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頭伸長了脖頸,特意繞到了楊桉的身后,再次打量了一下楊桉身上所背的弓。
“小徒兒,你這弓從何處得來?”
它湊到了楊桉的近前,輕聲問道。
“回師尊,撿來的。”
“呵呵呵。”
鶴頭臉上頓時泛起了冷笑。
“你還能撿到這種東西?”
“回師尊,從流云城回來的路上,在一個山洞里撿到的,這件武器的原主已經坐化成了枯骨。”
楊桉一臉真誠的回答道。
像這樣的情節他前世沒看過五十次,也有三十次了,可謂是張口就來。
鶴頭盯著他一直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縮回了頭去,沒有再過問。
楊桉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看來是他想多了,老怪物應該聽不到弓娘的聲音,虛驚一場。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扶鳴上前,將剛才野禁和尤紅兒對楊桉出手的事稟報了上去。
“師尊,大師兄和三師妹肆意出手,壞了規矩,希望師尊能夠予以責罰。”
二師兄好樣的!
楊桉心里默默給二師兄點了個贊,好感度再次上升。
這個世界就需要敢于開口的人,別看二師兄身子虛,語氣可不虛。
聽到扶鳴的話,命鶴老人這才緩緩轉過身來,看向扶鳴。
“此事為師自有定奪,倒是你…”
說到這里,他目光一轉看向楊桉。
“我的好徒兒,伱是如何做到的?為何隱瞞已經獲得功法之事?又為何隱瞞修為已至腑石之境?”
眼看著面對扶鳴的回稟,老家伙輕飄飄一句自有定奪,就把話題轉到了楊桉的身上。
楊桉心中頓時泛起一股冷笑,開口回答。
“回稟師尊,弟子當日觀想結束,確實是想稟報師尊的,但您也沒問啊!”
中堂之中一下子沉默下來,寂靜良久。
突然,一聲笑聲打破了這份寂靜,鶴頭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看向命鶴老人。
“老家伙啊老家伙,咱們可真是收了個好徒兒啊!哈哈哈哈!”
一旁的扶鳴斜眼看了楊桉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楊桉主動頂撞命鶴老人,一時之間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時此刻,楊桉心里是氣憤的。
什么叫做自有定奪?說到底就是想要放過野禁和尤紅兒,對剛才他們兩個肆意對他出手之事視而不見!
以他的實力,想要對這兩個家伙報仇,短時間內是不用想了,雙方之間的差距太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趕上的。
但楊桉才剛經歷生死危機,差點去鬼門關走了一趟,怎么可能輕易放過這兩個家伙。
說了報仇,那就一定要報仇!
就算報不了仇,那也必須要先收點利息!
想到這里,楊桉當即行了一禮,直言不諱道:
“師尊,恕弟子直言,大師兄和三師姐昨日敢對師尊您出手,是因為師尊您實力高強,自然不懼。
他們今日敢對弟子出手,若不是二師兄阻攔,恐怕弟子今日已經命喪黃泉。
但假以時日呢?大師兄和三師姐就必定敢對新弟子出手,到時候又有誰能救得了您招來的新弟子?”
一言出,這次就連鶴頭的笑聲也是戛然而止,整個中堂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楊桉話里有話,他也相信老家伙能夠聽得出來。
大師兄和三師姐今日敢對他出手,明日就敢對新弟子出手。
但是如果他們不出手,那他可就出手了!
誰出手并不重要,死的是誰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家伙定下的這個規矩!
肉殐境和腑石境不是一個級別,腑石境和腑石境以下的也同樣不是一個級別。
這兩道明顯的分水嶺已經決定了,腑石境以下基本不可能正面戰勝腑石境,而腑石境也基本不可能正面戰勝肉殐境。
當然,這樣的例子得除掉他,因為他是一個例外。
但明明老家伙已經定了規矩,他卻接連遭受了數次以上弒下的違規行為。
一次紫鸞,一次野禁,一次尤紅兒。
說到底,就是老家伙對于他自己定下的規矩毫不在意,才會出現如今的情況。
誰都能看得出來老家伙是想養蠱,但如此亂套肆意妄為視規矩于無物,可養不出好蠱!甚至到最后很可能沒有蠱可以給他養。
如果不是接連三次都有扶鳴這個唯一守規矩的人在場,他恐怕早已成了一堆爛肉。
他能夠有這么幸運,但誰又能保證其他弟子也能這么幸運呢?
比如老家伙新收的弟子,再比如老家伙以后也會收來的新弟子!
誰能保證扶鳴一定會出現在他們的身邊?
聽到楊桉的話,沉默了許久,鶴頭猛然化作一道黑影剎那間出現在楊桉身側,陰惻惻的臉靠近楊桉臉頰,目中充斥著殺意。
“小徒兒,你在威脅為師?”
如果楊桉敢說一句錯誤的話,他今天絕對走不出敬天閣這道門。
豈知楊桉雖然心中緊張,但卻有十足的底氣。
老怪物不是一上來就干他,說明想要聽聽他的回應,給他一個機會,那此事就有可以談的余地。
想到這里,楊桉當即答道:
“師尊!是大師兄和三師姐在威脅您!在威脅所有同門!而不是弟子!”
“呵呵呵呵!”
鶴頭一臉笑意,最終還是把頭縮了回去,轉而看向了命鶴老人。
“老家伙,你聽到了,有人在威脅我們,這個人…會是誰呢?”
鶴頭斜眼瞥了一下楊桉,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但它顯然把這件事的決定權交給了命鶴老人,等著命鶴老人的選擇。
聽到鶴頭的話,命鶴老人也笑了,看向楊桉,目光之中卻充滿了贊賞。
“不愧是為師的好徒兒,既然如此,誰壞了規矩自然就要懲罰誰!”
“扶鳴!”
命鶴老人微微一笑。
“把人叫過來吧。”
“是!師尊!”
扶鳴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應下,轉頭看了一眼楊桉,便很快離開了敬天閣。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扶鳴便是回來復命,似乎此次前去叫人的速度可比平時快多了。
大師兄野禁和三師妹尤紅兒已在敬天閣之外。
楊桉已經感知到他在兩人身上悄然留下的氣印,可以確實來的確實是兩人無疑。
下一刻,命鶴老人的身影便在中堂之中消失,轉而出現在了敬天閣外。
一看到命鶴老人出現,野禁和尤紅兒都是向命鶴老人看來。
野禁沒有行禮,尤紅兒也沒有行禮。
野禁露出了一臉興奮的笑意,尤紅兒也同樣露出了一臉興奮的笑意。
“師尊,你終于肯給弟子一個機會了!終于…終于…”
他的身體竟然開始抑制不住很是激動的顫抖起來。
敬天閣內,中堂。
楊桉已經走到了門口,向著外面看去。
可當看到野禁一臉興奮的模樣,楊桉突然懷疑這家伙之前想殺他,只是恰好用紫鸞身死這件事當做了借口。
這家伙的真實目的恐怕是為了見到命鶴老人!
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但楊桉的心里卻反而升起了強烈的期待感。
就算他今天被野禁當成了墊腳石或是棋子也無妨,他的目的達到了,楊桉想要報仇的目的也同樣達到了。
老家伙既然已經開口,這件事就定了性,恐怕這次絕對不會輕易留手。
打吧!使勁打!最好往死里打!
一旁的扶鳴同樣看向敬天閣外的幾人,又不經意的看了楊桉一眼迅速挪開了目光。
敬天閣外,命鶴老人面帶笑容,和善的看向野禁和尤紅兒。
“對為師念念不忘,日日夜夜都想著為師,真是為師的好徒兒啊!”
“不過今日你們做得有些過了火,導致為師現在心情欠佳,你們不準備說點什么嗎?”
以往命鶴老人每次看到野禁和尤紅兒的時候,臉上都是帶著笑容的,但這次命鶴老人臉上的笑容卻是逐漸消失。
野禁原本十分激動的心情,顫抖的手,當看到命鶴老人變化的臉色,心中突然閃過一絲不安,但隨即又被滿臉的瘋狂所掩蓋。
而在他旁邊的尤紅兒此時卻看出了不對勁,竟然往后退了兩步。
而就在這時,命鶴老人出手了!
以往都是野禁和尤紅兒先出的手,但今天不同,命鶴老人似乎真如他自己所說,心情很糟糕。
下一秒,還不等野禁和尤紅兒來得及反應,命鶴老人的身上卻是陡然竄起沖天的火焰,瞬間將兩人吞噬。
那深紅色的火焰足有數十丈高,瞬間籠罩敬天閣外百米以內的范圍,仿佛將整個天地都渲染成了一片深紅。
猛烈的火浪夾雜著炙熱的高溫,即便是在敬天閣內的楊桉也被波及,渾身的血肉仿佛在這一瞬間沸騰,心火被強行引動,皮肉瞬間燙成了紅色。
一陣青光當即在楊桉的身上閃耀,他毫不猶豫發動了寶光琉璃凈術,又再往后退了一段距離。
與此同時,扶鳴也同樣和他一樣退開,一大團血肉從地底之下竄出,將從敬天閣外涌入進來的火焰強行擋住。
可惜沒撐幾息,這些血肉全都在火焰的侵蝕下化為了一堆黑灰。
好在將余威擋住,血肉雖然已經化為灰燼,但兩人也避免了被波及。
可即便是如此,兩人身上不少的血肉也在剛才的瞬間,變得一片焦黑,此時正在迅速恢復。
…這就是老家伙真正的實力嗎?
楊桉心中震撼莫名!
而他身上熊熊燃燒的火焰,在場之人都再熟悉不過。
那是點燈法!
那就是邁入更高的境界之后,點燈法能發揮出來的更強大的威力!
看著外面已經被熊熊火焰籠罩,剛才還十分瘋狂和興奮的野禁,還有尤紅兒,此刻卻都在那火焰之中發出了一陣抑制不住痛苦的慘嚎。
與之相反,命鶴老人和鶴頭卻是發出了詭異且瘋狂的狂笑,響徹整個命鶴門。
在那火焰之中,兩人毫無反抗之力,被老家伙一手提著一個,兩人就像是化作了兩具焦黑的干尸,在恐怖的火焰之中被反復炙烤。
這種懲罰已經完全超出了楊桉的意料,他沒想到老家伙這次竟然會來得這么狠。
但是…
這可太特么爽了!
燒!狠狠地燒!往死里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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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統計一下打賞,我的欠更好像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