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桉原本已經做好了拼死一戰的準備,表面上看似是九師兄紫鸞一人對他出手,實則旁邊的八師兄江鶴川和七師兄石虎也在虎視眈眈。
他要是能給紫鸞來一波大的,或許就能牽一發而動全身,甚至引得八師兄對紫鸞出手。
可別忘了,他是紫鸞的威脅,但紫鸞同樣是八師兄的威脅!
但如果他有任何退縮的話,恐怕他就將成為幾人眼中率先被除掉的目標。
可是讓楊桉沒想到的是,伴隨著二師兄和大師兄的出現,原本已經向他襲來的紫鸞卻是突然抽身而退,就連真身也收了起來。
而在另一邊的八師兄和七師兄也是驟然挪開了目光,沒再向他看來。
這是什么情況?
楊桉不敢有任何的大意,但是太多術法之光被收入體內,法力消耗很大,見此一幕,也暫時將術法取消,光芒散去,同時心中保持警惕,隨時準備發動術法。
“很熱鬧嘛!”
和扶鳴齊至而來的大師兄野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只是隨意的環視了一下在場的人便收回目光。
扶鳴則是在他旁邊劇烈的咳嗽,鮮血沿著下巴滴落在地,沒有說話。
“大師兄!”
收回了真身的紫鸞臉上露出紅暈,驚喜的喊道,拖著剛才因為現出真身而破裂的衣服,就要向著大師兄跑過去。
但剛邁出兩步,一道粗長的黑影瞬間擊中他的頭顱,將他半邊臉打得稀碎,腦漿崩裂。
“再敢靠近過來,殺了你!”
大師兄野禁微笑著警告道,然后緩緩收回了身后的尾巴。
而被擊碎了頭顱,紫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破爛的臉在肉芽蠕動下快速的恢復,臉上卻露出了哀怨的神色。
不能靠近…不能…他不能靠近大師兄…
紫鸞聳了聳肩,頓時泛起一股悲意。
楊桉在一旁看傻了眼,突然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好似明白了什么。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卻是從遠處飛來,身后背負著一柄長劍,輕飄飄的落在楊桉的十米之外。
她穿著一身淡紅色的衣衫,身姿婀娜,俏臉嫵媚,正是老家伙的三弟子尤紅兒。
尤紅兒出現在這里,先是看了一眼大師兄野禁和紫鸞,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緊接著也不看其他人,眨眼消失在原地。
當她再出現之時,又回到了原位,但背負的長劍此時已是握在手中,泛著寒光的劍上正在滴滴答答的淌著鮮血。
“啊!!!”
一邊的紫鸞突然發出痛苦的嚎叫,只見他半張臉竟是被整整齊齊的削了下來,另外半邊臉滿是鮮血眼中帶著怨毒的看向尤紅兒。
尤紅兒卻并不理會他,抖了抖劍上的鮮血,側目看向大師兄野禁。
“師兄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甚至能比你做得更好!”
“呵呵呵,師妹果真厲害!”
野禁也立即笑著回了她一句,兩人就像是在做著互相攀比的游戲,這一幕楊桉之前曾見過。
在被老家伙帶回命鶴門的時候,就曾發生過,也是這兩人對老家伙出的手。
好好好!好一副同門和睦的景象!
看到紫鸞滿臉是血,明明一臉痛苦卻又不敢沖上來直面尤紅兒,只能自顧自在那里帶著惡毒的恨意,什么都做不了。
楊桉心中暴爽。
但也只是爽一下,不能多爽了,畢竟這不是他造成的,而是別人出了手。
雖然不知道這幾人之間有什么愛恨情仇,但楊桉自己的仇可不會讓別人替他報,還得他自己來報。
而就在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扶鳴終于止住了咳嗽,緩緩抬眼看向遠處的紫鸞。
“九師弟,你違規了!”
“師兄!是十師弟先動的手!”
紫鸞頓時一臉慌亂的想要辯解,用手指向楊桉。
“草擬嗎!伱再說一遍?”
楊桉當即反應過來。
違規?
紫鸞對他出手是違規?
楊桉頓時心中大喜!然后毫不示弱看向紫鸞,破口大罵。
這家伙先對他動的手,竟然還想栽贓陷害他!
扶鳴擦了擦嘴上的鮮血,一臉嚴肅而鄭重的看向紫鸞。
“腑石境之上已經接近不死,故而不能主動對下級出手,除非對方主動挑釁你,你確定是十師弟先動的手?”
這句話像是對紫鸞說的,但又像是說給楊桉聽的。
楊桉的臉上頓時露出恍然之色,心中驚愕。
腑石境已經接近不死?難怪先前即便是傷了紫鸞,他也在瞬息之間恢復如初。
楊桉剛才還以為他是有什么恢復手段,沒想到這竟然是步入腑石境之后便能擁有的能力。
想到這里,楊桉不禁心中出現一絲后怕。
幸好二師兄和大師兄及時出現,他原本以為自己就算不是紫鸞的對手,至少能夠傷到他。
可現在聽二師兄這么一說,完全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若是剛才已經動手的話,恐怕他就算把肉食灌命所積蓄的血肉精華全部用完,也未必能夠真正的傷到紫鸞,最終死的還是他。
原來這才是腑石境真正的恐怖之處!
紫鸞似乎還想要狡辯什么,但扶鳴卻沒有理會他,轉頭看向了站在居舍那一頭的江鶴川與石虎。
“是紫鸞先動的手。”
僅僅只是扶鳴的一個眼神,兩人竟是不約而同異口同聲的說道。
紫鸞驟然轉頭充滿怨毒和意外的看向兩人,似乎兩人違背了他們之間的某種約定。
但他剛想開口,卻無法說出話來,他的眼中帶著驚恐向著身下看去。
此時此刻,從地底之下竟是瘋狂的生長出大量長滿黑色絨毛的血肉,已經將他的身體快速裹纏住,最后連同頭顱一起包裹,甚至沒有露出一絲縫隙。
他的身體在無數的黏稠的血肉中掙扎,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只能聽到他在里面痛苦的嘶鳴。
然而,這些血肉如同結成了一個巨大的繭,竟是將他往地底之下拖去,只在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咳咳——
扶鳴放下了手,嘴中再次吐出一大口鮮血,將身前的地面染得通紅。
“師尊…師尊有事吩咐!全部前往敬天閣!”
他一邊咳血一邊勉強的大聲說道。
江鶴川和石虎都是心有余悸,當即離開了這里,在場眾人都不會關心紫鸞被送去了哪里,下場又會如何,因為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很快,眾人相繼離開,楊桉原本也想跟著離開,前往敬天閣,但是扶鳴卻突然叫住了他。
等到眾人走后,扶鳴從懷中取出了一只鐲子,鐲子上泛著古銅色的光,上面鐫刻著一只猙獰的獸臉。
他擦拭了一下上面的鮮血,遞給楊桉。
“玄康師弟的東西全在這里,現在是你的了。”
楊桉當即驚喜的將其接過,難怪他剛才在玄康的居舍之中尋找,什么都沒找到,原來在二師兄手里。
“多謝師兄!”
扶鳴點了點頭,但神色依舊平淡。
“在你未到腑石境之前,離他們遠點。”
他突然說道,像是在提醒楊桉什么。
楊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也是他剛才聽到扶鳴對紫鸞說的話后產生的疑問。
“師兄,腑石境既然接近不死,師尊的傳功方式真的合理嗎?”
如果說接連殺死了皮除和玄康,給楊桉的感覺只是越級挑戰,只存在修為上的差距,并非做不到殺死對方。
可腑石境掌握接近不死的能力,先天就立于不敗之地,和元飼境相比已經不僅僅是修為的差距,還如何想從這些同門的手中拿到功法?
根本就沒得打!
光憑紫鸞一個人,就能殺死在他之下的所有人,更不用說其上還有其他的同門。
就算是不能對腑石境以下的同門出手,就站在那,別人又哪來的希望能夠挑戰他。
無法拿到后續功法也就無法踏入腑石境,無法踏入腑石境就沒辦法挑戰這個境界之上的同門,這根本就是一個死局!
“是否合理非我等所能妄議,既然師尊制定了規則,自有師尊的道理,莫要妄言。”
“稍后師尊會有吩咐,這是你的機會,若是想拿到后續的功法,你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否則會等很久。”
扶鳴難得的說了比往日還要多的話。
但是這番話聽到楊桉的耳中卻讓他有些懵逼。
他的機會?能拿到后續功法?
什么意思?
功法不是只有唯一的一份嗎?難不成之前二師兄說的是假的?
“腑石以下皆螻蟻,師弟記住這句話!
莫要耽擱時間,速去!速去!”
楊桉還想問點什么,但扶鳴卻是再次咳嗽起來,向楊桉擺了擺手,讓他抓緊時間前往敬天閣。
楊桉只好點了點頭,看來只有去了才知道。
“多謝師兄!”
命鶴門內只有兩人對楊桉來說略有好感,一為文音師姐,二便是二師兄扶鳴。
這兩人明顯和其他人不同,在這個師門之中既能與之同流,卻又獨善其身。
如果說其他人的話,楊桉一分都不信,那文音師姐和二師兄所說的話,他能信三分。
真心實意的向二師兄道了聲謝,楊桉將鐲子放入肉埋符中,便向著敬天閣趕去。
不知道老家伙又要搞什么鬼。
很快,楊桉也離開了此處,這里就只剩下扶鳴一個人。
在其他人都已經趕往敬天閣的情況下,他卻未曾挪動半步,靜靜地等待著楊桉消失,他才緩緩低下了頭。
殷紅的血液在他的腳底下,被他用腳尖逐漸勾勒出一個復雜神秘的圖案。
當最后一筆畫完,滿地的血液竟然快速的隱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輕輕嘆了口氣,蒼白的臉上露出疲倦的神色。
“快了…快了…”
第三章送到,已經一萬字了,后續我會接著碼,還有。
另外各位不要著急,能看到這里的都應該知道,我前面留下的信息在后續的劇情中都會有對應的解釋,另外也是為了引出其他的設定,并非無緣無故寫出很大的漏洞。
所以,請給我一點時間,如果真出現了問題無法解釋,再罵不遲。
謝謝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