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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偉哲與至高天的真名

  “那是不可思議的第二條命——幾乎不可能存在的奇跡。

  “暴力之源河象征著你死我活的斗爭,絕不可能留下前任不殺。”

  鱗羽之主用他那虛無的面容看向正在搏斗的兩人:“所以銀冕之龍才會是最弱的柱神。

  “因為他的儀式尚未完成——原本應該將其擊落大地、使其徹底的死亡。

  “然而至高天就這樣死在了夢界。他的血過于有腐蝕性,以致灼穿了夢與現實的壁壘、滴落在物質界,形成了一片灼熱的湖泊。

  “一頭沒有母親、瀕臨死亡的幼熊,以其強烈的生存意志舔舐著至高天的神血。將那無窮無盡滴落的血作為乳汁,就這樣獨自長大。

  “以血為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頭幼熊便是至高天的未生而養的孩子。但當它升入夢界之時,他體內的至高天意志便再度復活。

  “當圣數從六變成七之時,生存變成了暴力。他這才得以擊敗蠻天司,重新成為熊天司…”

  說到這里,鱗羽之主呵呵一笑。

  他的笑聲低沉而極具磁性,帶有一種攫握心靈的魅力:“但這里最為巧妙的一件事是…

  “——熊這種動物,就是昔日‘大地之王’的后代。至高天絕大多數的力量都來自于大地之王,因此才會吸引這頭幼熊…

  “然而至高天的意志,又怎可能與這具軀體所契合呢?”

  就在鱗羽之主說出這句話時,至高天恰好出現了巨大的失誤——

  只見銀冕之龍一劍刺入至高天的心臟,隨后將其一腳踢開!

  至高天踉蹌了幾步,向后跌倒在地。

  ——勝負已分。

  而在物質界,銀龍也將那遍體鱗傷的赤熊高高舉起,摔落大地。

  當巨熊重重摔落之時,整個物質界都為之震動——

  那是物理意義上的震動。

  火山一個接一個的突然噴發,世界各地的地震接連不斷的發生。

  所有戰士的兵刃都在同一時刻破碎,盔甲剎那間變得暗淡無光。

  他們身上的舊傷迸裂、全身的力量如流水般從創口源源不斷的流失。

  ——所有人心中都浮現出一個明確的概念。

  一股濃烈的哀傷浮現在每個人心中,稍微感性一些的人突然毫無預兆的悲泣出聲。

  至高天隕落。

  戰士已死。

  而看著這一幕,砂時計微微點頭。

  黃袍老人雙手袖子抄在一起,一字一句的說道:“此乃循環。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您是…砂時計吧。”

  艾華斯終于有機會向這位大佬打招呼,因此連忙問候了一聲:“向您問好…均衡的尊主。”

  而砂時計回頭看向艾華斯,那嚴厲的目光并沒有變得溫和、只是沉默的打量了一下他。

  “不錯。”

  砂時計簡單的給出了評價:“一陰一陽,至極之理。”

  艾華斯明白,祂老人家這是在指自己的奉獻與超越之道——等這次晉升儀式結束,他的奉獻與超越之道就再度回歸均衡狀態了。

  而鱗羽之主則發出爽朗的笑聲,為艾華斯引薦道:“您應該也認識…他與環天司有關。”

  “——艾世平之贅余,我自是知曉。他昔日是均衡之天司,曾是我的使徒,也算是我的學生…”

  這位均衡之主看了一眼艾華斯,隨后開口明確表態:“任他們去斗,我不站另外一邊。”

  言下之意是,在艾華斯與環天司的斗爭之中、均衡之柱神選擇了中立。

  艾華斯松了口氣。

  …中立就好。

  中立就行!

  畢竟環天司曾經是從屬于均衡道途,和砂時計接觸了很久。說不定就會有柱神站在他那邊…

  參考至高天的下場…柱神更迭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首先要在這條源河上勝過柱神,隨后還要有自己與眾不同的理念。這基本上肯定需要其他柱神的幫助,僅靠著自己的力量非常困難。

  哪怕不接受太多的幫助,但任何柱神如果對這件事采取否定之姿態…這都將變得極為困難。

  并非只是增加了一個柱神作為敵人那么簡單…

  以銀冕之龍取代至高天的戰爭舉例——前后出動了六位柱神,才勉強結束了戰爭。就算如此,柱神更迭都沒有取得完全勝利。

  假如有任何一位柱神否定這件事,站在了對面、與至高天站在一起。那么幫助銀冕之龍的其他柱神必然也會考慮到這件事,從而選擇更保守的姿態。那么最后幾乎就不可能勝利。

  畢竟想要某位柱神離位,不代表就要扶持這一位天司或者使徒上位。人選多的是,總有商量的余地…

  “——艾華斯。”

  鱗羽之主看著艾華斯有些緊張,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來:“你知道嗎,至高天昔日曾是均衡之道的信徒。”

  “…什么?”

  聽到這話,艾華斯吃了一驚:“竟然如此?”

  在這短短的晉升儀式中,他就至少看到兩次至高天打碎砂時計的束縛、干涉現界了。

  砂時計忍無可忍參與到罰天之戰,艾華斯覺得非常合理——他要是砂時計他肯定也忍不了了。

  “哼。”

  砂時計冷哼一聲,吹了一下胡子。

  這個古板的老頭子并不否定鱗羽之主的說法:“昔日弱小之時,天天請求均衡的庇護;等他強大了就想要甩脫均衡的庇護——這世上哪有此種道理。有借必有還。

  “與這暴徒相比,還是偉哲更得我心。”

  “…偉哲?”

  艾華斯愣了一下,隨后想起偉哲與至高天同為在“蟬蛻”事件中登頂的柱神。

  “你不知道嗎?看來他是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給你留啊。”

  鱗羽之主呵呵一笑:“偉哲與至高天,其實是同一個人。”

  “——什么?”

  艾華斯吃了一驚。

  智慧與力量這兩個完全相反的道途,居然是同一個人?

  那一瞬間,艾華斯想到了卵月密續、想到了自己與環天司、想到了銀冕之龍與災厄魔龍…

  ——這個世界就這么流行把自己切兩份嗎!?

  …不過倒也合理。

  道途本身就是極端的,源河并非是智慧生命所能輕松駕馭的力量。為了更契合源河,改寫自己的意志也不是不能理解…

  “昔日的翼天司曾目見真理,強烈的道途沖突幾乎讓他發瘋。于是他求來了砂時計的兩儀之隙,將自己分成了兩個。

  “一面是‘黑’,掌握著黑暗與雷霆,性格更為深沉而智慧,作為沉默不語、衰老殘疾的守密老人而存在的‘密米爾’;另一個則是‘白’,掌握著火焰與大地,繼承自大地之王的強烈自信與無可匹敵的力量…以及年輕強力、完美無瑕的健康軀體。

  “而他的名字叫做…”

  “——阿特拉斯。”

  銀冕之龍緩緩走到無力倒地的熾翼男人身前,低聲宣告著:“我贏了。”

  “…是我輸了。”

  至高天沉默許久,緩緩開口道:“但是,你也沒贏。

  “我輸給了很多人…我輸給了我的獵物,我輸給了我那些愚蠢的后代,我輸給了砂時計、鱗羽之主、輸給了我的半身…然而唯獨和你的戰斗,我沒有輸。

  “——當年是我贏了,亞瑟。”

  昔日的熊天司如此說道:“你永遠不可能擊敗全盛狀態的我。你也永遠不可能和我一樣強大。威權永遠比不過力量——不信就等著瞧。

  “我在終末之黃昏等伱。”

  他言語用盡之時,身體已然開始破碎、赤紅色的光輝從縫隙中流出。

  那是紅水晶般奪目的光輝。

  ——天司之碎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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