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明眸齒白,身軀筆直的青年看向譚文舒,道:“之前大家都有事,便安排了妹妹帶領。
“她剛從宗門回來,并不清楚客棧情況。”
“說說…”老嫗道。
譚文舒聞言,沉吟了下,道:“那個青年我只能看出年齡約莫六十八九歲,實力看不出深淺。
“身上應該有什么隱匿氣息的元寶,沒有任何元力波動。
“看樣子是第一參加拍賣會,也并沒有過多的關心。
“他除了問天等房的客人就是龍山譚氏的貴客外,并沒有打聽其他什么事。
他知道,能夠與自己妹妹戰至如此地步的對手,絕非泛泛之輩。
在房間外的另一側,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退至一處極為隱蔽的角落。
譚文舒搖了搖頭:“沒什么事。”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站立在那里的倩影身上。
聲音在封閉的空間內回蕩,令人心跳加速,血液沸騰。
譚文舒搖了搖頭:“沒有。
譚文明聽到這里,臉色變得凝重:“你這次歸來,可有發現其他血煞湖的弟子跟蹤?”
“我的修為太低,還需努力提升才行。”李元心中暗自思量,“方才他們提及紫泉譚,我不過稍一激動,便險些被一個僅為半步化紋境大成層次的老嫗察覺。”
他回想起譚文舒的氣質,心中斷定:“譚文舒必定是紋河七宗中血煞湖的弟子,其天賦顯然勝過她那位兄長。
她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挫敗感,同時也對黑袍人神秘的空間逃遁能力感到震驚。
譚文舒眼中閃爍著深思光芒,而后道:“初交手時,我也心生疑慮。
天等竹翠院內。
“但從他所展現的那股恐怖氣息來看,即便面對哥哥,恐怕也有一戰之力。”
一聲輕響,一間房門被緩緩打開,藤青從中走出。
攻擊落空,譚文舒并未氣餒。
“可能是我的錯覺,湖主我也只見過三面,每次都是遠遠看的。
然而,外界的喧囂被元舟陣域與暗層特有陣域隔絕,一切平靜如初,無人知曉。
“嘭——”
而譚文舒則站在略微光明一些的地方,身影顯得異常堅定。
“轟——”
“嘭——”
譚文舒再次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對方的身份。
“不過…”
“能夠讓我們文舒大小姐親自跑一趟,想必又是血煞湖的哪個老家伙惦記我龍山譚氏的紫泉譚。”
“我們不是十六大家族,百家天驕榜還是要爭一爭的。”
氣浪尚未平靜,兩人幾乎同時揮拳沖向對方。
譚氏客棧暗層深處,一道沉悶而震撼的元力對撞聲如同巨獸的怒吼,驟然響起。
“走,跟我去見二長老。”譚文明拉著譚文舒離開現場。
變拳為爪,一爪探出,想要扯下黑袍人的斗篷。
他低聲道:“進屋說吧。”
一聲巨響,整個暗層仿佛都在這一刻顫抖。
二長老沉默片刻,低聲對譚文舒道:“如此天賦,恐怕只有鈞禹雷氏的天才方能擁有。
譚文舒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血色元力如同烈火般在她掌心燃燒。
她的目光落在黑袍人身上,眉頭微皺,似乎察覺到什么,開口問道:“跟人動手了?”
秀眉一揚,譚文舒的眼神銳利如刀,手腕輕轉,掌中元力涌動,瞬間化作一拳,帶著凌厲的勁風直取黑袍人的面門。
“他若真心想要殺你,絕不會給你反擊的機會。
“有什么問題?”
他對周圍的族人說道:“大家四處找一找,看看對方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
即使是面對他這個已經達到元神境后期的兄長,也有一戰之力,勝負尚在未定之天。
“青年身邊的老嫗,從言談中,應該是他的仆人,元神境中期頂峰。
回想起剛剛的戰斗痕跡,彌漫的雷系元力波動,譚文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嗯。”青年點了點頭,“地等房要查嗎?”
“需要我再去打探一下嗎?”
一個熟悉而關切的聲音響起,譚文舒這才從戰斗中回過神來,轉身看向走過來的男子。
“怎么了?”譚文舒被二長老突然的舉動,弄得一怔。
“鈞禹雷氏乃是十六大家族之一,其家族子弟通常在凌天宗修行,按理說應該與你無交集。
“主動現身?”
接著,她看向身軀筆直的青年:“文明,拍賣會是小事。
他一聲低吼,拳頭帶著雷霆之勢,轟然擊向譚文舒。
“說吧,什么事?”
“就在我回房間的途中,經過暗層中央的通道時,那人突然發動攻擊。
話音落下,眾人行禮,退出房間。
幾個閃爍之間,融入黑暗之中。
元力碰撞產生的氣浪四溢開來,將周圍的空氣撕裂。
“看來百家天驕榜上所列的,真的未必是紋河百家中最出色的后輩。”
黑袍人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如同與周圍黑暗融為一體。
“你是誰?”
黑袍人顯然也察覺到這一點,在與譚文舒雙腳對碰之后,借助那股推力,身形迅速后退。
譚氏客棧的暗層深處。
兩雙鐵拳如同雷霆般猛烈相撞,瞬間迸發出刺眼光芒,震耳欲聾的巨響,猶如天崩地裂,震得人心神蕩漾。
老嫗擺了擺手,道:“拍賣會還有幾天,等拍賣會結束,我親自安排人找個機會試探。”
“還好我反應迅速,否則,他那一擊,我恐怕已經身受重傷。”
黑袍人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但反應極快,身體微側,躲過一擊。
數息之后,譚氏族人紛紛趕到,目光掃過周圍彌漫的能量痕跡,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譚文舒的聲音冷冽,身形一閃,擋在黑袍人身前。
元紋交織,形成道道無形屏障,將那股恐怖的勁力逐漸化解,使之無法對墻壁造成絲毫損傷。
拳腳相交,元力激蕩,每次碰撞都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勁風四溢。
“丘威廖氏的后輩已經遞上了挑戰帖,要挑戰你。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幾次全力出手,皆被他輕松接下,修為始終如一,毫無波瀾。
話音一落,老嫗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警惕的目光在房間來回掃動。
“你這小丫頭,十年都難得回來一趟。
必須盡快將此事上報給族中長老。
就在這時,譚文舒察覺一股股不弱的氣息正迅速接近。
“你且說說,是如何發現此人的。”
“嘿嘿,什么都瞞不過二長老。”譚文舒縮了縮脖子笑道,隨即走到老嫗身旁,輕柔地捏著后者的手臂,“不過,我也確實想二長老了。”
“怎么回事?”
只見譚文舒衣裙略微凌亂,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二長老沉吟片刻,輕嘆一聲:“許是我神經過敏,多慮了。”
一間被重重布簾遮蓋的隱蔽房間內,譚氏二長老的臉上寫滿驚愕:“空間瞬移?
“當真只是元神境中期頂峰的修為?”
“雖然說你們小輩之間在百家天驕榜上的名次,對紋河百家的排名影響不大,但也不能不看重。
譚文舒試圖讓老嫗安心,道:“二長老,此處乃譚氏客棧的隱秘暗層,尋常外人豈能輕易涉足?
“何況您已是半步化紋境大成的強者,誰能悄無聲息地窺視而不被您發現?”
譚文明深知妹妹的實力,譚氏的天之驕女,修為深厚,天賦異稟。
她的身形連續后退十數步后才穩住,俏臉上滿是凝重之色,心中暗自警惕。
譚氏族人聞言紛紛行動起來,開始仔細搜索周圍。
譚文舒想要追擊,卻無黑袍人的蹤影,對方竟然憑空消失。
隨著黑袍人的到來,一股磅礴靈魂力量猶如洪水般洶涌而出,迅速將陣域撕開的缺口修補完整,仿佛從未有過任何破損。
四周的墻壁在這股能量的沖擊下,仿佛感受到狂暴力量擊中,瞬間變得生動,元紋如同細密的紋路浮現在墻壁上,閃爍著幽幽光芒。
原本籠罩的陣域突然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撕開,一道刺目的雷光從中閃掠而出,最終凝聚成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入竹林環繞的小院之內。
“不用,他們的目的就是參加拍賣會,不會去龍山城,也還沒有資格去龍山譚氏。”老嫗淡淡道,目光掃了一眼眾人,“要是沒什么事,都下去吧,文舒留下。”
“沒錯。“譚文舒繼續道,“之前二長老您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視我們,您是對的。
黑影正是李元,他一直在譚氏客棧暗層毫無顧忌地穿梭,偶然撞見譚氏的聚會。
緊接著,一陣無形的能量漣漪自撞擊點擴散,如同水面上的波紋,一圈圈地蕩漾開去,帶起陣陣呼嘯風聲。
老嫗一抬手,甩開譚文舒的手,沒好氣道:“少來這一套。
爪風襲來,黑袍人身形迅速后仰,巧妙避開。
“但此人的修為,顯然不弱于我。”
黑袍人被其氣勢所迫,不得不后退幾步,拉開距離。
黑暗而壓抑的暗層通道內,譚文舒獨自站立,感知周圍彌漫的元力波動,心中充滿疑惑和警惕。
她迎著黑袍人的攻擊,一掌拍出,兩股強大力量當即在空中猛烈碰撞。
兩人相繼走進屋內,房門輕輕合上。
漣漪所過之處,空間都為之顫抖。
黑袍人輕輕點了點頭,將身上的黑袍收入蘊戒,露出一張英俊而沉穩的臉龐,正是李元。
“這一次沒回家見伱娘,要是沒什么事,怎會直接過來找我這個老太婆。”老嫗帶著埋怨的語氣。
他的身影在暗層中穿梭,如同一只輕盈幽影,無聲無息。
此刻,整個空間都充滿緊張的氣息。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仿佛能夠擦出火花。
“想必他身上定有等級不低的地寶。”
“即便同為元神境中期頂峰,每個人的威壓也各有強弱。
譚文舒微微頷首,帶著一絲疑惑道:“其實,并非我發現了他,而是他主動現身。”
“然而,無論我如何嘗試,都未曾從他身上捕捉到一絲修為的威壓。
譚文明仔細檢查了一番妹妹的身體,確定沒有受傷,這才松了口氣,眉頭緊鎖,沉聲問道:“是客棧中的強者嗎?”
在隱蔽的角落稍作停留后,李元身形一晃,再次向著其他區域掠去。
房間中只剩下老嫗和譚文舒,前者抖了抖衣裙,淡淡道。
她銀牙緊咬,眼中閃爍著銳利光芒,低喝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潛入暗層。”
譚文明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雷系元者,又沒有殺意,難道是河陽田氏安排的?
這里顯然剛剛經歷一場激烈交手,空氣中還殘留著強烈的雷系元力波動。
二長老擺了擺手,眉頭緊鎖,道:“他在暗處,你在明處,加上空間瞬移的能力。
“此人一身雷系元力極為強悍,我所知的血煞湖雷系弟子中,無人能有此等天賦。”
話音未落,身形已如同疾風沖向黑袍人。
黑袍人穩住身形后,猛地抬手,掌心之中雷光閃爍,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
譚文舒的美眸中露出訝色,沒想到對方的實力竟然還要強上她一籌。
“嘎吱——”
譚文舒狐疑道:“那個老嫗給我一種,比起湖主都要強的感覺。
“文舒,你沒事吧?”
黑袍人在這股沖擊力的作用下,身形猛地一晃,連續向后退去。
周圍的空氣好似被這股力量瞬間抽空,留下一片真空的寂靜。
黑袍人面對譚文舒的攻擊,毫無畏懼。
“嘭嘭嘭——”
這種能力,哪怕是真正的化紋境強者也難以做到如此順暢,她不禁開始懷疑對方的身份和來歷。
“方才我隱隱察覺到有股異樣的氣息窺視。”老嫗眉頭擰成川字,眼中透出警惕之色。
譚文舒與黑袍人的身影在氣浪中若隱若現。
“哥,我沒事。”譚文舒輕輕搖頭。
若非此地有強大的元陣護持,即便是那些堅固材料,恐怕也在這股力量的沖擊下轉瞬化為齏粉。
“他們想借機將我們踢出元舟?
“這些年來,我們譚氏排名一直在下降。
“河陽田氏與鈞禹雷氏相近,后輩之間有些私下交易也不無可能。”
(本章完)