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友好的拉扯過后,尤努斯便在前面帶路、將艾華斯迎進了房屋。
在他身后,夏洛克稍微落后了幾步,直到與艾華斯平行。
他嘴角微微上揚,略帶促狹的輕聲說道:“注意到了吧?”
艾華斯只是向前看著尤努斯的背影,沒有回頭看夏洛克:“自然。”
夏洛克所指的,正是尤努斯已經認出了艾華斯的身份這件事。
這倒是也并不奇怪。
雖然尤努斯一直作為俠客而活躍,已經很久都沒有變成阿爾伯特王子了…但他終究是活躍在阿瓦隆。換言之,雖然不知道尤努斯途中有沒有回過玻璃島…他卻肯定能看到報紙。
尤努斯最早也是在索菲亞女王去世、伊莎貝爾正式就職女王之位后,才離開的阿瓦隆。
也就是說,他肯定知道艾華斯作為伊莎貝爾登基時唯一的親信大臣這件事;而且他更會知道艾華斯就是阿瓦隆的不管部大臣。
…唯一的問題在于,岳父大人極有可能也會讀到關于“阿萊斯特小姐”的新聞。
艾華斯與阿萊斯特之間纏綿已久的緋聞…這可是女王陛下駕崩之前阿瓦隆的第一熱點。
本身這個新聞,就是當時艾華斯用于轉移阿瓦隆人注意力的手段。雖然伊莎貝爾知道阿萊斯特就是艾華斯,所以她沒有什么反應…但其他人顯然不知道。
在他們看來,伊莎貝爾將艾華斯拉入親信行列、本身就是在與那個神秘而高貴的阿萊斯特小姐搶男人。
當時夏洛克就覺得這不算是個好主意。而如今艾華斯會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遇到那么一點麻煩——或者說報應,因此他只會在旁邊笑面盈盈、幸災樂禍。
若非是現在這里陌生人太多…假如這里只有他和艾華斯兩個人,夏洛克恐怕要圍繞著艾華斯一邊轉圈、一邊放飛自我的隨意拉著小提琴、一邊高唱阿瓦隆國歌了。
但艾華斯對此倒是不慌不忙。
他只是微微側目,看向夏洛克,開口輕聲問道:“有什么發現嗎?”
“有的。”
見艾華斯想要談正事,夏洛克也立刻恢復了嚴肅的表情:“我昨天沒有回去,就是為了確認我的猜想…”
說著,尤努斯就將他們迎入了內室。這是看起來像是客廳一樣的房間,里面還有著一塊巨大的、如同電視一樣的白水晶屏幕。看起來頗有些現代感。
一對年輕的精靈夫妻正坐在茶桌旁,而桌上的茶水還沒有怎么動。
他們看起來年紀都不大。
如果按照人類的視角來看,甚至恐怕都不到三十歲…哪怕以精靈的衰老速度來說,也至少不能算是中年。
其中那位男性身上穿著月白色的法師長袍,戴著圓眼鏡、氣質溫和儒雅。而妻子則穿著鵝黃色的短連衣裙與白色的長絲襪,頭上還有著一朵花一樣的發卡。假如不去看那種成熟的氣質,而只去看外貌與穿衣風格的話,甚至將她認為是學生都有可能。
見到一大群人進入,精靈夫妻便很有禮貌的站了起來,對著眾人點頭——主要是對著身穿大主教那紅色長袍的艾華斯打招呼。
“我來為兩位介紹,這位是我們阿瓦隆的杰出人才,眾人皆知的艾華斯·莫里亞蒂!溫柔英俊,風流倜儻,是萬千少女的偶像,帝國時期的月之子也為他傾心,甚至與年僅十九歲的女王陛下都有著一段感情——”
尤努斯熱情的為他們介紹著艾華斯。
艾華斯微微點頭,溫和的笑著糾正道:“前面那些都只不過是緋聞——但與女王陛下的感情是真的。事實上,我與伊莎貝爾已經訂婚了。”
聽到這話,尤努斯突然卡殼了一瞬。
一旁的夏洛克嘴角忍不住的上揚,但又很快被他板著臉壓了回去。
而緊接著,艾華斯便接過了話茬:“這位是我的朋友莉莉,她會隨我來教國、也是為了保護我;夏洛克大偵探想必你們都已經認識了…他收到了來自尤努斯先生的求援信,便來找我帶他過來。如今他也住在我的居所。”
“莫里亞蒂大主教。”
很顯然,比起尤努斯、那對夫妻對艾華斯的認可度要更高一些。
那位男法師走了過來,右手撫胸、對著艾華斯微微點頭:“我這些天,已經聽過您的事跡了。我認為您的舉動是正確的——我們都這樣認為。”
艾華斯也禮貌的走了過去:“還不知道您的姓名…”
“我是馬克西姆·掘巖。這是我的妻子,格蕾絲·枯葉蝶。”
馬克西姆法師為兩人介紹著:“尤努斯先生來找我的女兒阿納斯塔西婭·月光…他說是前幾年在阿瓦隆救下了阿納斯塔西婭,并得到了她的感激。但事實上,阿納斯塔西婭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樹化了。
“可是,他卻拿出了阿納斯塔西婭的信物。并且我們對了一下信息,發現他認識的還有可能真是阿納斯塔西婭…這實在太過古怪。所以尤努斯先生就請來了知名的大偵探夏洛克先生。”
他說到這里,也笑了笑:“但其實這件事也不重要,只不過有些神奇。畢竟阿納斯塔西婭的靈魂早就已經進入了巨樹之國,而我和我的妻子恰好有空。所以才決定研究一下…與那件事相比,能與您結識對我們來說更是一種榮幸。”
格蕾絲也對著艾華斯笑了笑,行了一個鳶尾花人的提裙禮——雖然艾華斯也不是很明白為什么穿短裙還要提裙。
聽到他們仨的姓氏時,夏洛克就捂著額頭、顯然感到有些頭疼。
在這個時代,也就只有精靈會有如此奇異的風俗:全家人的姓氏都有可能完全不同,并且聽起來都很是古怪。
因為精靈的姓氏就是具體傳承的名字,必然具有意義,因此只能意譯而無法音譯;而孩子的天賦、愛好與特長未必就能繼承父母,也因此父母多半不會將自己的傳承交給自己的孩子。
而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因為精靈作為主打傳承者模式的長生種,他們通常每個人都有多個道途。姓氏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快速判斷對方的大致道途。
這兩位的姓氏不算太罕見,艾華斯在阿瓦隆圖書館里就學習過。
比如說掘巖這個傳承就是以智慧道途為主干,還要求黃昏道途的等級;枯葉蝶則是適應、美、黃昏三道途的傳承,還要求具有相當水平的舞蹈功底。
知道了對方的姓氏,基本上就能知道對方的性格、特長與喜好;但這不是說馬克西姆就不能有奉獻道途甚至超越道途的適應性與超凡等級了。
雖然精靈的姓氏不具有決定性,卻也具有一些參考價值。
而艾華斯也明白了過來,為什么兩位對自己如此友善、甚至尊重:“你們是受控之火派系的反對者嗎?”
“沒錯。”
馬克西姆點了點頭:“我們一家都是‘家園派’的精靈。受控之火那些人…姑且不說他們極端還是先進的問題,但至少我認為他們并沒有做些實事。只不過是在喊口號而已。”
“家園派?”
一旁的夏洛克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艾華斯。
他昨天就來了這里,但對方完全沒有跟他聊過這種話題。
但艾華斯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清楚。
他只記得教國幾個最知名——或者說最能打的派系:審判中樞、調停者、古跡修繕會、市場監督人。
原劇情中教國分裂之后,就是這四個勢力就快速完成了初期割據。再加上受控之火,成為了教國互相敵對的五方勢力。玩家就要帶著圣女然后去刷這四個勢力的好感,而受控之火則屬于勢力最大的紅名怪。
其中審判中樞就是如今向星銻施壓的派系,他們是極端教皇派。主要負責的就是懲戒觸怒教國的其他小國家…大多數教皇近衛都是這個派系,因此也這是教國最能打的教會派系。那些派到阿瓦隆的女王近衛、以及立國者家族的守護者,幾乎都來自于這個鐵血派系。
調停者主要就是那些喜歡勸架的精靈。
他們在精靈各個年齡、階級都有存在。九柱神教會之中,這些人的數目是最多的。
大到戰爭、小到互毆,他們看見了都會管上一管。他們主張和平主義,而缺點是他們總具有一種長生種的優越感——很多短生種的矛盾在他們看來是可笑的、不重要的,就如同人類看待貓貓狗狗打群架一樣。雖然確實如此。
因此他們與其他派系的敵對,主要是他們試圖進行“調停”、結果最終反而把自己扯了進來。
而古跡修繕會可能就是瑪蒂爾達樞機負責的派系,畢竟她負責“守墓”;但也有可能是第六第七圓環的樞機所負責。
這是教國內部最為保守的勢力,也是與受控之火敵對最嚴重的派系——那些反感短生種對教國的改造、以及排斥職業化進程的也是他們。
至于市場監督人,艾華斯如今已經可以肯定,這就是西里爾樞機帶領的派系。
——因為艾華斯如今知道,教國的樞機里面就只有他懂儀式。
這些監督人專門打擊各種智慧生物的人口以及人體組織的貿易,偶爾還會打擊一些危險儀式材料的交易。這倒不是為了“天孽”,只是單純為了降低殺人收益。
儀式師整體來說,使用越強大、越智慧、越長壽的生物材料,所能做到的事情就越多。因此如果不打擊這種材料交易,就等同于鼓勵殺人。如果殺了人,就可以將尸體切碎了高價賣給儀式師或者死靈法師,這就等于提高了殺戮者的收益。而大多數人是沒法一對一的賣過去的,自然就會產生中間商——其中的利益空間無比巨大。
甚至極有可能會形成一條罪惡的黑色利益鏈條,作為幫助其他灰色、黑色產業毀尸滅跡的下游產業。而從中產出的利潤又可能會反哺上游產業,得到更強大的保護傘、甚至暗地培育出強大的儀式師、詛咒師與死靈法師。
西里爾樞機自己就是大巫師,他對儀式與詛咒頗有了解。因此他就能夠知道哪些材料是有價值的——只要反過來調查就能對癥下藥。這等同于降低他自己所屬傳承的力量,來降低全世界殺人者與邪惡組織的收益…對他來說這自然也等于一種奉獻。
如果沒有監督人的努力,恐怕得到充足儀式材料供給的高貴之紅,難纏的程度還會上升不少。不過一般來說,監督人還是主要在安息古國與星銻王國活躍。
最初聽到馬克西姆法師對洛基樞機頗有敵意之時,艾華斯還以為他是古跡修繕會的人。
而面對艾華斯的疑問,馬克西姆也點了點頭:“是,我最初的確是古跡修繕會的。但我后來就意識到,守舊本身沒有任何意義…多虧了法芙娜樞機的教誨,我才明白了自己的生命如何使用才最有價值。”
“能跟我講講嗎?”
艾華斯開口問道。
“家園派是法芙娜樞機所屬的教會派系…法芙娜樞機是第三圓環的管理者,最高主張是‘最長久而持續的奉獻即是建設’。”
馬克西姆熱誠的向艾華斯介紹——或者說傳教:“你們阿瓦隆的‘銀與錫之殿’便是法芙娜樞機建造的。其他那些精靈風格的建筑也是一樣…甚至阿瓦隆的孤兒院、養老院、教會學校,也都是我們主持修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