隨手做了個佛禮,態度上也并未有任何的無禮,盡管心中十分不爽。
這家伙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什么意思?
“我乃東正太天尊善菩薩,法號海巳。”
果然是楊桉從未見過的其他菩薩之一,傳聞大德寺之中,螝道境的強者十分之多,比金縷閣還要多,若非金縷閣之中存在傳說中的仙囼,是不具備和大德寺抗衡的資格的。
只是楊桉進入大德寺以來,還從未見過除海殊以外的其他螝道境菩薩,這些家伙十分神秘。
讓他沒想到的,第一次見到海殊以外的菩薩,竟然會是在這種場合之下,跑過來勸他住手的?
可即便是菩薩親臨,楊桉也有話講啊。
“見過海巳菩薩,德忌只曾聽聞歡龕會三禁令之規,何來亂造殺業之說?何況德忌也只是剛小試身手,還未完全釋放心中魔障,距離墮入魔障苦海尚遠,菩薩來得也未免不是時候吧?”
他這時候說話可不會顧忌那么多,反正現在是歡龕會,想做什么做什么,別人做的,我做不得?
他殺的是什么人?之前殺的盡是一些腑石肉殐,這才只殺了一個殭神,你個菩薩就跳出來了?
伱不讓我殺他們?那殺誰?
又跑回去殺那些腑石和肉殐?這些家伙是個什么水平?就那么些人再多也只是扯頭發撕嘴巴,何況還沒有頭發。
他們有那個實力和他打嗎?
打不了!沒那個能力知道吧。
要真是這樣跑去殺肉殐,肉殐殺完殺腑石,腑石殺完殺元飼,接下來沒人殺了。
另一方面來說這些人就都成了下輩子最早備戰歡龕會的人,下輩子能不能再進入大德寺還是兩說。
這個時候你一個菩薩跳了出來,真是臉都不要了!
“三禁令之規不假,但這些人是我大德寺的基業,你已入殭神之境,他們對你已是無用,何不就此罷手,我將大觀洞禪的一部分資源賞賜與你如何?”
之前的話雖是軟的,但實則是硬的,現在才是軟的,開始和楊桉談起了條件。
一個菩薩和他談起了條件,楊桉也不知自己是否該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樣子,但他突然之間好似發現了盲點。
大觀洞禪的一部分資源?
這么說,大觀洞禪的那些東西其實并未被人拿走,而是被這家伙給收了起來?
明面上是任何人任何事都能做,動手強搶資源并無禁止。
實則早已將東西收起,禍水東引,引來多數人進入大觀洞禪,也引發多數人猜忌嗜殺爭奪的心理。
這下子楊桉是更加不忿了。
搞了半天,他們這些人也不過是被這群家伙玩弄著,難不成就是為了在大觀洞禪之中表演一出困獸之斗,直到最后判定這些人都無法戰勝他,這才強行出來收場。
目的是什么?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楊桉想不通,但也很難說這群瘋子任何一點手筆都可能只是臨時起意,他一個正常人又怎么能去揣摩這群瘋子的想法呢。
反正楊桉突然不是很想要所謂的資源了,何況只是一部分資源,還不是全部。
殺了這些家伙,不要資源,還可以拿到他們融合的禁器碎片,這不比那一部分資源強得多?
再不濟,把這些禁器碎片拋出去,還能換不來想要的資源?
“德忌自進入大德尚善之地以來,誠心禮佛,勤勤懇懇,往日各禪師們也待我不薄,關愛有加,豈是一些資源便可比擬我等之間情逾骨肉…”
“德忌!但說無妨!”
似乎是聽不下去楊桉莫名其妙的廢話,海巳菩薩打斷了他的話。
“我的意思是,一部分太少了。”
“若是不要,那便不要,人我就帶走了,你再去另尋他處發泄吧。”
“好,那德忌與菩薩就此別過,將來若是能再見菩薩,定要求取菩薩佛法精妙日夜習之。”
海巳的態度突然扭轉,變得強硬,不給楊桉任何討價還價的機會。
楊桉是一個很記仇的人,行,要帶走就帶走吧,今日之事,將來必報。
帶走了他要殺的人,還把他玩弄了,連資源都不打算留下。
好得很!
轟隆隆——
如雷聲陣陣,籠罩著整個大觀洞禪的灰霧在一眨眼的功夫盡數粉碎,層層跌宕開來,快速的消散,這也意味著他現在可以離開此地。
那些籠罩著各個禪師的經文梵咒將人挪移走了,但卻留下了一道晦暗的梵咒。
剎那之間,楊桉剛準備離開此處,那梵咒陡然向著楊桉而來,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他面前。
一股恐怖的壓力驟然襲來,楊桉瞬間下意識發動玉伽金剛身,身形膨脹,充斥金色微塵,卻還是在下一刻倒飛而出。
嘩啦啦——
他的身影一下子直直的飛出去千米,將大觀洞禪之外的大量建筑都撞得倒塌,最終落到了地上。
一口鮮血從嘴中噴出,楊桉身上的僧袍已經破碎得不成樣子,倒是沒受什么嚴重的傷勢,轉眼間就恢復。
那將他從大觀洞禪之中打飛出來的晦暗咒印崩解開來,最終化為一串念珠樣式的納物法器落在他的面前。
看向大觀洞禪的方向,沿途撞碎的地方形成了一條直線,可即便透過這條溝壑也無法再看到大觀洞禪內有任何的經文梵咒殘余。
顯然海巳已經徹底離去,來時不知何時而來,走時亦不知何時而走。
“好好好!德忌多謝菩薩的賞賜!”
一把將那念珠攥入手中,抹掉了嘴角的血漬,楊桉深知,自己接下來又多了一個要完成的目標。
渾渾噩噩躺了兩天,算是成功緩過來了,今天早上是被喉嚨的劇痛痛醒的,好在不再像之前一樣渾身無力頭昏腦漲,恢復了不少,就是嗅覺暫時沒了,另外就是心口時不時疼一下,聽朋友說陽了對心肌有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另外一陽的時候每天早上起來,鼻腔里面全是血,這次二陽每天早上起來鼻子里面也有血絲,不知道是好是壞。
大家大可放心,更新是沒問題的了,也不用太過擔心我,不用擔心這本書。
兩天沒更新,腦子還有點亂,所以寫之前為了理清思路花費了不少時間,
這段話可能有點語無倫次,懂我意思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