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水臉上還掛著笑容,人卻已經沒了氣息。
一旁青青扶著云秋水,她知道師父已經走了,已經是淚流滿面。
高賢飄落在云秋水身前,對于這種結局他雖早有準備,這會還是心情激蕩難以平靜。
他想了下催發出四尺長劍舉劍肅然說道:“云兄,我發誓斬盡仇家,以他們血肉祭奠你和祖師在天之靈。”
云秋水眼睛慢慢合攏,身體癱軟下去。
高賢看著斷絕呼吸的云秋水,只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些什么,一時又說不清楚。
越神秀在高賢發誓的時候欲言又止,終歸還是沒說什么。她知道高賢現在情緒激蕩,有些不太理智。所以,有些話反而不能說。
哪怕是為了高賢好,這會勸說高賢就會傷害她和高賢的感情。只要高賢不在宗門亂來,什么事情都好說。無非是多殺幾個元嬰,以高賢現在能為也不算太難。
金丹逆斬元嬰,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吧?今天一戰,讓高賢豎立聲威。總的來說利大于弊。
越神秀對于高賢的強大戰力非常驚訝,她都不知道高賢這幾年有如此巨大進步。對于未來必須要重新做出規劃才行。
朱七娘沒想那么多,她主要是為高賢擔心。眾人已經知道高賢能斬殺元嬰,以后對他動手就會更謹慎。這其實對高賢來說很不利。
對萬峰宗來說,他們畢竟是外人。換做其他萬峰宗弟子,若能有此表現立即會獲得化神道君賞識,進而一步登天。高賢就不行了,這一戰不知會引來多少妒忌,招來多少仇人。
周圍的人也都在看著高賢,并沒有人在意死去的云秋水。他們不知道云秋水是誰也不想知道。
對于他們而言這個白衣男子只有一個身份:高賢的朋友。如此而已。
他們在意的是高賢一個金丹境界就能逆斬元嬰真君的強者!
有近千人觀看了這場戰斗,高賢和紅陽真君的戰斗中沒有任何取巧,沒有任何僥幸,就是持劍正面硬殺。
這一場大戰,證明了高賢的確有著斬殺元嬰真君的絕對實力。也顛覆了修者對于金丹、元嬰兩個境界的認知。
絕大多數修者都不理解高賢的力量根源,卻不妨礙他們尊重敬畏這種力量。尤其是高賢當著眾多元嬰真君的面斬殺紅陽真君,轟的他形神俱滅,這份決絕狠辣更讓眾人畏懼。
幾位觀戰的元嬰真君都是神色復雜,站在元嬰層次,他們能看到戰斗更多的細節,能看到高賢力量根源。
毫無疑問,高賢煉成四階煉體術,從而獲得了元嬰層次力量。這才是他致勝的根基。
金丹能煉成四階煉體術,這的確違反常理。但是,高賢怎么煉成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是他擁有四階煉體修為。
加上他絕世劍法和手中神劍,沒錯,那柄白金長劍必是神劍。這才能以銳破強。
紅陽真君死的不冤,再重來一遍,他還是要死。只要在封閉的論劍臺上,紅陽沒有任何僥幸。
哪怕沒有環境的限制,紅陽真君也沒什么取勝機會,只是憑著強大神識有機會逃命,如此而已。
天樞殿主正陽真君別有意味看了眼白陽真君,剛才高賢舉劍發誓,眾人可都聽的清清楚楚。
白陽真君和紅陽真君勾勾搭搭,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當然,今天已經死了一個紅陽真君,不論高賢理由多充足,宗門都不能允許他再動手。
就看白陽真君樣子,哪怕高賢當眾挑戰,他只怕也沒膽子接受。
天樞殿主心里其實很厭惡紅陽、白陽等幾位元嬰,能力都不行,卻一個比一個驕傲自大,性子偏激狹隘,就喜歡爭權奪利,卻毫無大局觀,搞的宗門烏煙瘴氣。
他想過阻止高賢,只是權衡了一番終究沒開口。
隔著天垣十二宮法陣他雖然修為遠勝高賢,卻也無法伸手阻止。只憑言語怕是無法阻止高賢。
高賢說的清楚,他和紅陽是死仇。他一張嘴就等于摻進了高賢和紅陽的恩怨,結下了很大因果。
關鍵他和紅陽真君又沒交情,也沒共同利益,出于同門的憐憫之心就和高賢結仇,太不智了。再說了,祖師都沒出手阻攔,他管這閑事做什么!
說實話,看著紅陽被高賢一劍斬殺,天樞殿主心里反而有幾分痛快。這種宗門蛀蟲死了才好。
另一方面,他卻也對高賢起了戒心。對同門修者下手狠毒,不給一點活路,這人非常危險。
白陽真君城府比較深,也不像紅陽那么暴躁,高賢誓言也讓他心里發毛,但他表面還沉得住氣。
只要他不應戰,高賢就殺不了他!
要是高賢敢亂來,那再好不過。別的元嬰真君豈能容他,更別說還有化神祖師在,一根手指就能按死高賢。
幾個元嬰真君心里翻江倒海,卻沒人說話。只是互相用眼神交流,一個個都表現的很深沉。
他們的弟子們可就沒這份城府了。梁天倉、越天奇等天才金丹,這會可無法淡定。他們一個個臉上滿是震驚,還有幾分茫然迷惑。
身為金丹,他們知道自己和元嬰差距有多大。高賢卻打破了他們對于金丹力量的理解。
這會他們都懵了,大家都是金丹,為啥差距這么大?!
再看幾位元嬰真君,誰都沒有解釋的意思。這更讓幾個天才金丹難受。
梁天倉忍不住向老師求教:“老師、高賢真是金丹么?”
天樞殿主對這個弟子還是很看重的,他想了下說道:“高賢煉體術達到四階,故此身體異常強橫,法力也高。和元嬰相比,其實只差了陰神。就是他神識也很強大,這卻很不尋常…”
經過天樞殿主解釋,眾人大概聽明白了,高賢雖然沒陰神,卻有著元嬰實力。簡單來說,可以把高賢看做元嬰。
天權殿內,金陽真君滿臉不安請示:“祖師、高賢該如何處置?”
越萬峰不以為意的說道:“高賢按照宗門規矩行事,有什么好處置的。”
“這個、他就這么殺了紅陽,宗門上下恐怕會有非議…”
金陽真君倒不是想為難高賢,這可不是小事,宗主可以不在意,他卻要問清楚。不然的話,真出了事情宗主肯定會覺得他無能。
越萬峰明白金陽真君小心思,“你不用想太多,高賢就算不在意門規也不會在我面前亂來。至于宗門之外的事情,那就不用管了。”
在他來看,高賢殺了紅陽不是壞事。這群元嬰養尊處優,就只會勾心斗角,都忘了他們力量根基在于修為。
東荒都入侵了,一個個還打著自己那點小算盤,真是可笑。尤其是紅陽,為了一點屁大事情特意去做壞人,又壞又蠢,活該被高賢打死。
有了高賢攪局,也讓元嬰們都能打起精神干點正事。
至于三十六宗,他一向是放羊散養,高賢要去找誰報復只管去,只要他有這個本事。至于會因此引來什么麻煩,他哪會在意。
金陽真君又問道:“祖師,既然不責罰高賢,那要不要給升職?”
能斬殺紅陽真君,高賢就算是金丹,也有資格做一殿之主。給高賢升職,也算是對他一種安撫。
“不用這么麻煩,過兩年就讓他去長生劍窟…”越萬峰說道。
金陽真君得了宗主明確指示,他也松口氣。至少其他元嬰真君問起此事,他知道該怎么答復。
試劍臺下,高賢等了一會也沒見越萬峰說話,也沒人過來搭茬。他知道越萬峰不會管這件事了,他和越神秀招呼了一聲,幾個人帶著云秋水回了破軍殿。
云秋水遺物整理好,留著日后交給云清玄。尸體火化,骨灰單獨裝起來。
處理了后事,高賢對越神秀、七娘說道:“趁著消息還沒傳開,我去青云宗。寒月真君必須死,還有水家,還有武破空…”
越神秀有些擔憂說道:“寒月真君背后有血神宗,武破空是元嬰中期,又是煉體強者。很克制你的煉體術,你要小心啊。”
“我明白。”
高賢又對七娘說道:“你在破軍殿就不要出去了。免得有人對你不利。有什么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搖光殿主是明陽劍君,這位和他關系還不錯。有這位坐鎮,別人也不敢來搖光殿找七娘麻煩。
七娘點頭,她自然知道其中兇險,絕不會有一點大意。
高賢把事情都交待好,當即啟程離開萬峰宗。他正在休假階段,出去也無需和誰請示。
龍象明王金剛杵達到大師層次,讓他玄黃神光遁速也有所提升。
不到七天的時間,高賢就到了大江坊,原本這里連云宗下轄坊市,因為大江而聞名。
當初他就是在這條大江旁夜遇云秋水,一見如故,就此成了莫逆之交。
云秋水說要葬在江里,高賢第一個就想到了這條明江。
此刻,大江坊已經被一群魔修和妖族占據。這群家伙不善經營,把好好坊市弄的如同豬窩一般。
高賢也沒興趣理會這群家伙,到了江邊他把青青從蘊靈環放出來。
青青飛到滔滔大江上方撒了骨灰,回到岸邊給師父九叩首送別,又燒了轉生符、安神香,進行簡單祭拜。
一番動靜,很快就引來了十多個魔修。這群衣衫襤褸滿眼兇光的家伙,還沒等靠近就被近乎無影的玄冥冰劍擊殺。
如此連死了幾十位魔修,嚇的其他魔修一哄而散,再沒人敢往江邊靠。
祭拜了云秋水,高賢這才駕馭玄黃神光直奔青云宗。
一天之后,高賢就到了青云宗外。看著下方綿延青云三十六峰,高賢臉上露出一抹森然冷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