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悟道崖
天牢內，司徒欲竟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這一切已經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
“我現在就算修書一封，把此事告訴教主，想來教主也是不會信的吧？”司徒欲心想。
若非親眼所見，別人要是跟她講此類事跡，她肯定會覺得：“茶樓里的說書人都沒你那么能吹。”
正常人練劍，是怎么個順序呢？
先練劍招，把花架子全部學會。
然后，再學習如何搭配劍招，催動體內的真元，爆發出最大的效果。
比如有的練重劍的，當你練到運轉真元出招時，能達到舉重若輕的境界，便代表著你已經融會貫通了。
而融會貫通之后，便可以嘗試去領悟屬于自己的劍意！
需要補充一點的是，就算大家練的是同一本劍法，領悟的劍意也會是不盡相同的。
畢竟所謂的劍意，是你自身的感悟。就好比一百個人看同一本書，也會衍生出不同的閱讀理解。
自己是在什么時候領悟出刀意的呢？
“是在第三境的時候。”司徒欲心想。
饒是如此，師父也樂開了花，覺得是祖師保佑，她們這一脈終于又出刀道天才了！
可這個路青呢？
他體內才剛剛產生第一縷真元。
他都沒練過劍。
確切地說，他現在連把劍都沒有！
“這要是被劍山的人知曉，怕是也會瘋吧？”司徒欲想著。
“歷代的劍尊，也沒這么夸張的吧？”
司徒欲都開始懷疑，這個少年是不是什么上古大修的轉世了。
你看看他是從哪悟出劍意的？
他是從關音劃出的劍痕里。
這道劍痕屁都不是，也就比武林俠客打架斗毆時，在墻上留下的痕跡強一些。
這就好比幼兒園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了：1+1=2。
小朋友學會就行了，知道1+1=2就OK了。
可離譜的是，這位小朋友盯著看了大半個時辰后，他直接明白了——1+1為什么等于2！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司徒欲又有點坐不住了。
當然，除此之外，關音也給她帶來了另一重的震撼。
“所以…她劃出的這道劍痕，是真的可以領悟出點什么的？”司獄大人開始陷入腦補。
——她信了。
畢竟事實就這么擺在眼前，這個少年的確就是根據這道劍痕，悟出劍意的！
就在這一瞬間，在天牢內盤膝而坐的關音，只覺得神清氣爽，又有一股力量涌入體內，化為她的訛獸之力。
“啊！這次的量居然也不比第一次少！”關音無比驚喜。
訛獸之力的增長，依然像是欺詐了一位高深修士，而非凡人。
“而且，常人不都是一次比一次量少的嗎？”
“他第二次和第一次幾乎一樣誒！”
妖女只覺得——他好棒喔！
還離開什么天牢哦，外面哪有這么好用的男人啊。
“這是不是代表著…我還可以要第三次？”
紅塵教圣地，悟道崖。
一名老嫗帶著一位妙齡少女，來到了悟道崖的外圍地區。
“清歡，奶奶就不陪你進去了。”老嫗對少女道。
少女五官精致，有著一股天生的富貴之氣，眉眼里帶著幾分小小的傲氣，像是一只驕傲的白天鵝。
她叫顧清歡，是紅塵教這一代的圣女候選人之一。
而站在她一旁的老嫗，則是她的親奶奶，也是紅塵教內的長老之一。
在一眾圣女候選人里，顧清歡是最刁蠻任性的一位，這與她的出身，以及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有關。
同時，她也是一眾候選人里，年齡最小的一個。
“奶奶伱放心，我肯定不會浪費這次悟道的機會的！我肯定能領悟出獨屬于我的劍意的！”少女很有自信，勢在必得。
在這一代的圣女候選人中，顧清歡心中的勁敵只有兩位。
關音和夏晚晴！
她年紀雖小，但自身境界和她倆差不多，都是第三境。
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倆都已經領悟出劍意了，可她沒有。
這或許，與她從小嬌生慣養，沒有經歷過什么生死危機有關，缺少歷練。
但好在自己的奶奶是教內長老，且還有一次觀想劍痕的機會沒用。
這次機會，奶奶給了她。
這在教內也是允許的。
只不過，如果把機會轉給他人，就會減少觀想劍痕的時間，會從六個時辰，縮短到三個時辰。
老嫗拍了拍寶貝孫女的頭，道：“進去吧，奶奶在這等你。”
“好！”顧清歡笑了笑，下巴微揚著穿過陣法禁制，向內走去。
悟道崖里，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東西。
只有一塊石壁，以及石壁前的巨石。
相傳初代教主就是盤坐在這塊巨石上，達到了劍意大圓滿之境。
然后，她便在石壁上留下一道劍痕，以供后人觀想。
實際上，如果是天賦不佳之人，就算給紅塵教立下了汗馬功勞，也不會獲得觀想劍痕的資格。
因為劍痕內的劍意實在是太飽滿了，對于有天資的人來說，這是一次觸類旁通的體驗，而對于天資不夠的人來說，看一眼便會誤入歧途，直接被帶歪。
顧清歡坐上巨石，只覺得有點硌屁股。
“硬邦邦的，一點也不舒服。”她忍不住在心中道。
她挪了挪自己的小屁屁，找到了一個最佳坐姿后，便開始專注地觀想劍痕。
僅僅是一眼，她就有一種心神震蕩之感。
要知道，這可是數百年前的劍痕，竟還有此等威力！
初代教主，恐怖如斯！
“這一劍，十個奶奶都不夠砍啊。”顧清歡心中產生了這樣一個孝感天地的類比。
初代教主數百年前的一劍，至今仍有十奶奶之力！
顧清歡就這樣一邊凝視著劍痕，一邊在心中推演著自己所學的劍法翩鴻。
沒過多久，她便略有所悟。
“我可真是個天才！”她在心中道。
三個時辰，一晃而過。
站在圣地外等候的老嫗，看到了自己孫女蹦蹦跳跳的身影。
看她那喜出望外的樣子，老嫗便認定，她已經領悟出自己的劍意了。
“劍意劍意，重在一個意字。”
“它是修士依靠神識，才能感知到的力量。”
“像沒有神識的普通人，是根本感知不到劍意的存在的。”
“圣地是不允許我等用神識去掃視的。”
“所以，我倒是很好奇，清歡是觀想了多久以后，才凝聚出自己的劍意的呢？”
老嫗很清楚，自己孫女的短板在哪里。
她雖距離產生劍意只差臨門一腳，可這一步，有的人可能會卡住數年，甚至更久。
人肯定是需要歷練的，閉門造車不可取。
不過好在家大業大。
觀想劍痕，會造成猛烈的心神沖擊，這何嘗不算一種歷練呢？
在回家的路上，顧清歡邁著輕快的步伐，得意洋洋地對老嫗道：“奶奶，我其實只花了一個多時辰，就領悟出劍意了，剩下的時間，我都在鞏固！厲害吧？”
“是嘛！”老嫗聞言，眼睛一亮，確實有幾分驚喜。
一個多時辰，就邁出了這最后的關鍵一步，確實悟性極佳！
“就算放眼整個安國，年輕一輩也沒多少人可以做到！”老嫗在心中道。
一路上，少女還問道：“奶奶，悟道崖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不早點帶我來啊，那我肯定能比她們更早領悟出劍意啊，非要等我只差臨門一腳的時候。”
顧清歡覺得自己一個時辰就悟了，有點浪費。
老嫗笑了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奶奶這是擔心你出事。在你沒有一定的劍道感悟時，是不宜過早的來觀想劍痕的，否則有害無益。”
“不然你想想，這劍痕這么厲害，我們紅塵教為什么不讓每一個人都來觀想呢，這樣教內整體實力不就飛躍了嗎？”
“對哦！”顧清歡覺得有道理。
老嫗又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如果一個普通教眾，想直接從無到有，靠觀想劍痕感悟劍意，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嗎？”
“什么后果？”顧清歡問。
老嫗道：“初代教主說過，尋常教眾不可觀想劍痕，妄圖一步登天，否則….”
“觀之必瘋！”
要知道，紅塵教的初代教主，可是能把那一代的劍尊追著打的劍道翹楚，是那個時代的劍道第一人！
圣女候選人顧清歡點了點頭，道：“奶奶我懂了，要循序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